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了儿子的好意,她跟他约定好,明天在茶楼见面。当着江瑾驰的面,她有些话不好说。
晚上她在空间休息,空间时间比外头快,外头一夜空间里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种下的几种辣椒都长的挺好,一大片都开出了小花。
空间里如今没什么东西,她当然不可能一直待在空间。休息了**个小时,出来找了个地方坐着等到天亮。
到时间了去到约定地点,江瑾年站在门口等她,看到她时神情依旧有些古怪。实在是太年轻了,让他接受困难。一晚上都没睡着,他几次三番的拿她和画像比对,得出的结论是那的确就是她。
高档茶馆里进了包间,楚音也不客气,点了许多的茶点。“晚上没睡好?”
他默默叹口气,皱着眉望着她思索良久:“你当初为什么将我交给了我爹娘?”
“因为我死了。”她当初是灵魂离体,在众人的眼中就是死了。武安侯应该告诉过他的,如果此时她换一种说法,他的疑惑应该会更深。
“爹也是这么说的。”江瑾年叹口气。“那你现在是怎么回事?”
“我又回来了,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你问我也回答不了你。”
“借尸还魂?”说完他自己反驳了:“不应该啊。如果借尸还魂的话,你怎么会跟画像上长的一模一样。可,那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楚音由着他在那儿自己想,他态度早就松动,让他给自己找个理由,将那些不合理都合理化。这样比她解释更方便,她也饿了,喝茶吃东西。
“哦,难道是老天爷复活的?给了灵魂一个实体,跟原身一模一样的实体。”
看,她就说他会自己找到理由。这不,从她的言行和现在的情况来看,他已经信了**分。
“那个、你之前留的产业、爹都交给我了。你有没有什么安排?”
“栖云路给我一家店面。还有,京都女学如今还在吗?”
“在。京都贵女一般都在女学读书,陛下一直在扶持女学的。这些年人们早就不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这种话,特别多的家庭都会送女儿进女学。不过女学考试并不容易,不是谁想进就可以进的。”
她默默点点头,也不知道她闺女如今在不在女学。从系统那里得到的消息,她闺女很喜欢美食。所以她开酒楼做另一种打算。如果闺女已经不在女学,那么她只能使用美食计。
“那个、栖云路原本就有酒楼的,如今没变,你直接用就行。”
“织云轩呢?”
江瑾年吓的一个瑟缩,更多一分相信。她对那些产业简直了如指掌,这个可是除了他手底下的大掌柜,他大哥都不清楚的情况。
“那个、”他战术性喝茶,然后解释到:“丝绸生意越来越难做,前几年江南几家作坊起火,没了货源我就把它给停了。”
“为什么会起火?”问完也不待他回答。“就算作坊起火损失重大,可这些生意我涉足的很多行业。抗风险能力挺强,完全可以重头再来的啊。”
“我也不懂,大掌柜建议的。”大掌柜不会认识她的吧?她如今这样,难道去找大掌柜说她重生回来了。只要她不去问,自己怎么解释都行。
楚音默默叹息一声,“你如今在哪里读书,可有习武?”
“在国子监读书,父亲在的时候跟着练武,后来父亲不在了,就没练了。”
“可参加了乡试?”
江瑾年额头的汗都出来了,让他想起父亲在世的时候。也是如此,每天都会关心他和大哥的功课,偷懒的话会被训,严重还会罚。
“没有。”说完他给自己找补:“大哥也没有。”
“你俩是怎么进的国子监?”国子监监生有很多种途径,且不用经过县试可直接参加乡试。考取后就是举人,和正常流程考取一样的待遇。
“父亲去世,陛下给的恩荫。”
“为什么中断了习武?”
“母亲说我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睡觉。”说着他笑起来:“你不知道,母亲可好了,比父亲对我们都好。”
“国子监随时请假不去,习武干脆中断。你俩一个十七一个十六,在国子监被人叫什么?”
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她是不是知道国子监里他和大哥被人笑话。给他取外号叫熊、他哥则是石墩。背后喊肥猪。
“母亲说过了,那是他们嫉妒。胖乎乎的是有福气。”他低着头声音也不大,缩着脖子偷瞧她的脸色。
“你还有个弟弟吧,他身高体重多少?”
江瑾年一下子蔫儿了,低着头好像忽然间想到了什么,但依旧不愿相信。“弟弟是因为胃口不好,所以才会那样。母亲说弟弟没我俩有福气。”
这小子是不是彻底废了,这么明显的区别对待,他居然坚信对方是为了他好。你要不要看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这样下去不用旁人出手,你自己就能给自己吃出个好歹来。
“小二,给我来十笼水晶饺子,五笼烧麦。”
“得嘞。”
她已经吃饱了,就他自己一个人却要了这么多。店小二一丝疑惑都没有,可见不是第一次了。她抬手拍了下额头,有些心累。养孩子还是从小更好教育,一下子这么大了,有些事儿不能深不好浅。
迎着她的目光,江瑾年有些不好意思。他这饭量,的确是拿不出手,会让人笑话的程度。虽然母亲一再说这是有福气,可他却从来不敢在钱小姐面前这么吃。
“那个、不吃饱会饿,饿着很难受的。”
“你有喜欢的人吗,在她面前你也这样?”
