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越!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知道,皇兄要打要杀我都认但我不后悔。”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所有人耳边,众人都看直了眼,战战兢兢垂下头。
承恩殿中站着许多人无论暗卫还是臣子今日站在这的都是太子心腹。
方才正在议事,结果突然有侍卫跑进来汇报,说是别院跑了什么人,跟魏王殿下有关联,随后魏王殿下进来,兄弟俩便爆发了激烈争吵。
众人从没见过太子殿下动这样的气,雷霆威压神色阴鸷骇人,他们均是被吓到了。
殿中央,被太子殿下悉心呵护长大的亲弟弟魏王直挺着背跪在地上。
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即使挨了一巴掌,依旧没有丝毫悔过之意。
萧黎从来不舍得动弟弟一根手指头捅了天大的篓子他都给兜底,只有这次。
唯独这次……
萧黎气得两眼发黑,心头绞痛。
他最疼爱的弟弟放走了伤他最深最不能放手的人。
“去追所有暗卫都去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动用什么手段,必须把人给孤带回来完好无损带回来。”
“是。”
百越和云赐脸色凝重领命退下调遣东宫所有势力和暗桩去找人。
两侧心腹臣子们都深深低下头没有想到太子殿下会大费周章去逮捕一个逃跑的叛徒。
眼下朝堂之争如火如荼陛下偏心肃王和七皇子东宫的心力都应放在皇位上才是。
众人都不知道逃跑的暗卫对太子殿下做过什么没人往偏处猜测。
唯一知道真相的只有陆景云和萧越了。
就算太子没说他们两个也能猜到些许。
萧越急忙道:“梨若是犯了死罪但她这么多年效忠东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捞回一条命远走没有碍到皇兄的大业皇兄就放她走吧有什么怨有什么气朝着我来。”
萧黎气急朝着萧越肩膀上补了一脚盛怒道:“闭嘴萧越是我错了我惯的你目无尊长肆意妄为你以为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吗?”
他的亲弟弟竟能做出这样忤逆他的事。
萧越明明知道他对梨若是什么意思他将梨若关在母后生前的别院中一根头发丝都没舍得动哪怕梨若犯了种种罪责他都没舍得责罚……
是他动了私情有了贪欲想要将梨若锁在身边。
他的心思不信萧越看不出来可萧越还这么做了。
什么意思自己得不到也不让他得到?
他宠惯这个弟弟多年
白眼狼都是白眼狼
。
“我全凭皇兄处置,但不要去追她了,皇兄你知道的,她想要自由。萧越抿唇道。
“她想要什么,只有孤知道!
萧黎指着门外“滚!滚回你的魏王府,没我的命令,别再出来。
萧黎赶走所有人,承恩殿门关上,最后一丝光线消失。
黑暗中,他独自坐在殿中,望着东厢的平榻出神。
他活了这么多年,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整个人被恐慌席卷,心口仿佛被撕裂。
那是一种,最珍视之物被夺走的畏惧。
如梨若所言,这天下太大,藏一个人何其简单,更何况梨若不是寻常女子,她若想藏起来,真的很难找到。
茫茫人海,此后余生,恐怕他都不会再见到她。
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心就控制不住地疼。
梨若,你竟走得这样干脆利落。
不,不会的。
他一定会找到她,哪怕翻遍每一寸疆土,必须要找到。
他还有话要亲口问她。
他定要亲口问
问梨若,她是不是长了一副铁石心肠,不,她根本没有心。
得到了便抛弃,说什么喜欢,说什么爱他,都是假的,她走得如此轻便,没有丝毫犹豫。
他定要剖开她的胸膛看一看,她有没有心。
梨若,你最好逃得远远的,不要被我抓到,这次,他再也不会心软了。
……………
远离京城的数百里的城池外,梨若日夜兼程,跑**几匹马,费尽心思换了几个身份,终于赶到了冀州。
她的目的地是边城,出了边城就是南疆。
今日特意绕道到冀州,是听说冀州城外许多村镇遭了洪水,淹了庄稼,很多人百姓流离失所,成千上万人等着冀州官府布施,重建家乡。
有天灾的地方,流民泛滥,官府会为流民重新分配田地,落户他方。
也就说是,只要装成流民,就能办一套全新的,没有任何把柄的户籍文书。
梨若赶到冀州城外,正巧碰上官府施粥。
她将银票藏好,摸了两把灰抹在脸上,混入百姓队伍里去领粥。
就这样在冀州城外风餐露宿了半个月,终于等到冀州官府出面维持秩序,组织流民落户,登记造册。
“叫什么名字?
