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云
非常正统的正道大弟子。大师兄。
正经又话唠,偶尔也会有点小腹黑。
与简癸泽不是很合得来。因为他——管、太、多!
与谢兰舟是挚友,非常好的朋友,,最好的朋友。
用简癸泽的话来说:“非常像我的哥哥。”
谢兰舟
谢兰舟此人十分话唠。学院最受欢迎的学长。真难以想象正经的段青云会和这么与正经背道而驰的谢兰舟成为得居然不是朋友,居然是最好的朋友。
不过用简癸泽眼睛来看,笃定的说:“他心里有事。”
谢兰舟确实心里有事,不过,自长松幻境之后,他已经确定自己有了力量,十分自信。
简癸泽和谢兰舟明显更亲切。
谢兰舟和段青云是最好的朋友。
谢兰舟站起来:“哥——”
“你什么时候能夸夸我?”
“听我说”
光芒闪过。
谢兰舟脸色一变:“糟了!”
简癸泽:“什么?”
(是长松环境!)
简癸泽跌进去
长松松明
“咦,是那孩子。”
“那孩子一直没有过关吧?”
简癸泽:“”
谢兰舟踩到了石子,一道光划过。璀璨的星空。
谢兰舟脸色一变:“糟了!”
简癸泽:“什么?”
“咦,是那孩子。”苍月有些惊讶地说。
“那孩子一直没有过关吧。”松明。
光划过璀璨的夜空。
幻境。简癸泽看着四周虚无璀璨的星空之境。
苍月:“嗯。我还记得,他是那一届唯一一个没有通过长松幻境的。我听说他放弃闯关了,误入了吗?”
简癸泽跌了一下,脚下绵软,温柔的撑住了他。
谢兰舟喘息声。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该死,怎么是这儿!
“哥!”
“你什么时候可以夸夸我!”
谢兰舟松了。
费阳佐罗
费阳:“咦,是故人。”
费阳笑:“魔尊殿下。”
他注意到阑玱身后的白袍人,笑容忽顿,神情微变,笑容一滞。
简癸泽笑:“你好。”他看不见费阳的神色骤变,只能不经意感到氛围似乎有些变化。
简癸泽眉眼被纯白布带覆盖。阑玱握住他的手。
费阳俯身,修长的手推了推茶盏向简癸泽:“请。”
阑玱冷声道:“费王爷。”
费阳浅浅笑:“竟然是言藏尊到访,费阳三生有幸。”
简癸泽接过茶盏,吹了吹,茶盏还冒着热气:“您认错人了。”
费阳笑着注视着简癸泽饮下茶水,笑而不语。仿佛有几分怀念。又有几分关切。
费阳注意到阑玱,冲他施礼:“魔尊殿下。”笑容晏晏“魔尊殿下来此,有何要事?”
阑玱最烦这种笑容,沉声道:“我们想问一个人。”
费阳笑容愈深:“谢兰舟?来问我最好的朋友?”
这就有些惊悚了。
简癸泽一愣。阑玱也怔住了。阑玱第一瞬的反应是,兰舟师伯从未离开过溯鸿宗,怎么可能,而且从未提过人族皇室还有朋友啊?