对着她这张美艳如芍药的脸,他一下子就想到那个清丽出尘的姑娘。像是夏日的芙蕖,冷清的好似不食人间烟火。在他心里那么高贵的女孩,他怎么敢在她面前这么吃呢。
“那、”他脑子有些打结。母亲说能吃是有福气,可外祖家对这方面是有要求的。其他人,好像也没有这样。
“可是、我……”
他结结巴巴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店小二敲门进来,送上他要的东西。蒸笼一摞又一摞,以往他从来没注意过的事儿,如今看着心思起伏。他一个人吃这么多,好像是哪里不太对?
“虽然说以貌取人太肤浅,可是你知道嘛,人如果超出标准体重,在三十左右就会患病。你见过或者听说过肥胖引发的消渴症或者风炫吗,如果没听说过,可以去向有经验的大夫打听一下。”
“我知道消渴症,后来肉都烂了。”他脸色都不好了,显然有些被吓着。“消渴症是因为胖?”
“十有七八有关系。当然,也有其他原因,但大部分都是因为肥胖和遗传。你们家祖上本就有遗传,且这过度肥胖绝不是好事情。不信你仔细想想,周围人有几个如此的。”
江瑾年仔细想想,还真是少见的很。许多男人也有胖的,可那都是四五十岁的人。中年发福。可他和大哥,还不到弱冠。
“不是母亲让我们吃的,是我俩从小胃口就大。父亲去世后我和大哥很伤心,难过的时候就爱吃东西。”
“外祖家应该有人不止一次提醒过是不是?”这么着急跟我解释,肯定有人早就意识到这个问题了。奈何这俩小子不听。
“是。外祖母和舅舅舅妈都说过,要我和大哥控制饮食。可是、真的好饿。”
“胃口被撑大了,刚开始想控制肯定不容易。饮食习惯不变,你只会越来越胖。这么大的体重,给骨骼带来很大负担。还有心理问题,你这么畏畏缩缩的不自信,难道不是源于体态。”
他默默叹气,她说的都对。他遇到了喜欢的女孩子,可却从来没说过。对方只有他三分之一的体重,就他这跟熊似得,他怎么敢唐突佳人。还有大哥也是,刚刚显露爱慕的眼神,就被那女孩当众嘲讽,大哥大受打击。如今一提婚事,哪家哪家大家闺秀的小姐,他立马就躲避,还不是害怕又被嫌弃嘛。
那些人笑话他,其实他也是明白的。可、就是很饿怎么办?
“这个问题不急于一时,饿了你先吃。”
说这么一气话,他还真是饿的很。狼吞虎咽的吃着烧麦,吃完了又吃蒸饺。原本要的是他一顿的量,但今天他没吃完,一样剩了一笼。
“走吧,带我去酒楼。”
“哦,好。”
虽然没喊她叫娘,但他的表现已经非常乖顺。带着她去了酒楼,这里的老管事早已回老家养老,这些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人员早已经不是当年的人,也就不认识她。
“就这门可罗雀的生意,每月赔多少啊?”
江瑾年低着头无语反驳,酒楼管事同样。虽然不知道这女孩是谁,但看东家的态度也知道肯定不一般。
“实在是竞争压力大,不好过。这酒楼位置偏僻、原先是靠东家的独门秘方火起来的。那时候有着旁人没有的口味,自然酒香不怕巷子深。如今没了秘方,生意……”
她进去后四下看了看,跟原来的格局差不多。应该是前几年新装修过,看来大管事是想过救它的。
“那个、以后酒楼就给……这位小姐了。你们都听她的调遣。”
啊,猛然间就换了老板,管事和工作人员都心有戚戚。不知道这位新老板什么来路什么脾性,不会把他们都给遣散了吧?
“谁是厨子?”
江瑾年坐在一旁,对她所为不插一言,默默的观察着。她身上好像有什么吸引他的东西,让他忍不住的想观摩。
“东家,我是咱们酒楼的厨子,这俩是我徒弟,平时给我帮厨。”
“做四菜一汤你的拿手菜,我再决定你们的去留。”
“是。东家您稍等,我马上去办。”
已经上午十一点,可酒楼一个客人都没有。管事也知道酒楼生意多惨淡,就这么着都没被裁,听大管事说是东家不在意,想多保留一些东西。
糖醋里脊、四喜丸子、葱烧海参、肉末豆腐、一个冬瓜排骨汤。四菜一汤上的非常快,应该是预备好的料。
她尝了一口,正宗的鲁菜口味。如今八大菜系尚未形成,这个世界没有辣椒,胡椒也是非常稀有的调料。这酒店她之前采用辣椒酱带火的,但却没有留下辣椒种子。
“手艺还可以。你知道这个酒楼原先的风味吗?”
厨子眼眸一亮:“知道。当年这酒楼可是风靡一时,香、辣、鲜、烤肉炒肉一绝,香飘十里都不为过。”
“那你接下来就准备做那些让人口舌生津的食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