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缕惨淡的晨光刺破隔离营高耸围墙的阴影，投射在冰冷的水泥广场上时，王昊和其他四十二名选择留下的“新兵”已经列队完毕。空气里弥漫着湿冷的露水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紧绷感。
王昊的目光扫过队伍，大多数面孔都带着一丝茫然和未褪的惊恐，但也混杂着年轻人特有的血性。宇天站在他斜前方，背脊挺得笔直，下颌线绷紧。更让王昊有些意外的是，他看到了陆仁贾——那个在楼下尖叫引尸的小胖子。此刻的陆仁贾戴着厚厚的眼镜，脸色依旧苍白，身体不自觉地微微瑟缩着，努力想站直却总显得有点佝偻。张三则站在另一侧，紧盯着前方。
整个队伍松松垮垮，缺乏最基本的纪律性，有人忍不住低声交谈，有人无意识地晃动着身体。这懒散的模样，像一根导火索，瞬间点燃了早已站在队列前方的刀疤刘的怒火。
“立——正！”一声咆哮骤然响起，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队伍瞬间一僵，所有声音戛然而止，众人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目光聚焦在那个眼神如刀的教官身上。
刀疤刘背着手，鹰隼般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挨个刺过每一张年轻的脸庞。他迈开步子，在队伍前方踱步，每一步都踏得沉重有力，靴底敲击水泥地的声音在寂静的广场上，显得格外清晰。
“从今天起，”刀疤刘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力，“我，就是你们的教官！你们父母那边，中心已经妥善通知过了，别想着哭着鼻子打电话找妈妈。既然选择了留下，就把你们那套学生仔的懒骨头给我收起来。”
他停在队伍中央，目光如炬：“接下来，是为期一个月的集训！这一个月，我会把你们从一群只会尖叫逃跑的废物，操练成勉强能拿得动枪、听得懂命令的兵！记住，是勉强！”他顿了顿，嘴角扯出一个冷酷的弧度，“一个月后考核，考核通过的，那恭喜你们，正式成为Z市特殊事件应急处理中心第三行动大队的预备役队员，考核未通过的……”
刀疤刘的声音陡然拔高：“给我立刻卷铺盖滚蛋！这里不养闲人，更不养孬种！听明白了吗？！”
“明白。”稀稀拉拉、参差不齐的回答响起。
“没吃饭吗？还是被怪物吓破了胆？给我大声点！听明白了吗？！”刀疤刘的怒吼几乎要掀翻广场。
“明白！！！”这一次，吼声震天。
刀疤刘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继续他的“检阅”。他踱着步，锐利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视着每一寸军姿。突然，他在陆仁贾面前顿住了脚步。
微胖的身体，耷拉的肩膀，低垂的脑袋，厚厚的镜片后躲闪的眼神。这一切都精准地戳中了刀疤刘最厌恶的“新兵弱点”。
“小胖子！”刀疤刘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蒲扇般的大手猛地拍在陆仁贾的后背上。
“啪！”
一声闷响。
陆仁贾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力道十足的一掌拍得整个人向前一个趔趄，眼镜差点飞出去，他手忙脚乱地扶住镜框，才勉强稳住身形，脸瞬间涨得通红，呼吸都急促起来。
“抬头！挺胸！缩着脖子干什么，给我站直了，再让我看到你这副熊样，不然第一个让你滚蛋！”刀疤刘的唾沫星子几乎喷到陆仁贾脸上。
陆仁贾吓得一哆嗦，用尽全身力气挺直腰板，虽然姿势依旧僵硬别扭，但总算把头抬了起来，尽管眼神还是不敢直视教官。
刀疤刘冷哼一声，继续向前。他的目光落在了张三身上。这小子站得倒是笔直，眼神里燃烧着一种近乎狂热的火焰，直勾勾地盯着前方，仿佛前方不是教官，而是他渴望撕碎的仇敌。
“你，”刀疤刘停在张三面前，下巴微抬，带着审视，“告诉我，你留下来的目的是什么。”
张三猛地一个激灵，几乎是吼出来的：“报告教官！为了杀丧尸！杀光那些怪物，为我父亲报仇！”
