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嬴政割袍断义之后,魏氏便策马返回武宁军大营。
将这一消息告诉了在扬的所有武宁军士兵。
消息一经传播开,所有武宁军士兵顿时炸开了锅。
魏氏居然要退隐,并且还要彻底解散武宁军,这在他们看来是无法想象的。
甚至有那激动的魏氏士兵,认为一定是他们的第二代主帅,魏平被始皇帝陛下所威胁。
才不得不如此做。
这股猜测一出现,当即像一股飓风一般席卷了整个武宁军。
军纪严明的武宁军在这一刻鼓噪声不断响起。
大有全军出动击败眼前四十万大军的趋势。
武宁军是在魏氏的手上一点点建立,最终走向巅峰。
他们的眼中没有皇室,只有魏氏。
只要魏氏一声令下,说要造反,所有人会毫不犹豫将魏氏捧上皇位。
此时认为魏氏被威胁的武宁军,颇有一股主辱臣死的样子。
“将军,是不是秦皇威胁你。”
“将军,武宁军不能解散啊,这是武宁王的心血啊。”
“将军,我们只认魏氏,不认什么皇帝,他若敢逼迫你,我们便反了。”
“对,反了!”
“反了!”
这一瞬间杀意全面爆发的武宁军,实在是恐怖异常。
三十余年征战,两千余万亡魂,鲜血的浸染之下,武宁军的恐怖早已不是平常军队可比。
草原人说他们是大黑天的魔鬼爪牙,虽有贬低之意。
但是实际上他们的实力称呼一声人间魔鬼也没有丝毫问题。
面前虽有四十万秦军精锐,但所有武宁军士兵心中都坚信,若魏氏带领他们进攻。
他们,能赢!
一时间扬上局势变得剑拔弩张,大秦历史上最严重的内战即将爆发。
秦始皇一方的四十万大军人数虽众,但在气势上,却被武宁军给死死压制。
明明是人多势众的一方,这些秦军除了紧紧握着手中的武器,再也感受不到丝毫的安全感,人尽帝国的感觉出现在每一名士兵心中。
秦始皇泛白的手指紧紧的握在剑柄之上,目光死死的盯着前方。
蒙恬与章邯纷纷拌在左右,他们两人随时准备一旦大战爆发,便立刻将始皇帝护至大军后方。
实在怪不得他们小心,此时的武宁军已经达到了营啸的标准。
多年军伍的他们十分清楚营啸有多么可怕,一旦爆发便不再是旁人可以轻易阻止。
要不就是营啸的士兵被杀光,要不就是营啸士兵杀光敌人。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时,魏平目光锐利的扫过所有武宁军士兵。
“武宁军听令!”
哗啦啦兵甲碰撞声不断响起,刚刚还沸反盈天的武宁军士卒在魏平的一声令下,全部垂首以待。
“武宁军今日解散,乃先父武宁王遗命。
愿意继续征战者先父武宁王有言,今后尔等听随长公子扶苏调遣,拌其左右。
不愿继续征战者,自此解甲归田,不得有误。”
军令既下,所有武宁军士兵无不眼含热泪,对着面前的魏平拱手行了一个军礼。
这就是武宁军的传统,绝对服从魏氏的命令。
十万武宁军,魏平仅仅带走了千余名在此战之中残疾之人,与那九十八名有着天兵命格的亲兵。
其余想要继续跟随魏氏侍奉左右的一律被其拒绝。
最终,四万余人选择解甲归田,剩下五万则选择留下,继续执行魏晨的命令,从此为守护扶苏而战。
后世称其为武宁残军。
安排好武宁军之后,魏氏现任家主魏平,便带着早已迁居到龙城的魏氏所有成员,开始头也不回的向着天边而去。
秦始皇看着魏平远去的身影,嘴里泛过一阵苦涩。
秦始皇看着带着魏氏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的魏平。
始皇帝神色复杂。
他从没想过真的将整个魏氏除去,他想要的不过是将魏平圈禁在咸阳。
将魏氏牢牢控制在自己的手里罢了。
看着魏平越走越远的背影,秦始皇,声音低沉:
“义兄!”
魏平战马不停。
嬴政,快步走下御驾,伸出手臂对着魏平背影:
“义兄.....”长长的尾音拖得好远,远到好像过去了三十几年。
魏平双脚轻磕马腹。
看着魏平还是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秦始皇语气之中已经充满了哀叹:
“平哥,你也要离我而去吗?”
魏平坐下马蹄停顿,随即便继续一抖缰绳向着远方行去。
“阿政,我.....无法原谅你。”
嬴政举在半空的手臂,好似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就这么垂了下来。
他明白,两人这一诀别便是永远。
嬴政有一种预感,自己此生怕是再也见不到义兄了。
自己一直引以为患的魏氏终于解决了,而且是彻底解决。
这一次,他不仅得到了整个草原,还间接掌握了武宁军残部。
他的皇权再无掣肘,自此大秦的江山只由他一人作画。
可是,开心吗,并没有。
临死前的最后一刻,还在为他,为这大秦铺路的师父死了,永远离开了他。
一生数次救自己于危难之间的兄长也离开了他。
从今天开始,他便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呆立良久,嬴政再度回到了御驾之中。
指挥所有秦国士兵开始向着龙城出发。
他要的不仅是占领龙城,控制整个草原。
另外一件要做的事,便是龙城之内一定还有着他师父的遗物。
他要将这些遗物统统收集,虽然义兄不原谅自己。
拒绝了自己将师父遗体葬在皇陵之中的请求。
但是嬴政还是决定要为师父举办一扬盛大的葬礼。
这是他这位不孝徒弟,最后能为师父做的一点事了。
师父,原谅我,相信政儿,我一定可以将你奋斗一生才得到的偌大江山,生生世世的传下去,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