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世哲的姨妈到底还是转来了心外。
“最初的检查结果是劳力型心绞痛,心内的同事觉得发现得很及时,病症还不算重,不到住院治疗的程度,在家静养应该就可以恢复,所以当时给的建议是让她回家静养,同时配合药物、针剂在家治疗一段时间,下个月初来医院复检时再依据恢复情况给出更为合适的治疗方案。”杨敏把打探来的消息说给周梓涵听。
周梓涵往十九病房的方向探了探头。
现在柳世哲的姨妈就住在十九病房。
转身回来后周梓涵疑惑不解地问杨敏,“为什么又回来住院了?按说只要遵医嘱按时服药,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现病症加重的情况啊?”
“问题出在她自己身上,”杨敏摇头惋惜道,“听说她前阵子迷上跳交谊舞了,一天不让去跳就发脾气,那天柳帅哥把她的体检结果拿回去的时候,也把医院交代的注意事项说给她听了,但是她嘴上答应得特别好,等柳帅哥一走,身边一没人看着,当天下午她就跑去跳舞了,瞒着柳帅哥跳了好几天呢,要不是心脏实在受不了,她还会继续再跳几天。”
周梓涵听得稀里糊涂的,“那她应该在心内啊,劳力型心绞痛在心内就能治,怎么又转咱们心外来了?”
“哎!”杨敏重重地叹了口气,继续说,“这位蒋姨妈太有个性了,没来医院之前不让她跳舞她非要跳,来了医院之后安排她心内给药,并且她的药物反应结果还挺理想的,预计再住上一两个星期就能出院回家,但她一听说出院之后不能去跳舞,就又发脾气了,责怪柳帅哥说既然治疗之后依然是这样的结果,那还给她治什么治啊,这不纯耽误她时间嘛……”
“等一下,”周梓涵出声打断杨敏问,“这位蒋姨妈什么学历?”
杨敏愣了一下才回答,“我没问,看着挺知书达礼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周梓涵沉思了一会儿说,“可能心脏乍一出现问题,被吓到出现分离障碍了吧……”
杨敏摇头,“之前咱也不认识她啊,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性格,究竟是不是吓的,还真不好说。”
“那就先不说这些了……所以她是因为闹着要出院,才被迫转来咱们心外的吗?”周梓涵将话题拉回到之前的问题上。
杨敏摆着手继续解释,“不是不是,她发完脾气之后是闹着要出院的,柳帅哥当然不同意啊,然后咱们心内的同事就给她出了一个留院做心脏支架的建议,并告诉她心脏支架的术后效果更好,达到状态后甚至还可以练练瑜伽、太极这些不算太剧烈的运动,她一听出院以后还可以继续做运动,当时就决定做支架了,这不,紧接着就从心内转到咱们心外来了呗,先做术前检查,没什么问题的话,这两天就能把手术给她安排上。”
周梓涵听得直皱眉头,“这老太太……交谊舞队伍里究竟有谁在啊……别人都是能不做手术就尽量不做手术,她倒好,明明可以药物治疗,非要选择做手术……”
杨敏说,“虽然刚开始的时候,咱们心内的同事给出的建议是药物治疗,但这位蒋阿姨的心绞痛属于不稳定型,你也知道的,就算症状再轻,不稳定型心绞痛也比较难搞,各种突发状况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倒也符合手术介入治疗的条件,咱们想着让她少受罪,再给她省点钱,先让她用药物治疗看看,但无奈人家嫌药物治疗恢复期太长,影响她跳舞……咱们也只能尊重患者的选择。”
一千个患者尚能有一万种想法呢,蒋姨妈这才多出来一种想法,倒是能理解能接受,周梓涵沉默下来,不打算再说别的了。
杨敏却一扫刚才的低落,瞬间兴奋起来,“也正因为这样,柳帅哥才有机会来咱们科室啊,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梓涵,多好的机会!”
