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突然进来一个穿着大氅带着兜帽的人,他低着头走到墨染身边低声说着什么。
从他一进来,拓跋赢的视线就定在了他的身上,身边的玉儿给他倒了几次酒他都是下意识一口干了,都没看玉儿一眼。
“夫君在看什么?”这是京城的称呼,每次她这么叫他,他都会满脸笑意很是受用。
但这次他脸上没有以往的笑容,反而是一脸郑重。
拓跋赢闻言这才看向玉儿,“你看长公主身边的那个男子,带兜帽的那个,那背影身形,像不像……”
玉儿靠向他,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像谁?”
突然靠过来的玉儿让拓跋赢回了神,“没、没谁,可能是我老眼昏花看错了。”
玉儿听见他的话嗔怪的看了他一眼,“玉儿的夫君最是神勇,怎么会老呢。”
拓跋赢被那剪水的眸子看的一激灵,“夫人说的是。”
虽嘴上这么说,但是他的眼神时不时的还会飘向那人,心中越发的肯定。
墨染将话低声在沈清欢的耳边重复了一遍,沈清欢点了点头,给了那带兜帽的男人一个眼神。
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今日本宫这里是带着节目来的,下面就让我身边的这位勇士给大家表演一段剑舞给大家助助兴。”
下面的拓跋氏族人都跟着附和,说殿下实在是太客气。
哼!等会让你们见识见识更客气的。
虽然刚上门就放大招有点不讲义气,但是她时间紧,不想后面因为这些事耽误她的计划。
快刀斩乱麻是解决这件事最好的办法,就是要在这女人毫无准备的时候给她致命一击,这样才不会多生事端。
一击即中,让她乱了心智,对于之后审问她严凌苍的事会更加容易。
毕竟万事,攻心为上。
带着兜帽的男人给众人行了一礼,行的是标准的拓跋氏礼仪。
看的下面的人一愣。
随后他就开始了表演。
拓跋垒实会些中原剑法招式的,这些都是他的大哥在当年打遍草原无敌手的时候,将中原的剑法融合进了草原刀法,自创的一套招式。
整个草原,也只有他会。
是大哥亲传给他的,说以后他若是不在,他凭借这招式也能干翻草原勇士,夺得魁首。
现在大哥真的不在了,他要在此告诉草原上的所有势力,他拓跋垒深得他大哥拓跋睿的真传,定要做这草原的新主!
起式,一个前刺,他的动作行云流水般的顺滑,长剑划破空气,发出嘶鸣。
他微微闭眼,深提一口气,再睁眼,眼中锐芒必现,恰似寒星。
随着剑式加快,他的身姿宛若游龙,动作之快,让人眼花缭乱。
随着一个惊呼,众人这才回过神来。
定睛一看,男人兜帽滑落,剑尖直指玉儿。
玉儿满眼惊恐,泪珠在眼眶中打转,要掉不掉。
还真是惹人怜爱的紧,这不拓跋赢就被这泪珠圈住了。
“大胆!你这逆子竟然没死!还敢回来!”
拓跋垒哂笑一声收了剑,虽然他很想直接一剑刺死这个毒妇,但是殿下说了,这个女人以后还有大用,暂时杀不得。
等到事情解决了,她就交给他处置。
众人这才发觉,这人竟然是拓跋垒,那个奸\杀女子祸乱后宅的拓跋三王子。
“你你!你竟然还敢回来!”
“他是本宫带来的,是有冤屈要本宫做主,怎么见族长的反应竟是熟识之人?”
拓跋赢听着沈清欢带着些许怒意的质问,理智瞬间回笼。
“长公主殿下,你是不清楚这其中的过程真相,不要被我这逆子蒙骗了,什么冤屈,都是他想要逃脱死罪的借口。”
“哦?事情这样复杂?”
她转过头看向拓跋赢,“你不说你有证据吗?明日一早再审吧,本宫乏了,带路去本宫的就寝的房间。”
“哦,对了。”沈清欢转头看向墨染。
“墨染,派人把周围的几个屋子围了,为了安全起见,今晚就麻烦众人在这里安寝了,免得有人传递消息。”
“殿下……”拓跋赢还想上前与沈清欢争辩几声,墨染一个闪身挡在他面前。
他周身爆发出的气势直直将拓跋赢逼退好几步,直到撞在他身后的玉儿身上才止住。
只是玉儿可就遭了殃,被拓跋赢宽大的身躯直接撞倒在地,手心都擦破了。
但是她没有痛呼出声,反而是盯着跟在沈清欢身后离去的拓跋垒,眼中恨意与恐惧交织。
拓跋垒猛地回头正对上了玉儿那复杂的眼神。
怕被拓跋垒发现自己的心思,玉儿惊恐的低头,掩盖自己颤动的瞳孔。
拓跋垒收回视线,头也不回的出了屋子。
剩下屋中的一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都是什么事嘛,这中原来的长公主竟然还敢在咱们拓跋族的地盘上如此嚣张跋扈?”
“她就带着这么几个人,她是怎么敢的!”
“对啊!她不会认为咱们像中原那些软脚虾一样不堪一击吧?”
“咱们草原的勇士什么时候怕过!”
一个拓跋氏旁支的男子说着就准备冲出去跟门外看守的士兵干仗。
谁知刚出去没几息的时间就飞了回来!
墨染带着一身冷气进了屋内,“我劝拓跋族长管好自己的族人,玺华长公主殿下的名号你们或许不熟,但是崔家军你们应该熟悉吧?”
拓跋赢听到墨染提起崔家军就是一个战栗,他身后的拓跋族的勇士们也收起了嚣张的气焰,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墨染。
墨染见此嗤笑一声,“定国公府崔家,乃是我们玺华长公主的外家,现任定国公是殿下嫡亲舅舅。”
“崔家的小将军崔瑾玉此次也来了西北,你们若是敢对殿下有半分不敬,那就别怪我们中原人不讲武德。”
“能收你们一次,就不怕收你们第二次!”
说罢他转身就出了屋子,消失在夜色里。
拓跋家的小辈们有些还不知道为什么一提起崔家,长辈们都是一脸的忌惮。
看着小辈们懵懂的眼神,拓跋赢叹了口气。
崔家的噩梦,还是不要让小辈们再经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