负责登记造册的官差问。
“逃命的时候撞到了脑袋,记不清了。
清丽文弱的女声响起,官差抬头看,目光落在女子灰头土脸也掩不住的精致眉眼上,愣神一瞬,轻咳一声说:“你家人呢?他们都在哪?
梨若缓缓摇头,一脸迷茫,“记不得了,好像……都淹**。
“还记得你姓什么吗?
“我姓……萧。
萧是国姓,民间虽不常见,但也有很多百姓用此姓氏。
梨若脱口而出,实在想不出别的姓氏了。
姬是南疆特别的姓氏,大燕境内很罕见,取姬姓太显眼了。
官差看这女子呆傻,心下无奈,提笔落字,将一个全新的户籍文书登记在案,然后将一张代表良民身份的文书递到梨若手中。
“下一个下一个。
梨若拿着文书离开,饶有兴致地展开文书,看她的新名字。
“萧……小花?
梨若低笑一声,将文书收好。
这官差取名,满满的敷衍啊。
不过这名字好写好念,一听就是个泯于众人的乡野女子,不错不错,梨若很满意。
她的名字就是花啊,叫小花好像没出错。
拿了文书就有,此地不能久留,梨若立刻离开冀州,买了匹骏马,直奔边城。
她打算快马加鞭直接去边城的,没想到赶路两日,身体实在疲惫,只好在舒州停下,找了间客栈睡一觉再说。
本想着睡一觉就有,谁知第二日醒来,竟然出不去城了。
官府没有张贴告示,就是不允出城,严查所有进城女子。
梨若不敢轻举妄动,用银子打点官差,收买了一个官差细问。
她这才知道,原来从京城到边城这一路上的所有城池都**了,守门的士兵在找一个女子,没有画像,挨个排查。
进出城的,所有拿不出具体来历的女子都要盘问。
梨若心有余悸,再仔细打听,果然,官府搜查那个名,就是萧越给她用来逃跑过关的那份户籍文书。
幸好她把那份文书给扔了,早就有了新的。
萧越斗不过萧黎,用萧越的东西有风险,不仅是文书,就连萧越给的银票都换成碎银了。
可惜那些银票,她没敢都兑出来,只随身携带一百两现银做盘缠,其他的都不要了。
眼下风声鹤唳,不能继续赶路了,与其冒险出境,不如按兵不动,先在舒州住下,等到合适时机再写信联络姬行暮。
打定主意,梨若转头就去找售卖转租屋舍的香积寺,用五两银子一个月的价格租了个一进院,暂且住下了。
舒州繁华,屋舍院落不便宜,仔细算算,一百两就够一两年的花用吧。
要尽快想法子挣钱了。
梨若租的一进院在不错的地段,没委屈自己,第一日租房住下,第二日采买物资用品,这就可以暂时安家了。
*
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大燕变了天。
梨若等啊等,终于在这日清晨,听见了官府敲锣游街,天子传位于太子,十日后太子登基,尊天子为太上皇。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减免赋税,街上所有商铺东家都喜上眉梢,必定要朝着京城方向磕三个响头,拜谢新君。
太子要登基了。
百姓们热烈地讨论着,三三两两交头接耳。
梨若跟在官府游街的队伍后面,听了一路的祝唱宣告。
此身虽不在京,亲眼看见殿下此时的风光和威势,但她能想象到他身穿帝王冕服的样子。
从此往后,心愿达成,大权在握,殿下,梨若真心为你高兴。
不,不是殿下了,是陛下。
再也不是,她的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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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若……”
梨若被人群簇拥着往前走,闻声回头,拧起眉头,总觉得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舒州没有人认得她,不会的,定是今日过于高兴,听错了。
“梨若!”