“嗯,这是缘分的天平第二次向你倾斜了吧,如果真的特别喜欢他,你就好好把握住这次机会去试一试,”周梓涵说着便握起拳头挥动了两下,“加油哦。”
杨敏娇嗔起来,“也没那么喜欢啦,就是看着比别人顺眼那么一点点,只有一点点哦。”
周梓涵笑着把杨敏往办公室外面赶,“我懂我懂,不用解释了,你快去吧,我也要开始忙自己的工作了。”
因为柳世哲姨妈的主治医生不是周梓涵的带教老师魏书梅,而她眼下还在试用期,没正式定岗呢,所以她不需要,也没机会参与到病人的日常诊疗工作中去。
杨敏和她不一样,杨敏是心外的管床医生,主要工作就是负责直接和病人以及病人家属沟通病情、治疗计划之类的事情,“近水楼台”这四个字,由她说出来,那贴合率绝对百分之百,也不怪她兴奋成那样。
这会儿,说不定杨敏已经跑去和柳世哲沟通蒋姨妈的病情了。
而她呢,则要继续把今天还没整理好的病历整理出来。
闹钟一响,周梓涵从病历堆里抬头看向墙上的时钟,不知不觉间,又到吃午饭的时间了。
但是今天杨敏没来喊她一起去吃饭。
估计很忙吧,忙到都没时间吃午饭了,周梓涵揉了揉酸胀的脖子,收拾好桌面,一个人跑去员工食堂,打饭前发消息给杨敏,问用不用帮她带饭回去,杨敏回复说不用,另有安排。
今天食堂里的饭菜没有周梓涵爱吃的,但她不挑食,什么都能吃,在窗口溜达一圈下来,餐盘依然被她装得满满当当的,花花绿绿铺叠在一起,看着特别有食欲。
吃饭的时候看了眼手机,发现宿舍群里在聊天。
平时群里也聊,群名称后面常年挂着99+的红色数字提示,不过因为在校期间她经常利用课余时间跑去校外兼职,和舍友的关系就没能处起来,都不算亲近,所以即使群里聊得火热,她也很少会点进去看。
今天她点进去了,因为有人艾特她。
“梓涵,下个月十三号班级聚餐,你来吗?”
周梓涵直接跳转到宿舍长霍溪暖艾特她的那条消息看的,原来是班里要搞聚餐了,问她参不参加。
她想也没想就在聊天框里回了句,“谢谢小溪,那天我有事去不了,你们好好玩吧。”
“小溪转给我五块钱,你输了,我就说她不会来的。”
“小溪转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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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五块钱,你输了,我就说她不会来的。”
“小溪转给我五块钱,你输了,我就说她不会来的。”
“小溪转给我五块钱,你输了,我就说她不会来的。”
周梓涵才刚说完,群里就嘻嘻哈哈聊开了,你一句我一句,复制粘贴了一溜。
看来她们设了赌局,六个人的群,除了她和霍溪暖,其他人都赌赢了,霍溪暖一下子输出去了二十块……
周梓涵急忙艾特霍溪暖,“我来发红包吧,集体活动都不参加,本来就是我的错。”
说完,她发了一个群红包出去,里面塞了两百块钱。
尴尬的是,并没有人抢她的红包。
或许大家都知道她非常需要钱吧,想把这笔钱给她省下来,周梓涵盯着聊天界面,有些手足无措地想。
这时候霍溪暖发了一个哈哈笑着的表情包到群里,艾特她说,“她们跟我闹着玩儿呢,让我发我也不会发,你也不要理她们。”
“其实我也想赌那天你不一定有空的,毕竟你已经工作了嘛,我们都知道医院的工作很忙,你根本不可能像我们五个无业游民似的,时间一抓一大把,但我不想跟她们几个人同流合污,故意投了反对票。”
宿舍六个人,目前只有周梓涵在上班,其余五个,三个考上了研究生,另外两个没考上,但也没找工作,正全心全意备战下一年的研究生考试,大家的时间都很紧张,但在对时间的把控上,确实都比周梓涵自由。
继霍溪暖发完那条“闹着玩儿”的消息后,其他人也开始顺着霍溪暖往下说:
“小溪才是污流呢,我们也不愿意和她同流合污,所以才和她唱反调,其实就是闹着玩儿,没真想让她转钱。”
“就是就是,一句玩笑话而已,你不要当真啊梓涵。”
“小溪发了红包我们也不会领的,虽然都知道她根本就不可能发,所以梓涵,你别太当真啦,真的只是在开玩笑哦。”
……
看完舍友们陆续发过来的消息后,从小到大几乎没怎么哭过的周梓涵,先是鼻子一酸,紧跟着一滴又一滴细小的泪珠就砸进了她面前的汤碗里,泛起一朵朵大大的水花,打破了碗面的平静。
曾经她特别期待别人的关心,后来……她再也不期待了,她觉得她的心上已经生出了铠甲,再也不会轻易被某些事情搞破防,可现在,仅仅几句别人口中的玩笑话,就让她忍不住流眼泪……
“到底怎样才能做到超然物外啊?要不先去大润发杀上十年鱼看看?”周梓涵悄悄地擦了擦眼泪,接着又颇为无语地嘀咕了一句,“真的好丢人。”
后来她和室友们又就着聚餐的话题聊了一会儿,大多数时候都是另外五个人在聊,她在看,偶尔见她们提到自己了,就及时回上一两句,参与感不强,但聊得很开心。
最后霍溪暖问她,“我记得姜镇彦和你在同一家医院工作,你和他应该挺熟了吧?帮忙问问聚餐那天他来不来呗?”
周梓涵犹豫了两秒,回答霍溪暖,“好的,等遇见他的时候,我帮你们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