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蒙将士惊慌失措,想要调转马头逃离这片死亡之地时,峡谷的入口,和两侧高坡上,突然出现了一片黑压压的人影。
孟虎、罗成、韩江,率领着绕道而回的一万五千凉州主力,如同地狱里爬出的死神,无声无息地堵住了他们唯一的退路。
“嘿嘿,孙子们,爷爷等你们好久了。”孟虎扛着他的大斧,脸上是狰狞的笑意。
而在他们身后,上万名将士手中,人手一张造型奇特的弓箭。
那正是被赵轩命名为神机**的新式连**!
“弟兄们!”罗成抽出佩刀,向前一指,声音冷酷如冰,“给我放!”
没有战鼓,没有号角。
只有一声令下。
“嗡——”
上万支**箭离弦的声音,汇成一股令人头皮发麻的蜂鸣。
霎时间,一片由钢铁组成的死亡乌云,遮蔽了峡谷上方的天空,然后狠狠地砸向了谷内拥挤不堪的蛮族骑兵!
“噗!噗!噗!”
利刃入肉的声音密集得仿佛雨打芭蕉。
最前排的蛮族骑兵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瞬间就被射成了刺猬,连人带马钉死在地上。
这只是第一轮。
不等他们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凉州军的将士们,熟练地扳动机括。
神机**的第二段、第三段机簧接连激发!
“嗡——”
“嗡——”
又是两片死亡之云,无情地覆盖了下去。
三段击!
连绵不绝的箭雨,形成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钢铁屏障。
蛮族引以为傲的骑射和冲锋,在这等密集的饱和式打击面前,成了一个笑话。
他们挤在狭窄的峡谷里,成了最完美的活靶子。
只能绝望地挥舞着兵器,徒劳地格挡着仿佛永远不会停歇的箭矢。
“这是什么鬼东西!”
巴图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勇士成片成片地倒下,一支军队,就这样被对方用弓**压制得无法前行。
然而,这还不是噩梦的全部。
“震天雷!黑火油!给老子扔!”孟虎一声咆哮。
霎时间,无数个黑乎乎的陶罐和油包,越过**兵的头顶,被后方的投石兵抛射进峡谷深处
。
“轰隆隆!”
“哗啦!”
剧烈的**再次响起,这一次,伴随着冲天而起的烈焰。
黑火油被点燃,迅速蔓延开来,将整个峡谷变成了一条燃烧的炼狱。
被箭雨逼得无处可逃的蛮族士兵,又被烈火吞噬,发出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
山壁之上,早已埋伏好的凉州军,将一架架巨大的三弓床**,对准了谷内那些试图组织反击的蛮族将领。
“咻!”
一根根婴儿手臂粗细的巨型**箭呼啸而出,轻而易举地洞穿了蛮族将领身上厚重的铠甲,将他们连人带马死死钉在山壁上。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
一场由新式武器主导的,对旧时代战争方式的降维打击。
从峡谷另一头撤出的慕容烟,勒马立于山巅之上,与赵轩并肩俯瞰着这片人间炼狱。
火光映红了她的脸颊,那双明亮的眸子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她见识过震天雷的威力,但当上万件杀戮兵器,将一支五万人的精锐铁骑像屠宰猪羊一般高效地分解毁灭时,那种视觉冲击力和对灵魂的震撼,是任何兵法韬略都无法描述的。
这不是战争,而是天罚。
而身边这个男人,就是执掌天罚的绝世杀神!
战斗持续了不到一个时辰。
当峡谷内的惨叫声渐渐稀疏,只剩下火焰燃烧的噼啪声时,这场匪夷所思的歼灭战,落下了帷幕。
五万大蒙追兵,被射杀、炸死、烧死、踩踏致死的,超过四万多。
只有巴图带着残存的数千骑,浑身浴血,丢盔弃甲,亡命般地从侧面的陡坡上攀爬逃窜,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峡谷内,尸积如山,血流成河。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皮肉烧焦的恶臭。
两万名凉州士兵,静静地站在谷口,许多人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他们看着自己亲手造就的这片修罗场,脸上没有胜利的狂喜,只有一种混杂着敬畏、恐惧和狂热的复杂情绪。
他们敬畏自己手中武器的力量,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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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这种高效的杀戮,更狂**崇拜着赐予他们这一切的王。
“立即打扫战场!”赵轩平静
的声音从山巅传来,打破了这死寂。
“收拢所有箭矢,清点战利品。”
“等会,我们就去孤夜城,接我们的袍泽,回家!”
一线天峡谷。
血腥味和焦臭味混合在一起,浓得化不开,即便是最凛冽的晨风也吹不散。
凉州军的士兵们沉默地打扫着战场,将一捆捆还能使用的**箭回收,把蛮族尸体上稍显完好的皮甲剥下。
他们的动作很麻利,但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敬畏。
一夜之间,五万纵横草原的铁骑,就这样被他们用钢铁、烈火和泥土,碾成了齑粉。
这种颠覆性的胜利,带来的冲击远比一场惨烈的血战要大得多。
他们看向山巅那个负手而立的身影,眼神中,狂热的崇拜已经压倒了恐惧。
旭日东升,金色的阳光刺破云层,却没能给这片土地带来丝毫暖意,反而将峡谷内外的尸山血海照得愈发刺眼。
赵轩从山巅走下,脚步不疾不徐,仿佛只是在巡视自家的田庄。
“将士们休息得如何了?”他问孟虎。
孟虎扛着那柄还沾着脑浆的大斧,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白牙:“王爷,兄弟们都憋着一股劲呢。”
“就等着您一声令下,去把孤夜城那帮龟孙子揍得爹妈都不认识!”
一夜屠尽五万追兵,让他们所有人都膨胀到了极点。
赵轩淡然一笑,走到队伍的最前方,翻身上马。
目光扫过整装待发的两万大军,声音穿透清晨的寒意,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孤夜城内,有我大盛三万袍泽,被围日久,已是强**之末。”
“孤夜城外,有大蒙联军残部五万,失了粮草,军心涣散,已是冢中枯骨。”
“本王说过,要接我们的袍泽回家。”
他顿了顿,环首刀缓缓出鞘,刀锋在朝阳下折射出森然的寒光。
“现在,随本王踏平他们的营帐,敲碎他们的骨头!”
“用他们的血,来为我们死去的兄弟,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