“报仇？”刀疤刘嗤笑一声，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而危险，“就凭你现在？站都站不稳的豆芽菜？”话音未落，他毫无征兆地抬腿，穿着厚重军靴的右脚如同出膛的炮弹，狠狠踹在张三的小腿肚上。
“砰！”
“呃啊！”张三猝不及防，剧痛让他瞬间失去平衡，闷哼一声，右膝重重砸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他疼得龇牙咧嘴，额头瞬间冒出冷汗。
“哼！”刀疤刘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张三，语气充满了鄙夷，“杀丧尸？你现在的实力，还不够给丧尸塞牙缝的。连老子一脚都扛不住，谈什么报仇？废物，下去沉淀沉淀！现在绕广场跑五公里！立刻！马上！”
张三脸上充满了羞愤和不甘，他挣扎着站起来，强忍着腿上的剧痛，咬着牙，一瘸一拐地朝着广场边缘跑去，每一步都牵扯着被踹中的地方，钻心的疼。
刀疤刘看都没看张三一眼，目光转向张三旁边那个因为刚才动静而微微侧头的学员。
“我叫你转头了吗！”又是一声怒吼，“你也跟他一起去，五公里。”
那学员吓得脸色一白，不敢有丝毫犹豫，立刻转身追着张三跑去。
紧接着，刀疤刘走到了宇天面前。宇天站姿标准，眼神平视前方，带着一种不卑不亢的沉稳，虽然眉宇间压抑着对教官粗暴方式的不满。
“嗯，”刀疤刘上下打量了宇天几眼，难得地点了下头，“站姿还行，有点样子。”宇天心中刚升起一丝微弱的得意，刀疤刘的下一句话就将他打入冰窟，“那就奖励你跑十公里吧。”
宇天身体微微一僵，没有动，眼神里的不满几乎要溢出来。
“耳朵聋了吗？”刀疤刘的声音陡然拔高八度，充满了压迫感，“还是觉得老子在跟你商量，没有服从性就趁早滚回家去，像你这种少爷兵，一辈子都只能是个拖后腿的炮灰，甚至连炮灰都不如！立刻！绕广场！十五公里！”
宇天胸膛剧烈起伏，脸颊肌肉绷紧。从小到大，他何曾受过这等屈辱，一股邪火直冲脑门，他几乎要忍不住顶撞回去。
“二十公里！”刀疤刘的声音冰冷如铁，没有任何转圜余地。
宇天紧握的双拳指节发白，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
“二十五公里！”刀疤刘的声音如同最终宣判，带着摧毁一切抵抗意志的力量。
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钟的窒息沉默后，宇天紧绷的身体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猛地松懈下来。他眼中的怒火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认命的屈辱。他没有再看刀疤刘一眼，猛地转身，大步朝着广场跑道冲去，用尽全身力气迈开脚步，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踩碎在脚下。
刀疤刘的目光这才落到王昊身上。王昊站得异常平稳，眼神沉静，没有恐惧，也没有愤怒，仿佛一潭深不见底的水。刀疤刘审视了他几秒，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眯了下眼，便移开了目光，走向下一个倒霉蛋。
整个上午，刀疤刘用他那套粗暴到近乎残忍的“言语+动作”双重攻击，像犁地一样“操练”着这支新兵队伍。吼骂、推搡、跑步、俯卧撑、深蹲……不断挑战着这群年轻人的生理和心理极限。
王昊虽然没有被点名，但也结结实实地在烈日下站了整整一上午。不太标准的军姿，汗水浸透了作训服的后背，小腿因为长时间的站立而酸胀发麻。他默默承受着，眼神始终保持着那份沉静。他知道，他已经不是二十岁的小孩了，两世为人，这一次他有了想保护的人，有了目标。
赵院士的话，潜伏期的父亲，二阶段的特效药，他必须也必定会坚持下来。
当刀疤刘终于宣布“上午训练结束，二十分钟后食堂集合。”时，队伍里瞬间倒下了好几个人，直接瘫在地上大口喘气。
有人走到刀疤刘面前，声音颤抖地说：“报告教官，我……我想退出。”
接二连三的人表示也想要退出，一共十二个人。
刀疤刘看了看这十二个人，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背过身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滚吧，队伍不需要你们这种废物！”
