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裹挟着塑胶跑道的热气漫进男厕,沈翊丞拧开水龙头,冷水冲刷着手背残留的篮球橡胶味。季霖川的笑声突然传开,拍在他湿漉漉的后颈上:"沈哥,从来没见你这么怜香惜玉过啊?"
金属隔间门"咔嗒"弹开,陆淮甩着手上的水珠探出头,眉梢挑着三分促狭:"那球明明能扣篮,愣是改成了假动作传球。"他故意拖长尾音,"给谁放水呢?"
沈翊丞扯过纸巾擦手,镜面里映出季霖川倚着瓷砖墙的身影。少年校服领口大开,脖颈挂着水珠,腕间篮球护腕还在往下滴水。"鹿知秋那三分投得确实漂亮,"他顿了顿,眼尾笑意更深,"不过某人看得比裁判还专注。"
水流声戛然而止。沈翊丞将成团的纸巾精准抛进垃圾桶,转身时带起一阵裹挟着汗水的风:"只是正常战术配合。"他的白球鞋碾过地面的水渍,在季霖川夸张的"嘁"声中推开厕所门。
他灵活躲过沈翊丞洒来的水滴,与陆淮一前一后跑开,"快走快走,下节课要迟到了!"
早早坐在教室的鹿知秋和乔依依,她们一前一后的坐着,乔依依转过身:“小秋,下午放学我们去吃火锅啊,听说你家小区外面新开了一家火锅店,去吃过的全是好评怎么样!”鹿知秋还来不及开口,季霖川一下子从乔依依背后冒出来:“吃火锅,一起呗!”两人被吓了一跳,沈翊丞则是不紧不慢的走在后面,鹿知秋看向门口,只见他的头发上全市水滴。突然上课铃响起。乔依依催促道:“上课了,还不回去啊”!季霖川回到自己位置上。乔依依朝鹿知秋挑了挑眉。
鹿知秋心领神会得点了点头。
放学铃声刺破教室的闷热,“回家做好作业,明天课代表给我抱过来,下课!”老师说完话后,除了值日的同学,其他人分分收拾东西准备离开。鹿知秋正把最后一支笔塞进帆布包。乔依依从后排风风火火冲过来,马尾辫扫过窗台,惊飞了两只趴在玻璃上的麻雀。“快走快走!新开的火锅店五点前结账打六折!”她拽着鹿知秋的手腕就往教室外冲,帆布鞋在走廊上敲出清脆的节奏。阳光斜斜切进楼梯间,在她们跳跃的影子上镀了层金边。
刚转过最后一级台阶,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季霖川背着书包追上来,运动服后背洇着大片汗渍,发梢还沾着亮晶晶的水珠:“等等!你们去吃火锅,一起呗!”
乔依依被他突如其来的喊声惊得差点踩空,鹿知秋眼疾手快扶住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哟,季同学消息够灵通啊?”“食堂公告栏贴了宣传单。”季霖川把篮球夹在腋下,耳尖泛起可疑的红,“那家店我去过,牛油锅底是老板从庆阳空运的,毛肚...”他突然顿住,喉结动了动,“反正比学校后门那家好吃。”
乔依依低头整理歪掉的书包带,想起昨天体育课自由活动时,自己对着树荫下乘凉的同学随口说了句“好想吃火锅”。此刻季霖川运动鞋上还沾着篮球场的红胶粒,在夕阳下闪着细碎的光。
鹿知秋悄悄撞了撞乔依依的肩膀,压低声音:“他上次打篮球明明说最讨厌吃辣。”话音未落,季霖川已经利落地把书包打开,掏出手机解锁:“我知道一条近路,能省十分钟。”沈翊丞和陆淮他们晚点到,走吧!”
