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一艘由废铜烂铁拼凑的星际垃圾船悬浮在晋朝皇宫上方，船体上歪歪扭扭刷着“大晋环保总局”六个大字。
颜小酥站在甲板上，星空蓝的长发在狂风中乱舞，手里拎着个扩音器——那玩意儿前身是太庙的青铜编钟。
“全体朝臣注意！”她一脚踩在船舷，声浪震得金銮殿瓦片簌簌直落，“今日早朝主题只有一个——交垃圾！”
司马曜端坐在龙椅上，指尖把玩着一枚幽蓝晶体。那是玉玺的核心碎片，此刻正投影出满朝文武的体检报告——每个人头顶都飘着猩红的污染指数。
“李尚书。”皇帝突然开口，“你昨日在朱雀街扔了三袋厨余垃圾。”
户部尚书“扑通”跪倒：“臣、臣冤枉啊！”
“砰！”
颜小酥从三十米高空直接跳进大殿，落地时震碎八块金砖。她拽过尚书的手按在晶体上，“唰”地弹出全息影像：画面里他正把烂菜叶倒进护城河。
“根据《大晋垃圾分类法》第一条。”司马曜眼中星芒暴涨，“罚俸半年，即日起每天去御膳房削土豆皮——用嘴。”
崔莹莹在冷宫摔碎了第七个药碗。
“本宫绝不吃这些......这些垃圾提炼的怪东西！”她踹开端着培养皿的太医。
“由不得您。”老太医一改往日的唯唯诺诺，从袖中掏出个会发光的金属筒，“颜大人说了，贵妃体内菌种不除，随时可能基因崩溃。”他按下开关，筒身立刻弹出针头，“您是选择口服益生菌，还是注射？”
针尖逼近的瞬间，崔莹莹突然干呕起来。她惊恐地发现呕吐物里掺杂着蓝色晶体碎片——就像她父亲临终前那样。
“顺便通知您。”太医收起注射器，“您腹中胎儿已转为可回收资源分类，按颜大人制定的《宫闱废弃物管理条例》，明日将移交浣衣局抚养。”
颜小酥蹲在御厨房后院，正把宰相府抄家得来的珠宝倒进分子重组器。
“翡翠镯子——分解成硅酸盐肥料。”
“金元宝——重铸为纳米手术刀。”
“夜明珠——靠！这玩意儿居然是辐射物？！”
手环突然警报大作，她转头看见司马曜站在三米外，龙袍上沾着可疑的绿色黏液。
“陛下又去太医院解剖感染者了？”她递过块抹布，“最新发现？”
“比那有趣。”皇帝从袖中掏出一卷竹简。当颜小酥展开时，竹片自动重组为全息星图——大晋疆域上方悬浮着十二个蓝色光点，构成完美的正十二面体。
“玉玺不是唯一的调节器。”司马曜的指尖划过星图，每个光点都对应一座名山，“五岳、昆仑、峨眉......全部藏着外星装置。”
颜小酥的瞳孔骤缩。她突然拽过皇帝的手按在自己手环上，两枚晶体共振出刺目蓝光。空中浮现出一行星际通用文字：
【地球生态净化进度：1/12】
“恭喜陛下。”她扯出个僵硬的笑，“您刚刚从暴君晋升为......星际清洁工。”
朝堂炸锅了。
“泰山封禅？！”礼部尚书胡子直抖，“陛下，封禅大典需筹备三年啊！”
“用不着那么麻烦。”司马曜抬手，龙案上的奏折自动分类成两摞，“三日后出发，朕只要带三样东西——”
殿门轰然洞开。颜小酥推着辆怪模怪样的金属车闯进来，车头镶着颗仍在滴血的狼首。
“垃圾分类战车一号！”她拍着引擎盖，“由崔宰相的头骨提供动力，最高时速三百里，附带厨余垃圾转化功能！”
众臣还没从震惊中回神，皇帝又扔下第二道惊雷：“对了，颜爱卿说泰山脚下有上古蚩尤墓。”他抚摸着战车上的狼首，“正好拿来做......”
“做可回收文物示范点！”颜小酥抢过话头，在背后猛掐司马曜的腰——这疯子刚才绝对想说“拿来做新武器”。
子夜，颜小酥在御花园撞见正在喂锦鲤的皇帝。
“您能不能别老把危险想法往外蹦？”她夺过鱼食桶，发现里面是碾碎的蓝色晶体，“这什么玩意儿？！”
“试验品。”司马曜漫不经心地撒着粉末，“用玉玺碎片培养的量子微生物，理论上能让生物体......”
水面突然炸开，一条三尺长的鲤鱼跃出水面，鱼鳍进化成了类似翅膀的器官。
“.....获得跨维度生存能力。”皇帝满意地看着飞鱼消失在云端，“等净化完所有调节器，你回你的星际，朕统治朕的......”