剩下的三十人，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沉默地走向营地深处的食堂。
食堂很大，弥漫着消毒水和食物的混合气味。长长的餐桌上，每人面前只摆着一碗白米饭，没有菜，没有汤。
“就这？”有人忍不住低声抱怨了一句，声音里充满了失望和不满。同样不满的声音也在食堂中响起。
“吵什么，吵什么？”刀疤刘猛地转身，几步跨到餐桌前，握紧的拳头如同重锤，“砰砰砰”地砸在厚实的不锈钢桌面上，巨大的声响在空旷的食堂里回荡。
“嫌少？嫌没菜？”他目光如刀，扫过每一个面露不满的人，“告诉你们，这是赵院士亲自研发的特供“灵米”，知道这米多金贵吗？吃了它能迅速补充体力，修复肌肉损伤！不识货的东西，爱吃吃，不吃滚！省下来给需要的人。”
众人被说的噤若寒蝉，看着眼前平平无奇的白米饭，将信将疑。但在刀疤刘虎视眈眈的目光下，没人敢再废话，都默默地端起碗，扒拉着米饭。
王昊也端起碗，夹起一筷子米饭送入口中。口感确实和普通大米没什么区别，甚至可以说寡淡。然而，当温热的米饭滑入食道，进入胃部后，一股奇异的暖流瞬间从小腹升起。这股暖流迅速扩散至四肢百骸，上午站军姿带来的腰背僵硬、小腿的酸胀感，竟如同被温水浸润般，以可以感知的速度在缓解、消散。疲惫感被驱散了大半，连精神都为之一振。
“这米果然不一般！”王昊心中剧震。刘教官没有夸大其词，这绝对是好东西。他立刻就想到了系统，这东西的成分和作用机制是什么，系统能否分析？
他不动声色地低下头，装作专注吃饭的样子，在脑海中呼唤：“系统，扫描分析我吃的这种大米。”
【叮！扫描分析目标物品需消耗100点积分。宿主当前积分：108点。是否确认扫描？】
“一百点？”王昊差点在心里喊出来。抽奖才100积分一次，扫描个大米就要100积分？但是话又说回来，这个的价值比抽奖高，但不妨碍他想骂系统趁火打劫。
宇天坐在王昊对面，敏锐地发现王昊死死盯着碗里的米饭，眉头紧锁，嘴角时不时抽搐一下，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一会儿是极度纠结的肉疼，一会儿又像是想通了什么豁出去的决绝。
宇天看得莫名其妙，心想：“这饭有这么难以下咽吗？我觉得挺好吃的啊，吃完浑身暖洋洋的，力气都回来了，没看出来王昊口味这么挑剔。”他哪里知道，王昊此刻在和“奸商”系统进行着无声的讨价还价。
王昊内心剧场：
（肉疼）：“系统，你明明可以抢，却还帮我扫描，你统真好。但是能不能打个折？不多，九折就行。”
（系统冷漠）：【扫描分析目标物品需消耗100点积分。】
（软磨硬泡）：“系统大哥，系统爹，可怜可怜我吧！我就剩这点家底了，打个折嘛，求求你了！”
（系统略微松动）：【扫描分析目标物品需消耗95点积分。】
（见好就收）：“成交，95就95，扫它。”王昊生怕系统反悔，立刻同意。
【叮！消耗95点积分。扫描完成。】
【物品名称：劣质灵米】
【成分分析：富含少量特殊能量、普通淀粉、少量矿物质……】
【功效：能补充体力，促进肌体恢复。】
【系统评价：蕴含极其稀薄且驳杂的能量，远低于系统标准，勉强可入口。】
“劣质灵米？”王昊差点被脑海里的信息噎住，“系统你搞错了吧，这米吃了效果这么明显，你管这叫劣质。”他感觉自己被系统深深地鄙视和忽悠了。
【系统出品，必属精品。】系统那毫无波澜的电子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高傲”。
王昊：“……”他彻底无语了，一股被奸商坑了的无力感和哭笑不得的荒谬感涌上心头。行吧，你是系统你有理。他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只能化悲愤为食欲，狠狠扒了几口碗里的“劣质灵米”，心里暗暗发誓：下次再找你帮忙我就是狗，积分全留着抽奖。
宇天看着王昊脸上那变幻莫测最终定格在“气笑了”的表情，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王昊果然是被训得有点精神恍惚了，吃个饭都这么多戏。他摇摇头，继续专心享用这碗神奇的“良米”。
下午的训练地点转移到了营区深处的一个由厂房改造而成的实验室。这里与上午的粗粝和肃杀截然不同，充满了冰冷的金属光泽和各种精密仪器运转的低鸣。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化学试剂和一种难以形容的、类似草药被烘烤过的混合气味。
