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架不可能不打。毕竟孤岛监狱有监控，罗斯将军也没死。事后追查起来，投降的一定会上军事法庭。
但是聪明人都能看出谁最不好惹，谁下手看似大力实则最轻。
安雅慢悠悠地跟在二位自觉开路的男士身后，眼见知道没胜算的聪明人都冲向美国队长的拳头，觉得能乘机立功的傻子冲向“红兜帽”的双枪。
面对前者最多断根骨头，而后者……“红兜帽”打完两个弹匣，懒得换弹，收起双枪杀气沸腾地拔|出物理学圣剑——撬棍。
安雅只在最开始对罗斯射了两枚寡妇蛰，接下来便散步似的跨过倒地不起的人们，来到总控台前。
她打开被锁上的电梯、闸门，眼角余光看见旁边放着一大碗蓝莓——估计是办公室人员的高级补给。安雅伸出手去想拿来吃，手指刚到碗边缘，一串血便泼了上来。
新鲜蓝莓变血腥树莓，左手手套上也全是血。
“嘿！”安雅不满道，扯过倒在控制台旁的狱警用对方的衣服擦手。
“红兜帽”抛下脑袋还在飙血的士兵，喘着气道：“抱歉。”
安雅狠狠擦手：“……算了。”
“红兜帽”一边把撬棍甩出去——正中某人脑门，一边对安雅说：“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待会儿任务完成，我请你喝杯咖啡赔罪？或者你更喜欢蓝莓奶昔？”
安雅看了眼那碗“血腥树莓”，摇头：“不了谢谢，我晚上不喝咖啡。”
“红兜帽”拔|出备用手|枪，试图讨价还价：“那就蓝莓奶昔？或者干脆一起吃个早餐？我知道曼哈顿有家不错的贝果店。”
安雅还是摇头：“我不喜欢奶昔，而且我要回去补觉。”
又有傻子冲过来，“红兜帽”看也没看就两枪过去：“那你喜欢什么饮料？”
安雅思考了下：“树莓汁吧，好久没吃树莓了。”
“红兜帽”反手抽开一个晕了又醒过来的傻子：“那就这么定了？回程找家咖啡厅，我喝咖啡，给你打包一杯树莓汁，就当赔罪。”
安雅看了看擦干净的手套：“其实真没什么，你用不着……”
“可以先把精神集中在任务上吗？”
两人回过头，只见一层大厅除了他们外只有美国队长还站着，后者身边倒了一群聪明人，地面都拔高了半米。
史蒂夫是个很善解人意的老板：“等我把我的同伴救出来，你们想怎样**都行。”
安雅与“红兜帽”不约而同：“我们没在**！”
史蒂夫：“……”
他深吸口气，伸手指向电梯：“继续前进。”
两个身高180＋体重200磅往上走的硬汉所向无敌，非常顺利的下到负三层，解救了三位略显柔弱的男士。“红兜帽”负责送他们上去一层，史蒂夫继续往下，来到负五层的控制台前。
史蒂夫：“我倒数三二一，我们一起解除立场。”
“三、二、一！”
环绕着整个负五层监狱的能力抑制立场消失，闸门也打开了。
史蒂夫听见安雅在通讯中轻松地说：“我的任务完成了。”
“还不能放松警惕。”来不及多说，史蒂夫一进去就看见了旺达，他赶紧冲过去，一拳砸烂栏杆旁的电子锁。
“旺达！”
红女巫身穿束缚衣，脖子上还戴着颈环，整个人缩在墙角，看起来虚弱极了。
“Cap，你来了……”
史蒂夫小心扶起她：“快，山姆他们已经出去了，就差你和我。”
史蒂夫抱起旺达就往电梯冲去，电梯门打开，里面却走出了个本该呆在一层的人。
“安雅？！”
旺达有所感知，她看向安雅，犹疑道：“她是谁？”
安雅抬手打了个招呼：“嗨，我是娜塔莎的朋友。”
旺达的目光移向她腰间的沙漏型红色搭扣。
安雅耸了耸肩：“……也是娜塔莎的学妹。”
旺达：“……你管红房子叫学校？”
安雅想狡辩……但好像也没啥好狡辩的。她越过史蒂夫与旺达，来到控制台前：“差不多吧……学校教书育人，红房子教人杀人……”
史蒂夫忽然道：“你在干什么！”