费阳注视着茶盏升腾的热气:“你们问对人了。”
费阳叹了口气。
“魔尊殿下,若不是言藏尊在此,今夜,我是真不想让你们离开啊。”
阑玱轻嗤一声。
费阳笑:“把魔尊殿下和言藏尊留下,我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阑玱不答。轻蔑。
费阳出神:“我小时候第一次见谢兰舟,大概是七八岁的时候。”
“酥子糖,我还欠他一捧酥子糖。我答应带给他的。
“但我也,不算食言吧……
(“谢兰舟和他”
谢兰舟)
“我想起谢兰舟,他冲我笑,在树枝里。”
这个故事,发生在北渊境北境,渊朝那时候,还没有渊朝。这是三百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大地未分。那个王朝在大陆的中部。(许多小部落交错分布。)那时,人们还信仰神灵神兽。
那个王朝改名为“宁”后,宁朝一共存续了两代。
宁朝也是一个庞大的王朝了。
谢氏皇族
那一代,有一对夫妻。谢氏少年与乌兰克是一对爱侣。青梅竹马,年少成婚。
他们十分恩爱。
他们生下两个孩子,长子取名“谢长亭”,次子取名,“谢兰舟。”
不要怀疑,就是取自柳永的“《雨霖铃·寒蝉凄切》。”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
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
费阳阴郁阴翳,:“长亭所驻,人来人往,无论出门行商,亦或游玩,亦或归家。(都在长亭一见)行商,出行,交流,国之昌盛,都在“长亭”二字了。”
“谢兰舟,兰舟掌水利,水利乃国之要脉。”
“谢水利要脉,谢国之兴亡。”
费阳哈哈大笑:“谢水利兴亡,谢国之要脉。”
“这个是多讽刺的名字啊!谢兰舟!这是个多讽刺的名字啊。”费阳,泪水落下。泪流满面。
费阳面色突然古怪起来,他笑:“我听说,泛阳尊给谢兰舟取的字,是‘秉钧’二字?”
“那不是泛阳尊起的,”费阳神情阴翳,“那是我告诉谢兰舟的。”
“世人如今只知谢兰舟。却不知道当年的谢长亭,是一位极为出色的帝王之才。”
谢氏夫妇在与异族交战中战亡。
夫妻战亡后,留下两个未成年的孩子。
那一年,谢长亭年仅十六岁。
他以一剑入地,清肃朝纲。
谢长亭以铁腕般的手段,悍下治国,一步步踏上那个位置,一统宁朝。
谢兰舟在椅后看着他。
那一年,谢兰舟六岁。
“谢长亭也许不是一个好哥哥,”费阳的眼睛里十分复杂,喃喃道:“也许真的不是。”他的眼睛明灭在跳跃烛火中。
谢兰舟好像真的比较笨。用这句话说,未免贻笑大方。芝兰尊如今是三尊之一,外交,剑道的天才。(他是三宗之一溯鸿的芝兰尊,金戈之战的统领者,修仙的天才。)
他是如今令仰望的存在。
谢兰舟好像真的比较笨。这是宫人一致的答案。
谢兰舟是谢长亭亲自教导的,谢兰舟总是写不好字。
谢兰舟总是贪玩。
和谢长公子比起来,谢兰舟的平凡,宫人们窃窃私语。
谢长亭从没有不耐烦,很耐心的教导,谢兰舟永远不会,好的,事情就这么简单。
“事情怎么可能这么简单。”简癸泽脱口而出。
费阳怔愣了下,笑了笑,他的笑容此刻终于有些勉强:“这是兰舟对我说的原话。兰舟是这么对我说的。”
那个树上的机灵少年探出头来,扔了他一个栗子,费阳恼火地抬头,少年冲他笑听见他说:“喂!你从宫外来的?”
费阳八方风度抚好自己的衣袍,表示自己真的是个有良好教养的贵族少年,和树上那个家伙一点不一样:“嗯。”
“那一年,我还是费族的世子,七八岁,父亲让我参宴,我就去了。
费阳漫不经心说:“不好拂了世子的身份,我们都是。”
树上的少年咧嘴笑:“诶!我叫谢兰舟!兰花的兰,泛舟的舟。你给我讲讲宫外的事呗?”
费阳:“切!你不会自己去看吗?”谢氏的贵族?
孩子愣了愣:“我出不去呀。”
费阳没好气:“宫门右转,你怎么进来的?”
谢兰舟挠挠头:“你是不是不太开心啊。”
费阳指了指自己:“我!刚才!被你敲了个栗子!”
