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沈清欢买了二十头骡子十头驴用来拉货,又买了一辆马车,明日到西北了,她一个公主还是坐马车方便。
在菜市买了百姓手中所有的菜,和肉铺里所有的肉食,甚至还在屠夫的介绍下,在周边养猪的百姓家,买了二十头猪。
又从大街上蹲守买家的百姓手中买下了所有的柴火,沈清欢逛街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街市口有许多卖柴火的老翁。
但只有这些柴火可不够,西北大雪,适合烧火的木材定是不能用了,柴火不够,就得靠炭火。
从户部带来的赈灾物资远远不够,于是她便又买了近万石的普通木炭。
粮食有了,取暖的衣服和炭火也有了。
这两样保命的有了,那西北百姓就有了保障。
坐在马车上往回走的时候,沈清欢把剩余的银票拿了出来数了数。
幸好沈清欢走的时候带了银票,这个时候就看出原主真的是富可敌国。
买了这么多的东西,才花掉了六张百两面值的银票。
出门时,她就拿了薄薄的一摞,估计也就二三十张,百两面值的还剩四张,剩下的全是千两面值的。
嚯,还剩两万两银票!
沈清欢赶紧将银票放了起来,财不露白。
天色还早,沈清欢在街上买了些热乎的烧饼和两大桶羊肉汤,满满的羊肉,出了城和在原地休整的士兵汇合了。
沈清欢让墨染把这些吃食送去给将士们吃,她则待在马车上。
现在离着西北灾区越来越近,天气也是越来越寒冷了。
在马车里,沈清欢都已经用上了炭盆,炭用的是新买的最普通的炭,烟有些大。
可能是马车的空间太小,太熏人了,没办法,沈清欢还是听了墨染的话,换成了没有烟的银丝炭。
墨染在知道她要在马车里用这些炭的时候,还建议她买些好一点的炭火,她虽然觉得没必要,但还是买了一些银丝炭。
现在她觉得,怎么没必要,简直太有必要了!
马车外突然传来了“扑通”的一声。
“殿下!”
沈清欢掀起了窗帘,“什么事……”
马车外张将军跪在地上,满脸肃穆,搞的沈清欢一脸懵。
“张将军,这是何意?”
张将军被问的满脸通红,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咬了咬后槽牙,闭上眼就磕起了头。“长公主殿下恕罪!是末将狗眼看人低,冤枉了殿下。”
他也不抬头,就那么将头垂在地上,“原本末将以为、以为殿下进城是因为觉得这一路艰辛,想要找些乐子消遣一下,完全没将西北百姓的性命放在眼里。”
“没想到,没想到殿下是去买救灾粮和炭火了!是末将蠢笨!会错了意,请殿下责罚!”
沈清欢这下明白了,还是因为原主以前的行为给了这些士兵们错误的判断。
虽然在这古代,上位者就算做了荒唐事,也容不得下属置喙,但是谁让沈清欢是有着先进思想的上位者呢?
对下属不能一味的打压,只会让手底下做事的人心中不服气,恩威并施才是上策。
既然她想慢慢的消除原主在外面的坏名声给自己带来的影响,那就要适时的给别人带来新的印象。
比如让别人觉得其实玺华长公主虚怀若谷,宽以待人。
沈清欢思索片刻,郑重的开口,“张将军既然知道是误会,那以后就多加思考,不要人云亦云,毕竟有些事情,经过万人的嘴,就被变成了万种结果。”
“这次只是你在心中所想,也没造成什么影响,以后注意就是了,下去吧。”
张将军骤然抬头看向沈清欢,见她脸上一片淡然,没有任何恼怒的神色,这才放下心来,磕头谢恩。
“末将谢长公主殿下不罚之恩,末将以后定不会相信那些人的鬼话,只相信自己看到的,殿下胸怀宽广非常人能比。”
墨染站在马车后的树旁,默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微动。
竟然没挨打?
他低头看了看,他鞭子都准备好了。
不过,自己之前在驿站夜市上,好像跟张将军想的差不多,自己,要不要也去认个错?
墨染凝望着马车,紧紧抿着唇角。
近来长公主的言行实在是跟以前相差太多,让他不得不怀疑……
难道她真的被人掉包了?
思索了片刻,他还是朝着马车走了过去。
“笃笃笃。”马车被敲响。
这又是谁?
掀开帘子,沈清欢就看见墨染站在马车外一脸的欲言又止。
“怎么了?什么事情这么难以启齿?”沈清欢一边啃着烧饼一边问道。
墨染垂着脑袋,像个做错事的大狗狗,“属下……”
“嗯?”
墨染快速抬头看了一眼沈清欢,低下头,脚尖慢慢用力脚下的土地渐渐出现了一条细微的裂缝。
“属下是来认错的。”
沈清欢闻言有些怔愣。
今天是怎么了?
怎么一个两个都像个信徒般过来跟她认错,忏悔?
不信老天爷,改信她了?
嘴里还在无意识的嚼着烧饼,沈清欢看着认错态度良好的墨染开口道:“说吧,你又犯什么错了?”
原本墨染见沈清欢一直没说话,还以为她生气了,没想到还会理他。
“和张将军犯了同样的错误,还请殿下责罚。”说完他又低下头去。
好吧,原来是因为这个。
沈清欢看着垂着脑袋的墨染,他是不是在那里猫着偷看呢?怎么张将军一走,他就过来了,还说跟张将军一样的错误。
她伸出脖子看了眼四周,马车周围没有任何遮挡物,只有二十米之外有片树林子……
不会吧?他隔着这么远也能听见他们说话?
果然,华夏人民会武功是真实存在的。
她将嘴里的烧饼艰难的咽了下去,“既然你能听见,我也不再重复了。”
“你上来,我跟你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