王昊和宇天到得比较早，实验室里只有他们两人。
宇天像个好奇宝宝，瞪大了眼睛四处张望：“王昊，快看！这设备也太高级了吧？那是坩埚？那个是分液漏斗？还有恒温磁力搅拌器……天哪，那是真空干燥箱吗？这么大！”他的目光扫过一排排玻璃器皿和闪烁着指示灯的仪器，最终落在一个角落工作台上摆放的几个形状奇特、表面刻着繁复纹路的“器皿”上。
“哇！这是什么？”宇天惊叹着走过去，拿起其中一个造型古朴、边缘浑圆、内壁光滑如镜的深色容器，入手沉甸甸的，带着温润的凉意，“这材质，从来没见过，这花纹好复杂。这难道是某种新型实验器材？”他翻来覆去地研究着。
“咳咳……”一声略显尴尬的咳嗽声在门口响起。
宇天和王昊回头，只见赵院士不知何时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他快步走到宇天身边，伸出大手，小心翼翼地将宇天手中的“器皿”和台子上另外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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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形状相似的“锅碗瓢盆”一一揽入怀中。
“不好意思啊，小伙子，”赵院士握拳抵在嘴边又咳了两声，掩饰着尴尬，“这些是我平时吃饭的家伙，不是实验器材。”
宇天这才反应过来，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尴尬地挠了挠头：“啊？哦哦，对不起赵院士，是我眼拙了。我还以为是高科技器材呢。”他窘迫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王昊也微微躬身：“赵院士。”
赵院士温和地笑了笑，摆摆手示意没关系：“无妨无妨，不知者不怪。你们随便参观，熟悉熟悉环境，这里东西是有点杂，慢慢看。”他的目光在王昊身上停留了一瞬，似乎察觉到他欲言又止的神情。
宇天得了允许，好奇心立刻压过了尴尬，又兴致勃勃地去研究那些真正闪着金属冷光的、他叫不出名字的高科技设备去了，不时发出啧啧称奇的声音。
王昊却没有动。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赵院士身边不远处。父亲的病像一块巨石压在他心头，那“3-5年”的期限如同悬顶之剑。他迫切地想问特效药、想追问第二阶段抑制剂的进展，但理智告诉他，现在问询问，除了显得急躁和给赵院士留下坏印象之外，没有任何好处。他需要耐心，需要展现出价值。
最终，王昊压下了关于父亲的疑问，选择了另一个同样让他困惑的问题：“赵院士，中午我们吃的那个大米，它……”他斟酌着措辞，想询问其原理。
赵院士闻言，眼神瞬间变得深邃起来。他没有立刻回答，反而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看向王昊，仿佛要穿透他的皮囊，直视他的灵魂深处。那目光带着一种审视和探究，看得王昊头皮微微发麻，感觉自己所有的秘密都无所遁形。
就在王昊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准备开口打破沉默时，赵院士突然收回了那锐利的目光，脸上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缓缓开口，问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问题：
“王昊同学，你相信灵魂的存在吗？”
王昊的心脏猛地一跳，灵魂？他怎么可能不相信，他自己就是最好的证据——一个异世的灵魂占据了“王昊”的身体。他极力控制着面部表情，避□□露出任何异样，但内心的惊涛骇浪几乎要将他淹没。他张了张嘴，刚要谨慎地回答“信”或“不信”，赵院士却抬手制止了他。
“别急着回答。”赵院士的声音变得悠远而深沉，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听我讲个故事。”
他走到讲台前，双手撑着台面，目光投向虚无的远方，用一种近乎吟诵的语调，开始讲述：
“相传，在久远到无法追溯的上古时期，天地间并非如今这般模样。那时，有一群生灵，他们能飞天遁地，移山填海，呼风唤雨，掌控雷霆。他们拥有移星换斗、长生久视的大能，被尊称为——仙人。”