谢兰舟又看了他几眼:“是吗?好像不是因为这事儿。”
费阳瞪他。
谢兰舟顿了一会儿,补:“你看起来挺大气的。”
费阳坐到地上,仰着头看他:“我和我哥吵架了。”
“哦。”谢兰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瓣瓜,认真的听他讲:“你说你说。”
有些事就算知道,也不能释怀。费阳心想。
“不是亲哥。”费阳粗声粗气地说,“我爹更喜欢他。”费阳摆摆手,心累道:“反正我爹迟早有一天要废世子,我们不见面,两个人都心情好。”
谢兰舟慨叹:“嗐,我就没这苦恼。我爸妈感情很好。就没有第三个人。”
费阳愣了下,瞪大眼睛看着他:“不是,谢氏的贵族没有谁就只有一个正妻的呀?”他没听过啊。他不可能没听过啊。
谢兰舟咬了口瓜,含糊道:“我叫谢兰舟啊!”
费阳和谢兰舟大眼瞪小眼。
谢兰舟抹了把嘴,歪着头看他,纳闷道:“兰舟催发的兰舟。”
费阳默默背了一遍兰舟催发,“对长亭晚”,顿了一下,又重新背“对长亭晚”,指着谢兰舟脸色大变:“你就是谢长亭的弟弟!”
谢兰舟舒了一口长气,笑眯眯的:“诶。”
费阳面无表情:“哦。你真没出过宫啊。”他听说这位小公子有点笨,而且被帝上禁足了,至今没有出过宫。
谢兰舟顿时情绪激愤,手舞足蹈,差点从树上掉下来:“就是!一颗酥子糖都没吃过!”
费阳满脑问号:“啊?”
“唯有爱与美食不可辜负。”费阳喃喃道。
谢兰舟倾羡地撑着下巴:“费阳,你给我带宫外的酥子糖和栗子回来呗。”
费阳挥挥手:“成吧,反正你听我说这么久的话,算我半个朋友了。”
“才半个?”谢兰舟和他大眼瞪小眼。
费阳理直气壮,特别气势的说:“我以后要做大奸臣,大奸臣是没有朋友的!”大奸臣,那是要血流成河,冷酷无情的!
阑玱扑哧一声。
费阳阴郁地看着他们,握了握茶杯。
简癸泽笑:“嗯,呃,额,……那王爷也算实现了理想。”简癸泽笑了。
费阳咬牙切齿:“对。”
“也许用我的目光看,总是带了几分羡慕。”
谢长亭和谢兰舟关系不好,如果这么说的话,费阳是第一个反对的。
但谢兰舟疼得呲牙咧嘴来见他,还揉揉他的头,实在是让人不能理解。
费阳不屑:“我说你打回去啊,你怎么那么怂?”
谢兰舟震惊地看着他:“您行行好,我的祖宗,那是我哥。”
费阳:“我又没少揍。”
谢兰舟想了想,“可能你不懂。”
费阳偷偷进宫,总用含糊的借口搪塞他爹和他哥。
“其实进宫很光明正大,”阑玱端着茶,说,“你用的理由也很清晰,有什么不同?”
费阳:“我觉得很蹩脚。看朋友?我一向不爱和人往来的。”
“是他们没注意到。”费阳嘀咕。
“是他们没注意到。”
“你以前从来不进宫,现在好多次来,”谢兰舟不可思议地说,“你妈都不说你的吗?”
费阳挠挠头:“我和她说进宫看朋友。”
谢兰舟嚷嚷:“我们这么真诚炽烈的友谊还要藏吗!”
“说了才不是朋友笨蛋!”费阳吼他,“你还想不想下次我给你带瓜了!”
谢兰舟一下子蔫了,没精打采:“哦。”
谢兰舟真诚地说:“费阳。”
费阳抬抬眼皮,:“嗯?”