颜小酥的手环突然爆出刺眼红光。警报声惊飞满园宿鸟：
【警告！检测到轨道级生态武器启动！坐标：泰山！】
星图在两人之间展开，代表泰山的蓝点正急速转为猩红。司马曜突然闷哼一声，衣袖下的皮肤浮现出与崔宰相相同的晶体纹路。
“看来......”他擦去鼻血，露出个染血的微笑，“有人不想让朕当清洁工呢。”
垃圾分类战车在官道上碾出三丈深的沟壑。
“这叫轻度颠簸？”颜小酥死死抓着车窗——那原本是太庙的青铜鼎改装的——眼看着一颗百年老树被车头狼首嚼得粉碎，“你管把司南改造成GPS叫''稍微调整''？”
司马曜单手操控着方向杆，另一只手按在胸前。龙袍下透出诡异的蓝光，皮肤下的晶体脉络已蔓延到脖颈。泰山轮廓在地平线上扭曲跳动，仿佛海市蜃楼。
“还有更刺激的。”皇帝突然猛打方向，战车腾空而起，车轮在半空中重组为反重力装置。
颜小酥的尖叫被爆炸声淹没——他们刚才行驶的官道突然塌陷成万丈深渊，裂缝中涌出粘稠的黑色流体。
手环发出凄厉警报：【检测到原油污染！始作俑者：蚩尤墓生态武器！】
“哦豁。”颜小酥看着后视镜里追来的黑色巨浪，“看来你家老祖宗和石油怪签订了契约。”
泰山之巅，封禅台正在融化。
汉白玉石阶像蜡烛般软塌塌地垂落，露出内部幽蓝的晶体结构。十二名黑袍人围坐在扭曲的祭坛边，诵经声让周围的松树逆生长回幼苗状态。
“时空倒流？”颜小酥刚跳下战车就摔了一跤——她的手正在变透明，“这群疯子想重启调节器？！”
司马曜的龙袍突然燃起蓝色火焰。火焰褪去后，露出全覆盖式纳米战甲，胸口嵌着玉玺碎片。他抬手虚按，正在融化的封禅台瞬间凝固。
“崔元忠的余党。”皇帝的声音通过量子共振传来，“他们体内有蚩尤基因。”
黑袍人们齐刷刷转头，兜帽下是布满晶体鳞片的脸。为首者掀开衣袍，露出与泰山如出一辙的蓝光核心：“陛下何必反抗？让地球回归纯净的矿物时代，才是真正的环保......”
“放你的星际屁！”颜小酥抡起手环砸向地面，“老娘今天教教你什么叫真正的环保！”
蓝光炸裂，她彻底虚化的身体穿透祭坛，直接扎进泰山内部的控制中枢。
颜小酥在数据洪流中下坠。
泰山深处是座由晶体构成的巨型迷宫，墙壁上流淌着两千年来的生态数据。她看见汉武帝封禅时不小心激活了调节器，导致黄河流域三年大旱；看见武则天修改参数，让洛阳牡丹反季节盛开。
“警告！系统重置倒计时：10分钟！”
中枢核心处，十二面体装置正在倒转。颜小酥扑向控制台，却发现自己的手已经透明到能看见骨头。
“草！”她一脚踹开操作面板，“老娘死也要先清空回收站！”
手环突然脱离手腕，悬浮到装置上方。蓝光中浮现司马曜的虚影——他居然通过玉玺碎片建立了量子链接！
“需要帮忙吗，特派员？”皇帝的虚影抬手按住控制台，纳米机器人顺着数据流涌入系统，“朕刚学会怎么黑进外星电脑。”
倒计时戛然而止。
地表正在上演末日大片。
黑袍人集体变异成晶体怪兽，司马曜的战甲被撕得七零八落。当颜小酥的虚影从中枢浮出时，正看见皇帝被五根晶体长矛贯穿胸膛。
“不——！”
她的尖叫让整个泰山震动。手环突然分解成亿万纳米机器人，像蓝色沙暴般席卷战场。机器人所过之处，黑袍人纷纷结晶化崩解，连流淌的原油都凝固成琥珀。
颜小酥接住坠落的司马曜。战甲胸口的玉玺碎片已经碎裂，蓝光从他七窍中渗出。
“你......”皇帝染血的手指抚过她逐渐实体化的脸，“违规使用......星际武器......”
“去他妈的规矩！”她把手环残骸按在他胸口，“老娘今天就要回收你这个有害垃圾！”
纳米机器人顺着伤口涌入司马曜体内。下一瞬，他全身的晶体脉络暴亮，贯穿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而颜小酥的实体化进程戛然而止——她膝盖以下已经消失不见。
“能量守恒定律。”她苦笑着看向自己虚化的双腿，“救你的代价是我得提前回......”
司马曜突然吻住她。
泰山之巅爆发出超新星般的蓝光。当光芒散去时，封禅台恢复了汉白玉原貌，而相拥的两人身上缠绕着星光构成的锁链。
“量子纠缠。”皇帝擦去她脸上的泪，“现在我们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颜小酥的手环突然重启，投射出一行新提示：
【检测到共生关系确立，系统升级为：双人垃圾分类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