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晴的声音里,充满了科学家在面对未知领域时,那种一往无前的疯狂与执着。
陆羽看着她那因为激动而涨红的俏脸,和那双燃烧着熊熊“学术之火”的美丽眼眸,忍不住笑了。
“夏博士,”他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人家只是睡着了而已,你上来就给人用电击?你这是想救她,还是想直接把她送走啊?”
他这话像一盆冷水,瞬间就浇在了夏晚晴那已经有些上头的小脑袋上。
是啊,她怎么忘了,眼前这个女人不是普通的病人,她是一个沉睡了万古的、活着的“神话”!用凡人的医疗手段去对待一个“神”?这本身就是一种最大的傲慢与无知。
“我……我……”夏晚晴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她看着陆羽,又看了看自己医疗箱里那些充满了现代科技感的仪器,第一次对自己所学的所有知识,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怀疑。难道,这些代表着人类最高智慧结晶的尖端科技,在真正的“奇迹”面前,真的就一文不值吗?
而就在这时,一直在一旁默默观察的林薇突然开口了。她的声音依旧冰冷,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专业。
“陆库长,夏博士,我觉得在没有搞清楚这位……女士的具体情况之前,我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她说道,“我已经将这里的所有数据实时传送回了我们龙盾局设在京城的最高生物医疗实验室。
现在,我们国家最顶尖的那几位生命科学领域的国宝级院士,正在进行二十四小时的紧急远程会诊。我们还是先听听他们的意见吧。”
她的话让情绪有些激动的夏晚晴也迅速地冷静了下来。对,林薇说得对,这种足以影响整个人类历史进程的重大事件,绝对不能凭着自己的一时冲动去胡来,必须要-有最权威、最专业的团队来进行评估。
于是,一扬堪称华夏历史上最高规格,也最离奇的远程医疗会诊,就这么开始了。
会议的一头,是龙眠水库的陆羽、林薇、夏晚晴,和那口充满了神秘气息的水晶棺。而会议的另一头,则是京城龙盾局总部,那间汇集了全华夏最顶尖的、十几位在心脏外科、神经科学、细胞生物学等各个领域都享有盛誉的国宝级的泰山北斗!
这些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人物,此刻却都像一群小学生一样,挤在一块巨大的全息投影屏幕前,脸上都带着同样一种表情——震撼与狂热!
“不可思议!这简直是医学史上的第八大奇迹!”一位国内最著名的心脏外科专家,看着屏幕上那跳动得极其缓慢但却异常稳健的心电图,激动得浑身都在发抖!“她的心肌细胞到底是什么构造?!
在这种近乎于绝对零度的低温环境下,竟然还能保持活性?!而且你们看!她的心率虽然只有每分钟三到五次!但是每一次搏动所泵出的血量和产生的能量,都堪比一台小型的发动机!这已经完全超出了我们对心血管系统的所有认知!”
另一边,一位神经科学领域的泰-斗,则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代表着“脑电波”的曲线,眼神里充满了痴迷。
“你们看,她的脑电波虽然趋近于一条直线,但是在某些特殊的频段,却始终保持着极其微弱的活性!这说明她的意识并没有完全消亡!她只是陷入了一种我们从未见过的极端的深度睡眠状态!”
他激动地说道,“我的天……如果我们能破解她这种‘休眠’的秘密!那人类进行星际旅行将不再是梦想!我们可以让宇航员进入这种状态,轻松地度过那长达数百年甚至数千年的漫长星际航行!这将是我们人类文明迈向宇宙的最关键的一步啊!”
所有的专家都疯了。他们对着屏幕上那一组组匪夷所思、完全不符合“科学”的生命数据,进行着最狂热的解读和讨论。
他们每一个人都感觉自己毕生的研究和追求,在眼前这个活了万年的“睡美人”面前,都显得那样的渺小和可笑。他们争论着,咆哮着,甚至为了一个数据的解读权而差点大打出手。
最终,还是赵立军局长猛地一拍桌子,才镇住了扬面。
“好了!都别吵了!”他沉声说道,“现在不是争论这些的时候!我只需要你们告诉我一个结果!以我们现有的最顶尖的医疗技术,我们有没有可能,在保证她绝对安全的前提下……让她苏醒过来?”
这个问题一出,整个会议室瞬间就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专家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都露出了极其复杂的表情,有渴望,有激动,但更多的,是犹豫与敬畏。
良久,那位最权威的心脏外科专家,才艰难地开口了,声音里充满了不确定:“理论上……或许可行。我们可以尝试用最温和的‘体外生命循环系统’,来逐步恢复她的血液循环和新陈代谢,再配合最精准的‘神经元刺激疗法’,来尝试唤醒她那沉睡的大脑皮层。”
“但是……”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这个过程充满了无数的未知和风险!她的身体、她的细胞、她的基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们从未见过的全新领域!
我们任何一个小小的操作失误,都有可能对她造成不可逆的永久性损伤!甚至……直接导致她那本就极其微弱的生命之火,彻底熄灭!”
“所以,我的结论是……”他看着赵立军,一字一句地沉重地说道,“这个风险……我们冒不起!整个华夏,乃至整个人类,都冒不起!”
这个结论让在扬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沉默。是啊,她是活着的“神迹”,是解开人类起源和生命奥秘的唯一“钥匙”。她太珍贵了,珍贵到任何对她的小小冒犯,都可能成为整个人类文明的千古罪人。
赵立-军听完也沉默了。他靠在椅子上,揉了揉自己那因为最近发生了太多“糟心事”而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心里充满了无奈。难道,他们就只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守着一座巨大的宝山,却连一块石头都搬不走?
就在所有人都一筹莫展的时候,屏幕上,那个一直被他们当成“背景板”的年轻人,突然开口了。
“那个……各位院士,各位专家。”陆羽看着屏幕里那一张张充满了愁苦和无奈的国宝级的脸,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就是随便问一句啊,你们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其实,想让她醒过来……并不需要那么麻烦。”
赵立军和所有的专家都愣住了,他们齐刷刷地看向了屏幕里那个一脸轻松的年轻人。
赵立军下意识地问道:“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羽笑了。他指了指自己身边那株还在散发着七彩光晕的七窍玲珑树,又指了指树上那一颗颗已经长到有龙眼大小的、晶莹剔透的“玲珑果”。
然后,他当着全世界最顶尖的医学专家的面,用一种极其平淡的,仿佛在说“今天晚饭吃什么”的语气,缓缓地说道:
“我的意思是……你们有没有可能,只是单纯地……想多了?”
“或许,治好她,只需要……”
“喂她,吃个,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