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孕了?真是殿下的?有谁能证明吗?”
梨若眼神流露出荒诞之色,无语道:“那可是肃王的人她是不是围猎场那日与殿下进入山洞的女子都尚未可知岂能轻易断定皇室血脉?万一不小心混淆了呢?”
云赐点头:“是啊,咱都是这么想的,不过今日去宫里肃王当着陛下的面将这事捅出来了说围猎场那日肃王妃带去几个舞姬随行,后又带进围猎
场陪玩,那个女子落单,正巧遇上殿下在山洞中昏倒,便留下照料,谁知殿下突然醒来,神志不清舞姬不敢拒绝殿下,这才……”
他讲得绘声绘色,将今日在宫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总之就是肃王妃发现府中的舞姬有孕一番逼问之后才知道原因,虽不知道那女子话中真假但为了皇嗣考虑,还是将其带到了陛下面前。
这些日子,东宫确实在暗查围猎场的事抵赖不得。
天子的意思是无论那女子腹中的孩子是不是太子的血脉都让太子带回东宫养着等孩子出生之后再做辨别。
陛下极信任肃王夫妻不疑有假,事关皇嗣不能掉以轻心便说让太子把人带回来养到孩子落地再验证血脉。
肃王妃禀告时还说了她拿不准让陛下定夺将责任都推了出去。
梨若听得一愣一愣的要不是围猎场的事是她一手策划的就凭肃王夫妇这副笃定有底气的态度还真要信了几分呢。
这明显就是肃王在搞鬼他素来和东宫作对太子殿下肯定不会信。
“这事仔细想就知道是肃王在算计殿下陛下竟视而不见置之不理吗?”
云赐:“陛下对殿下什么样子这么多年你还不清楚么。”
碍于朝臣压迫皇位只能传给太子给皇位是肯定的但宠爱是万万没有的。
德妃和肃王妃是亲姐妹陛下和肃王是亲兄弟他们才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太子与魏王不过是有血缘关系的局外人罢了。
梨若和云赐在门口小声蛐蛐不一会殿中传来瓷器落地的声音哗啦啦的不知又是哪个名贵物件碎了。
两人噤声斜着眼睛往里面看。
让太子殿下震怒到摔东西破了体面看来是气极了。
姜正德退出来长叹一口气
他看向梨若将托盘放在梨若手里“梨若你送进去吧劝殿下吃两口。”
梨若面无表情接过。
少吃一顿怎么了人高马大的饿两天死不了不吃饿着得了多余劝他。
她进殿走到书
案边将托盘放在书案的一角。
抬头望去。
面容冷酷肃杀的太子殿下正提笔写着什么。
梨若瞄了眼心头一惊没忍住提醒“殿下肃王本就势大您若将他撵去封地岂不是放虎归山?以后更加难办了。”
他竟是要鼓动朝臣们上表让肃王夫妇去封地上任。
萧黎提笔落字丝滑流畅没有一点停顿捏着狼毫的骨节用力到发白。
“孤心中有数。”
写完他阖上信件垂眸静置眸中酝酿着杀意。
梨若:“殿下先用膳吧。”
她将托盘往前推了下。
萧黎缓缓掀起眼帘怔怔望向她的眼。
这般平静见到那个女子入住东宫还怀着孕没有生气没有发疯比他冷静多了。
自愧不如。
萧黎竟看不懂了梨若当真喜欢他吗?是真心喜欢还是一时混淆了依赖和爱?
眼里心里若装下一个人会无比奢求对方也和自己一样付诸爱意不容许第三者插足。
梨若之前说过她看不得他娶妻纳妾和其他女人生儿育女她会发疯会痛苦。
可现在事情真的发生了那自称怀着他血脉的女人踏进了东宫大门堂而皇之住在后苑她为何这样平静这样不在意?
莫不是……移情别恋?
姬行暮?
想到这萧黎捏紧了手目光阴鸷问:“肃王送来的女子你如何看?”
梨若挑眉抬手指了下自己“殿下问我吗?”
“说。”
“若是我说的话阴谋诡计朝堂斗争这些
就如暗卫一样暗卫身份卑微是太子殿下布局朝堂的棋子哪有自主的权力不都是主子安排么。
她接着说:“而且稚子无辜那女子腹中的孩子就更无辜了无论真假在我看来她们是无辜之人没有罪大恶极的罪都不该死。”
萧黎深深看她“孤不听冠冕堂皇的话孤只问你若她腹中当真是孤的血脉你当如何?”
梨若坦然看他“自是要走殿下了解我的。”
萧黎:“不为你自己争取一分么。”
“有何好争的殿下要我争什么呢您的宠爱吗?男人色衰而爱驰宠爱不可靠权力才是真正握在手里的这些道理不是殿下教给我的吗?”
