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轩看都懒得看魏振一眼。
他调转马头,面向城内那些早已吓傻了的官员士绅,以及闻声赶来看热闹的百姓。
“本王知道,你们之中,还有不少人跟他们有牵扯。”
“本王也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从今天起,都给本王记清楚了!”
“在凉州,谁敢再通敌**,出卖同胞,这三颗人头,就是你们的下场!”
“在这西北边陲,朝廷或许太远。”
“但本王的屠刀,就在眼前!”
话音落下,他一勒马缰,率先入城。
身后,一万四千凉州军,踩着罪人的鲜血,踏着夕阳的余晖,如一道势不可挡的洪流,涌入了这座沉寂已久的雄城。
凉州众人望着那个一言定人生死、气魄吞天的背影,满脸惊骇,神色各异。
但所有人都知道,凉州的天,从这一刻起,彻底变了。
毫无疑问,赵轩这个年纪轻轻的凉州王,刚进城,就成了这片天唯一的主宰。
一万四千名凉州军,踩着三大家主的新鲜血迹,浩浩荡荡入城。
街道两旁的门窗紧闭,偶有几双眼睛从门缝里惊恐地窥探,一触碰到那些士兵狼一般的眼神,便立刻像被火烫了般缩回去。
空气中,血腥味与尘土味混杂在一起,浓得化不开。
城门口那三具无头尸和三颗死不瞑目的头颅,像无声的烙印,深深地刻在了每一个凉州人的脑子里。
马车内,气氛同样凝重。
“太过瘾了!”明月公主的眼睛亮得惊人,她紧紧攥着拳头,压抑着兴奋。
“这才是真男人!”
“赵轩看起来比我父汗还要霸道!”
苏婉的脸色有些苍白,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药箱,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
方才那血溅三尺的场面,对她这个医者冲击太大,可一想到那座京观,她又觉得,这些恶人似乎死有余辜。
慕容烟一直沉默着,她掀开车帘一角,目光追随着前方那个骑在马背上,挺拔如松的背影。
“赵轩是在用这三颗人头,给整个凉州立规矩。”慕容烟放下车帘,眸光复杂、
“一条用血画出来的,谁也碰不得的红线。”
“从今往后在凉州他的话堪比圣旨。”
一个时辰后凉州总督府。
府内原有的仆役护卫早已被尽数缴械关押看管。
孟虎带着亲卫营如狼似虎地扑向城中王、李、孙三家的府邸
赵轩大马金刀地坐在总督府正堂的主位上傅青山和韩江等将领分立两侧。
地上凉州总督魏振被人用一盆冷水泼醒浑身湿透抖如筛糠。
他一睁眼看到赵轩那张似笑非笑的脸魂都快吓飞了连滚带爬地跪倒在地一个劲地磕头。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下官……下官是被他们蒙蔽的!下官什么都不知道啊!”
赵轩端起一杯热茶吹了吹浮沫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本王刚到凉州耳聪目明就是眼神不太好分不清人和狗。”
魏振的哭嚎声戛然而止他僵在原地冷汗把湿透的官服又浸了一层。
“不过凉州这么大总需要有条狗来看家护院维持门面。”
赵轩放下茶杯声音不大却像重锤一样砸在魏振心上。
“你这条命本王暂时留着。”
“以后该怎么吠该咬谁想清楚了。”
“下官明白!下官明白!下官愿为殿下做牛做马甚至做……做狗!”
魏振如蒙大赦头磕得砰砰响额头都见了血。
赵轩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一样。
“滚下去把脸洗干净别脏了本王的地。”
魏振屁滚尿流地退了出去。
不多时顾清流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
他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也仿佛年轻了十岁眼中交织着疲惫与一种新生般的狂热。
“殿下!”他声音都在抖手里捧着一本刚刚理出来的册子。
“王家……仅仅是王家一处初步抄没的现银就有一百二十万两!”
“地契、房契、商铺契约堆满了半个库房!”
“还有……”
顾清流深吸一口气脸上现出滔天恨意:“我等还在他家密室里发现一个地牢里面关着十几名不肯与他们同流合污的商人和
军户,早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墙上,还挂着一张草原部落的军事防御图!”
“砰!”
赵轩手中的茶杯被捏得粉碎,滚烫的茶水溅了他一手,他却恍若未觉。
“好,好一个王家!”赵轩怒极反笑,他缓缓站起身,眼中杀意凛然。
“把那张图拿去给傅将军,让他即刻比对现有防务,堵上所有漏洞!”
“地牢里的人,请苏夫人去救治。”
他又看向顾清流:“继续抄!本王要让他们三家,连耗子洞里的最后一粒米都吐出来!”
“那都是我们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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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百姓的血汗钱!”
“是!”顾清流重重点头,转身离去,脚步前所未有的坚定。
入夜,查抄还在继续。
一箱箱的金银,一车车的粮草,被源源不断地从三大家族的府邸运往总督府的库房,那耀眼的金光和银光,晃得所有看到的人都睁不开眼。
凉州百姓从最初的惊恐,到后来的麻木,再到现在的窃窃私语。
他们想不明白,这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老爷们,怎么就突然倒了。
就在这时,总督府的大门再次敞开。
赵轩一身王服,亲手扶着刚刚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顾清流,一步步走上府门前的石阶。
数千名凉州军手持火把,将总督府前照得亮如白昼。
无数百姓被吸引过来,畏畏缩缩地站在远处观望。
赵轩目光扫过一张张菜色满面的脸,扫过他们眼中深藏的恐惧与迷茫。
他没有说什么大道理,只是沉声下令。
“开仓!”
“把王、李、孙三家所有粮仓,全部打开!”
“放粮!”
“自今日起,连放三日!务必让凉州城内,人人有饭吃,家家有余粮!”
此言一出,全场死寂。
百姓们愣住了,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开仓放粮?给他们这些贱民?
一名老者颤颤巍巍地跪倒在地,试探着问道:“王……王爷,您说的是真的?不……不收钱?”
“诸位父老乡亲!”赵轩扫视全场,掷地有声。
“这些粮食,本就是他们从你们身上刮走的民脂民膏!”
“现在,本王只是让它物归原主!”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
“不止是粮食!他们侵占的田地,本王也会一分不少地还给你们!”
“他们欠下的血债,本王会用草原蛮子的头颅,十倍、百倍地讨回来!”
短暂的寂静后,人群中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王爷千岁!”不知是谁第一个喊出声。
“凉州王千岁!”
“千岁!千岁!千千岁!”
呼喊声汇成一股洪流,冲散了笼罩在凉州上空的血腥与恐惧,也冲垮了百姓心中最后一丝疑虑。
他们纷纷跪倒在地,朝着那个站在台阶上的年轻王爷,献上了最真诚的叩拜。
赵轩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心中却波澜起伏。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才真正拥有了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