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维坦的药从来都是高效但绝不温柔。
很快,伤口开始愈合,断裂的骨骼重新拼接,皮肤上的血痕如退潮般消失。
可有些东西,魔药治不好。
比如被冰锥贯穿时的冰冷触感。
比如利维坦掐着他下巴时,指尖的力度。
比如那句“你不配。”
陆渊撑起身体,靠在墙边,低头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掌心。
陆渊扯了扯嘴角,轻声自语:“……谁稀罕。”
“……故意的是吧。”陆渊喘着气,抬手盖住眼睛,指缝间渗出一点湿润,不知是血还是别的什么。
他缓缓撑起身子,靠在墙上,低头看着自己逐渐愈合的伤口,扯了扯嘴角。
“平等?”他低喃,像是自嘲,又像是某种执念。
不,从来就没有平等。
他们的相遇只是偶然,而本质的鸿沟早在命运的开始就已经注定
他是深渊的主宰,永恒的统治者。
而他只是误入深渊的凡人。
就像他们之间,连“恨”都显得奢侈,因为利维坦根本不会在意他的恨。
窗外,夜风风呼啸而过。
陆渊忽然笑了,笑声低哑,在空荡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真是……可笑。”
他居然曾经天真地以为,自己能站在利维坦身边,而不是跪在他脚下。
他撑着墙站起身,踉跄着走向窗边。
雾气翻涌,隐约可见远处的,只为魔王而建的维特鲁威,象征统治那是利维坦的所在,永恒冰冷,永恒遥远。
陆渊盯着那里,忽然抬手,一拳砸在窗框上!“砰——!”
鲜血顺着指节滑落,可这一次,没有魔药,没有治愈,只有真实的、尖锐的疼痛。
至少这份痛,是真实的。
至少这一刻,他清醒地知道自己是谁。
他缓缓收回手,舔了舔指节的血,铁锈味在舌尖蔓延。
但他会活下去。
直到有一天,他能真正让利维坦疼到记住他。
不是作为家犬,而是作为……
陆渊闭了闭眼,扶着墙站起来,踉跄着走向门外。
走廊尽头,月光透过彩窗洒落,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是某种蛰伏的野兽。
终有一日……
"哈......"
陆渊把脸埋进掌心,呼吸灼热又沉重。
他以为自己在深渊里看见了光,却忘了深渊本身,就是吞噬光的怪物。
电玩城的记忆还在脑海里闪烁,利维坦站在跳舞机前,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陆渊。”他那时叫他,嗓音温柔,如唤情人般,“过来。”
陆渊走过去,利维就顺势把腰带递给他,“很适合你这种大型犬。”
“下次只跳给我看。”
那算什么?
是亲密?是调情?还是……只是他一时兴起的戏弄?
这还只是白天的事,那时候他也说自己像狗,自己还脸红......
“……操。”
"知道暗处有什么吗?"恶魔问。
他当时轻笑着回:"那里有你。
现在想想,真是......好蠢。
现在他终于懂了为什么那时候,利维坦都愣了。
他们之间就是这样一片深渊。他拼命往里跳,以为能触到底。
他骂了一声,却不知道是在骂谁。
‘把我拖入深渊吧。’
自己当时竟然这样想。
希望大概也没有见过这种可笑的蝼蚁吧?明明连触碰他的资格都没有,却妄想能在他的心里留下一点痕迹。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利维坦没来。
没有恶魔的嘲讽,没有刺骨的疼。
他以为至少会有一句“还活着吗?”
可什么都没有。
原来比受伤更难受的,是被彻底遗忘。
陆渊缓缓蹲下,捂住胸口,胸口像是被无形的重物压着,连呼吸都变的艰难。
“真是......疯了,我竟然会无可救药地爱上,一个毁了我的恶魔。”
“我到底在期待什么?”
期待利维坦会心疼?会道歉?会像那些烂俗爱情故事里的主角一样,突然出现在他床边,握着他的手说“对不起”?
