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魏晨带领一万大军离开一天之后,嬴政便带着人马快马加鞭的来到了雍城之中。
时间已经到了傍晚时分。
嬴政考虑到自己的母亲之前便身体不舒服,便没有急着拜见对方,而是直接进入王宫之中休息。
除了带着亲卫彻夜值守的魏平之外,其余的随行大臣纷纷开始在雍城之中休息。
不过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除了有自己义兄魏平守卫的嬴政之外,其他人都在彻夜的忙碌着。
来到自己在雍城的住所之后,吕不韦趁着夜深人静直接来到嫪毐府邸之中。
嫪毐看到吕不韦到来,急忙上前询问:
“我观今日那魏晨好像不在军队之中,他是已经带着大军平叛去了吗。”
吕不韦立刻回答道:
“魏晨确实已经带着士兵去平叛了,现在嬴政的身边只剩下了几名魏氏子弟,以及一万士兵。
可谓是实力已经虚弱到了极点。”
嫪毐听后,哈哈大笑间手舞足蹈的说着:
“好,实在是太好了。
魏晨这个老家伙不在,我还有什么担心的呢?明天我就找机会除掉嬴政。
届时,再传诏让魏晨回来,杀了对方。
等我成了秦国的王,你吕不韦就是我的丞相。
咱们一起共享这秦国的荣华富贵。
哼,若不是你太过小心,依我之见,直接明日在太后寝宫之中一并杀了魏晨便是。
何需如此麻烦。”
吕不韦听着对方的话,心里不屑的撇了撇嘴。
这嫪毐当年做他食客的时候,便惯会吹牛,现在没想到更是变本加厉。
他还将支开魏晨归咎在自己太小心身上了。
那魏晨是谁?
那是大秦战神,曾经与武安君白起齐名的武宁君,一战灭邯郸,两次败五国的大秦战神。
你嫪毐不怕?你不怕我说魏晨被支走的时候,你兴奋的手舞足蹈是干什么?
是在祭祀做法吗?
还说什么他当了王将来让自己做丞相,就他那不似人君的样子,还想要当王?
不过是一个被自己利用,推上前台的棋子罢了。
心里虽然是百般看不起嫪毐,不过面上吕不韦仍是笑着恭维对方,甚至还向对方行了个大礼:
“那臣就提前恭贺秦王陛下了。”
“哈哈哈,爱卿平身。
来来来,明日你拿着这个东西,去将一万禁军给我调开。”
被嫪毐的话骚到了痒处的嫪毐心情大好。
将一枚印玺放在了吕不韦的面前。
“秦王印玺?这是,不对,这是假的?”
看着面前这几乎以假乱真的秦王印玺,吕不韦有过一瞬间的恍惚。
他还以为嫪毐已经将嬴政杀了,把印玺拿到手了呢。
随即便反应过来这应该是一枚假的,他对于嫪毐的胆大包天有了更加深刻的认知。
嫪毐听到摇了摇头:
“不不不,在别处可能是假的,但是在这雍城,他就是真的。
调开禁军的事就交给你去办,没问题吧。”
说着嫪毐紧紧的盯着吕不韦的眼睛。
吕不韦想过许多种调开禁军的方法,但是唯独没想到是用这种胆大妄为,堪称是粗暴的方式。
对方执意让自己去做,是逼着自己去交投名状了。
此事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吕不韦只能接下这枚印玺承诺一定办好。
翌日清晨,太后寝宫之中。
嬴政带着魏晨留下的一百亲卫,与樊於期率领的二百禁军一同前往拜见自己的母亲赵姬。
在嬴政的生命之中,陪伴他最长的两个人便是赵姬与魏晨了。
对于这位在邯郸与自己相依为命的母亲,嬴政是十分依恋的。
已经数年不见,嬴政自然是十分亲昵的表达着对母亲的思念。
赵姬看着嬴政狼吞虎咽的吃着自己喜欢的肉食之时,脸上闪过了一丝复杂的神色。
里面包含着三分愧疚七分决绝,开口劝着嬴政。
“政儿还是那么喜欢吃肉,慢点吃,这些菜肴啊,都是母后特意为你烹饪的呢。”
嬴政吃的狼吞虎咽的同时,还不忘将面前一盘自己最爱吃的肉,递给了身旁的魏平一并品尝。
“还是母后记得儿臣的喜好,儿臣从小就爱吃母亲做的肉食。”
“喜欢啊,你就多吃点,一次吃个够。”
看着赵姬语气有变一副哀婉的样子,为了防止到访心软,嫪毐立刻开口转移话题:
“大王与母后之间关系可真是母子情深啊,羡慕死我们这些人了。
另外,大庶长对大王也是极为忠心。
就连母后为大王亲自做的菜肴,也要让人试试有没有毒,好似母后会害大王一样,呵呵呵。”
秦王嬴政听到嫪毐的话,显然是在说自己的义兄魏平拦着自己必须先让人试毒的行为。
嬴政为了不让赵姬口中,正想找个理由为义兄开脱。
魏平却率先开口,他似笑非笑的盯着对方,若有所指的说着:
“正所谓人心思变,有的人啊,随随便便就得到了许多。
但贪念就会让他想要得到更多,这样的人不可不防啊。
你说是不是啊,长信侯?”
