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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拍花戏③

作者:江氏的骄傲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铛——


    锣鼓声响,掀起喧嚣的乐音,似乎和记忆里过年时偶尔出现的舞队一般模样


    好不容易在糖果清凉甜意中放松些许的李钰被吓得又是一抖,白着脸从萧潇侧面小心靠近:


    “诺言,是不是要开戏了?”


    她是村里长大的,小时候每次过年都能听见这样的响


    当锣声响起,长辈们便警戒地噤了声,派个手脚最麻利的冲到门边闭锁,其他人抱起院内玩耍笑闹的孩子藏进室内,若是黄昏便关掉灯,力争连一丝声响与光彩都不漏进户外的空气。她们这些孩子呢,就特工似的,低低笑着趴上窗户的缝隙,偷偷去看那能让大人都惧怕的怪物。


    曾经的世界里自然是没什么怪兽的。


    只是人,五颜六色的人会唱着跳着从远处的小道舞过来,抬着棺材大小的道具,囫囵念着几句反复的吉祥话搜寻四处可能出现的猎物。


    不都是两只眼睛的人吗?为什么连敢提着鹅霸王的脖子说再叨人就把牠下锅的奶奶都这样害怕呢?


    ——在某次躲闪不及被他们冲进家里要钱,否则便威胁长辈要将孩子摔死前,每一个幻想着执行任务的小小特工都产生过这样的疑问


    此时又听见这样的响,是不是又要面对更加凶恶的类似家伙了?


    “应该是”


    并不知道李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又经历了一遍差点完蛋的童年阴影,只以为她还没从突脸的碎尸案里缓过来的萧潇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


    “跟好,不用怕”


    穿过不算宽敞的小巷,走过砖瓦堆积的院墙,就能看到热闹合围的人群


    热闹宽敞的场地上倒不见血,像是刚刚那随意跌落的残肢单单是吸引客人的招牌,勾引似的落下来,剩下的就单凭个人选择


    抬首让视野越过人群,能看见两份对立的台,都很宽阔,垂着一模一样的红布


    萧潇想起那幻象里男人说要与‘演鬼戏的’对演的话


    估计就是这里了


    可又不免犹疑:


    ‘祈殃的进展,会这么快吗?’


    这么早就让嘉宾直面结局的话,可做不出什么精彩的节目


    “瓜熟蒂落!好戏开场!”


    此时左面台上敲锣的高声喊着,胳膊上红布随手臂一挥,就有大大小小的瓜从不知何处落下来,轻轻巧巧地落在地上,依旧是完整的。


    这么比起来,倒是刚刚砸下来的尸体更像脆弱的瓜


    旁边的程骰已经轻巧的用脚尖挑起一个,胳膊潇洒一伸,接住后凑近看了看,高深莫测的哼笑一声:“有趣”


    无人拾起的甜瓜四面滚着,似乎面上都印着小字,但迷迷蒙蒙的,看不清晰


    见他似乎没什么事,李钰也好奇起来,又碍于前面的各种事不敢轻举妄动:


    “要捡吗?”


    已经拾起一枚的萧潇垂眸,扫见上面的批语


    【劫波历尽,道果自成】


    废话


    反手收起小瓜,她才回复李钰:“祈殃很少给出没用的环节,这上面的话不知灵不灵,可能是诅咒也可能是线索”


    “毕竟是场节目,要不要冒险争取镜头,还得看你自己的选择”


    女孩犹豫片刻,也拾起滚到自己脚边的那个


    【命不在此】


    她茫然望向萧潇:“...什么意思?”


    萧潇摇头:“我不擅长这个,自己理解就好”


    程骰倒是不甘寂寞的凑过来瞄了一眼,只不过嘴里依然没什么好话:“能有什么意思,要不是说你能回家要不就说明你得死这呗~”


    他轻佻地笑了笑:“小心点儿,新人”


    小姑娘呆了一瞬间


    萧潇无奈叹了口气:“别总吓新人”


    “那我肯定是能回家!”


    通过反驳的话语给自己打了打气,李钰学着萧潇的动作把瓜果收起来,认真道:“不就是无限流吗?我学就是了!”


    学校里对着清朝PPT我都能硬学,在这有好心人带还能输不成!


    加油!我就不信——


    烟尘骤起,锣鼓喧天


    “噫啊——”


    好不容易凝聚的气势瞬间散了干净,又被吓了一跳的女孩子倒是没有退缩,只是跟兔子似的竖着耳朵,警惕地观察起烟雾最浓的戏台


    ‘是那群人么?’