别搞笑了。
陆渊扯了扯嘴角,自嘲地笑了。
“果然……是自作多情。”
他躺回去,闭上眼,强迫自己入睡。
可梦里,利维坦依然站在那里,蓝色的瞳孔注视着他,唇角微扬,轻声说:
“陆渊,你比你自己想的……更重要。”
骗子。
可他还是忍不住想相信。
陆渊在梦里见到了利维坦。
但不是他认识的利维坦。
梦里的他没有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铂金短发柔软地垂下,眼睛像是被阳光晒透的冰川,澄澈得能一眼望到底。
他站在一片开满蓝花楹的小岛上,潮汐声轻柔,阳光碎在海滩上,海风吹起他的衣角,他回头,冲着陆渊笑。
“陆渊!”‘利维’穿着简单的白衫,他赤脚踩在沙滩上,海水没过脚踝,又退去,留下细碎的泡沫。
最不同的是他的眼睛,他印象里的利维眼睛都是深色,而他左眼是极地冰川般的浅蓝,右眼是午夜深海般的钴蓝。
异瞳在月光下流转,像两枚并存的月亮。
他喊他的名字,声音清朗,像少年人一样毫无阴霾。
这根本不是利维坦。
可陆渊还是走了过去。
梦里的利维坦伸手拽住他的手腕,掌心还是凉的,不过没有那种刺骨的寒意。他凑近,睫毛在阳光下几乎透明,笑着说:
“你怎么走这么慢?我都等你好久了。”然后双手叉腰,自信仰头,“这好看吧!人类,尽情享受神明的恩泽吧!”
陆渊喉咙发紧,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这不是他认识的利维坦。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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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荒谬地希望这是真的。
梦里的利维坦歪着头看他,忽然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发什么呆?不好看吗?”
利维的脸一秒阴沉,像是只要他敢点头,立马把人扔海里喂鱼。
陆渊猛地抓住他的手指,攥得死紧,像是怕他消失一样。
“你……”他声音沙哑,“你到底是谁?”
梦里的利维坦愣了一下,随即笑得更灿烂了。
“水进脑子里了?不应该啊,我力度控制得那么好,人类的身体就是脆弱。”利维按着他的肩膀疯狂摇晃,“我是利维啊!”
不,你不是。
利维坦不会这样笑,不会这样毫无防备地靠近,更不会……用这么明亮的眼神看着我。
可梦里的“利维坦”却浑然不觉,反而凑得更近,鼻尖几乎贴上他的,呼吸温热:“让我听听海水摇匀了么?陆渊,你脑子里全是水啊!。”
陆渊猛地闭上眼。
“……够了。”
“看!"利维坦指着远处。
海面突然破开,银蓝色的鲸尾掀起浪花,水珠在空中凝成无数个月亮。
某一瞬间,陆渊错觉梦里的利维坦在发光。
现实里的利维坦只会让血凝成冰花,现实里的利维坦只会说,"家犬而已"。
浪涛声忽然扭曲。
再睁开时,梦已经碎了。
他依然躺在冰冷的房间里,窗外是深渊永不消散的雾霭,没有阳光,没有小岛,更没有那个会对他笑的利维坦。
梦里的利维是我潜意识里的渴望吗?
陆渊抬手盖住眼睛,低低地笑了。
“真是……疯了。”
居然连梦里都在自欺欺人。
他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手指无意识地揪紧床单。
他蜷缩在床角,掌心死死抵住左胸,那里疼得像被鲸尾击中。
最痛的幻觉,是梦见你有一双爱人的眼睛。
如果利维坦真的曾经是那样的人……
那到底是什么,把他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窗外,深渊的风呼啸而过,像一声无人回应的叹息。
陆渊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或者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是醒的。
起初,梦境里还有光。
陆渊会梦见那片海,梦见异色瞳孔的利维坦朝他微笑,梦见鲸鱼的背脊划过月光粼粼的水面。
但渐渐地,梦里的色彩开始褪去。
利维坦的身影变得模糊,海水变成粘稠的黑暗,鲸鱼的歌声化作遥远的呜咽。
陆渊站在梦里,伸出手,却再也抓不住任何东西。
模糊的、温暖的,像隔着一层毛玻璃,映出某个熟悉却叫不出名字的身影。可渐渐地,连这点光也消失了。
第三天。
梦境彻底变成了漆黑的长廊。
没有尽头,没有声音,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在虚无中回荡。
可后来连声音都没了。
这是哪?
利维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