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语想了想，决定帮他们照顾猫小白。
“你们什么时候来接它？”她抱着猫小白问。
三个男人谁都没有回答，一齐看向猫小白。
猫小白慵懒地眯了眯眼。
最终，伏凌昊开口道，“多则数月，少则几天，等我忙完手头的事，就来接他。”
几天还是几个月？
沈轻语皱皱眉道，“有一点需要提前说明，我哥哥对猫狗过敏，他可能不赞同我照顾小白，而且我半个月后开学，开学后要住校，不太方便。你们最好早点来接它。”
“好。”伏凌昊颔首，“拜托。”
沈轻语补充道，“我会尽力。不过，我以前没有养过猫，没有经验，如果照顾不周，请你们海涵。”
“不会。你很好。”伏凌昊淡然道。
沈轻语尴尬地笑了笑，这赞美来得措手不及，刚才那点不满显得她过于小气了。
这时，一直没开口的卫铭走上前，递过来一张银行卡。
沈轻语看了一眼，没有接，“这是做什么？”
“在此期间，一切开销，由我承担。”伏明昊解释道。
沈轻语笑了笑，“养猫能花多少钱？我上午才给小白买了一堆东西，不到一千块。我还养得起。”
卫铭道，“沈小姐，你还是收下吧。用不到就算了，万一需要，到时不至于手忙脚乱。”
沈轻语仍旧摇头，“我很喜欢小白，才同意帮你们照顾它。如果谈钱，给多少我都不肯的。你们一定要这样的话，就把小白带走吧。”
卫铭转头看了眼伏明昊，终于收回手。
这时，卫钦想起伏凌宇的吩咐，轻咳一声道，“还有一点需要提醒沈小姐，他不喜欢吃猫粮。如果沈小姐方便，麻烦多做一些肉菜。”
沈轻语微嘟嘴，还有猫不爱吃猫粮？每顿饭还要给它做肉吃，怎么感觉揽下一个大麻烦？
算了，看在它那么可爱的份上，麻烦就麻烦吧。
“我尽量。”她回答。希望她的钱包能支撑起它的胃口。
告别后，沈轻语抱着猫小白上楼。
三个男人安静地目送她，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不见，才回到停在路边的座驾。
黑色的商务车看着毫不起眼，早经过特殊改装，保密性和安全性世界一流的。
关上副驾车门，卫钦犹疑道，“会长，这样合适吗？”
伏凌昊脱下西装外套，一边整理袖口，一边沉吟道，“凌宇自己的决定，随他吧。发生这样的变故，他无法面对也正常，让他在外面散散心。你看紧些，有情况立刻汇报。”
“明白。”卫钦道，“不过，此非长久之计。属下认为，还是回总部比较稳妥。”
坐在驾驶座的卫铭插话道，“我猜少主不愿意回总部，是怕云霜姐看了笑话。”
卫钦轻喝道，“就你话多。”
伏凌昊摆摆手，低声道，“无妨，我们几个一起长大，如同家人。凌宇不愿回家，估计也不想丁叔担心。”
顿了顿，他又道，“这次他受到的攻击，和二十年前那次，手段颇为相似。或许他们是同一伙人，即使不是，也有一定关系。”
“二十年前那次？”卫钦面色一凛，“当时你被重伤，我们的父母前去追击，从此失去消息，那些人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找到任何线索。真的是他们吗？”
卫铭接口急问，“我们的父母也会回来吗？”
他和凌宇一样，父母失踪时年纪还小，没有记忆，只能从别人的描述中想像父母的样子，所以格外眷恋。
伏凌昊看他一眼，“现在不确定是不是同一伙人。”
又道，“他们卷土重来，必是作了万全准备。让凌宇变身的方法，可能就是他们的秘密武器。最近务必谨慎行事。”
卫钦狠厉道，“他们敢来，就让他们有去无回。新仇旧恨一起算！”
卫铭握紧双拳，跟着点头。
伏凌昊沉声道，“不要冲动，我不想你们做无畏的牺牲。我已下令各方值守的猎念人提高警惕，有情况直接上报。”
卫钦追问，“少主的试炼猎物也是他们一伙的吗？”
伏凌昊微微摇头，“目前还不确定。凌宇遭受攻击后，目标凭空消失，没有回过家，也没回过公司，他的家人也没有他的讯息。”
“情报部正在搜寻他的踪迹，尚未找到。你回忆一下，攻击发生之前，他有什么异常？”
卫钦仔细回想片刻，不确定道，“当时我的主要注意力都放在保护少主身上，没有特别关注试炼猎物的动作。只模糊感觉到，他在故意引我们去某个地方。”
“是我大意了，没有提前警示少主。”
伏凌昊安抚道，“不怪你。凌宇固执起来，谁的话都不会听。当时你出声警告，他也未必在意。”
卫钦有些难过，“每天看着他顶着猫的身体，我很自责。希望他能早日变回来。你上次提过前辈会长的笔记，会有记录吗？”
伏凌昊目光沉寂，轻叹一口气，“目前没有找到。如果说《会史纪要》是一棵树，记载公会创立之初到现在，所有的发展脉络，那么历任会长的笔记就是一片片树叶，记录了很多尘封史堆的瞬间。”
“树叶太多了。”卫钦也叹气，“从初任会长到现在，少说也有上千任吧？”
“一千一百九十五任。”
“可惜会长笔记只有现任会长有权翻阅，我等无法效力。”
伏凌昊微微颔首，“千任以前是天师公会，也没有太大参考价值。”
