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知对我很坏。”权志龙说。
“你知道她之前怎么说我吗？她说，‘哥，你把这个团当成自己的责任了，所以做出了像任劳任怨的奴隶一样的事’，哇，我听到后真的很伤心。”
李洙赫：“呵呵。”
“然后现在我都…这样了。她跑来我家，结果又不安慰我，就只是坐在旁边做卷子。”
“对我就敷衍，对怒那就一口一个‘谢谢欧尼’，‘欧尼对我真好’，把人哄得喜笑颜开。莫呀，水果是我洗的啊，怒那只是装盘端过来了而已！”
李洙赫：“你让颂知接电话。”
没等权志龙反应过来，旁边的林颂知已经抬起头自然地从他手里拿走手机：“内，哥哥怎么了？”
“在他那里能学进去习吗？你十一月中旬就要考试了，我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很难过，像是骗你——”
权志龙眼疾手快夺回手机挂掉电话。少年把手机静音后随手丢远，然后扭头，身子一歪，将下巴放回到林颂知肩膀上。
他撇着嘴可怜巴巴地扯着奶音：“晕，颂知你看，洙赫对我很坏……”
林颂知转了转笔，思考了几秒后填下答案。她一边读着下一道题目一边漫不经心地回应：“洙赫哥是在拍摄休息期间抽空给你打电话的哦。”
权志龙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我和洙赫谁更重要？”
林颂知疑惑地嗯了一声，撂下笔，把权志龙从自己身上撕下去。她捧住还没反应过来的少年的脸颊，指尖落在他已经染回黑发的鬓角。
手指下意识地摩挲了下，她忍不住皱了下眉：“哥哥，你瘦了好多。”
权志龙没说话。他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琥珀色的眼瞳专注地凝视着林颂知的双眼。
林颂知也学他眨眨眼，问：“我和多美姐姐谁更重要？”
她没有要等回答的意思，径直说了下去，“我不想撒谎，也不想哄骗哥哥。但是想让你知道你对于我来说，是不是可以轻易拿去进行比较的，重要的存在。”
说完，林颂知干脆利落地收回手，又摆正姿势开始做题。房间内安静了，没过多久，她就感受到权志龙又贴了回来。
权志龙嘟囔：“这是推拉吗？为什么说完让人感动的话后下一秒就抽身……”
林颂知：“为了让哥哥别太被我的花言巧语感动。”
权志龙：“？”
他好像被无语到了，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你换香水了吗？”
林颂知嗯了一声，“为了哥哥换香这种小事还是做得到的。”
“……我喜欢之前那个味道，”他说，“换回来吧？”
“好。”
房间内除了笔尖落在纸上沙沙的声音，就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我可以哭吗？”在寂静中权志龙轻声开口，声音小到只有林颂知能听到。
“那是你的权利，哥哥。”林颂知同样放轻声音，像说悄悄话一样回应他。
啪嗒、啪嗒。
温热的液体一滴一滴落在林颂知的颈窝，又接连滑下，在她的锁骨上聚集成一小片苦涩的湖泊。
“……好累。”少年声音颤抖着，发出求助一般的叹息声。
“我没有做过、我不是毒瘤、bigbang不会毁在我的手里…”他自言自语着，思绪又回到了几年前刚solo时那会儿，“为什么骂我？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那么多人想我去死？”
林颂知一字一句地回答：“你没有做过。你不是毒瘤。bigbang不会毁在你的手里。更多人希望你好好地活着。你什么都没做错，权志龙。”
……只是柔软真挚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总是要蒙受更多的苦难。
.