萧黎哑然心中泛起一阵酸疼他已经能预知到他们最终还是要分道扬镳的结局。
事情已经发生了她不能容忍连
**都不行。
自由的鸟,若是强行折断,只能徒增伤悲和悔恨,既如此,不如狠心一把,放归山林,换其自由。
寒风过境,带走所有明媚春光,只剩亘古冰山,长久的荒芜。
四目相对,无言许久。
萧黎低头,再抬眼,眸中冰冷,寒风凛凛。
梨若恍惚一瞬,好像这两日的萧黎都是假象,不过须臾间,曾经的那个高高在上,威严冷肃的太子殿下又回来了。
他命令道:“去后院,探探此女口风,明日来回话。”
梨若起身,躬身行礼。
她转身往殿门走,又听见寡淡冰沉的声音传来,“今晚回你厢房,不必再来殿中伺候。”
“敢问殿下,可否将软骨散解药给我,这样梨若才能继续为殿下做事。”
“软骨散本无解药,五日为期,自动失效。”
明日就是第六天,所以正常来说,她明日就可以恢复身手了。
原来如此啊。
梨若出门,对云赐转述殿下的话,让云赐给她带路,她要去见见那个‘怀上太子骨肉’的女子。
*
东宫后苑没有妃妾,每个院落都熄着灯,安静极了。
夏日萤虫环绕,晚风****,经过一片竹林,隐约可见后方楼阁亮着灯,有一女子在阁中起舞。
远远看了一眼,梨若便认出那是谁。
是松烟,如今该称呼为奉仪娘子。
殿下不知何时放松烟离开,不知道她独自在后苑,每日过得轻松吗。
梨若的脚步没有停留,继续往前走。
直到他们停在一个被侍卫和宫女把守的屋子。
云赐在外面等,梨若推门而入。
屋中幽幽亮着一个烛灯,映照着女子纤细窈窕的身姿。
那女子见有人进来,款款站起身行了一礼,缓慢抬头看来。
云赐说这女子叫曼青,是肃王府家养的舞姬。
她清清嗓子,正准备开口,谁知这位曼青姑娘两步并做一步冲过来,神情激动地捧住了她的脸。
“阿照,没错,真的是阿照,太好了,阿照你还活着。”曼青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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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湿润,激动地语无伦次。
梨若蹙眉,冷冷推开她。
“曼青姑娘认错人了,我叫梨若,不是你口中的阿照。”
曼青握住了梨若的手,笑着说:“阿照你忘了,我是曼青姐姐啊,你小时候都是跟着我睡的,你真的不记得曼青姐姐了吗。”
看着面前的娇俏面容,梨若脑中闪过两个小女孩追逐打闹的画面。
她好像,确实有个姐姐来着,不过不是亲生,而是乳母的女儿。
最近,以前的记忆越来越清晰了。
梨若有些发愣,直直看着曼青的脸。
曼青擦擦眼泪说:“世子将我留在肃王府中看顾京中事宜,前几日传来信,说他找到阿照了,唯恐你留在东宫有危险,让我将你救出来,今日一见,果然是我家的阿照。”
梨若移开目光,不想看曼青泪眼婆娑,重获至宝的神色。
“姬行暮让你救我?”
明人不说暗话,梨若不装傻了,直接问:“所以姬行暮连同肃王,说你是围猎场那日的女子,将你送进东宫,就是为了救我?”
救她需要这么大的阵仗?怕不是肃王一举两得,卖姬行暮人情的同时,坏一坏太子的清名,让他围猎场强行临幸舞姬的丑闻传扬出去,方便德妃给天子吹枕边风。
曼青颔首,眼泪汪汪,“看见阿照没事,我就是**也放心了。”
“你真有孕了?”
“没有,吃了特殊的药物而已,任那群老家伙怎么诊断都是喜脉,但只能维持几天的功效。”
曼青正色,说:“所以这几日,我一定会帮你逃出东宫,不负世子所托。”
梨若诧然,“我没走不是走不了,我不需要别人帮我逃,想走我自己就走了,姬行暮让你来送死吗?他脑袋坏掉了!我说过用他帮忙吗?他瞎指挥什么。”
“世子是太担心你了,不管他的事,我听说大燕太子手段狠辣,对叛徒从不留情,东宫密不透风,什么消息都打探不到,我一时情急,才出此下策……”
“我好好活着呢。”
“哦,也对也对。”
曼青扯着帕子,有些尴尬地后退两步,终于意识到,她好像是来帮倒忙了。
“阿照你没事就好了,看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无妨,我死活不要紧的……”
梨若打断,“多余不用说了,我不喜欢别人为我而死,我不需要,也承受不起,过两日我找机会放你走,你自己逃了就是。”
“那怎么可以,阿照,你是我妹妹啊!我怎么能丢下你呢,我们一起走吧,你放心,姐姐会武功的,能保护你离开京城。”
“我还有事要办。”梨若拒绝。
曼青不解,“何事?阿照,只要你说,姐姐一定为你做到。”
梨若:“……”
曼青想了想,试探着问:“还是说,你舍不得这里?不想离开。”
“没有舍不得,只是时机不到。”
“我们姐妹相遇,这便是最好的时机,还要什么时机呢,你若不走,我又怎会将妹妹独自抛下去逃命呢,阿照,我们一起走吧,回南疆,回我们的家。”曼青说。
家?
原来她还有家。
“我……”
梨若哑然,说不出话。
她没什么事要办的,只是心里还舍不得,还想再多看萧黎两日。
可是眼下时局紧迫,她能继续留在东宫,曼青留不得。
萧黎会杀了她。
梨若闭了闭眼,没一会便下定决心,“好,我们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