谢兰舟特别真诚地说:“你这么厉害,脑子转得这么快,你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大奸臣的。”
费阳顿时眉开眼笑。
“年少。年少。”费阳扶额,有气无力。
简癸泽没有笑。阑玱也没有。他们认真的在听。
费阳正正色,继续讲。
刚才讲到哪里了?对,谢氏夫妇战亡,谢长亭以十六之龄肃清朝纲,执掌权柄对吗?那年谢兰舟才三岁。
谢长亭握着谢兰舟的手,写下了“谢兰舟”三个字。
“这是你的姓。”谢长亭对谢兰舟说。谢兰舟终于捉住了笔,舔舔嘴巴,挥笔画了一道。
谢长亭愣了一下。
他才十六岁。我们原谅这个哥哥吧。
“我总是对自己说,他才十六岁。我们原谅这个哥哥吧。
“可是对于谢兰舟来说,也许那些事是真的不能原谅的。”
谢长亭握着他的手,极为认真道:“你以后,会成为一国之君王。”
又砸了一个砚台。满目狼藉。
谢兰舟缩在桌子下。他的身影很小。蜷得很紧。桌布遮掩住了他小小的身形。
“长公子又发脾气了?”豆芽整理着桌面,叹气。晴月瘪瘪嘴:“我不明白,他为什么非想让小公子成为一国之君王呢?”
谢兰舟抬起头,他在认真听。他也很想问。
晴月:“就算王年纪还小,王也有很长的时间呀。等到他老死,难道那时候还需要小公子继位吗?
豆芽憋了半天,说:“可能王觉得,这是一份最好的礼物吧。”
晴月后来又说了什么
谢兰舟歪着头。
“谢长亭的想法,其实已经不可知了。我虽有几分把握,”费阳阴郁的眼神,他的眼神始终如此:“但逝者已去,我便不妄议了。”
“我只是知道,谢长亭想要谢兰舟成为宁朝的君王。”
费阳没憋住:“因为他觉得,这是一份大礼。”
这是他作为哥哥唯一仅有的东西了。
谢长亭这么对费阳说。
“我身无长物,唯有这个天下。”
在宫人看来,谢兰舟着实没有什么天赋。
写字东撇丢捺,被谢长亭骂是常事。
贪玩爬树,贪吃爱玩,最最正常的年纪,最最贪玩。
谢兰舟与谢长亭又吵架了。
谢兰舟:“我要修仙!”
谢长亭拂袖:“不可能!”
谢长亭淡淡看了他一眼。
费阳的心动了一下。
“他好像是在说,我弟弟的,进吧。”费阳犹疑,不确定地说,“哥哥都那样吗?”
谢兰舟舔着嘴翻一大堆:“我哥就那样。”
费阳有些愣。心不在鄢
谢兰舟拿出:“你是不是喜欢我哥啊?”
谢长亭站在那儿。
谢长亭淡淡道
费阳有些羡慕谢兰舟。
大火燎原。
费阳静静看着大火。他知道,里面有一个哥哥。
那里有一个被护住的少年。
有一个哥哥,把弟弟托付给了他。
“每个人心底里都有一块纯粹的地方。我的那块地方就是谢兰舟。”费阳的眼睛这一刻清澈,淡淡地说。
“想要听故事,”费阳的眼神阴郁起来,“就要付出代价。”
阑玱握紧茶杯,默默喝了一口。
简癸泽举茶,默默喝了一口。
费阳叹了口气:“言藏尊,真的,只有今天不想看见你。”
简癸泽:“我一直想问,言藏尊怎么着你了吗?”他比阑玱先没忍住开口。
费阳:“哦,你不知道吗?金戈之战的时候,言藏尊设过阵法。
“人族很难的。
“人族有一部分总能活下来,因为存活率特别的高,我很纳闷,我特别查阅过,每次总有防护阵或是其他什么,每次有这种设施的地方,都是言藏尊所行之军。”
“言藏尊是特意的。”费阳笃定道“没有别的可能。”
“言藏尊所到之处,都会特别照顾人族。
“言藏尊特别吩咐过,给人族设下防护阵法。”
费阳蔫蔫的:“对于他是举手之劳吧?这件事甚至很少有人知道。”
阑玱对简癸泽说:“有这件事。师尊从来没有提过。我是从杂籍中看到的。”
简癸泽愣了下:“野史?”
费阳不愿意说话,但还是解释道:“我这种花八百个心眼子的。”他自嘲地笑了一下。
阑玱:“杂谈。”偶尔也会看到世界的另一面吧。
费阳挥挥手:“今日不待客,二位请回吧。”
阑玱起身,施礼:“叨扰了,前辈。”
他搀扶简癸泽起身:“前辈,不再见见兰舟师伯吗?”
