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梦。
安雅知道她正在做梦。
某哥谭东区大佬倒在她脚下，小弟们里里外外躺了一路，窗外夜色重重，滴水兽的轮廓隐没在雾气中。
电脑用的还是几年前的垃圾锁，加密方式不堪一击。情报轻松到手，安雅步调轻盈地越过躺尸的人们，往窗边走去。
等一下，安雅回过头，她刚被什么东西的反光闪了眼睛。
地上正昏迷的某小弟，衣领里掉出一枚戒指，也不知是从哪搜刮来的，上面镶的粉色宝石大得晃眼，璀璨的火彩在昏暗无光的夜色中牢牢抓住了安雅的视线。
是粉色蓝宝石？还是粉钻？当然一般这么大克拉的石头基本都是石英或者摩根石……可万一呢！万一是粉钻呢？
年轻寡妇眉头跳动，已经按在窗沿边的手也顿住了。
任务完成，她就看一眼而已。看一眼，又不是拿走。何况这里所有喘气的两脚生物都被她打晕或者电晕了，不会有事的。
安雅终究没能控制住自己蠢蠢欲动的贪婪之心，或者对美丽宝石的强烈的渴望竟短暂突破了精神控制，令她忘了任务规定，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对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伸出手去。
“你是谁？”
安雅猛地收回手，瞬间拔|枪指向声音来处。
她记得之前大门的门把手被她用钢丝绕死了，上面还拴着一个小弟的脖子。现在，那个小弟还半死不活地挂在那里，门没开，室内却多了一个人。
一个肌肉男、红色桶倒扣在头上，皮夹克饱经风霜，脏得看不出颜色。
安雅心想，哥谭罪犯的审美是不是都有点问题。绿头发紫西装已经够潮了，棺材板当面具更是潮到阴湿……眼前这个往自己头上扣红桶的又有什么说法？
红桶肌肉男还举着一把□□9mm对着她，枪身细节明摆着在说：这是高贵的定制款。哥谭罪犯别的不一定好，但范儿一定要足。
仿佛看没看见她手中的枪，红桶男一步步向她走来，继续问：“你跟黑面具什么关系？”
安雅反问：“你跟黑面具又是什么关系？”
她瞟了眼对面墙角因激烈打斗泼洒一地的粉末，说：“你是他的买家？不，你比较像他的卖家。”
这句话激怒了红桶男，可谁让他把脸罩了起来，安雅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从他的沉默、还有呼吸频率中猜测。
她以为她说中了。于是，出于职业习惯，为了更多情报，安雅故意说：“Sorry, tough guy. 我会代替你，好好赚一笔的。”
虽然外表上看不出来，经拉撒路池复活、刚返回哥谭不久情绪还十分不稳定的杰森·陶德，已经气炸了肺。
安雅只见他收起□□，还以为他要放弃，谁知他转而摸出一根长撬棍，玩似的在掌中转了一圈，然后——
“特工诺瓦克？”
她睁开眼睛，一位比她梦中的红桶男还要高大的金发肌肉男正朝她走来，哪怕换下了那身星条旗制服，浑身的正义感与使命感只增不减。
“早安队长，还是晚安？”安雅接过史蒂夫递来的能量棒，舷窗外的景色跟她入睡前一样，黑潮翻滚，乌云蔽日。
安雅：“谢谢，叫我安雅就好。”
“现在是纽约时间1点26分。”史蒂夫回答，“我们正在接近汇合点，等人齐了就开始行动。”
昆式战机就是舒服，尤其还是复仇者联盟定制款，暴风雨中自动巡航还不带颠簸。安雅摸了把座椅下面专门给枪支留的卡槽，心想娜塔莎之前过的都是什么神仙日子。
她起身走向驾驶席，随意扫了眼位置信息：“队长您还找了谁？”
她其实不在意队友是谁，反正她只负责黑入孤岛监狱的系统，拿娜塔莎答应自己的那份报酬走人。
史蒂夫很认真，毕竟这关乎在柏林一战中支持他的同伴的人身自由：“是正联的线人介绍的雇佣兵，据说曾经是义警，现在出来单干。”
安雅啃能量棒：“哦，这位雇佣兵擅长什么？”
史蒂夫：“枪法、格斗，还有信息搜集什么的。他待会儿和我一起，进去监狱救人。”
那就是负责所有肉搏战，看来也是个能打的，安雅心想，不过正联那边的人都很能打，各个都以凡人之躯比肩神明……或者干脆就是人间之神。
安雅在驾驶席的椅背上揉揉捏捏，有些舍不得：“队长，你们这些复联定制的昆式战机……卖么？”
史蒂夫脑子里塞满了劫狱的行动步骤，慢了半拍才回答：“……什么？”
安雅坦诚：“我从黑市上买过神盾局的昆式战机，好用是好用，但软装比起你们的定制款差远了。”
从不耽于享乐的百岁老冰棍：“呃……”
他犹豫的一小会，安雅已经开始报价：“二手10亿？当初那个神盾局光秃秃的版本也只花了我5亿，后来还觉得买贵了……12亿呢？这个面料触感，啧啧，连填充物都是记忆材料吧？哦哇，还带按摩功能，二手也值啊……”
