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府的赏花宴已近酉时,夕阳的金辉透过水榭的雕花窗棂,将满池睡莲染上暖红。数十名舞姬身着五彩舞裙,在水榭中央蹁跹起舞。那红裙似火,绿裙如瀑,蓝裙若烟,随着宫商角徵羽的乐声旋转,裙摆扬起时,隐现裙底金线绣制的缠枝莲纹,恍若一片流动的花海。水榭下的宾客们或倚栏品茗,或抚掌赞叹,连檐角铜铃都随着乐声轻颤,好一派风雅景象。
突然,一阵"叮叮当当"的碗碟碰撞声自游廊尽头炸开——作作端着个碎了口的青花瓷碗,迈着莲藕般的小短腿横冲直撞,碗里的桂花糕碎屑随着他的跑动簌簌掉落,在光洁的金砖上洒下蜿蜒的痕迹。他小胖脸涨得通红,像个熟透的番茄,扯着嗓子喊出的童声震得梁上燕窝都晃了晃:"让让!都让让!我弟弟要跳舞啦!"
话音未落,被称作"小作"的幼子已如脱缰野马般扑向领舞的红裙舞姬。那舞姬正以足尖为轴旋转,腰间玉带流苏划出优美的弧线,冷不防裙摆被一股蛮力拽住,整个人踉跄着险些栽进水榭下的莲池。她惊魂未定地低头,只见小作仰着粉雕玉琢的小脸,眼睛亮得像缀了星辰,奶声奶气地要求:"舞姬姐姐,裙子借我!"
舞姬稳住身形,看着小作拽着自己的裙摆不放,绣着并蒂莲的红裙被揪出几道褶皱,一时哭笑不得:"小公子,这是舞裙,不合您穿呀......"
"我知道!"小作跺了跺绣着小金蝉的软底靴,理直气壮得像在说"天是蓝的","我要穿这个跳舞给皇爷爷看!皇爷爷说了,会跳舞的小孩有糖吃!"
紧随其后的玥玥抱着个描金漆食盒,盒盖敞着,里面的糖糕堆得像座小山。她迈着小碎步跑到水榭中央,模仿戏文里花神散花的姿态,抓起糖糕就往空中抛洒:"弟弟跳舞,我撒糖糕当花瓣!"
雪白的糖糕碎屑纷纷扬扬落下,有的掉进宾客的茶盏,有的粘在舞姬的发间,还有一块不偏不倚砸中三皇子赵衡的手背。他刚端起的青瓷茶盏"哐当"落地,滚烫的茶水溅湿了蟒纹玉带,气得他面皮发紫:"胡闹!这成何体统!长公主府的宴会上,岂容你们如此撒野!"
沈凌薇躲在继母柳氏身后,用绣帕掩着嘴窃笑,眼尾余光瞟向沈落雁,等着看她如何收拾这烂摊子。谁知沈落雁反而摇着绘着杏林春燕的团扇,款步走到水榭中央,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温婉笑意:"三皇子何必动怒?孩子们不过是见舞姬们跳得好看,想凑个热闹罢了~"
萧玦黑着脸正要上前拎走三个小作精,袖口却被沈落雁轻轻拉住。她抬眸望他,眼尾的红痣随着笑意微微颤动,声音软得像春日新棉:"王爷你瞧,"她指向正在揪着舞裙转圈的小作,"我们家小作这舞姿,腰肢扭得多灵活~ 将来定能像楚腰纤细的舞姬般,名动京城呢~"
小作听见娘亲夸奖,跳得更来劲了,索性松开舞姬的裙摆,原地转起了圈圈,锦袍下摆飞起来像个圆鼓鼓的小伞:"对!我要当全天下最会作的舞者!比舞姬姐姐还会作!"
玥玥举着空了一半的食盒凑过来,小脸上沾着糖霜:"爹爹你看我撒的花瓣,美不美?比真花瓣还香呢!"
作作则爬上旁边的石桌,拿起剩下的半块桂花糕敲着碗沿,"叮叮当当"的声响混着乐师们慌乱的吹奏,把《霓裳羽衣曲》硬生生搅成了《乱敲一气调》。萧玦额角青筋直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这叫艺术细胞?我看是作妖细胞!"
沈落雁却握住他微凉的手背,语气真挚得仿佛在说国策:"王爷此言差矣,"她眨了眨眼,朝主位努努嘴,"作,也是一种难得的才华呢~ 您瞧太后娘娘笑得多开心~"
众人循声望去,萧太后正扶着凤椅笑得前仰后合,头上的赤金点翠凤冠都歪了几分,指着小作对身旁的长公主说:"你看这孩子!扭得比宫里新来的乐师还有趣!比那些死板的舞好看多了!"
大雍皇帝早已笑得拍着大腿,连龙袍都笑得皱成一团:"好!好一个作精舞!来人,赏!"
随侍太监立刻端来一盘金瓜子,作作眼疾手快,踮起脚尖抢过托盘:"谢皇爷爷!这是我伴奏的赏钱~"他数了数金瓜子,又把托盘往玥玥面前一推,"妹妹撒花瓣也有功,分你一半!"