费阳:“小孩子心性。和他有什么关系?”
简癸泽若有所思。
“前辈,若有机会,来一趟溯鸿的长松幻境吧。”
费阳躬身一礼,正色:“他可以喊我前辈,你不能。言藏尊,人族承恩良多。”
简癸泽温声道:“临丹阙之下,或能窥破一二。”
费阳愣了下,挠挠头,露出几分少年意气和孩子心性:“我知道了,言藏尊。”
简癸泽:“这不是你的错。”
费阳摔进软垫里:“但我如果能救下他,就好了。”
夜色如许。
阑玱撑开伞,将简癸泽拢了进去。
简癸泽阑玱撑伞
阑玱:“下雨了。”他握着简癸泽的手。
简癸泽抬头:“是吗?难怪有些凉意。”
阑玱静了静。
“费阳今夜本来打算把我们拿下,但出了意外,他没想到来人是你。他收手了。”
简癸泽没忍住:“这个算是良心吗?”
阑玱:“不多吧。”
阑玱若有所思:“如果他能生在一个太平盛世,安稳的家,没有这么多事,也许他会长成一个好孩子。”
简癸泽:“嗯啊。”
简癸泽闭目:“我也觉得。他身上有正气啊。”
阑玱:“这就是简癸泽想要的世界。”
简癸泽:“听起来很好,可是我不是他。”
阑玱:“走吧。青云师伯,应该有故事的下半部分。”
简癸泽没忍住:“他只是一直没说过吗?”
阑玱:“不提很正人君子啊,青云师伯不就是一位正人君子吗?这种事需要提吗?”
简癸泽:“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兰舟师兄不是很孤单吗?”
阑玱:“事情总是具有多面性的。但是,你觉得我的师尊知道不知道呢?”
柜门打开了。光透了进来。
谢兰舟揉了揉眼,他期待了一整晚,想要再见谢长亭。
开柜门的,很年老,很正色。
“出来吧,孩子。”段知意关切得望着他,“我受你的哥哥之托,照顾你。带你走。”
传说中的仙门前辈赶到了。
谢兰舟颤声道:“他呢?”他看见了殿后的狼藉。大火过后的朽木。和其他的几位。
段知意:“我们路上讲,或者我现在讲给你听,孩子,你想什么时候听?”
谢兰舟蜷缩起来,他泪流满面:“我想我哥了。”
段知意的眼神一下子柔软起来:“我明白,兰舟。”
“我明白的。”
谢兰舟再醒,已经在鲲鹏的背上了,他吓了一跳,摔了下来。“别!”
“噗嗤。”有一个男孩笑得乐不可支。
谢兰舟瞪他:“你笑什么!”
“抱歉抱歉,”男孩乐,“我叫段青云,你认识我吗?”
谢兰舟诚实道:“不认识。”
段青云咧嘴笑:“我和他们不同路,历练回溯鸿,师伯他们把我捎上了。”
“哦,师兄说小孩子和小孩子玩得来,我过来看看你。”
段青云爬到鲲鹏背上,一脸神秘期待的看着他:“喂,你以后,会加入溯鸿吗?”
谢兰舟顿了下,迷糊地看着他:“溯鸿?”
段青云:“对啊。”
谢兰舟小声说:“你是溯鸿子弟?”
段青云:“嗯昂。门外那个老头是我爷爷。”
谢兰舟迷迷蒙蒙喊了声“爷爷”,念了半响:“哦。”
谢兰舟:“我想看看我哥。”
段青云愣了下。
他挠挠头:“爷爷说会吓到你的。”
谢兰舟坚定的说:“我不怕。”
段青云跳下毛茸茸的背,伸出手,眼睛亮亮的:“跟我走,我带你去看。”
谢兰舟吓了一跳,磨蹭了一会儿。纵身跳下,握住他的手。他们奔跑起来。
谢兰舟:“老爷爷们不让吧。”
段青云回头,笑容灿烂:“那就不告诉他们呀!”