    与记忆中相差仿佛的烟气漫过来,萧潇将指腹搭上虚假的脉搏,沿袭聂莫黎曾教授的方式默数着秒数,等待着第一个嬉笑的孩童从那烟尘中探出。


    却无,人类紧张的目光中,只有一只白色的兽蹄不甚熟练的缓缓显出。


    “吁——”


    “怎么是羊?二哥你不是说这回杂技有大家伙看吗?二哥骗人!”


    一阵失望的喧闹


    萧潇的心脏也失望的坠下一瞬,又在那羊走出烟尘的短暂时间里重新提起


    似乎没什么不对,坚韧短毛覆盖的白棕色蹄,绒绒的厚实的白毛,灯光下水润的棕色圆眼,额前卷曲的一圈圈长长的角...


    甚至不是总被当作恶魔化身的山羊,就是绵羊,普通的供人食用的牲畜


    但萧潇看着牠同手同脚地走到台前,就是觉得从心底泛起些恶寒的诡异来


    鼓点忽然又缓慢地一声声响起来,蓬松的白羊终于停下,随着节奏一点点直起身,人立站起,像模像样的抱拳鞠躬


    “哇——”


    挤挤挨挨的看热闹的人群立刻换了态度,年幼的孩子拖着家长兴奋地向前,探头探脑地窥视着,有些活泼的还踮着脚往那木台上爬,被一旁提着锣的中年人好声好气地哄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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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


    ‘是哪里不对?’


    白羊依旧站着,半点没有如犬人立时一般不稳的艰难,反倒似乎轻松不少,喘息时鼻下唇裂微微掀起,露出半块平整的牙。


    ‘嚯,好白’


    ‘可羊的牙...’


    啪!


    忽然抽下的长鞭打断了试图深入的思绪,驯兽的汉子冲台下观众笑呵呵吆喝一声:“给乡亲们看看新鲜,羊打五禽戏!怎么样!”


    “要!要!”


    刚刚还拽着哥哥连声失望的小孩兴奋地回应,拽着家长直往人堆前挤


    “慢点!”二十出头的青年被扯得一个趔趄,撞上旁边人的肩膀才勉强稳住,急忙道歉后冲着弟弟笑骂一声:“知道什么是五禽戏吗你,一点事都存不住”


    边说着,边把小孩抱起来,往肩上一抗


    “喏,在二哥肩上看!”


    诸如此类的对话在台下并不少见,那汉子等了片刻,在一团团吵嚷渐渐变成一道道好奇的目光,才把鞭子又炸雷似的一挥


    “那么,好戏开场!”


    打歪的鞭尾带走了羊腿边一撮黄白的毛,暗沉的血块就落下来,随着羊蹄翻转下按的动作渐渐变成鲜红的一簇,慢慢悠悠地渗进毛发的间隙


    萧潇凝目看着,心中诡异之感愈发浓郁


    ‘像是先流出了很早就积攒在那里的血’


    她思虑着,低声自语:


    “刚刚落下的几片小孩,是社会意义的被当猴耍么”


    疑窦隐隐升起,却暂时没找到将其挖掘而出的证据


    恼人的锣音接连着响,压下隐隐冒头的猜测,也推动台上一招一式地练着的羊


    虎寻食,鹿长跑


    规规整整,动作堪称流畅


    萧潇活动活动手腕,心下感慨:


    这五禽戏,牠打的比当年大学体育课好多同学打的都好啊喂!


    合理吗老天奶?


    再之后,甚至又加了花样


    驯兽的汉子呼喝着抽下一鞭,那羊便人立跳起作出一次动作,像是武林剧里低配版的侠。每次着陆,额前的长毛就落下几根,春日里柳絮一样飘向台下,被孩子们嬉笑着捉进手心。


    等到特技做完,那羊又舞着蹄子抱拳,圆润的棕瞳在灯下水灵灵的缩上一缩,便喘息着矮下去,同手同脚地迈着四蹄下去了。


    可以说除了掉毛以外堪称超级福瑞


    “不对,还是不对”


    李钰喃喃:“好像有哪里不对...”


    扰人思绪的锣鼓终于短暂歇下来,终于有空回忆异常的萧潇整理着思绪,忽而心底一寒:


    “眼睛”


    她和程骰异口同声


    “那不是羊的眼睛!”


    圆润的,会因光流泪的


    那是人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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