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宜兰脸上写着不好惹三个字，她走出人群，所有人自动分开为她让道。许多人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狼来了的故事。
“能找到是谁拿走的吗？”傅宜兰问。
傅海棠目露遗憾：“更衣室区没有监控。”
傅宜兰看向傅海棠的手机，再抬眸对上后者双眼，继而流露出些兴味笑容。
意思是：如果是你的手笔，那顾晶晶又给了你多少钱？
傅海棠眼神暗藏兴奋，她和傅宜兰心照不宣，都知道这件事结束之后，就是两人分赃之时。
傅宜兰一脸失落，“那算了，可能是我倒霉吧。”那当然是配合傅海棠，完成顾大小姐的任务了。
几步外，顾晶晶瞪了眼傅海棠。
“我已经通知同事调取监控了，”傅海棠笑着说，“不用担心，你演出服的事情，我们一定会解决。”
“要追究？”其余人听见，人群开始骚动，“那之前那么多事怎么不调监控？”
不过很快，这种疑惑就转成了庆幸，“查一下也好，免得总有人一到重要场合，就拿这些事情炒作。也不嫌腻！”
如果是顾晶晶让傅海棠偷走自己的衣服，那直接揭过不就行了？要查？说不惊讶是假的，傅宜兰意外：“真的？”
“你好像很担心被追究？”顾晶晶走来，她双手抱臂，妆容精致，斜睨傅宜兰一眼，只觉得对方哪里都不像配和自己站在一起的人。
还敢肖想陆靖哥哥，山鸡怎么能配真龙？陆靖哥哥这种顶级alpha，当然只能和自己在一起了！
顾晶晶上上下下扫视傅宜兰：“一个普通人，就该老老实实待在自己的圈子里，别妄想着用些不入流的手段博眼球，攀高枝！”
傅宜兰：“……”
傅海棠轻咳一声。傅宜兰挫败一笑，“顾晶晶，你说的对。”
倒是意外呢，原本以为是个硬骨头，居然也是个喜欢巴结人的废物。顾晶晶嫌弃：“笑什么笑？别跟我搭话，你这种爱好巴结的人我见多了！乡巴佬！真是高看你了。”
傅宜兰不爱笑，“我不爱笑，也没有笑。”
“诶嘿，你——”顾晶晶立刻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叉腰要发作。
傅海棠立刻搭茬：“顾小姐，你先去试衣服吧，有不合身的我马上让妆造老师给你改。”
“用得着你废话。”顾晶晶冷哼，“跟你们这些普通人多说一句都是晦气！”
傅海棠谄媚完大小姐，朝其她女孩说：“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别耽误训练时间。”
顾晶晶最先走了，她一走，A班大部分人也跟着离开，人很快散了大半。
这时，D班李青青慢慢凑过来，“宜兰，你怎么样啊？”
傅海棠挑眉，佯装不在意拿起手机看消息。
傅宜兰笑了笑，说：“我没事。”
青青嗫嚅，看得出来她很紧张，支支吾吾眼神闪烁。
青青手里拿着一公演出服。
拉拉队制式的活力衣裙，上衣是一件修身短袖，到腰部紧掐成一把，短裙做成了微包臀的带百褶，裙摆下方收紧，缝上大致露出两指宽的，今年非常流行的蕾丝百褶。
可爱元气又不失性感，如果傅宜兰的衣服没被人扔进厕所里，穿上一定很好看。
傅海棠眨动双眼，猛地回神，她怎么了？居然会觉得傅宜兰可爱？
有句话说的好，当你觉得一个人可爱的时候，你就完蛋了！
确实完蛋了，自己居然真的想帮傅宜兰？
“哎呀，我不去也可以的吖，主角就是有一种魔力啦，除了反派，其他人都是会莫名其妙对他们好的啦，你放心吧，都会化险为夷的啦~”傅海棠仿佛看到季晓彤翘着脚在床上一边打游戏吃零食一边嘲笑自己，“我又不是你们这种社畜牛马，我自由得很呐~”
难道自己是被主角光环征服了？
傅海棠恍然，那这样一来就说得清了，那些莫名的悸动和欲望，都不是出自自己的本意，都是书和这个世界观在作祟。
“青青，你到底想说什么？”傅宜兰的声音唤醒傅海棠。
青青：“……宜兰，我想说，后天就要一公表演了，你把大家关在这里等监控，是不是太浪费大家时间了。”
傅海棠抿嘴，尝试憋住自己笑意。
傅宜兰内疚点头：“可我的演出服怎么办？我还没找到呢。”
青青双眼一亮：“那我把我的这套给你穿，我、我参不参加这次公演都可以的！”
傅海棠：“青青，这种话不要随便说。监控马上就能看到了，你的衣服没问题吧？”
青青：“没问题没问题，非常好，宜兰穿上一定很好看！那，宜兰……你就手下我这套衣服吧。”
“嗯嗯。”傅海棠深以为然，也跟着点头附和。
傅宜兰扫了眼傅海棠，正要说什么，傅海棠又道，“不过你说的也对，如果能早点找到宜兰的衣服，这件事也就解决了。”