谢兰舟的心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费阳冷冷的看着他。
“字秉钧。”
秉国之钧。
费阳:“永远别再踏入金陵半步。”
谢兰舟握住玉佩,红了眼眶:“我走了。”
费阳冷意。日后大奸臣的样子,在这个还小的孩子身上,已经初现端倪了。
他的眼神很冷。
谢兰舟:“费阳。”
段青云揽住他,警惕地注视着费阳。
费阳:“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你以后反正会踏上仙途,你我两清。”
谢兰舟久久望着他。
段青云揽起袖子,拿起壶水,浅淡:“你们的意思是,想知道故事在谢兰舟醒来之后?”
阑玱点点头。
简癸泽有点心急。
段青云:“嗯。那是个很长的故事了。”他微微有些出神。
我比其他人更熟悉兰舟一点。
兰舟初来溯鸿时,其实不太爱说话。
那之后,我和兰舟第一次见面,他其实很腼腆。我带他去找谢长亭的嗯,骸骨。费阳确实,兰舟见到了。也告了别。
告别真的很重要啊。谢长亭没有好好告别。
我比其他人更熟悉兰舟一点,这也许是因为我知道那一切的真相,伴他走过了多年的岁月。
我比较印象深刻的,是一个故事。
兰舟对我说:“我讨厌这个世界。”
我那时怎么回答,我说“你讨厌得很有道理。”
这样说,我不太确定你是否明白我的意思,兰舟抱住了我,号啕大哭。
正派大师兄好像不会说这种话吧?
反正,那是,但对于兰舟来说,世界确实有那么难,和我们不一样。
那是一段很长的时光,我看着他一点点走出来,长成还不错的样子。
他的剑术一直在我之上,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兰舟初来溯鸿时,其实不太喜欢说话。最常窝在屋子里床边。蔫蔫的。
故事总是有很多,我愿意和他分享,他会和我说美食怎么做。
他真的特别棒的厨师呀。
一杯热可可,能让我们消磨一个下午。
我那时候特别喜欢星星,兰舟认真的听。
兰舟做的吃的总是特别好吃。
星空如此浩大。
有很多人。
最受欢迎的学长吗?
兰舟对癸泽过分关注了。超越了朋友之间,反而像是孤独的吸引。
兰舟想要帮癸泽,其实我明白,他想帮助的,是当年的自己。
后面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段青云抿了口茶。
阑玱与简癸泽沉默良久。
段青云又抿了口水。
阑玱:“青云师兄,我师尊知道这件事吗?”
段青云:“知道。怎么说呢,有些事是不需要说的。你的师尊有颗七窍玲珑心啊。
“听说长松幻境,还是我们陪他迈过最后一步的。”
“他从来没有问过故事,但知道兰舟究竟在迟疑什么。”
阑玱眼前一下子黑了,一双手捂住了他的眼睛:“猜猜我是谁?”
阑玱炸毛:“兰舟师伯!除了湛乐和你,没有谁这么不正经!”
谢兰舟笑着跳开:“呦,偷听我的故事呀?”
阑玱理直气壮:“是光明正大的问!”
谢兰舟敲他脑袋:“那怎么不问我!”
阑玱顿时躲简癸泽身后:“师尊救我!”
简癸泽被他拉的一倾:“好好好。”
谢兰舟:“小泽泽你别护着他!打一架!吃蛋糕!”
阑玱探出脑袋:“有热可可吗。”
谢兰舟弹了他一个栗子。
段青云端起茶:“兰舟,我要来一杯。”
“咦,是那个孩子。”长月有些诧异。
松柏:“那个孩子至今还没有通过长松幻境吧。就是那个唯一入学考核没有通过长松幻境的孩子吗?”
简癸泽跌进去,被谢兰舟撑住了。
费阳:“”
这辈子,别在踏入金陵半步。
除非哪一天。
谢兰舟抹掉眼泪。
段青云笑:“那就不告诉他啊!”