“这个嘛……”安雅按下最后一个键，监狱身处传来整齐的开锁声。她回过头，诚实地说：“我在完成任务。”
史蒂夫：“……”
这个情境过分眼熟，史蒂夫气笑了：“让我猜猜，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说，你的‘任务’和我的‘任务’不一样？所以我做我的你做你的，互不相干？”
安雅有点尴尬——她装的：“看来队长您很熟悉这一套嘛。不过不是任务不一样，而是我接了两个任务。”
“一个是娜塔莎介绍的任务，帮助队长您劫狱，救您的同伴。”她指了指史蒂夫怀中的旺达，又指了指自己身后逐渐传出脚步声的大门：“另一个任务，是帮变种人兄弟会，解救他们的同伴。”
她表情诚恳地说：“队长您赶紧去和小红帽汇合吧，我真心觉得复仇者联盟和变种人兄弟会最好别撞在一起。”
这话倒是真的，史蒂夫无语凝噎，他重新抱紧了旺达，正想开口，就听见电梯旁的阴影中从传来“红兜帽”的声音：“不！是！小！红！帽！”
史蒂夫十分冷静，问道：“你不会也要说你接了两个任务吧？‘红兜帽’先生？”
“红兜帽”闷在面罩里的声音有几分咬牙切齿：“我只接了您的任务，美国队长，出于一些私人目的。”
他走出阴影，安雅看着他，挑了下眉：“私人目的？我可不记得我认识你这么一位……”
她上下打量“红兜帽”，吐出剩下半句话：“穿衣风格颇具特色的先生。”
“红兜帽”：“……”
在蝙蝠家的内线耳机里，大小罗宾的狂笑已经上升到了小丑病毒的级别。
史蒂夫觉得自己才是在场多余的那个人：“……无论如何，感谢你们的帮助。”
安雅微笑：“不用谢，我是为了钱来的。”
“红兜帽”直面安雅，冷冷的说：“我也不需要谢了。”
“OK，我这就走。”
史蒂夫抱着旺达离开。孤岛监狱负五层的走廊内，只剩下对峙的两人，以及牢房深处缓慢挪动的脚步声。
隔着多米诺眼罩与半脸面具，安雅的目光不带温度地落在“红兜帽”身上。
“红兜帽”低声笑道：“安雅·西莱斯特·诺瓦克……好久不见。”
***
整个哥谭都知道，他们的哥谭王子布鲁西宝贝为他的新女友——来自俄罗斯的芭蕾舞女演员安雅·诺瓦克拍下了一条价值千万的绿宝石项链。
大块的深邃祖母绿搭配纯净耀眼的白钻，历史与财富赋予了这条美丽的项链更多光环，令人心驰神往……可它眼下的佩戴者却只嫌它过分沉重，不如拆成单独的一颗颗石头来得方便。
夜晚，韦恩大厦的宴会厅灯火通明。楼下人们在狂欢，而本该是宴会中心人物之一的安雅·诺瓦克却出现在顶楼的总裁办公室里，而且是独自一人。
毫无疑问，哥谭埋藏着许多秘密。安雅带着任务来到哥谭，一铲子下去，却牵扯出越来越多东西。
对此，她应该感到害怕、赶紧收拾包袱离开哥谭才对，但感受和思考、行动仿佛都被割裂。她的灵魂在战栗，脑子却在想怎样才能更好的完成任务、为德雷科夫挖出更多情报。
为了任务，哪怕知道布鲁斯·韦恩并非看上去那样没脑子，韦恩庄园更秘密颇多……安雅还是从布鲁斯眼皮底下溜出宴会、潜入总裁办公室。
因为德雷科夫需要证据，他要知道韦恩集团技术研发部门的资金究竟去了哪里，他想知道一直掌控着哥谭的黑暗骑士到底是谁。更深层次的，他要跟飘荡在哥谭矮墙阁楼间的传说与童谣搭上线。
蝙蝠侠多年来的坚持打破了哥谭这滩死水，令深藏其中的黑暗隐约透出水面。而手握寡妇网络多年的德雷科夫注意到了，只是利用寡妇们制衡权力控制世界的天平已满足不了他的野心，趁神盾局与九头蛇狗咬狗，德雷科夫决定更进一步。
于是他派出了继娜塔莎·罗曼诺夫之后，他最欣赏的女儿——安雅。
他相信安雅一定能得到他想要的秘密。
至于安雅能不能活着回来？无所谓，他还会有其他女儿的，像叶莲娜就很不错。
