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铭同样喝了一口鸡汤。
周铭告诉李怀德，自己养鸡场的鸡确实有些富余。
“可是我刚刚才被领导授予红花，可不能在这个问题上犯错误。”
周铭依然还在绕圈子，不给李怀德捅破这层窗户纸。
因为周铭清楚这话谁先说谁被动。
所以得让李怀德先开这个口。
周铭对此也一点不着急，
周铭很清楚现在纵观整个首都哪还有鸡？这都是大棚的鸡！
完全的卖方市场，
自己还怕个锤子。
有本事你李怀德就别要。
李怀德当然没这个本事。
相反他心里都急疯了，
他拼命怒骂周铭是小狐狸，
居然都到了这时候，还能那么冷静。
最终李怀德败下阵来，
他主动向周铭提起单位之间以物换物的交易方式。
“只要不牵扯金钱，兄弟单位之间的计划外调剂工作是受到上级单位默许和支持的！”
李怀德于是提出周铭也可以考虑一下。
周铭紧紧握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但表面上，周铭却表示李怀德可以再通过上级主管部门居中调节，
下发文件商讨这种计划外调剂的细节内容。
“我认为速度快的话，一个月时间应该可以。”周铭说。
李怀德根本无法接受。
开玩笑，
一个月？
年后自己搞不好副厂长的位子都要没了，
我还搞个锤子的计划委调剂？
李怀德心里有一万个苦说不出，
他明知道对方是在故意拿捏自己，
却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李怀德主动提出这种小事还是不要麻烦上级领导的好。
毕竟都只是一点副食品而已。
周铭点点头，知道现在火候差不多了。
毕竟如果一直吊着李怀德也不是个事，
万一真给老李气出个好歹来，自己也背不起这个锅。
于是周铭认可李怀德的提议，
同时周铭也强调以物换物只停留在食物物资上，
其他涉及生产任务方面的东西不纳入交换。
亮马河农场就是为了给QQ农场打掩护的存在，
那当然是进行食物交换，而且规模越大越好。
至于对外，周铭也有理由，
只是富余食品物资的交换，
这是上级单位默许甚至是鼓励的。
可要一旦涉及生产任务方面的东西，
那就相当敏感了。
万一事后老李说就是因为和自己的交换耽误了生产，
这口锅自己可不背。
所以要换就是食物换食物，其他东西免谈！
李怀德对此表示认可，
虽然他也想给周铭挖个坑，
但考虑到随意动了生产物资的后果，
李怀德还是摇头比较好。
讲好了交换品类，
那还有最重要的一项：“价格方面怎么说？”
周铭对此早做了打算：“按照市价算！”
李怀德当时大喜过望，直想称赞周铭是大公无私的好人！
称赞周铭果然还是念着红星轧钢厂的好！
因为要是按市价来算，一只带毛鸡最多也就两三块钱，十几二十斤大米的价格，以红星轧钢厂的供给库存完全负担得起。
自己如果豪横一点，买100只鸡也就那么回事！
可接着当周铭解释清楚，李怀德就傻眼了，
因为周铭说是红星轧钢厂的物资价格按照市价计算，
而周铭这边的鸡，依然按照30元一斤计算。
李怀德听后当时就想怒骂周铭是万恶的地主老财，
什么玩意就自己的按照市价计算，你的就按30一斤？
你是不是故意不知道国家统购统销的市价都是经过国家大量补贴的？
所以才需要粮票和菜票这些，
如果没有各种票证，你上外面去按照市价买一个来我看看？
你周铭也是采购科的，
难道不知道就连单位计划外采购价，
都要大大高于市价的吗？
可李怀德哪怕心里气到发疯，
但脸上却仍然只能陪笑着说：“买一个价，卖一个价，这样不合适。”
周铭对此小腰一叉：“那能一样吗？我这是肉！”
周铭同时还指着旁边的另一排土房子告诉李怀德，
自己现在只是养鸡，但马上还要养猪。
而李怀德现在是自己的第一个客户，
将来猪肉可以给李怀德一个友情价。
李怀德对此并不感冒，表示自己眼下只要鸡。
周铭知道李怀德这是认为猪肉出栏得等明年年关去了，
到时候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
说不定明年就没灾，他也求不到周铭头上。
自己就不需要搞肉了！
周铭于是再告诉他：“而且猪肉，也会在年前出来。”
什么？
李怀德一双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整个人如同弹簧一样蹦了起来。
他不可置信看着周铭：“这是真的吗？周铭同志你是会什么仙术吗？”
因为按照李怀德的理解，
一头猪的饲养一般都要一年以上的时间。
要说鸡的话，毕竟个头小，长肉快还在李怀德理解中。
可你说一头一两百斤的猪，也能在年前出栏？
这就完全颠覆了李怀德这半辈子的认知了。
在他看来，
除了传说中的仙术外，
他根本想不到还有另外什么可能。
甚至现在在李怀德的眼中，
面前的周铭都开始变得有点仙风道骨起来。
周铭马上提醒李怀德注意言辞：“我们都是无产阶级同志，可不能信仙法这一套。”
李怀德连连向周铭道歉，表示都是自己刚才失言。
周铭二郎腿一翘：“具体我怎么做到的你别管，反正是正经猪肉，年前保证出，你就说你要不要就完了。”
要！要！
当然要！
李怀德发疯了的想要。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都想把鸡退了全换成猪肉！
因为在很多人的朴素观念里，
只有吃猪肉才算是真正吃上了肉！
可李怀德同样也明白，
自己现在一旦点头，就意味着要接受周铭开出的离谱价格。
李怀德心里无比纠结。
对面周铭一点不着急，
还暇有闲心的品尝起鸡汤来。
周铭很清楚李怀德现在别无选择，他只能答应。
最终在李怀德纠结了好一阵以后，
他终于做出决定：“好！我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