晚霞漫过教学楼尖顶时,三个影子并排拉长在柏油路上。鹿知秋听着身边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蘸料配方。
到了火锅店,店内弥漫着浓郁的火锅香气,让人食欲大开。他们刚坐下没多久,沈翊丞和陆淮也赶到了。五个人围坐在火锅旁,看着锅里翻滚的红油,放入各种食材,欢声笑语不断。火锅的热气氤氲中,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这不仅是一场简单的火锅之约,更是专属于他们的美好青春记忆,在这个夏天,随着火锅的沸腾,愈发温暖而珍贵。
铜锅底端的火焰噼啪作响,牛油汤底咕嘟咕嘟翻涌着,把番茄与花椒的香气推得满桌都是。沈翊丞刚落座就伸手去抢菜单,陆淮眼疾手快按住他的手腕:“先说好,上次你点的折耳根牛肉害得我拉肚子三天!”“那明明是季霖川调的酱料有问题!”沈翊丞梗着脖子抗议,忽然瞥见乔依依盯着菜单发呆,伸手抽走她面前的烫碗,“发什么呆,我帮你涮毛肚。”,“不用!”季霖川几乎同时伸手,两双筷子在半空相撞。乔依依被这突如其来的交锋惊得往后一缩,后背撞上鹿知秋的椅子。鹿知秋看热闹不嫌事大,故意拖长声音:“哎呀,毛肚要老了——”陆淮见缝插针夹走最后一片雪花肥牛,慢悠悠放进自己碗里:“你们继续争,肉我就先替你们吃了。”话音未落,沈翊丞已经抄起漏勺往锅里捞黄喉,汤汁溅在季霖川的校服袖口。
“喂!”季霖川腾出手要去擦,乔依依鬼使神差抽出张纸巾,指尖擦过他腕骨的瞬间,两人同时僵住。空气突然安静,只有火锅的咕嘟声愈发清晰。鹿知秋突然“噗嗤”笑出声,往乔依依碗里丢了个虾滑:“愣着干嘛,再不吃就被抢光了!”她转头冲沈翊丞挑眉,“上次谁说要挑战变态辣锅底的?敢不敢现在加两勺?”,“加就加!”沈翊丞脖子一梗,舀起红亮的牛油汤底就往清汤锅里倒。陆淮见状连忙护住自己的菌汤碗,季霖川则默默把乔依依面前的饮料往她手边推了推。
随着锅底颜色逐渐变红,辣味开始在空气中蔓延。沈翊丞率先夹起裹满红油的牛肉,刚塞进嘴里就涨红了脸,抓起饮料猛灌。陆淮幸灾乐祸的笑声还没出口,就被鹿知秋强行塞了个爆辣牛肉丸,呛得直咳嗽。
乔依依被这混乱的场面逗得直笑,低头时却发现碗里不知何时堆满了剥好的虾。抬眼望去,季霖川正装作若无其事地往锅里下青菜,耳尖却红得快要滴血。窗外暮色渐浓,火锅店暖黄的灯光映在每个人脸上,青春大概就是这样。
晚风裹着槐花香掠过街道,吹散了身上萦绕的火锅气息,却吹不散五人心中那份意犹未尽的雀跃。乔依依走在路灯下,影子被拉得很长。季霖川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旁,两人之间隔着半臂距离,却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丝线将他们牵扯在一起。鹿知秋和沈翊丞、陆淮走在前面,时不时传来一阵哄笑,打闹声在安静的街道上格外清晰。“今天吃得开心吗?”季霖川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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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一丝小心翼翼。乔依依抬头,看到他侧脸在路灯下镀着一层柔和的光,耳尖微红,不知道是因为火锅的热气,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嗯,很开心。”乔依依轻声回答,想起火锅桌上的热闹场景,嘴角不自觉上扬。季霖川偷偷瞥了她一眼,看到她脸上的笑容,心里也跟着柔软起来。
很快,到了第一个分岔路口。陆淮家离得最近,他挥了挥手:“我到家了,你们路上小心!下次再约!”沈翊丞揽住他的肩膀,故意大声说:“下次必须让你请!今天你吃了那么多!”。“两人推搡着走进小区,笑声渐渐远去。
接着,鹿知秋也到家了。她冲乔依依眨眨眼,意味深长地看了季霖川一眼,“我先进去啦,你们慢慢走。”说完,转身蹦蹦跳跳地消失在楼道里。街道上只剩下乔依依和季霖川。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两人都安静下来,只有脚步声一前一后,默契地保持着同样的节奏。
季霖川的心跳越来越快,他在心里反复组织着语言,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开口:“那个……”话刚出口,又觉得不妥,慌忙闭上嘴。乔依依疑惑地看向他,月光洒在她眼底,清澈得让季霖川有些慌乱。“我……我就是想说,以后如果想吃火锅,我还可以……还可以陪你去。”季霖川结结巴巴地说完,紧张地盯着地面,不敢看乔依依的表情。乔依依愣了一下,脸颊慢慢泛起红晕。她垂眸,轻声说:“好啊。”简单的一个字,却让季霖川瞬间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乔依依家楼下。季霖川站在路灯下,看着她的背影一点点靠近楼道,突然喊住她:“乔依依!”乔依依转身,看到季霖川站在暖黄的灯光里,身影挺拔。他深吸一口气,大声说:“我……我很喜欢和你在一起!不管是吃火锅,还是做别的事!”说完,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胸膛剧烈起伏着。乔依依的心跳漏了一拍,脸颊滚烫。她咬了咬嘴唇,小声说:“我也……我也喜欢和你在一起。”说完,转身跑进楼道,生怕季霖川看到自己通红的脸。
季霖川站在原地,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下去。夏夜的风轻轻吹过,带着少年少女藏不住的悸动与欢喜。
回到家后,乔依依坐在书桌前,手指无意识地转着笔,脑海里全是季霖川告白时的模样。手机突然震动,是季霖川发来的消息:“到家了吗?”乔依依看着屏幕,嘴角上扬,飞快地回复:“到啦,你也是。”另一边,季霖川躺在自己的床上,盯着手机屏幕傻笑。他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乔依依答应时的样子。他打开微信,新建了一个群,把乔依依、鹿知秋、沈翊丞和陆淮都拉了进去,取名为“火锅小分队”。
沈翊丞立刻跳了出来:“哟,季霖川这么积极,是不是有情况?”鹿知秋发了个捂嘴笑的表情:“我早就看出来啦~”乔依依看着群里的消息,脸又红了。季霖川回复:“下次火锅,我请!”
这个夜晚,因为一顿火锅,因为一场告白,变得格外美好。而属于乔依依和季霖川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在未来的日子里,他们会一起吃更多顿火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