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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病了

作者:陶又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啊……对……”对不起刚说了个“对”,雒知又吐了好些水。


    顾驭低头看了一眼,从衣服到裤子,再到地板,惨不忍睹。


    雒知已经坐起来了,她的身上倒是半点没有沾上。


    顾驭轻叹了口气,扯过床上的被子,裹在雒知身上,然后单膝跪在床边,将她揽进怀里,她的身体软绵绵的,东倒西歪。


    顾驭环住她的双肩,手顺着她弯曲的脊背向下轻抚,一遍又一遍。


    雒知的额头抵在他锁骨处,湿烫的呼吸扫过他的胸膛,他下颌微收,低声问:“还想吐吗?”


    雒知浑身无力,她轻轻摇了摇头。


    “吐吧,想吐就吐出来,都吐干净就好了。”顾驭的掌心贴着她的后脖颈。


    雒知闭着眼没回应,刚才吐得太狠,喉咙刺痛,像被灼烧过,这会儿眼泪也顺着掉下来,她感觉到顾驭收紧了双臂,她才又摇了摇头,声音很小地说:“胃空了,不吐了。”


    顾驭松了松劲,低头看她:“我们现在去医院。”


    雒知艰难地抬了抬头,鼻尖滑落豆大的汗珠,说话声音更小了,跟蚊子似的:“不要……我不想去医院。”


    但顾驭听得很清楚。


    “必须去,你这是急性肠胃炎,要查血查电解质,不去医院怎么知道有没有感染?”顾驭又低头看了一眼,“你等我两分钟,不,一分三十秒,我马上换了衣服,带你去医院。”


    “顾驭……我不想去,我好累。”雒知泪眼盈盈地看着他。


    顾驭态度坚决:“要去。”


    “你让我休息,好不好?我现在已经没事了,我只想睡觉……真的。”雒知又埋下头,靠着他的肩膀。


    顾驭长叹了口气,然后抬起手,手掌轻轻覆上她的额头,屏息凝神,感受温度,确认她没有发烧的迹象后,顾驭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


    “那就不去医院,我请医生来家里。”顾驭语气软了下来,但不能任由着她的性子。


    “我不想看医生……”说完后,雒知又妥协了,“明天再说吧,今晚不要看医生,好不好?”


    雒知即使病了,也改不了执拗的毛病,顾驭于心不忍,还是犟不过她,只能顺着她,无奈地答应:“好。”


    “谢谢。”雒知轻声说。


    顾驭紧了紧她身上的被子,把她裹得像个蚕蛹,抬手横抱起她,朝房间外走。


    雒知的手被束缚在被子里,但她还是努力地挣扎了一下,虽然那微小的动作毫无效果,好在说话的力气恢复了一些。


    “你答应了我不去医院。”


    “不去医院。”顾驭轻声说。


    “那去哪儿?”


    顾驭眉头压低:“在你的房间怎么休息。”


    “我……”雒知基本没怎么睁开过眼,她后知后觉,此时她房间的地板上一定是一片狼藉。


    顾驭抱着她上了二楼,把她放在主卧床上,收走了被子,给她盖了一床新的蚕丝被,很轻很柔软,然后去衣帽间换掉了身上的脏衣服,快速冲了个澡。


    前后不到五分钟,再回到卧室时,就看到她撑着床边要起来。


    “就在这儿睡。”顾驭皱起眉头,停下系扣子的手。


    “不是……我想刷牙。”雒知以为自己好些了,她下了床,浑身仍然软趴趴的,差点站不稳,顾驭连忙上前扶住她。


    “你坐在床上。”顾驭又把她抱回床上,用枕头给她垫着背,“我去拿你的牙刷。”


    雒知就这样坐在床上刷牙,顾驭端着一个盆子,在下面接着,另一只手给她递水杯,然后让她吐在盆子里。刷完牙,顾驭把东西都收走,湿了帕子给她擦脸。


    “喝不喝水?”


    雒知还是摇摇头。


    “那把药吃了。”顾驭不知从哪儿取来的药箱,倒出两片白色的药片,雒知看也没看,接过就吃了,吞水时喉咙还是刺痛。


    “不想喝水就小口一点,能把药咽下去就行。”


    “嗯。”雒知吃了药就合上眼,往下躺了躺,窝在枕头里。


    “睡吧。”顾驭拉上窗帘,倒了水放在床边柜上,关了灯,蹲在床边对她说,“你喝了一点水,可能还会想吐,不要忍着,就吐床上,我在隔壁客房,记得叫我,我能听见。”


    “嗯。”