“你们师伯小时候,并没有那么正人君子。”
“我身无长物,唯有”
你就那个从来没有出过宫的!”
“谢小公子!”宫女急匆匆地跑过来:“你下来!”
谢长亭淡淡道
那一刻,费阳有些羡慕谢兰舟。
“我不想!”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相视无言,唯有泪千行。
你们问对人了。”
暗袍人十七:“主子,动手吗?”
费阳脸色瞬变,冷声道:“住手!不得无礼。”
费阳吐槽:“谁还没点热血了。”
费阳站在廊下。小雨淅沥。
暗袍人十七:“主子,动手吗?”
费阳脸色瞬变,冷声道:“住手!不得无礼。”
十七不明白,歪头看他。
费阳:“言藏尊啊,今天不能杀生。”
十七:“今日放他们走,来日就更难了。临丹阙启。秘密只有尘封,才是秘密。”
费阳伸手,水落下他的手中,“更难吗?”他哂笑一下。
费阳转身,吐槽:“谁还没点热血了。”
费阳吐槽:“谁还没点热血了。”
“有些秘密,只有见光,才能释怀吧。”
才能被看见吧。
谢兰舟红着眼看他:“我不想!”
谢长亭愣了一下。
费阳匆匆进宫,
费阳:“你知不知道你会死!”
谢长亭:“我知道。可是这不是你该说的。”(你不是要成为一位大奸臣吗?)
费阳哑口无言。
谢长亭:“我拜托了仙门长老,兰舟交给他们了。他们会好好。”
谢长亭站在他身前,开口:“我有件事拜托你。兰舟,字‘秉钧’。”
费阳问出了自己一直不解的那个问题:“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他成为一国之君王呢?”
谢长亭愣了下。
谢长亭:“我身无长物,只有这个天下。”
“这不是一份最好的礼物吗?”
“可是,他希望你能夸夸他啊?”
谢长亭愣了一会儿。
谢长亭抚过费阳的脸颊。
“好孩子。”
费阳站在
时隔多年,费阳终于站在了对立面。
费阳进宫。
谢长亭坐在案后,目光沉静,红袍炽烈。
他还是那么有气势。
谢长亭看见他进来,抬眼:“你来了。”
费阳的呼吸微微重了起来。
谢长亭起身:“我有一事拜托你。”
他缓缓走来。
站在费阳身前。
费阳眼睛里微微湿润。
谢长亭比费阳高半个头,微微低头微微认真,手指带着暖炉的暖意。
谢长亭伸手系好费阳的领口。
谢长亭:“傻孩子。外面风大。系好衣领。”
费阳泪流满面。
谢长亭:“兰舟交给我认识的仙门前辈了,不会有事的。
“我给他取字‘秉钧’,如果你们以后有机会再见的话,你能认出来的。”
“秉国之钧。”
谢长亭抚过费阳的脸颊:“好孩子。”
他拍了拍费阳的肩。
谢长亭
谢长亭具有一体两面。关心弟弟的好哥哥,和斥责弟弟,从来没有夸过兰舟的坏哥哥。
从没有人告诉他,大奸臣不只是很厉害,还要不看,不听,不说。
费家支持新帝。
“谢氏大势已去。”费家家主这么对费阳说。
谢长亭比费阳高半个头,他低头微微认真
“外面风大”
“傻孩子,外面风大。”
“外面风大,系好衣领。”
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大奸臣,还要不看,不听,不说。
“他的梦想是成为一位大奸臣!”
谢长亭的眼神有一些微妙。
“嗯,好,很有志向。”
谢长亭的眼神微妙地有些变化。
他笑了。
“外面风大,系好衣领。”
谢长亭走近了,捏住他的衣领,费阳有些懵。谢长亭手指系好衣领。
“外面风大,系好衣领。”
谢长亭
谢长亭具有一体两面。费阳眼中关心弟弟的好哥哥,和斥责弟弟,从来没有夸过兰舟的坏哥哥。
作为开场领便当,从来没有出现过在正文的哥哥,
我真的想写个悲情的故事的!真的真的!