青青：“对！”
傅宜兰微眯起眼。
手机震动，监控已经调出来了，保安部通知傅海棠过去，傅海棠只是回复了一个稍等，便假装没事人一样，还是把所有人关在更衣间。
“青青。”小倩来了，“……宜兰，你没事吧？”
方倩，李青青的闺蜜，两人一个宿舍，关系非常，傅海棠对她们有印象，两人经常穿一样的衣服带一样的发饰。
李青青安抚方倩，“马上就行了。”
“还要多久？”顾晶晶翻了个白眼，已经很不耐烦。
“谢谢你，青青。”傅宜兰接过李青青的衣服，“那我去试试合不合身。”
李青青松了一口气，“那咱们是不是可以走了？宜兰的衣服也有了，这件事是不是就可以不管了？”
“大家可以散了！”傅海棠笑着招呼其他人。顾晶晶冷嗤，从傅海棠身边路过时，丢下一句话，“这样也行，算你能耐。”
人潮陆续朝外走，傅海棠收到了顾晶晶的消息。
看完短信，傅海棠整个人都兴奋起来，她收起手机，“对了，方倩李青青你们先别走，跟我来一趟。”
“青青，谢谢你的衣服。”傅宜兰道，“那你怎么办呀？到时候演出你穿什么？”
李青青把方倩拽到身后，她看看傅海棠又看看傅宜兰，突然想明白什么，气笑般：“你们两耍我呢？”
傅海棠抬手拢了下罩衫：“啊？”
“青青，”傅宜兰也疑惑，“你在说什么？”
“傅宜兰你是不懂吗？”方倩登时怒了，“青青把衣服给了你，她当然就不能上台表演了！她把公演的机会让给你了！”
傅宜兰低头，双手爱惜的抚摸过裙摆，自言自语道：“原来是这样，所以我的裙子被人扔了，是因为没了它，我就可以不上台表演了。”
李青青慌乱：“不不不，宜兰！小倩她不是这个意思，你别乱想，我只是……我、我自愿退赛的！”
“青青！”方倩急了，“你干什么？”
“不是吧？”门口挤着几颗脑袋，争相议论，“是青青把傅宜兰的衣服扔了的？”
“还没定论呢！别乱猜！”
“不是她，她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衣服给别人？不是心虚是什么？还主动退赛！”
“多半没跑了……”
“呃，一定是藏起来了，那再偷偷拿出来不就好了吗？”
“嘘——”
傅宜兰抚摸着衣角的水仙，这是李青青的信息素味源，她虽然不喜欢别人的东西，但这个衣服赶制起来麻烦，恐怕傅海棠知道点什么，自己那套是拿不回来了。
先将就着吧。
傅海棠：“青青，你是走是留，节目组开完会会通知你的，但是方倩现在必须跟我走一趟。”
方倩：“不要……”
傅宜兰：“那我先走了，傅老师。”
“等会。”傅海棠回应，还朝傅宜兰挤了下眼睛。
傅宜兰：“……”卖什么萌？傅宜兰哼一声走了。
“走吧。”傅海棠被哼的不满。
几人一路跟着傅海棠，前后脚的进了办公室，期间一句话也没说，全怪傅海棠一直在打电话。
傅宜兰不知道这人卖的什么关子，以怀疑的目光打量傅海棠。
“你对我有很强的敌意？”傅海棠挂断电话，“你已经猜到真相了，你的衣服可不是我扔的。”
后采室没别人，傅海棠导出了后期那边传过来的视频，掐头去尾挑出关键节点当众播放。
“中午的时候衣服就送到台里了，这件事情我提前在群里通知了你们，”显示器上，方倩趁午饭时间去了更衣房，出来的时候，肚子鼓出来一团，明显藏了东西。
傅宜兰突然明白了，立刻调整出一副委屈表情，哽咽问：“方倩，你为什么针对我？”
事已至此，已经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方倩破罐子破摔，“我为什么，我不过是如你所愿而已，怎么，我做的不好吗？”
李青青：“倩倩……”
“你不就喜欢这样吗？”方倩冷笑，“故意迟到，扔掉自己的床位号码牌，博得了那么多眼球，我再帮帮你？不合你心愿吗？”
“哦~”傅宜兰拨了下头发，“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傅宜兰：“怎么处置？”
那你要我怎么说？
傅海棠拿出手机示意傅宜兰看，傅海棠朝台里申请了二十分钟李青青和方倩的个人正式后采。
后采就意味着要正式拍摄，拍摄的话，就会播出，方倩和李青青的做的事就会公开播出。
-
傅海棠送傅宜兰训练室的路上，简单解释了傅宜兰的心中疑惑，“台里改变了一点拍摄想法。”
傅宜兰移开眼，没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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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揪了片盆栽树叶子在手里玩。