    顾驭正要起身。


    大概是病糊涂了,雒知神差鬼遣地拉住了顾驭,她出手很准,眼睛是闭着的,手在床边这么一握,就正好碰到他,虚虚地拢住他的手腕。


    他的手腕很硬,雒知的指尖悬在突起的青筋上,青筋在跳动,她的心也在跳动。


    雒知的手握不住他整个手腕,手指向下滑到他的手心,指腹摩擦到他拇指下方的艮宫,雒知曾听说艮宫厚代表福厚财重,手足缘深。


    而顾驭的手掌有些薄。


    雒知就这样轻轻地拉着他的手,什么也没说。


    顾驭俯下身,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雒知仍然什么也没说,只是朝另一侧挪了挪身子,微微睁开眼,看着他,关了灯的房间很暗,但她似乎能看见他的眼神,黑褐色的眼珠深邃明亮,瞳孔里像有淬火的星子。


    顾驭像是明白了她的意思,怔了怔,拉起被子的一角,在她的身边躺下来,胳膊穿过她的颈下,让她能枕得舒服一点。


    “睡吧。”顾驭侧卧着,绻着她的肩膀,在耳边说。


    雒知微微调整姿势,头埋地更深了一点,闻到他身上的沐浴乳是雪松味,清新冷冽,她将手自然地搭在他的腰上,沉沉睡了。


    整晚她都没有再感到不适。


    早上醒来,雒知揉了揉眼,她还保持着昨晚睡着前的姿势,顾驭也一样。她睁眼时,顾驭正看着她,眼睛微虚着,脸上没什么表情。


    大脑停顿了,雒知很少卡壳,此刻她的脑筋不转了,张了张口,没发出音,她手撑着床,坐了起来,头发微微卷曲,垂落在脸颊两边,显得她原本就巴掌大的脸蛋,更瘦弱了。


    顾驭还维持着那姿势,她终于说出第一句话:“你怎么睡在床边。”


    “你忘了?”顾驭看着她。


    雒知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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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她记得昨晚她病了,也记得是她拉住顾驭,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了,她不是不记得,是不知道。


    但此时,她不是问这个。


    “我是说,你怎么睡在床沿上?”雒知诧异地问,说话时她感觉自己恢复了很多,不再有气无力。


    顾驭半个肩头悬在床外面,别说是翻个身,就是平躺着都会掉下床。好在,他睡觉时很板正,一动不动,而他也没睡,他听着雒知的呼吸声渐渐平缓,太阳升起,她眼下的阴影淡去,暖黄的光落下。


    这是顾驭第一次这样注视她的脸,她的神情一如既往的淡漠,她会扮作乐观开朗,积极向上,可那不是真的她。在二十三四岁的女孩子身上,或多或少能捕捉到她们难以掩饰的对未来的憧憬和懵懂,在雒知的脸上看不到这些东西。


    “这要问你了,你就给我留了这么宽的位置。”顾驭还用手比划了一下宽度,然后起身下床,拿起床边的手机,又看着她说,“其实,也够了。”


    “……”


    对于昨晚的雒知,她的确没意识到她往后挪了挪,只挪出了微乎其微的距离。


    “今天感觉怎么样。”顾驭问。


    “好多了。”雒知也下了床。


    “脸色还是那么难看,休息吧,我今天不出门,你有需要就叫我。”


    “我今天要去厂里。”雒知顿了顿,又说,“我今天要住进员工宿舍,明天正式进厂,完成我的任务。”


    “你怎么去?”顾驭知道是今天,但没想到她这样了还要去,“你跟那边说,晚两天去,老纪会派人盯着的,不会耽误事。”


    “我真的好多了,就按原计划去,不要随便改时间,会加深怀疑的。”


    如果放在以前,顾驭会觉得自己说的话就是命令,但对于雒知,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他只觉得束手无策。


    “那我请医生来家里,你要去,就要先看病。”


    “好。”这次雒知没有拒绝,她也要确保自己的身体情况能够完成任务,她不是为了强撑而把这件事当儿戏去搏一搏的人。


    “嗯,你把药吃了,我去联系医生。”顾驭指了指床边柜上的药,然后下楼了。


    雒知吃过药后,回到一楼自己的房间,刚走进去,那味道,直冲天灵盖,她皱皱眉,捂着鼻子从衣柜里拿出换洗衣物,准备先洗漱,然后再收拾。


    人在洗澡时大概率会做的两件事,一是唱歌,二是琢磨。


    雒知不爱唱歌,她想起昨晚的事,顿觉头有点沉,长长地舒了口气,往头顶挤了许多洗发露,头发上搓出蓬松的泡泡,她的头脑也逐渐变得清醒。


    清醒到,她吐了顾驭一身的画面,猛然出现在眼前。


    ……


    更加清醒的是,她确信顾驭不会再提起这件令她难堪的事,可这让她更难堪了。


    她不再细想,洗完澡走出浴室,更更难堪的事又发生了。


    有人收拾干净了她的房间,换了床品。


    不用说,那人一定是顾驭,除了他,没人会把被子叠成“豆腐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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