谢兰舟的故事是挺惨的,但是是很久以前想的了,
成为一只龙傲天
他一定要成为很厉害的大权臣。大奸臣。他要握住想要的东西。
他不要不看不听不说,他要有一天,权倾天下,然后。
(人间境。人间。
(费王爷权倾天下,把握朝政,不是个好人。
(简癸泽和阑玱前去拜访。)
(自第五卬和简癸泽签订契约,让龙之墓镜世界借给人族喘息,休养生息之后,当年人族主事的费王爷遁人间,如今已三百年。
(人族有人提议,立下人仙结界,简癸泽大怒。
(人族选择龙族之墓镜世界,守护龙之墓的最后一头第五卬出世,人族生灵盟一部分前往阻止,二族交战,史称朝歌之战。)
(简癸泽和第五卬订下契约。
(人族于镜世界立下结界,分隔人族与外界,隔绝灵力。
(龙族借龙族之地三百年,然后,人族退避三千里。还龙族。)
(当年主事者费王爷,如今是人间境,镜世界·人间。)
阑玱:“今天我们要去见一位故人。”
简癸泽:“去哪里?”
阑玱
大火燎原。
谢长亭笑。
谢长亭:“呆在里面,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不要出来,好吗?”
谢兰舟点点头,蜷成一团,眼睛亮亮的看着谢长亭。他一向很听话的。
谢长亭伸手,快要触到兰舟的脸颊了。
谢长亭笑了下。
谢兰舟的心跳的很厉害。
谢长亭缓缓合上了柜门。
谢兰舟,这是谢长亭第一次对他笑。光一点一点暗下去。
谢兰舟嘴角挂着的笑容很甜,做了个好梦。
谢兰舟揉了揉眼。
柜门的门缝有光,说明今天天气很好。已经是早上了。
谢长亭还没有来开门。
谢兰舟有点纳闷,他想
柜门打开了。
“他的梦想是成为一位大奸臣!”
谢长亭的眼神微妙地有些变化。他笑了。
“嗯,好,很有志向。”
谢长亭伸手整好费阳的衣领。
“不过,大奸臣不太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做权臣吧。”
费阳:“权臣和奸臣有不同吗?”
谢长亭认真的说:“有一点。”
“奸臣总活在黑暗里,权臣可以光明正大的做事。”
“不过,如果你想自由一点,”谢长亭说,“最好两个都不做,做一个活在阳光下的人。”
费阳困惑了一会儿。
费阳:“我听说,好人总是很难的。”
谢长亭:“哦。那是因为你没有一个好父亲。”
这个话题很长。谢长亭没有想那么多。
谢长亭:“你总会遇到属于你的朋友,相信你的人,与你并肩而行的人,你还有手中的剑。
“不要那么害怕前路糟糕,因为总会有人给你托底。”
费阳挠挠头:“如果我做不了一个好人,我可以继续做大奸臣吗?”
谢长亭:“那就做一个大奸臣吧。”
简癸泽:“”
谢兰舟
光芒闪过。
谢兰舟踩到了一颗石子,脸色一变:“糟了!”
简癸泽:“什么?”
简癸泽脚下一软,柔软的撑住了他。
谢兰舟的呼吸微微急促。
简癸泽敏锐的注意到了,抬头看他:“兰舟师兄,怎么了?”
谢兰舟。
无数片段闪过。
浩瀚星空开始变化。
苍月急了:“这真是糟糕,要停下吗?”
松柏想了一会儿:“不要把那个孩子排除在外。”
苍月摇头:“”
来人红袍,还是那么有气势。
谢兰舟看着他。
“哥,我想你了。”
谢长亭静静看着他。
谢兰舟:“哥,你什么时候能夸夸我?”
谢兰舟紧紧盯着他:“我也许不是一位合格的帝王之才,但我却是一位修道的天才!”
谢兰舟号啕大哭。
谢长亭摸了摸他的头。
谢兰舟:“我想你夸夸我……”
谢兰舟心中明白,他释然了。
论夸奖的重要性
不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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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论夸奖的重要性·谢兰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