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离婚的人虽然不多,但每天也有十几例,也不算是新鲜事。
等都办完了,又去了当地报社,郑宝根加了钱让第二天的日报刊登出来。
俩人一起回到了家,曲何收拾自己和孩子的东西。
至于财产,等他们登船的时候她再去收吧。
说实话,她不收,那些财产最终也都到了强盗的手里。
那一世,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了曲何这个福星的缘故,他们到了港城后是晚上。
当时这些从内地去的富商们都在码头等车。
就在这个间隙,一群黑衣匪徒们开着大卡车呼啸而至,各个拿着刀枪,把他们这一船人的行李全都甩到了大车上扬长而去。
待到码头上的警察赶过来,车影子都看不见了。
这些人痛失钱财的同时还庆幸,没有丢了命。
后来,还是郑宝根他们一行人变卖了身上的手表首饰甚至衣服等,才算是租了房落了脚。
那一船过去的人里,也就是郑宝根,因为有留学经历,很快就找到工作,算是跻身工薪层。
三个姨娘跑了两,郑宝根跟着留下的那个姨娘过日子。
他一个人的工资养五六个孩子很吃力,也多亏了跟过去的那个管家。
那个管家本来跟过去是想他们主仆两人一起做买卖,可是银钱都丢了,买卖做不起来,于是,那个管家就找了个会计的伙计,帮扶着郑宝根养孩子。
其实曲何多少有点猜测,那个管家的声音很像、很像以前的太监。
看着他一辈子不结婚,就跟在郑宝根身边,无怨无悔赚钱帮着养家,曲何猜测这倒霉的管家有可能是皇上下台前几年当太监的。
最后在四十年后,他们也就是在港城分期付款买下了一套公寓。
其他和他们一船过去的大商富甲,有一半人,后来都是男人去码头扛大包,女人给人洗衣服贴补家用,再也没有翻了身。
这一晚,曲何并没有离开。
她在等第二天报纸出来呢。
第二天早上,一早报纸就送到了郑家。
曲何急忙拿过报纸查看,果然,上面刊登着她和郑宝根离婚的消息,还有郑宝根和女儿郑蔓断绝关系的声明。
曲何看了报纸,对着坐在沙发上的郑宝根说:“报纸刊登出来了,咱们离婚的一切手续算是都办好了。
我现在就和孩子,拿着我们的行李离开,
如果可以,我想借你的自行车用来搬行李。”
郑宝根面色复杂地对曲荷说:“不用借,那自行车就送给你了。”
曲何看着郑宝根,还有郑宝根左右坐着的他的那几个庶子庶女,以及三个姨娘。
因为曲荷和郑宝根这样算是‘轰轰烈烈’的离婚,所以,昨晚还挖苦她赖着不走的一个姨娘,这一早上就开始咋咋呼呼地撺掇着家里所有人都过来看曲何搬家。
曲何:“我不要。
你我结婚,是你家主动上门求娶,我家也就同意我嫁过来。
当时你们给的聘礼在我结婚的时候,我都带过来了。
因为比这人比较实诚,那些东西带过来,根本就没有放在我自己屋里算我个人的财产。
现在咱俩两人离婚,我可是没带走你郑家一针一线。
你也没有给我一分一毫。
当然,我的女儿,你的嫡女,你以前不待见,离婚了你也没有给她留一点银钱。
我说这些,就是让你这个家里所有人都知道一下这件事,不要以后有谁是说嘴。
郑宝根,我说的可对?”
郑宝根看曲何居然很执着这件事,但他承认曲何说的都是真的。
曲何:“所以,那自行车我不要。不要因为那个自行车,好像我走了还拿走你什么家产似的。”
其中一个姨娘嘟囔:“真要算的那么清楚,那就不要拿行李,净身出户好了。”
曲何睨了她一眼:“我娘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可我们家就我和哥哥两个孩子。
我出嫁的嫁妆也是从小就开始攒起来的。
这边给的聘礼当嫁妆带过来,我可都放在家里公中花用了。
而我的嫁妆和压箱银,我是要带走的。
说来说去,我等于用我自己的嫁妆在你们郑家吃穿用。
我女儿也等于我用前面去曲家的银钱养活着。”
说完,曲何用郑宝根的自行车,把她和女儿的行李全都绑在了自行车上,然后离开了郑家。
郑宝根也是抠门,曲何没要,他就一点财产都没给曲何。
待到曲荷把行李和孩子送回娘家,又把自行车还回来的时候,郑宝根对她说:“我们走后这房子恐怕会有人过来收走,不然等我们走了了你们住回来吧,这里的家具都给你。”
曲何:“不了。这么大的宅子要是能保住你也不会走。
你不也看见其他类似你这样的人怎样被收拾的才决定走吗?