傅海棠伸手拦住电梯，示意傅宜兰先进去：“方倩和李青青的事，不出意外明天就回播出，后天恶毒一公演出是直播。”
傅海棠弯唇：“你猜后天的收视率会破几。”
一旦公开，以一档节目的影响力，李青青和方倩就算不退节目，也会被网友群起而攻之。
恐怕会断送了以后在娱乐圈的职业生涯，这个惩罚，只怕比让她们退赛还严重。
都是傅海棠的手笔？
真狠啊。
傅宜兰目光带着隐隐笑意。
“为什么这么看我？”傅海棠问。
“这个给你。”傅海棠翻出一支抑制剂，“就这两天了吧，那天别忘了用，后天就是公演……”
傅宜兰捏住那支抑制剂，翻来覆去看了个遍，“君子兰？你怎么知道我的信息素味道？”
傅宜兰：“你昨晚是不是……”
傅海棠愣住。
糟了，傅海棠心乱如麻，傅宜兰目光炙热，她们昨晚情动彼此心知肚明，憋了半宿没挑开的暧昧，就要因为傅海棠送出去的一支抑制剂败露了。
傅宜兰咽喉滚动，她把那片绿叶揉进掌心，和着汗液揉成一团。
傅海棠杵在原地，心脏几乎跳出口腔，直到电梯叮一声。
23层到了。
开门刹那，顾晶晶怒吼声传来。
“你为什么不理我！我为了见你受了这么多苦！”
“晶晶。”
【……】
傅宜兰迈出电梯，和伤心跑向电梯的顾晶晶撞个正着，她手里的抑制剂滚到了追来陆靖脚下。
陆靖弯腰捡起递还给傅宜兰，“君子兰？”
傅宜兰牵动嘴角：“谢谢。”
一眼万年，傅宜兰抬眸时，似乎在陆靖眼里看到了熟悉的感觉，“你……”
“陆哥哥！”顾晶晶气死了，“你先下去等我，我去个厕所就来。”
陆靖走了，傅宜兰也十分有眼力见的离开电梯口。
一把车钥匙砸在了傅海棠身上，顾晶晶：“今天的事办的不错，这辆车你拿去开吧。”
傅海棠愣住，“宝马？”
顾晶晶：“一辆破车，不喜欢你就拿去卖废品吧。”
X系的车，几十万……傅海棠记得这是顾晶晶为了低调参加节目，找管家定的车。
那个时候傅海棠还吐槽二十出头的年纪开四五十万的车，这叫低调？万万没想到，这个馅饼居然这么快就砸在了自己身上。
“有件事，你得去办。”顾晶晶说。
傅海棠：“是！小姐您说！”
顾晶晶：“我看傅宜兰这个贱人有点眼熟，但是想不起来她是谁，你去给我查查她的来历，为什么资料上只有她十二岁以后在川城的记录，而且她是养女，我要知道在这之前，她是不是来过A市。”
傅海棠：“……”
“怎么？”顾晶晶纳闷，旋即不悦，“很难吗？”
傅海棠：“小姐，这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顾晶晶：“做不好就滚蛋，你这份工作，有的是人想干！”
傅海棠挡住电梯，直到送走顾晶晶这尊大佛，她才直起身，露出笑容。
傅宜兰从拐角后转了出来，“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走廊上四处都是监控，为保隐私，顾晶晶吩咐傅海棠做事时故意降低了音量，她们说了什么，傅宜兰一概不知。
“在说陆老师很帅。”傅海棠抛了抛车钥匙，春风得意，“兜风去吗？”
傅宜兰笑：“你喜欢这一款？”
“谁不喜欢？大明星，顶流，大小姐爱他爱的死去活来。”你有这样的情敌，也真是倒霉，傅海棠唏嘘。
傅宜兰搓转手里那片叶子的叶梗，轻轻一拧，绿叶飞出旋转，再轻轻飘落到地面。
一只脚把它踩住。那片叶子皱了烂了，傅海棠抬开脚底一瞥，心想傅宜兰见到陆靖就这么激动？连片叶子也要折磨。
傅海棠突然有了主意，她迈近，抬手按在傅宜兰肩膀，手心向上，轻轻拢住傅宜兰的脖颈，凑近她柔声道：“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
“陆老师，喜欢君子兰。”傅海棠说。
傅宜兰垂眸，她手里躺着那支君子兰味道的抑制剂。
顾晶晶对自己有恶意，成了傅海棠牟利的契机。她送自己君子兰的抑制剂，是提前打听了陆靖的喜好，想利用自己刺激顾晶晶获利。
万幸，自己遇见的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好让自己迅速看清，不至于成为信息素奴隶的时候情乱心也乱。
傅宜兰歪头：“你可真是个计划通。”
“彼此彼此。”傅海棠笑了笑。好险，她差点就要以为，昨夜傅宜兰因为信息素作祟的迷情，会藏有有一二分对自己的悸动。
原来只是纯洁的互相利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