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沈清欢回县衙的时候正好碰上他们也回来了。
“各位大人,好巧啊。”
“参见长公主。”
几位大人面带疲惫的笑容让沈清欢巡视一天的疲惫顿时一扫而空。
哈哈,果然自己的快乐需要建立在别人的悲伤之上。
“怎么样,大人们今日有什么收获没?”
她看了看天色,“正好到了饭点了,墨染,你去吩咐厨房多做几个菜,今日本宫要和几位大人谈谈心。”
几人闻言互相看了一眼,都是一脸的无奈,这可是无法无天的玺华长公主,他们只能答应。
不然他们怕她把他们丢到雪地里埋着。
两位尚书更加不敢反对,毕竟他们以前对沈清欢的手段切身的见识过。
他们一把老骨头了,再也经不起磋磨了。
再加上他们对制定赈灾计划的人实在是感兴趣的紧,想要问问殿下是从哪里找到这么不可多得的人才的。
墨染上前,“几位大人,请吧。”
几人看着眼前这位煞神直接吓了一个趔趄,“好好好,多谢殿下款待。”
“是是是,殿下客气了。”
看着几人口不对心又不得不从的窘态,沈清欢原本有些沉闷的心情顿时开朗了许多。
这群食君之禄却没有忠君之事的老顽固,也是该让他们开开眼了。
崔瑾玉早就已经将这几位的事迹告诉了她。
但凡皇帝想方设法派来的,就是他觉得还可以挽救的,没有坏到根子里的大臣。
既然皇帝想让她救一救,那她就给他们多上上课,敲打一番,或许他们也能幡然醒悟,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以后回到京城也该知道应该怎么当官了。
说什么都不如用实事教人,所以她一早就将他们几个赶了出去,让他们冒着严寒,脱离养尊处优的环境,切实的近距离的感受一下西北的风土人情。
很快厨房就上菜了,毕竟也没什么难做的山珍海味,只有些清粥小菜家常便饭。
“各位大人,出门在外没那么多规矩,别拘束,请吧。”
沈清欢之前在现代的时候就喜欢吃这样的家常菜,感觉烟火气比较重。
而这几位从没吃过这么简陋的宴席。
但是他们不敢有什么意见,只能跟着吃一些。
他们也不知道为何,明明眼前的长公主殿下也只是个二十岁的姑娘,而他们也算是老谋深算的朝廷大臣。
怎么就被眼前笑意盈盈的长公主身上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
这顿饭吃的是食不知味,偏偏沈清欢从始至终没有说过话,以前怎么不知道这长公主还守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沈清欢觉得吃的差不多了,就放下了筷子。
下面的大臣见状也忙放下筷子,盯着上面擦嘴的沈清欢。
“嗯?各位大人吃好了?”
“吃好了,吃好了。”
“好,吃饱了就行,这里的饭菜着实是亏待了各位,等回京本宫再设宴好好招待大人们。”
几位大人忙道客气。
墨染给了门外士兵一个眼神,他们进来很快就将桌面收拾好,又给各位大人上了茶。
沈清欢喝了一口茶道,“这是本宫从京城带来的茶,你们尝尝。”
吃饱了喝足了,沈清欢整理了一下衣服,端坐好。
她向墨染招招手,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点头去办了。
不一会几位士兵搬了一张长案桌放在门口处,后面又进来了几位书生打扮的人。
“那下面就请各位大人就近几日的所见所闻做个总结性的发言吧,你们谁先来。”
她指指坐在门口的几人说道,“这几位是我这次带来的账房先生,用来记录各位的发言,然后寄回京城给陛下和朝臣们参考。”
“所以本宫给各位大人一盏茶的时间组织语言,开始吧。”
几位大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顿时有些汗流浃背了。
时间一到,沈清欢就开始点名。
“既然没有人主动,那我就随便点名了哈。”
“那就户部尚书葛大人先说吧,最近刚升迁,正是表现自己的好时候啊。”
这位葛春堂葛大人四十多岁的年纪,是个中立派,性格刚正不阿,不善交际。
让他这么个又臭又硬的石头做户部尚书,皇帝也真是会玩。
以后他就等着给他的朝臣们打官司吧,烦不死他。
不过虽然皇帝烦心一些不要紧,这样的人能让朝堂的风气清正一些。
听说他一上位就收拾了三个户部的老油条,高兴的皇帝一夜没睡。
葛大人虽然面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心中也是发毛的很。
他知道自己的性格不会转弯,也不知道这长公主是个什么意思,不过既然是要呈报陛下的,那自己就实话实说就是了。
他清了清嗓子,“回禀殿下,微臣到达后的第一天就自己出了门。”
他说完看了一眼其他几位大臣,果然个个都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
仿佛在说你这个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偷摸着自己单独行动?
他心中确实不怕。
本来就没人拦着他们不让出门,他也是试探着往外走,结果很容易就出了门。
门口长公主的士兵还问了他需不需要人跟着保护。
他想到以前来过西北的同僚们的话,还是要了两个人保护自己。
没想到他在外面待了一天,竟然什么危险的事情都没遇上。
不仅如此,他见到的西北百姓跟同僚嘴里的根本就不一样。
他甚至跟着救援队进入县城下面的村庄,那里的百姓和中原地区的也没多大区别,只是长得高大壮实了些。
“微臣用了一天的时间逛遍了整个县城,甚至还跟着队伍下了乡,目光所及之处让微臣感触颇深,最大的想法就是为何微臣见到的西北跟之前同僚见过的西北,完全不一样!”
“微臣没有见到动不动就食人血肉的暴民,而是瘦的只剩骨架的可怜人。”
“他们见到我们这些穿着华丽富贵的人甚至都不敢靠近,以前微臣到湘南地区赈灾,还有灾民抢夺微臣身上的玉佩,在这里却没有人敢靠近。”
“殿下,微臣怀疑这么多年来到这里的同僚们欺君罔上,目的不纯!”
旁边的几人沉默着,丝毫没有出声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