玥玥立刻抓了把金瓜子塞进荷包,又伸手朝皇帝要:"皇爷爷,我撒的花瓣比哥哥的伴奏好看,我也要多赏!"
小作则拽着舞姬的裙摆不放,仰着小脸撒娇:"姐姐,裙子借我穿穿嘛~ 就跳一支舞的功夫~"
舞姬求助地看向长公主,长公主看着小作圆溜溜的眼睛,无奈地挥挥手:"罢了罢了,给他穿吧,小心别弄坏了。"
小作立刻松开手,原地蹦了个高:"谢谢姐姐!"待舞姬解下外裙披在他身上,他便迈着小短腿转起圈来,红裙拖在地上,险些让他绊倒。
赏花宴散场时,宾客们刚走出长公主府,就见作作和玥玥已在府门口摆起了小摊。作作举着块木板,上面用口脂歪歪扭扭写着"专业伴舞伴奏 十两一场",玥玥则捧着个竹筐吆喝:"撒糖糕花瓣服务!五两一次!保准比真花瓣香!"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小作穿着还没来得及还的红舞裙,在一旁转着圈展示:"我是首席舞者!看我跳舞!二十两一次!不好看不要钱!"
三皇子赵衡铁青着脸走出府门,作作眼尖,立刻扑过去拽住他的衣摆:"三舅舅!要不要请我们去你府上作一场?我给你跳''作精舞''!"
赵衡用力甩开他的手,锦袍袖口被拽得变了形:"去去去!小屁孩别挡道!再胡闹舅舅让人打你们屁股!"
沈落雁慢悠悠跟过来,对赵衡福了福身,笑得温柔:"三皇子莫恼,孩子们只是想赚些零花钱置备玩具~ 您看他们多努力,小小年纪就懂得自力更生呢~"
赵衡看着穿着红舞裙转圈的小作,又看看敲着破碗吆喝的作作和撒着糖糕碎屑的玥玥,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甩袖而去:"摄政王妃,管好你的孩子!再这般胡闹,别怪我上奏弹劾!"
三日后,一首新歌谣随着秋风传遍京城的茶楼酒肆:
"赏花宴上琉璃晃,作精三兄妹闯场,
小作抢裙如猛虎,作作敲碗似擂鼓,
玥玥撒糕当花雨,舞姬转圈惊失序,
三皇子怒拍案起,落雁笑言添乐子,
萧玦扶额叹奈何,太后笑说真有趣,
皇帝赏下金瓜子,作精舞姿值千金!"
沈落雁听到歌谣时,正在暖阁里给小作"开小灶"。她捏着支珊瑚色口脂,对着铜镜示范:"记住了小作,下次想要东西,就歪着头说''姐姐最好了~ 就借我玩一下嘛~'' 眼睛要像含着水光,声音要软得像~"
小作学得有模有样,眨着大眼睛,奶声奶气地重复,作作和玥玥在一旁拼命鼓掌,仿佛在观摩什么高深武学。萧玦站在廊下,听着内院传来的笑闹声,看着梧桐叶落在石桌上,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时,管家匆匆来报,脸上带着哭笑不得的神情:"夫人,宫门口有位绿腰舞姬,说是看了小公子的''作精舞'',特来拜师学艺......还带了三坛蜜渍桂花糕当拜师礼。"
沈落雁眼睛一亮,像发现了新宝藏:"快请进来!作精舞蹈学院可以正式挂牌了!作作、玥玥,快去把你们的''作舞秘籍''拿出来!"
萧玦:"......" 他决定从今往后,所有宴会都以"处理军务"为由称病不出,免得又被这作精一家子折腾得头疼。
夕阳西下时,摄政王府的庭院里,作作、玥玥和小作穿着五颜六色的舞裙(其中一条还是从沈落雁衣柜里翻出来的),正在进行"作精舞"排练。作作敲着管家找不到的青花瓷碗,玥玥撒着新收的拜师礼桂花糕,小作则穿着红裙扭得像只快乐的小鸭子。
沈落雁靠在萧玦怀里,看着孩子们闹作一团,笑得前仰后合。萧玦低头,吻了吻她发顶的茉莉簪花,语气无奈又宠溺:"你呀,真是把三个孩子都带成了小作精。"
沈落雁抬眸,眼里映着夕阳的金辉:"这叫青出于蓝而胜于作~ 您没瞧见,小作刚才抢舞裙时那眼神,跟我当年抢您荷包时一模一样呢~"
远处的胡同里,传来孩童们稚嫩的歌声,正是那首新歌谣的加长版:
"作精跳舞真热闹,敲碗撒糕乐陶陶,
娘亲教得好技巧,爹爹无奈把心操,
长公主府闹一场,三皇子气成猪肝色,
太后赏糖皇帝笑,京城谁不识作精?
要问作精哪家强?摄政王府是祖庭!"
萧玦看着妻儿欢快的模样,听着那朗朗上口的歌谣,最终忍不住笑了。罢了,作就作吧,只要他们眉眼弯弯,纵使把这京城作得天翻地覆,他也甘之如饴。谁让他这辈子,就栽在这作精窝里,还栽得心甘情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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