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尸间的灯管“滋啦”响着，叶知夏对着蒙尘的镜面扯领口。后颈那枚蔷薇胎记在冷光里泛着湿红，像刚被指甲抠破的旧疤。吴建国疯癫的嘶吼还在耳膜里撞：“你剖开的每具尸体，都是你爸没救下的人！”她指尖触到胎记的刹那，胃里猛地翻涌——2013年赵深女儿的基因库报告上，那组与自己重合的DNA链，像条活虫钻进眼底。
“别碰！”宋远撞门进来时，解剖刀上的血珠正滴在地板缝里，混着福尔马林的腥气。他摘下口罩，声音发颤：“比对结果出来了……你和赵深女儿，是同父异母的姐妹。”他想起2015年DNA篡改案里，被换过的血样也曾这样灼手，可眼前的鉴定报告烫得像火，“我剖开吴建国的替死鬼时，肺叶里藏着你童年的头发。”
陈正踹开资料室的门，父亲那本牛皮笔记本砸在桌上，发出闷响。“2012年孤儿院火灾前，赵深送过个女孩去心理诊所。”他翻开泛黄的纸页，指腹按在“叶知夏”三个字上，那上面的血手印早干成了深褐，“登记的病症是‘创伤后记忆紊乱’，和你现在每次侧写后的头痛，一模一样。”
陆川蹲在暗网后台前，修复好的监控画面在屏幕上跳动。火灾前的孤儿院走廊，两个扎羊角辫的女孩手拉手跑过，后颈都有朵淡红的蔷薇。火焰腾起时，戴警徽的人影抱起其中一个，另一个的哭声被烈焰吞掉——焦尸的后颈胎记，和叶知夏此刻渗血的疤，连纹路都分毫不差。“我小时候见过你姐。”他喉结滚了滚，“她总偷摘孤儿院的蔷薇，说要给妈妈当药引。”
唐雪攥着2012年火灾幸存者名单，指节泛白。“我哥当年说，火场有个警察后颈也有蔷薇胎记。”她哥坠楼前藏的录音笔里，有个女声反复说“替妹妹活”，“名单上‘叶知夏’旁边，标着你爸的警号‘0213’。”
林小川把破解的代码摔在叶知夏面前，屏幕蓝光映着他眼下的青黑。“你每次写完侧写报告，暗网就会更新作案手法。”他敲着键盘，声音发紧，“就像2017年黑客反杀案里，内鬼总比警察快一步。”代码在屏幕上凝成个蔷薇图案，“你的侧写师办公室IP，一直在给真凶传消息。”
叶知夏冲进2014年灵异符咒案的旧诊所时，积灰的诊疗记录正被穿堂风吹得哗啦响。她翻到自己的催眠档案，纸页上“你是蔷薇祭的容器”几个字，被泪水泡得发皱。“替死鬼的妹妹，该用血续十年轮回。”档案最后贴着张合照，陈正父亲和赵深并肩站着，后颈的蔷薇胎记在阳光下亮得刺眼。
“我是容器，你们是棋子！”她把档案摔在陈正脸上，后颈的胎记突然灼痛，“你爸用我姐当替死鬼，吴建国拿我当血库！”她扯掉侧写师证件，金属扣划过后颈，血珠滴在证件照上，“今天是2013年首案发的十年祭日，暗网真凶说的‘祭日当归’，就是要我的命！”
唐雪在火灾旧址的密道里，手指抚过渗血的墙咒。“我哥当年发现祭坛时，血咒也是这样流。”她摸到块松动的砖，里面掉出个血袋，标签上的日期是叶知夏的生日，“你姐没死，她在祭坛里养着2013年受害者的血，说要给你‘换命’。”
林小川盯着警局系统里篡改的记录，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滑。“2013年凶案的结案日，被改成了你的生日。”他反向追踪时，屏幕突然弹出暗网消息，“下一个祭品，是陈正的警徽。”
陈正攥着那枚染血警徽冲进祭坛时，叶知夏的胎记“啪”地裂开，血珠溅在警徽上。父亲的全息影像突然亮起，白发在红光里飘：“十年前，赵深要用女儿顶罪，我偷换了她……”影像里，2013年凶案的毒源正从赵深妻子的骨灰坛里渗出来，“真凶是你哥，他要拿你们的血，复活被□□毒死的妈。”
宋远举着解剖刀闯进来，刀尖挑着块肺叶：“吴建国的替死鬼胃里，有你童年的纵火名单！”他把肺叶摔在祭坛上，血溅在叶知夏脸上，“你姐在暗网说，要让你亲手剖开她的心脏，才算完。”
叶知夏后颈的血突然顺着脊椎往下淌，在祭坛中央汇成朵蔷薇。“我记起来了。”她盯着影像里母亲的遗容，声音发飘，“火灾那天，是我把汽油泼向姐姐的床。”
暗网直播的画面突然切进来，穿白大褂的女人举着手术刀，后颈胎记与叶知夏的连成完整一朵：“妹妹，十年了，该还血了。”她身后的手术台上，躺着个插满管子的老人——是本该在2013年畏罪自杀的赵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