至于家具,你不是也不敢变卖吗?
你信不信,你要是拿出去哪怕一个饭桌,你都不见得走得出去。
所以,你就顺水人情,还把家具送给我。
呵呵,你也太聪明了,把别人都当傻子。
哼,我劝你,安安生生像没事人一样老老实实地走出去,否则你要是走不了,可就前功尽弃了。”
不过说是这样说,但等他们走了,自己是要过来的。
这大宅子里的家具都是红木的,曾经老太爷的书房里,书架和大桌子还是黄花梨的呢。
而且书架上满满的都是书。
无论是否有用,还是收起来慢慢看吧。
郑宝根也的确知道家具不敢动,不然他早卖了。
曲何父母和哥哥嫂子一起过日子。
他们现在就有一个八岁的儿子。
到了父母家,曲何把自己离婚的事说了一遍,还打发侄子出去把今天的报纸又买了几份。
等孩子出去了,家里就父母两人,曲何对父母说:“爸、妈,郑宝根他们买票决定走了。
我的想法,咱们家也走吧。
在这里,过些年,如果有个什么运动,那咱们都不得好。”
曲爸爸:“不会吧,我就那么个小厂子,还第一时间交了上去,他们还给了我奖励哩。”
“将来也许他们会觉得您会藏了很多吧。
毕竟交上去的是厂子,可是那些年厂子里的收益不定有多少呢。
加上我和郑家结亲,郑家可是大资本家。
唉,爸、妈,我这心里慌慌的,我觉得还是走的好。
你们想想,历朝历代,哪一个新朝代建立起来,最受罪的是谁?
第一就是那些大商人。
他们既有钱又无权。
咱们家虽然是个不大的作坊,可真有人嫉妒,一个举报,就够咱们家喝一壶的。”
事实也是如此。
也就过了一个多月,曾经的她就具被‘请’出了那个大宅子,随即那宅子就被十几家给瓜分了。
她搬离后不久,就有人去她那里,开始是谨慎地搜刮‘逃走’的郑宝根是不是留了什么反动的东西,后来就是明目张胆地搜查。
再后来,就是连累这娘家也搜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几年后的那场更大的浪潮过来,他们一家子家破人亡。
还是得走。
虽然后面那些年都是大资本家后代被清算,可父亲的酱油厂也是二十几个工人的样子。
如果谁一封举报信,那就万劫不复了。
到时候就算不死,也是大西北劳改。
那样的日子可是要二十几年才能过去。
二十多年,年年月月日日,度日如年啊。
于是,曲何很果断地说:“爸、妈,我不是吓唬你们。
是郑宝根他有内部消息,到时候中产阶级以上还是要被清算一遍的。
咱们家的酱油作坊真的不算,可一旦人数不够,难保不会被凑数。
还有,我知道和郑宝根联系的那个人,出去的这一块我负责。你们只是把厂子那头、把工作都处理了。
嗯,半个月之内吧,越快越好。”
看到曲何这样坚持,曲爸也算是个小有见识的,他果断地说:“那就走!
至于工厂这边、、、”
曲何:“爸,那工厂交给上面了,那地皮和房屋呢,也给了吗?”
曲妈妈:“呵呵,你爸只交了工厂,房子和地皮还是咱们的。
当时都有手续,是和当时的政府签的。他们每年交租金。”
曲何算计了一下时间:“那爸,您就说咱们回老家,看看租金怎么处理吧。
另外嫂子那里怎么办?”
曲妈:“你嫂子那里没什么,走哪她都能跟着。
本来她就是在这边奶奶和叔叔家里长大,她亲爸已经再婚娶妻生子了,她从到咱们家里,就没有回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