权多美之前对林颂知的认知是自家弟弟偶尔会提起的小孩，关系不错，人很可爱，有时候有点没良心（他抱怨过几次，但权多美认为这是吃醋），还有就是人很好看。志龙给她看过对方兼职模特时拍摄的作品，其中有个写真集更是色彩稠艳，美得惊人，给了她许多设计上的灵感。
在对方找上门的时候，权多美默默推翻了权志龙口中的没良心这个说法。在聊了几句后更是笃定：能在高考前抽出时间跑来找志龙，简直不要太有良心了！
这可是四当五落卷生卷死的韩国高考啊！
小孩来的时候穿着毛茸茸的外套，背着挎包，手里拎着水果，看着就很乖。长得好看，身量又纤细，说话时声音柔软，笑起来更是乖巧可爱。
韩妈妈高高兴兴地拉着丈夫出去买菜，说是要好好招待对方，颜控的权多美更是聊了几句就拍板要对方叫自己欧尼。
林颂知笑眯眯地甜声应好，一口一个欧尼，从长相夸到皮肤再夸到服装搭配。权多美被林颂知哄得眉开眼笑，直到权志龙把人拉到自己的房间后还都有点依依不舍。
妹妹啊，这就是有个妹妹的感觉啊！她小时候可是想要个妹妹的，奈何志龙是个臭小子。
……志龙这个臭小子。
权多美叹气，坐立不安，最后又去厨房切了盘水果。
权志龙从小就有登上舞台的梦想，家里也支持他，只是偶像这一行业总是被放在聚光灯下被大众评判着一举一动。在他被攻讦的时候，家里人也无能为力，能做到的只有安静地陪伴在他身边支持他。
今年bigbang着实是时运不济。五月份时有成员出事暂停活动，志龙当时就作为队长跟着跑前跑后的道歉，如今他本人又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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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蔑吸食大麻。
虽然现在结果调查出来是阴性，但这期间大众的骂声也没有停止，什么“早就知道他会吸毒”、“意料之中”、“警方在包庇，其实就是吸毒了”…骂声接踵而至，出于种种考虑下，志龙也暂时停止了活动，回归家庭。
这孩子喜欢报喜不报忧，回来时也是面色平静，甚至还对他们笑着说自己没事，刚好想家了能在家里多待一阵子。但他那之后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窗帘拉着，也不出屋，状态总让他们想起09年的时候，敲门时虽然也会应，但他总是说自己只是在写歌，让他们不要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权多美端着果盘，趿着拖鞋走到权志龙房间门口，敲了敲门。屋里小姑娘扬声说了句请进，权多美应声推门。
进门第一眼就看到自家弟弟没骨头一样，整个人都挂在人家小孩儿身上，神色惫懒，怏怏的，眼圈好像还有点红，但精神好像好了不少，之前眉宇间萦绕着的那种郁色也如同雾一般消退了。
听到声音后他还抬眸看了权多美一眼。
志龙现在头发已经染回黑色，留着碎碎的刘海，看上去很乖，像个学生一样……这些不是重点，权多美此刻只是觉得——
他是不是有点太没边界感了？
他看上去好像恨不得直接把人全团进自己怀里。
权多美机械地走到桌前放下果盘，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几乎被人像抱娃娃一样抱在怀里的小姑娘就扬起脸蛋冲她一笑：“多美欧尼怎么知道我刚好想吃水果了的？学习好累，还好有欧尼的爱心慰问，欧尼撒浪嘿～”
“嘿嘿，欧尼我厉害吧。”权多美情不自禁笑了起来，“你这个年纪就是要好好多吃点水果，对身体好。”
“怒那，”权志龙幽幽开口，“慰问完了就出去吧。”
权多美：“……哈哈，你小子。看来我最近对你太好了，是不是有点活得不耐烦了？”
权志龙一挑眉，撇了下嘴，然后头一埋埋进人家小姑娘的颈窝，呜呜咽咽含糊不清地小声撒娇：“呜呜，颂知，怒那她欺负我……”
“呀。”权多美开口，“你小子跟我出来一下。”
权多美上前把没骨头的弟弟一把拎了起来——手上的重量很轻，轻到她的那种怒气都变成了心酸。她拉着权志龙往出走，胡乱地冲小姑娘点头示意。
权多美有点心虚地不敢看林颂知的眼睛。她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
93…88…5岁…志龙啊，你一定还在和那个什么，日本模特交往呢吧？你一定要还在和对方交往啊，志龙啊……
这样的话，你就只是个没什么边界感的渣男而已……
权多美痛心疾首地阖了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