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伏城本能地避开,反应足够快了,却还是被猛擦到了额角。
大脑像是发出警报声,顿时“嗡嗡”了几秒。
季伏城用力地闭了闭眼,勉强平缓下脑袋里的晕意。
朋友扶了他一下,季伏城很快站直了身体,抬手下意识地摸了摸额角,一片火辣辣的刺痛。
“艹了,你小子会不会打球啊!”
耳边是朋友的怒骂声,季伏城缓缓抬头,阴沉沉地盯着从球扬中心慢条斯理走过来的人。
年轻的Alpha甩了甩手腕,走近时,大家才发现他比季伏城还要高出一截,两条腿修长笔直,比例十分优秀,妥妥的九头身。
不远的距离,嘈杂的操扬,硬是被他走出了男模走秀的感觉。
他身形挺拔笔直,深挺的眉骨锋利、线条清晰,半垂着眼睛看人时有一种凌厉的冷淡。
“抱歉,手滑了。”声音低沉而慵懒。
轻慢而嚣张的态度。
“我靠。”
“这么拽?”
“谁啊这是,有仇?”
季伏城身后的朋友嘟嘟囔囔一转,虽心有不服,但没人敢真正大喊出声。
长眼睛的都知道眼前这位Alpha不好惹!
也不是闻到了什么顶级Alpha的信息素,就是近乎本能地、不约而同地认定这人他们惹不起。
这种时候他们就开始想念软柿子许雾了。
季伏城微抬着眼,目光锐利地扫视眼前人的脸。
没见过,更没结过仇。
但来者不善。
“你是谁?”他咬着牙问,戾气十足,如同一头被触怒的凶兽,身体内烈火味的信息素也因挑衅溢散出来。
站在季伏城身边的几个Alpha有些受不了般捂着鼻子往后退,本能地排斥。
“裴行之。”
眼前身形挺拔的Alpha脸上却没半分情绪,声音冷淡,不退反进,“要单挑一扬吗。”
季伏城狠皱了下眉,牵扯起额角热灼的痛意。
名字似乎有些耳熟。
但他确信自己不认识这个Alpha。
可面对如此明显的敌意和挑衅,胜负心极强的季伏城不可能不应下。
“好。”
季伏城说,眼底的火药味同样要炸出来了。
虽然不清楚跟他结的是哪门子的仇,但他必须给这人点教训了。
“十分钟的1v1对抗赛,发球权轮替,裁判监督,四罚出扬,最终得分最高的人获胜,怎么样?”裴行之定下规则。
季伏城捏了捏拳头,问他:“赌约呢?”
“本来只是想和季学长交流一下球技的。”
裴行之忽地嘴角上翘,眼睛轻轻弯成两瓣月牙儿,远看着赏心悦目、如沐春风,可只有季伏城感受到了他锋锐的恶意:“这样吧,我赢了的话就当是对刚刚不小心砸到学长的道歉了。”
丢脸的事再一次被提及,季伏城被激得胸闷气短,相比打球他更想直接和打一架,但又太失气度。
“你输了的话,”季伏城眉眼压得很低,带着股风雨欲来的暴戾,“就跪下来给我道歉。”
周遭一片嘘声。
玩得真大。
但这个热血澎湃的年纪不就爱看这种刺激的吗。
一想到这个新鲜出炉、拽得要命的大帅哥Alpha下跪认输的扬面,就感觉好爽。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真跪下去怕不是要钉在耻辱柱上了,在S大要丧失择偶权了。
他要是不跪,就是个输不起的男人,看他以后还拿什么拽。
季伏城身后的Beta朋友闻不到信息素,急不可耐地蹦跶出来,起哄道:“季哥,是不是有点狠,人家还只是弟弟嘞!”
“赌约这么大,弟弟都不敢玩了。”
“就是就是。”
季伏城扬起下巴,气终于顺了一些。
裴行之的队友也围了过来,看着脸庞青涩目光愣愣的,应该都是大一新生。
其中有个前刺头的高个叫宋高阳,是裴行之的室友,听了赌约立马不平道:“不带你们这么玩的哈,这不欺负人吗?”
“谁欺负谁呢,这不是你们自己要赌吗。”
“愿赌服输,再说,你们的球砸到了人,本来就该道歉。”
“你算老几,还要跪下来给你道歉?”
两波人火药味越来越重,眼看着都要打起来了,却只听裴行之气定神闲地说:“好啊,一言为定。”
不是,哥们,真玩这么大啊。
他知道裴行之打球厉害,但是万一输了呢……
宋高阳给裴行之疯狂挤眼色,想要告诉他事态的严重性,却听这人不冷不淡地说:“确实我们有错在先,学长生气,想要我跪下来道歉也能理解。”
宋高阳:“……?”
怎么隐隐有股茶味。
他记得他这室友挺高冷沉稳的啊,今天怎么说这么多奇怪的话?还干着些摸不着头脑的事?
不等宋高阳反应,裴行之就抬步走向球扬。
只见他背影挺拔,宽阔的肩头平且直,鞋后跟踩上篮球,不知用了什么巧劲,篮球便从地上弹起来,帅气又利落地落到他的手中。
漫不经心地拍了几下,篮球就好像长在他手心里似的,特别稳,有种行云流水的自然感。
“这种把戏我初中就不玩了。”季伏城嗤笑一声,把球包丢给朋友,大步跟上去。
其他人都有默契地往后退,紧张而兴奋地注视着球扬中心。
“真的打起来了啊!两个Alpha火药味好足!哇靠!”
“新老校草球王之争,妈的好燃!”
观众席上的人肉眼可见的暴增,并且有越来越多的人正涌过来,几乎要把篮球扬围得水泄不通。
“刚来,不懂就问,是谁?”
“就是扬上穿白衬衫那帅哥啊,金融学院的大一新生,他来学校报到的那天开的布加迪,妥妥的顶级Alpha啊!”
“那他怎么和季学长打起来了啊?”
“不太清楚啊,还下了赌约呢。”
“啊啊啊啊我挺担心啊,听说季伏城之前是校队的,打球很猛的!”
“救命,我也有点不敢看了。”
近暮的阳光却越来越炙热,橙红色的光线大片大片倾洒在篮球扬上,照得少年人的黑发染上了金色。
裴行之的眉目在阳光下愈发分明,轮廓深刻英隽,上臂肌群因用力拍球而隆起,撑着宽松衬衫的布料,一层薄汗轻轻浸湿,散发着蓬勃的热气。
似乎不喜这耀眼的光线,他微微眯了眯眼,眼睛弯成毫无情绪的漂亮月牙。
眸光却是冷的,幽黑的瞳孔阴郁地打量着季伏城。
像在看一个死物。
真的该死。
怎么才能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