卫铭插话，“以前我们还叫天师公会时，何等尊荣，我每次看那段时间的历史，都热血沸腾。哪像现在，只能在暗处行动，没人知道这世间还有个猎念人公会，一直在默默保护他们，对抗精怪族。”
“我们猎念人对抗精怪族，是生来的使命，无须世间称颂。你的心不定。”卫钦毫不留情地斥责卫铭。
卫铭撇撇嘴，没有反驳他大哥。
伏凌昊道，“世易时移，人类世界不断壮大，远古血脉也在淡化。猎念人公会势微，精怪族也不似从前猖獗。从前天师公会对抗的是成形的精怪，现在的精怪血脉淡薄，只能催生恶念，意念化形，控制□□，攻击人类。所以，我们才易名猎念人公会。”
他话锋一转，“精怪族尚且不能实体兽化，凌宇作为猎念人正统后裔，更不可能兽化。肯定发生了我们认知以外的事。你们不要轻举妄动。”
“我担心少主……”
伏凌昊沉吟道，“当下，是尽快找到那些攻击者。这些我来操心。你不必自责，还当从前那样待他就好。”
“属下责无旁贷！”卫钦郑重应下。
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又问起，“您已经看过沈轻语本人，觉得她可靠吗？我坚持认为，这种非常时刻，总部才是最安全的。少主任性，您怎么能由着他！”
可靠吗？伏凌昊蓦的想起那双璀璨如星河的眼睛。
“可靠。”他回答，凭世代传承的猎念人直觉。
这个女孩不寻常。
他们的交集不应该只有一次。
沈轻语带猫小白回家，开始了同居日常。
她努力想为猫小白创造更好的生活环境，认真地咨询宋同学和宠物店老板，也在网络上查询猫咪生活习性、养护重点等。
但现实中的猫小白完全不给她面子，所有的经验适用在它身上都不灵光。
它不吃猫粮，不玩猫玩具，也不用猫砂。
有一次，沈轻语甚至看到它猫进厕所，试图用马桶。
“真是成精了。”宋同学在视频里竖起大拇指，“再让我看一眼小白。”
沈轻语将摄像头对准猫小白，只见它不屑地转头，轻松一跃，便消失在镜头外。
“你家小白真是我见过最傲娇的猫。”宋同学说。
“不是我家的，我只是代养一段时间。”沈轻语强调。
“真是奇怪，你不是它的家长，它为什么对你那么亲近？”
沈轻语也不知道，但是她心里乐开了花。
一高兴，给猫小白做各种肉菜时相当大手笔，三文鱼、牛肉轮番上，真是比自己吃得都精细。
而猫小白自始至终一幅勉为其难的表情，好像吃上几口都是给你天大的面子。
然而每次它都吃得很干净。
沈轻语憋着笑看它吃完，才哈哈大笑地拍它的脑袋，感慨道，“小白，你这样的猫真是另类。如果变成人类，一定也是极品。”
猫小白狠狠地翻个白眼。
一人一猫形影不离，晚上睡觉时，沈轻语也习惯了猫小白爬到她的床上，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每次沈轻语看它的表情，都好像在说，这张床是猫大爷的，看你可怜让你睡一边。
然后，沈轻语就忍不住放声大笑，清脆的笑声穿透玻璃，传到在暗处守护的卫钦的耳朵里。
猫小白就甩她一个白眼，自顾自窝在一边，闭眼假寐。
等她呼吸变沉，真正入睡了，又跳到窗边和卫钦交流信息。
那个试炼对象凭空消失了。
那些攻击他的精怪族没有再动作。
或许在筹谋更大的破坏行动。卫钦引述伏会长的话。
但伏凌宇不关心这些，他最关心的是什么时候变回人。
在这之前，他只想呆在沈轻语身边。
说他逃避也好，说他任性也好，他都不在乎。
他都变成猫了，你能对一只猫提什么要求？
当然，他做人的时候，也没在乎过什么。
呆在沈轻语身边，他觉得很舒服，不只是精神上的，身体上也是。
灵魂被迫锁在猫躯中的痛苦，在她的笑容中，变淡了。
被压缩的身体，在她身边，每一分每一秒都可以舒展。
这种感觉很奇特，连被迫为猫的戾气都没那么冲了。
只不过，他不会说出来，也不想表现得很明显。
“少主，您什么时候回总部？”告别前，卫钦每日例行一问。
猫小白没有耐心再回答他，甩个白眼，转身轻轻一跃，跳回卧室床上。
沈轻语很自觉地让出半个床给他，小心地睡在床边。
猫小白趴在枕头边，看着她宁静的睡颜，渐渐眼皮合上，也沉入梦乡。
凌晨时分，猫小白被细微的声响吵醒。
再听，有脚步声轻轻走近。
接着，卧室门被悄悄推开。
黑暗中，猫小白微抬起头，瞪大眼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靠近。
是一个年轻男人，带着夜的水汽，贴近熟睡的沈轻语。
眼看着他的脸距离沈轻语越来越近，猫小白忍不住挥爪。
“啊！”男人短促地惊叫一声。
“谁？”沈轻语也被惊醒了，略带沙哑的嗓音轻喝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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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