没多久,又一声清晰的呼唤传来。
梨若这次确认,真的有人在喊她。
她提起防备心,挤出人群,站在旁边的拱桥便,往人头攒动的街上巡视。
到底是谁在叫她,听声音很耳熟,应当不是来抓她的吧。
“梨若!我在这里。”
“江妤柔?”
梨若终于看见了不远处挥手的江妤柔,她惊奇极了,匆匆走过去,拉着江妤柔的胳膊躲在安静巷子里。
“江小姐,你怎么在这?”
江妤柔很是震惊,说:“我姨母和外祖家在这里,来探亲,你呢,你不是被通缉了吗,怎么还没有离开大燕?你有行暮的消息吗,我们的信件已经断了两个月了。”
“我决定在舒州暂住一段时间再说,姬行暮活的好好的,你不用担心他。”
江妤柔眉开眼笑,兴奋地拉住梨若的手,“那正好,我们在这里等着行暮吧,我不走,你也别走了,行暮上次给我的信里说了,原来你就是阿照,是他寻找多年的亲妹妹!”
梨若:“……”
这人怎么什么都说。
还有,这对苦鸳鸯怎么还没散啊,还挺痴情的。
梨若问:“你们是怎么传信的,帮我送一封,我要给他写封信。”
“好。”
江妤柔带梨若来到一座医馆。
这座医馆很小,很寻常,看不出一点特殊之处。
医馆里面只有一位女医师坐镇,门庭冷落,连个看病抓药的人都没有。
江妤柔敲了下门,直接走进去。
梨若紧随其后,左右观察着医馆内里。
药柜前站着一位身着青色长裙的女子,看长相约莫四十岁左右,容貌秀美,气质温和。
见江妤柔进来,她放下手中小称,点头致意,“江姑娘来了。”
江妤柔走到慕盈身侧,问:“慕娘子,今日可以送信了吗?”
慕盈看了眼江妤柔身后的人,没有说话。
江妤柔解释道:“这是梨若,行暮的妹妹,你们口中的阿照。”
慕盈惊了,立马扔了手里的东西,走到梨若面前,上下打量着。
“阿照?确实像,像公主。”
慕盈双眸含泪,双手合十望着门外的天空,念道:“定是公主在天上保佑,终于……小姐终于找到了。”
梨若大概知道,慕盈口中的公主,应是嫁到南疆的和亲公主,她和姬行暮的母亲。
“慕娘子?”梨若听见江妤柔这么喊,也这么叫了。
“慕娘子可以往南疆送信对
吗?”
慕盈热泪盈眶,欣慰地盯着梨若的脸,目不转睛,“是,不过要等两个月,最近官府不知道在抓什么人,进出城查得很严。”
梨若点头,“呃……不巧,他们抓的就是我。”
慕盈怔然,关上医馆大门,请梨若和江妤柔进了后院,仔细询问。
她们说了许久。
梨若得知,慕盈是她母亲的贴身侍女,二十年前跟着嫁去了南疆,后来主子病逝,慕盈便跟在姬行暮身边照顾,直到姬行暮被召入京城为质子,慕盈也跟着回到故乡。
几年前慕盈离开京城,名为年纪大了还乡,实则在舒州开设医馆,用于南疆到京城传信的中转联络。
慕盈说完自己,开始询问梨若,“姑娘这些年过得如何?”
梨若说了她被太子捡回,在东宫当暗卫的事情,至于她和萧黎之间的纠葛,都简单略过,没好意思细说。
听后,慕盈一脸心疼,“姑娘受苦了,本是千金之躯,如今却平白受了这么多苦难。”
慕盈说着,紧紧握住梨若的手,“姑娘搬到我这里住吧,以后我照顾你,公主待我恩深义重,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公主的女儿便是我的女儿,阿照,以后我照顾你。”
梨若没有推辞,不好意思地低头。
“也许……我确实遇上了些难处,需要慕娘子照顾我。”
慕盈紧张起来,“可是病了?身上有伤?”
梨若讪讪地笑,伸出手腕,“不如慕娘子先为我把脉诊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