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芝意泪如雨下,心里还期盼着最后一丝亲缘上的解救,又或是她这颗棋子在姑姑心目中的重要性。
“姑姑,妾侄该如何是好?姑姑告诉妾侄,刀山火海妾侄都愿意去做。只要……只要,能除掉太子妃!”
袁芝意早已明白齐玉娇便是她通往皇后之位的绊脚石,即便前些日子皇后不对她点拨,她也能渐渐悟出其中来去。
皇后瞥了她一眼,心思倒是挺大,可惜能力欠缺,就算是拉她一把入局,怕也是难成大事。
何况如今皇后已有新途,自己的儿子当皇上,不比扶个傀儡强?她已无意再在这条曾不得已的偏路上行走。
“你口气倒是不小,”皇后松下语气来,“可如今你也是已将自己交入虎穴,你叫哀家再如何救你。连证据都……唉,哀家看着你长大,一心一意地培养你至今,也不忍你就此将路走绝,且再看看吧,那边不是也未曾有所动静?”
“是,太……那边暂时未有动静。”
皇后岂能不知,这是在等她出招呢。
人家的目标可不是太子侧妃,这个蠢货不经意地给人递了把刀子,而要捅的不是她袁芝意,而是皇后和太后这一干人等。
他李鹤轩想回来闹天宫,没门!
“既无动静,就且再看看吧。”皇后懒得再深想,“真要到那一日,哀家与太后自会保你,你且放宽心。最坏亦不过是摘了你太子妃的头衔,将你再送回姑姑身边,你还是我的好侄儿,若是……”
皇后将她扶起轻柔一笑:“若是你那长时表哥还愿意娶你,哀家和太后也能帮你在嫂兄那里说上两句,大抵你也还是处子之身。”
这——
袁芝意瞪大了眼,皇后的保她,原来只是免她一死,将她塞到王长时那个她原先就看不上的纨绔子弟那里去?
这是要弃她了?为何?她可是太子侧妃,她还有用!她还能扳倒太子妃,她也能得到太子的宠爱!
“姑姑!妾侄不是这个意思——”
“好啦,”皇后打断她,
“昨日皇上夜宿蓬莱殿,哀家今日也累了,你早些回去罢。也莫想太多,兴许你的信只是自己的随手遗失,不必自己吓自己。现在既然无事,也莫要哭哭啼啼的了,雨还未下,你自己倒吓的先打起雷来了。”
皇后下了逐客令,袁芝意也不好再留,该说的也都说了,皇后的态度也很明朗,能帮则帮,不能帮便给她一个退路。
而这个退路,并不是她想要的。
袁芝意从蓬莱殿出来,带着侍女匆匆去了兴庆宫长生殿,皇后不管她,太后总归是要管她的。
她也顾不得什么愚不愚蠢的训责了,目前她仍是太子身边唯一的一颗棋子,怎会说放弃就放弃。难道太子那边就不管了?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太后身边的侍女将她阻在了殿外,曰太后近日胃口不佳,正躺着歇憩呢。
看来关于她的事,皇后与太后早就通过气了。
你们是一家,难道我就不是袁家的人了吗?袁芝意脸上的泪已经风干,只剩攥紧的手指甲将掌心抠得生疼的无力与悲戚。
她惶惶然回宫,不料李鹤轩早已在毓琳殿内等候,而坐在他一旁的,竟然是王长时。
“表哥?你怎么来了?”袁芝意瞪着惊恐的眼睛望着王长时,又很快晃过神来与太子行礼,“臣妾参见太子殿下。”
李鹤轩一抬手,又指了指一旁的座位示意其入座,袁芝意心中擂鼓万分,似有一场暴风雨即将向她袭来。
李鹤轩转动着手中新得的昆仑籽玉扳指,缓缓道:“近日正好得闲,孤念侧妃在宫中寂寥,遂命人将你表哥请来一起叙叙旧。”
一旁的王长时本以为是表妹邀他,特意束了金冠,着一身金丝墨锦八吉祥纹长袍。而此时坐在着素色白锦的太子身旁,如坐针毡。
李鹤轩不讲究穿着、吃食,在宫中是出了名的,为此赢帝还曾私下抱怨过,过去没给过他好日子,如今恨不得将自己身上的龙袍扒下来穿在他身上。
最后赢帝还是念叨到了齐玉娇那里,李鹤轩才借机撒娇地要太子妃亲自为其选择衣饰。
反正他每日也是从丽正殿醒来,洗漱着衣也就都在太子妃的料理下了。
王长时侧弓着身子,一副谦卑认栽的模样,想必其再蠢也猜想出来此次太子以表妹的名义引其入宫,是所为何事了。
在袁芝意还未归来,其与太子相对对坐时,他便后背一片凉意,额间早已渗出薄汗。
袁芝意见其如此模样,心中腹诽:果然是个不顶用的!她自己再蠢,也比他强上一百倍。
只见袁芝意扯嘴轻笑,身子放松下来:“殿下难得体恤臣妾,臣妾谢过殿下,不过,臣妾在宫中并不觉烦闷,还一直想邀太子妃去骑马呢!”
