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黎霜触过的「寿」字突然渗出大量血丝，蜿蜒着爬向其他字去，原本的「风调雨顺，人寿年丰」立刻扭曲起来，赫然变成了「阳魄入棺，阴魂难存」的字样。
还未等顾可细想其中深意，上面的字又变成了「七窍封尽，腐心成仁」，每个笔画都往下缓慢滴着血，最后又重新拼回最初的「风调雨顺，人寿年丰」并定格了下来。只是「寿」字中间多了道若隐若现的裂痕。
顾可还想再多观察一番，眼前世界一道白光闪过，再睁眼，自己正安然躺在游戏舱内。
原来时间已经来到了第二天早上七点，调出生命倒计时面板一看，上面的数字也已经成功变成了七天零五分钟，现在正又一秒一秒地往下减少。
「真是不可思议的技术。」顾可思索起来，在手机备忘录中敲下刚刚在游戏中见到的几句话，以免下次回到游戏世界时遗忘。
上辈子虽也了解过，但总不如亲身经历来得直观和震撼。
而且上辈子和时家的业务来往，都是母亲和姥姥在负责。自己虽名义上已正式接手顾家，但母亲总归还是担心自己经验不足。
「时家竟已经研制出如此厉害的技术了。光是能无副作用治疗失眠这一条，就足以让无数人愿意重金求购了。」
「技术已经很成熟了，就是不知道上辈子直到一年后都未能正式投放的原因是什么。」
游戏舱会自带一些情绪引导，避免参与者因情绪波动过大影响睡眠质量。而当情绪波动大到一定值时，游戏舱会自动切断与游戏的连接，参与者也会随之醒来。
游戏中因为有情绪引导还不甚觉得，现在清醒状态下想到黎霜的所作所为，顾可瞬间面红耳赤了起来。
「看来这也是时家需要解决的问题之一了，游戏角色酷似现实真人势必会带来一系列伦理问题。」
想到那张酷似时黎的脸，顾可怎么也无法释怀，但最后她还是喃喃道：“得找母亲说明，必须和时家加大合作才行。”
想到这，顾可没再犹豫，梳洗了一番，便赶去了公司。
按了按董事长办公室的门铃，得到许可后，她便推门而入。
办公室内，四人神态各异。顾可妈妈顾仪的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顾可和时黎的姥姥都喜笑颜开，一看就是刚刚正相谈甚欢。
时黎也在，面上还是和往常一样淡淡的，看不出情绪。
“正说你呢，你就来了。”时老太太抬眼望见顾可，笑容满面，招呼道，“快来这边坐下。你姥姥正说你小时候在我家院子里放风筝的事呢。”
“唉哟，说起这放风筝的事真是不好意思。”顾可姥姥轻笑道，“小可你还记得吧？你小时候在她家院子放风筝，风筝挂到树上。时黎愣是爬树去够，结果摔下来崴到了脚，好几日才好呢。”
想起过往的事，时老太太笑容中带着几分怀念，道：“小孩子家家的，爱闹些荒唐事，正常。只是时间过得真快，谁能想到当年的小丫头们，一下子就到可以结婚的年纪了。”
“是啊。当年我们年轻一起当飞行员的时候，就约好以后的小孩一定要结亲。只是后面一忙两忙，小孩又有自己的想法。现在看来，俩小辈倒是挺合适，人看着般配，性子也合得来。”顾可姥姥也感叹道。
「合适？合适什么？」顾可的脑中一团浆糊，一时说不出话来。「自己和时黎也就小时候接触的多些，只不过那时候的事都是些黑历史，自己都快忘记了。」
“婚姻大事，总是孩子们自己的意思最重要。”顾仪虽面上不显，仍微笑着，言语中却多是不赞同之意，“况且她俩还年轻，正是忙事业的阶段。现在匆忙定下，怕她俩还没准备好。小可，时黎，你们说呢？”
“你说得倒也是，小辈的事还是要小辈们自己做主。我们也就是帮着参谋参谋。今天正好小可也在，你们自己商量商量，交流交流感情吧！”时老太太起身就要离开。
“嗐，你也许久没来我这了。今日到访，哪有就这样让你回去的道理？不如我领着你和时黎四处转转，就权当这里是自己那。”顾可姥姥笑着起身。
接着又朝着顾可说道：“小可，你一大早来这找你妈是不是有什么紧要事啊？别耽搁了，你们俩先留下把事情处理完吧，我陪着就行。”
三人出去后，顾仪便收起了刚刚的礼貌性微笑。
“妈，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商量联姻，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顾可有些不安道。
“我之前还只当是玩笑话，没想到时家突然又到访。你刚刚接手公司，正是最忙的时候。这件事我不告诉你，也是不想你因为这种小事分心。此事我自会帮你回绝掉，你不必担心。”顾仪看着桌上未处理完的文件，淡淡道。
“不是回不回绝的问题。”顾可语气诚恳道，“公司的事我在学着掌控，我自己的事难道不应该参与讨论吗？以后要是还有类似的情况，能不能早点和我商量？”
顾仪抬眼望向她，道：“时家和楚家现如今都在死磕全息游戏舱。质量如何暂且不论，双方研发成本都高得离谱，根本没法量产。虽然目前我也更看好时家，但商场不是意气用事的地方。”
“我们近年来将大笔资金投入在解决这个问题的关键材料上，现在已经有了突破性进展，不日便能出成果。”
“虽然我们与时家向来交好，但楚家的实力更是不可小觑。”
“现在时家什么条件都没说，无非就是想空手套白狼，提前吞下我们的技术。就算要联姻，也不能像这样没有一点诚意。”
“不告诉你，也是怕你想不通。好了，此事不用再提，我自有决断。”
顾可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妈，您让我接手公司，是希望我能成长。可如果重要的事情都不让我知道，我又怎么学会独立判断呢？您现在的意思，是打算以后要用我的婚姻做利益交换吗？”
“知道越多，危险越大。商场如战场，妈妈也是为了你好。想让你先从小事历练起，也免得别人盯上你，你需要成长的时间。”
顾仪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惫道：“拖着不回应是最好的办法，时间长了，时家老太太自然就懂了我们这边的意思。”
“至于以后的事，你还年轻，又没有过感情经历。婚姻若不做好选择就是跳入火坑，这方面我理应替你把关。”
顾可望着母亲重新埋首于文件的身影，想再说点什么但说不出口，最终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她转身离开，轻轻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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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联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