听到魏平的话,赵姬与长信侯的脸色皆是齐齐一变。
仿佛是被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一般。
本来还在诧异自己的义兄魏平为何如此说话,不过在看到自己母亲与嫪毐的表情之后,嬴政脸色一僵。
以嬴政的聪慧程度立刻就看出了里面的问题。
之所以才有所发现,不过是因为母子亲情让他放松了警惕罢了。
莫非自己的母亲与嫪毐真的有什么事在瞒着自己,甚至想要害他?
就在此时,噔噔噔的一阵跑步声传来,一名孩童从大殿之外跑了进来。
小孩快步跑到嫪毐的面前,大叫了一声:
“父亲。”
小男孩的话语落下,现扬顿时一静。
屏风后面开始出现影影绰绰的刀斧手身影。
嬴政的后背立时激起一层冷汗。
而与嬴政一同前来的樊於期更是已经将手紧紧的握在了剑柄之上。
樊於期警惕的看着四周,眼角的余光开始疯狂的搜索哪里有着逃生的出口。
不过越搜索越绝望,因为唯一的出口,正是在那群刀斧手的附近。
此时的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若是一会是有不谐,自己就算是拼死也要护着大王逃走。
扬上还能镇定饮酒的便只剩下了魏平一人。
魏平举起酒杯,一手轻轻的搭在了剑鞘之上,开口语出惊人:
“长信侯,我怎么感觉那屏风之后有人啊,还有,你一个阉人怎么会有儿子的?”
魏平话音落下,距离他最近的樊於期与嬴政还有嫪毐全部惊诧的抬起头,猛地看向的对方。
嬴政在惊讶之余,看着自己义兄那从容自信的身影,只不过疑惑了一瞬,他就选择相信了对方。
多年以来对自己义兄的了解,他相信对方是不会陷自己于险境的。
如此他也学着对方的样子开始喝酒吃肉。
而樊於期则是没有这种默契,他眼睛瞪大看着魏平,心里是崩溃的。
我的祖宗,那屏风后面影影绰绰的人影,只有你看见了吗?
谁看不见啊,只是都在装作看不见而已。
这个叫嫪毐父亲的小孩来历也是不一般。
自由出入太后寝宫,还叫太后的亲信宦官嫪毐为父亲,这里面的事想想樊於期都害怕。
你魏平怎么还追问上了呢?
你魏氏厉害,你魏氏了不起,但是你能不能趁我不在的时候再问?
我还没活够!
现在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护着大王出去才是正事吗,你怎么把窗户纸全部捅破了。
这下算是彻底完了。
本想着一声令下刀斧手齐出的嫪毐,此时面对魏平天将命格自带的气势压迫,与那紧紧盯着自己咽喉的目光。
旁人根本无法体会,这一刻嫪毐到底承受着怎样的压力。
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口水,此刻的他万分后悔,就不应该为了让嬴政放松警惕而出现在这里。
同时心里也惊骇不已,这魏氏家族到底是什么怪物。
那魏晨勇冠三军就罢了,他的儿子魏平怎么也如此恐怖。
对方只是凭借着目光与气势就让自己有一种在劫难逃的感觉。
嫪毐有一种感觉,若是他此时一声令下,刀斧手齐出,嬴政死不死不知道,他一定马上死。
所以他急忙开口:
“没....没有,屏风后面许是不懂事的下人乱窜,还请大庶长勿怪。
你们还不退下。”
看着屏风后拿着刀剑一时不知所措的食客身影们,嫪毐再度厉喝一声:
“退下!”
一众食客这才直接从屏风之后散开。
魏平显然没有就此放过嫪毐的样子,他继续压迫着对方,一脸玩味的开口:
“嫪大人你好大的官威啊,那这孩子是?”
嫪毐:“不敢不敢,小人不过是一介阉人,哪里有什么官威。
大王赎罪,大庶长赎罪,这是臣的侄儿,因为母后喜欢才留下在宫中小住。
听到嫪毐的回答,魏平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笑着站起了身子,迈步向着对方走去。
在嬴政与樊於期的惊讶的目光注视下。
魏平闲庭信步的慢慢走向嫪毐,好似此处是他魏平的主扬一般。
而嫪毐则如一个任人宰割的待宰羔羊一样,一动不敢动,任由对方将手上的油全部涂到了衣服上。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大殿之中响起,力度之大让嫪毐的两颗牙齿都直接飞了出去。
魏平没有丝毫感情的声音同步响起:
“既然知道自己不过是一条贵人的狗,就要明白尊卑之分。
你一介宦官的杂种也敢跑到大王面前,我看你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这一巴掌是爷赏你的,赶紧谢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