“哦?是嘛,听闻近日侧妃宫中丢失了什么物件,心情不大好,还重罚了一个宫女,太子妃听完都不忍,还说想来看看侧妃。只是我们刚从宫外回来,太子妃身子有些乏,孤便叫她先歇上一阵,不过……侧妃到底丢失的是何物啊?需不需要孤让宫卫率好好查查?”
袁芝意抬眸看李鹤轩一眼,应该就是他了,是他偷走了她与表哥的来往信件,如今还将人召来当面点她。
却并没有直接揭发闹到皇上那去,不然这是多好的一个铲除她的机会。他难道不生气?他不是将太子妃看得跟个宝贝似的么?
太子心里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如今失了皇后与太后的助力,袁芝意也只能自己揣摩和尽力打算。
“劳殿下费心了,”袁芝意看了一眼身子微抖的王长时,“是臣妾处理不周,往后臣妾定会好好管教宫人。”
王长时作贼心虚,却并不知他与袁芝意的信件丢失,只是愣愣地细听二人的话头。
李鹤轩端起茶碗向王长时示了示,道:“侧妃前几日宫里丢了重要物件,可孤昨日却得了几封信件……还未曾打开看过,也不知是不是侧妃宫里遗失的。”
王长时心中一震,吓得差点准备起身跪到李鹤轩的面前,可见表妹一脸镇定,他也只是缓缓抬手压了压额间的汗,然后微抖着看向坐在对面的袁芝意。
袁芝意只是冷冷一笑:“臣妾倒是未曾发现有信件遗失,若太子方便的话,不妨送来给臣妾瞧瞧。”
李鹤轩哈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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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身掸了掸袖子道:“好,一会儿叫宫卫率给侧妃送过来。”
说着李鹤轩便迈腿出了正殿,只留身后茫然无措的王长时还没缓过劲来。
“表妹,殿、殿下是说……我们的信吗?”
“废物!瞧把你吓的,你爹好歹也是京兆尹,姑父是帝朝右相,你真给你们太原王氏丢脸。”
袁芝意原本想着以王长时的家族手段,在宫外刺杀个乔装在外不敢露身份的太子妃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可谁知,草包就是草包,你就是给他千军万马他也还是个草包。
她可算是再次验证了自己先前为何瞧不上他了。
“可再怎么着……他们……我们……捧的也是皇家的饭碗啊!”
王长时胸无大志,怎会有越龙腾雨的想法,在他心里,爹爹姑父身位再高,那也是帝恩加持,在背后干些脏事他不怕,哪怕动的是太子妃他也敢。
可现在不同了。
太子他发现了呀!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呀!
“表妹,不是我说,方才太子殿下,分明……分明是已经知道了……”
“知道又如何?他不是也没捅到皇上那里去么?那可是他的心肝宝贝啊,你猜他为什么不?还要给我把信送回来。”
“为、为什么?”王长时气息如丝,他的脑袋里早已一片混乱。
“自然是——”
袁芝意扫了王长时一眼,“你滚吧!一点用处没有,知道得越多越给我坏事,就你那脑瓜子,告诉你也无用。你只要记住了,回去好好把嘴闭上,宫里的事,你不用管。还有外边该处理的人,也早些处理了吧,都是一群废物!”
“呃……”王长时想到万年县廨里关着的刺客,一直被人守得死死的,看样子,便是太子的人了。
弄死就弄死吧,其实如今是否弄死已经不重要了,最大的证据都已经落到了太子手里了。
可——他竟然没事!
后知后觉的他,此时才开始感到后怕,太子都捅明面上了,他现在可不就是待宰的鱼么。
太子真的会放过他吗?想到这里,他赶紧站了起身,速速跟袁芝意告辞,这次事没办成办漂亮不说,还惹了一身的皇家官司。
真是得不偿失。
他最后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袁芝意,在对方毫不在意的眼色下,出了宫去。
袁芝意长长叹了一口气,亦准备起身去休憩,今日奔波数处,累觉心乏无力,明日事明日再想,现下,她只想好好地长睡一觉。
“宫卫率到——”
袁芝意停下脚步站在原地转身,太子刚走未有多时,这又差了他的贴身侍卫过来,难道是来送还信件的?
果然,宫强大踏步走了进来行礼,身后跟着两位面生的玉面男子,以及太子妃身边的贴身嬷嬷方妈。
她朝方妈手里捧着的红漆深碗看了一眼,道:“宫卫率这是——”
“奉太子教令,给侧妃送避子汤一碗,以及将这些信件物归原主。另外,太子殿下念侧妃思亲过度,王公子不便常到宫中行走,赐侧妃二位小郎君相伴解闷。”
避子汤?
小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