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说来也是幸运。
除了我和女儿,爸妈他们都是第一个下船的。
他们节省惯了,没有在码头等出租车,所以,一下船就离开到了码头的另一侧等我,主要是怕碰到了哪个贵人的行李和人就不好了。
结果,那些土匪抢行李时,我爸妈在道对个,我和孩子还在船舱里磨蹭呢。
也是那些土匪,抢完就走。”
郑宝根心里不是滋味,难不成父亲说的真对?
这个曲何就是个有福气的?瞧瞧,连续两趟海船过来,只有他们乘坐的两趟船被抢,人家也在这艘船上,竟然一点损失都没有。
他也回忆了,这个前妻的确是个‘稳重’的。
说是稳重,其实就是个慢性子,或者说什么事都慢腾腾磨磨蹭蹭的。
记得他们婚后有一次全家去看电影。
结果电影放映完,所有人都挤着往外走,只有她坐那里不动。
当时的他怎么说都不听。
到底磨蹭到最后,影院里的人基本走光了,人家才站起来,稳稳当当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还记得当时他气的够呛。
也是从那以后,再去感受那新兴事物,他就从来都不带着这个妻子了,只领着几个姨娘。
那天他们过来,记得当时船靠岸,几个小妾早都收拾好了行李,然后一人两三个行李箱,还有放在船舱下的那几个超大的行李箱子。
如果按照曲何一贯的性子,她是不会和那些旅客挤的。
谁劝都不好使,非得等到最后,所有乘客都走得差不多了,她才慢悠悠开始行动。
那一趟出去就坐车走的几个人、还有磨蹭到最后出去的几个人都幸免于难,剩下的都损失了全部财产。
如果领着曲何,那样的话、、、他就不会破财。
他那一次所有东西都损失了,除了身上的一块金表。
为了租房子,金表卖了,那三个姨娘身上的首饰没一个人想拿下来的。
结果到了地方,还没到七天,就跑了一个姨娘。
随后的一个月,又跑了一个。
两人都把孩子扔下了,其中一个扔下的是两个儿子呢。
还是那个生了一儿一女两个孩子的姨娘留了下来,两人在港城正式登记结婚,一起养活五个孩子。
郑宝根想到这里,心情有点复杂。
他问:“你、你、那什么、孩子还好吗?”
“嗯,我女儿曲蔓很好,现在在读书。”
曲何在‘我女儿’字眼上咬得很重。
“读书了?”
“嗯,正好在一家新建立的学校读书。现在外语日常对话多少入门了。”
“那个外语我可以教、、、”
“不用。我把她送到了一个学前班里,主要学习粤语和外语。
再过几个月就进入学校读一年级了。”
郑宝根讪讪的,在那边的时候,他从来没有对这个女儿有过一点点的关心,对这个女儿好像只说过‘嗯’也这样的发音。
曲何:“好了,我办事去了,再见。”
说罢,毫不犹豫地走了。
郑宝根看着曲何的背影很久,直到她转过胡同。
曲何并没有想报复郑宝根。
当初结亲,自己家也是愿意的。
婚后男人不爱你,想走的时候抛下你,就要报复,那有点没道理。
她觉得夫妻之间,只要不是恶意欺骗,那婚后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变心了,那就一拍两散各自安好。
都是成年人,还能指望谁爱谁一辈子,每个人自己都做不到,何必要求别人。
如果有孩子了,那钱财方面谨慎些就可以。
他唯一对不起曲何的地方就是应该走之前跟曲何离婚的。
那样不见得能避开迫害,可无论是否再嫁人,最少是自由的。
而且,都在这个弹丸之地,让他看着自己一家的日子过得蒸蒸日上,那就会让他痛彻心扉、悔不当初的。
曲何的日子没有因为郑宝根的出现有那么一丝变化。
而郑宝根回去后,无论是外出工作还是回家面对老婆孩子,都有点蔫蔫的。
他们租住的房子是五十多平的,里面没有厕所,他们在里面间隔出三个房间,他和老婆一间,女儿一个小间,四个儿子一个大间,都是上下床。
而一起过去的管家,也在外面找到了一份工作,每个月给郑宝根一半工资帮他养家,他自己则住在他们家客厅,每天晚上用木板支起一张床,白天再收起来。
好在这港城天气好。
郑宝根的变化,别人都没发现,但管家是发现了。
这天俩人一起出门,管家问道:“少爷,您这几天怎么了?”
郑宝根:“唉,我看见曲何了,看起来她过得很好。”
管家郑守仁一愣:“太太她也过来了?她、没成家吧?”
“过来了。
时间短,估计还没成家。”
“那少爷,您是不是把她接回来,太太住哪里,或者您去太太那里?”
郑宝根苦笑:“你想什么呢,没可能的。”
他今天从曲何的眼中看到了她对自己,如同对一个熟悉的陌生人,比如邻居、商店里的卖东西的售货员等,她可以和你笑呵呵地说话,但是那看不见的距离让他知道,他们连亲情都没有了。
其实他从来没爱过那个曲何,但就是感觉心里空荡荡的。
也许他爹是对的!
可惜时间无法倒流。
他决定,回去就教自己的那几个孩子,一定要听父母的话。
只是,他的日子,由奢入俭难。
如今算计着花钱,他是一点心气都没有了。
他这一刻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求到曲何面前。
曲何在宾馆办公室坐下,开始查账。
她的办公室,实际上就是一个十平方的从一个客房隔出来的一个小单间。
这个单间只放着一张单人床、一个写字台及一面书柜。
平时这里都是她一个人待着,没有人过来打扰她。
安静的环境,加上从过来以后就吃空间水果的曲何五感特别灵敏。
很快,隔壁的说话声音就传了过来。
“团长,咱们真的去吗?
当初他们撤退过去,都没有让咱们去。
如今怎么又找上咱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