就如同人们所说的那样，布鲁斯·韦恩一年都不进自己的办公室几次。至少安雅跟他“约会”这段时间从未见过他提起集团事务，也从没接过任何一个工作电话。
就算如此，他们的约会也总是被打断。布鲁斯手机一响，紧接着他就会露出尴尬的笑——电话是他前女友打来的电话，或者前前女友，或者再前前前女友。
然后布鲁斯就会找各种理由离场，并且保证这之后一定会补偿安雅，其中最贵重的补偿正戴在她脖子上呢。
忽然，安雅从电脑前直起身，屏幕熄灭，办公室内唯一的光源消失，偌大的空间顿时陷入黑暗。
她语气轻柔，仿佛在对情人耳语：“我猜你没有请帖，小红帽。”
身后，落地窗突然爆裂，安雅侧身避开碎玻璃，就站在总裁办公桌旁，看着男人破窗而入。
“请帖？”皮靴碾着碎玻璃，红头罩单手举起一把□□，子弹上膛，他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不如‘小红帽’送你颗子弹当请帖，如何？”
“为什么这么凶？你又不是韦恩集团的保安。”安雅摊开双手，“我可什么都没拿到。”
红头罩：“老子他妈的信你才有鬼。”
他踩着玻璃碴逼近安雅，头罩目镜闪着瘆人的光：“说，寡妇来哥谭做什么？神盾局和九头蛇不够你们玩么？”
安雅语气委婉：“我想你或许把我和另一位寡妇搞混了……”
“我知道，罗曼诺夫是我们中最出色也是最出名的，还上过杂志。”她一步步慢慢后退：“可你不该把我们搞混，我不为神盾局工作，当然也不是九头蛇的人。”
红头罩步步紧逼，语气森森：“那你是谁的人？别告诉我老头子真爱上了一个……”
一道电流从他脚底刺入直冲大脑，特别版的寡妇蛰跟之前扎在身上那枚相比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电得他浑身抽搐。
“我草你……”
“嘘——小红帽注意礼仪。”
安雅鬼魅般地欺身而上，戴着礼服手套的双手抱住男人的红头罩——她显然有备而来，丝毫没有跟着触电的意思——摸到了头罩后方的开关。啪嗒一声轻响，头罩被打开了。
“WOW~你们哥谭真的有点眼罩情结。”
头罩之下还有张多米诺面具，可即便看不到眉眼，男人介于青涩与硬朗之间的脸庞已经足够诱人。
安雅感叹了声，抛开头罩，右手轻轻抚上杰森的面颊：“小红帽还是没有帽子的时候好看。不过哥谭是有关于多米诺面具的传统么？为什么罗宾、猫女、谜语人……还有你，都喜欢多米诺面具？”
杰森咬紧牙关，努力对抗触电后的麻木与灼痛感，试图重新掌控身体。
安雅的手指拨了下他额前挑染的那缕白发，转而游走到多米诺面具的边缘：“你说，要是我揭开你的面具，然后把你送给GCPD……”
她观察着杰森脸上的肌肉动向，话锋一转：“或者，把你交给你们哥谭的正义骑士——蝙蝠侠，会不会更好？”
杰森胸中怒火暴涨，颤抖的手指重新握紧了□□：“在那之前，先收下老子的请帖吧。”
砰的一声巨响，弹丸四溅，安雅慢了一刹，右臂灼伤似的剧痛。
可她也达成了目的，杰森不敢置信地摸了把眼眶，看向她还在滴血的右手。
安雅捏着多米诺面具的一角，轻笑：“漂亮的蓝眼睛，我赚了。”
面具底下是——是另一层面具哒[眼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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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panmentalis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