史蒂夫不得不打断她：“对不起诺瓦克……咳，安雅，这原本算是政府财产。现在……”
他苦笑：“我目前能动用的战机也只剩这一台了。”
安雅颇感遗憾：“那好吧……不过队长您知道这些椅子上哪儿可以定制吗？”
史蒂夫思考后回答：“史塔克工业？”
安雅想起索科维亚协议，叹气：“那算了，麻烦。”
她的叹息令史蒂夫不由沉重起来。如果不是索科维亚协议，如果没有泽莫的阴谋，现在战机又怎会空荡荡的只有两个人，目的地还是孤岛监狱。
他知道托尼不会阻止自己劫狱，可“从内部分裂的帝国”，又该怎样弥合。
史蒂夫打起精神，问道：“娜塔莎说你也是寡妇特工出身，为什么没跟她一起加入神盾局？”
安雅不假思索：“谁说我没加入？我加入过神盾局。”
史蒂夫一愣，他只是随便扯的话题，没想到……
安雅耸肩：“只不过是在脱离红房子之前‘加入’过神盾局，当时还是神盾局4级特工呢。”
史蒂夫：“……”好一个脱离红房子之前加入，这不就是潜入神盾局吗？
安雅：“1至2级特工还好，清闲，从3级就开始忙了，睁开眼就是工作。一边干文职一边出外勤，局里还各种考核，各种抓电脑技术抓语言能力抓格斗枪法，恨不得底下个个都是六边形战士！”
安雅：“然后一边给神盾局打工一边还要给红房子搞神盾局和九头蛇的情报，这谁干得下去！”
“……”
史蒂夫思前想后，只能说：“辛苦你了。”
安雅：“是吧！我也觉得那会儿很辛苦，拿一份工资干两份活，啧！”
史蒂夫深深地认识到，哪怕出身相似，性格差异也能南辕北辙。
安雅又拿了根能量棒继续啃：“当然，娜塔莎后来也问过我要不要加入复联，我答应了。”
史蒂夫好奇：“可我在此之前似乎没见过你……”
安雅：“我见过你，但这不重要。我当时跟娜塔莎说好，我要先休息一下，避开漂亮国这堆烂摊子，去美丽又和平的东方享受人生。等没钱……咳，是等休息够了，再来给复联打工。”
史蒂夫：“……”他似乎发现了这位寡妇给他的熟悉感来源，蚁人斯科特··朗在话多这一项上恐怕还不如安雅。
安雅遗憾道：“结果谁知道呢，刚躺平没两年，一本索科维亚协议断送了我未来的高薪新工作，也间接爆了我的假身份。”
“……”，史蒂夫觉得此时应该沉重一点，可是却一点都沉重不起来：“这……抱歉。”
操控台嘀嘀嘀的响了，史蒂夫看了眼位置坐标，提醒安雅：“你先去换上作战服？我们已经到了汇合点。”
“用不着。”安雅抬手扒起自己的套头卫衣下摆，露出里面的黑色作战服，腰带中央是个与娜塔莎类似的红色沙漏型搭扣，“一直穿在里面呢，待会儿脱掉就好。”
百年老冰棍嘴巴张开又合上，心想到底要不要提醒安雅她外面还穿着条运动长裤……复联定制的昆式战机够大，可待会儿自己加上雇佣兵一起两个男性，三人共处一室的时候，就算里面有衣服，随地大小脱好像也有点怪吧……
安雅看出了他的为难，奇怪道：“怎么，飞机上的厕所不能用？噢不等等！”
她震惊：“难道以史塔克阔佬的标准，都不足以在昆式战机上加装厕所？！”
史蒂夫捂脸：“托尼的装备，可以净化……那啥。”
安雅倒抽一口冷气：“所以他直接在铁罐里解决？！无论嘘嘘还是噗噗？天哪……以后我还怎么直视钢铁侠……等下，那你们呢？超级士兵血清难道还能把那啥容量都增大四倍？！”
史蒂夫闭上双眼，不想面对残酷的问题：“……不是……我的意思是，之前装过厕所，被浩克弄坏几次之后，大家一致决定还是不要厕所的好，所以只有隐藏式的折叠马桶。”
“噢……哇……”
安雅神色复杂，很快消化完这一串复联小秘密，总结道：“那这架战机不值12亿，8亿差不多。”
史蒂夫：“……先去换衣服吧，我就坐在这儿不会回头的，please。”
“哦好。”安雅离开驾驶席，走到后面的武器架与杂物箱之间，脱下紧身作战服外面的宽松常服。
“所以隐藏式折叠马桶在哪？”
史蒂夫：“储物柜旁边有个拉帘的开关，摁下之后……”
他还没说完，背后就响起啪嗒一声，不透光的折叠帘落下，吸音材料令里面传出来的声音都小了许多。
可惜史蒂夫的四倍听力顽强的听清了安雅的惊呼：“居然是音乐马桶！还有全息屏幕可以看HBO！哇哦！nice啊史塔克先生真是天才！”
史蒂夫：“……”
当初娜塔莎介绍安雅时在电话中说了什么来着？
——虽然性格散漫，可专业能力绝对过关，你可以相信她……而且她人不错。
史蒂夫开始思考娜塔莎最后补充的那句人不错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爱上杰陶是一件很自然的事（吹口哨
本文提前有存稿，日更，篇幅不长。求收藏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Cap needs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