实验室里只剩下仪器运转的微弱嗡鸣。宇天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故事”吸引了注意力，停下了探索的脚步，和王昊一样，屏息凝神地听着。
“仙人之下，是孜孜以求、渴望踏上仙途的修仙者。修仙者之下，则是芸芸众生，被称作凡人。”赵院士的声音带着一种古老的韵律，“最初的天地间，诞生了七位秉承天地气运而生的至强者，他们是最初的仙人，也被视为天道的宠儿，是维系世界运转的基石。随着岁月流逝，无数惊才绝艳的修仙者，历经千难万险，最终也叩开了仙门，得以飞升。”
“然而，”赵院士的语气陡然转冷，带上了一丝悲凉和愤怒，“当这些后来者踏上仙域，却发现并非如想象中那般逍遥自在。他们非但没有得到天道的祝福和认可，反而感受到了一种强大的、无处不在的规则束缚！这束缚将他们限制在一个名为‘仙界’的囚笼之中，不得随意下界，不得干预凡尘。”
“长久的束缚，滋生了不满和野心。”赵院士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讲述禁忌的肃杀，“这些后来成仙者，不甘心被束缚，更觊觎那七位最初仙人掌控的、更接近世界本源的力量和权柄。他们暗中勾结，密谋了一场惊天动地的背叛——他们要弑杀那七位天道之子，取而代之，彻底掌控仙界，甚至染指天道！”
“他们的阴谋，终究没能瞒过冥冥中的天道意志。”赵院士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就在他们即将发动的前夕，天道震怒！降下灭世天劫，煌煌神雷，涤荡寰宇。那些参与密谋的仙人，大部分在恐怖的天罚之下身死道消，神魂俱灭。只有极少数最强大的、或藏匿最深者，侥幸逃脱，但也元气大伤，隐匿在仙界的废墟或凡尘的角落，再不敢露头。”
“然而，在覆灭前一刻，这些疯狂的背叛者，自知难逃一死，竟发动了最后的、也是最恶毒的报复！”赵院士的声音带着刻骨的寒意，“他们利用一件上古流传下来的禁忌秘宝，强行撕裂空间，将七位最初仙人的本源灵魂，生生打入了另一个法则混乱、灵气稀薄到近乎绝迹的贫瘠世界。意图让他们在那绝望之地永世沉沦，魂飞魄散。”
“天道虽降下天罚，却也无力挽回七位仙魂的流失。”赵院士长叹一声，语气充满了沧桑，“自此，仙路彻底断绝！仙界崩塌，与凡尘的联系几近割裂。残存的修仙传承也因失去了‘仙’的指引和更高层次能量的滋养，逐渐凋零、变质、甚至走向邪路。”
故事讲完，实验室里陷入一片死寂。宇天听得目瞪口呆，嘴巴微张，仿佛在听一个光怪陆离的神话传说，感觉世界观受到了巨大冲击。王昊则是心中翻江倒海。赵院士的故事，是巧合？还是他知道了什么？
赵院士的目光缓缓扫过底下两个表情各异却都深受震撼的年轻人，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他没有再追问王昊是否相信灵魂，仿佛刚才的故事只是他一时兴起的闲聊。
此时，其他学员也陆续到了，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充满科技感又混杂着神秘气息的巨大实验室。赵院士不再理会王昊和宇天，示意大家各自找位置坐下。
实验室前方的讲台很宽敞。赵院士走到讲台后，没有拿出任何教科书或电子设备。在众人好奇的目光注视下，他弯下腰，竟然从讲台下方搬出了一口看起来普普通通、甚至有些陈旧的黑色大铁锅！
接着，他又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粗陶小碗，碗里盛着半碗晶莹剔透、颗粒饱满的大米——正是中午大家吃过的那种“良米”。
赵院士将铁锅稳稳地放在讲台中央，又将那碗米放在锅旁。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底下三十张充满困惑和好奇的年轻脸庞，脸上露出了一个温和却带着某种奇异魔力的笑容，声音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实验室：
“同学们，欢迎来到我们特殊事件应急处理中心内部培训的第一课。”
“今天，我们来学习……”
赵院士的目光在铁锅和大米之间流转，最终定格在学员们茫然的脸上，缓缓吐出两个字：
“炼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