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推上车的周铭有点害怕了,难道自己安排的事情露馅了?既然车秋丹他们已经把李飞打死了,就不该暴露自己呀?
这个周铭还在想着死的人是李飞,想不到被枪打死的人是阴晚霞。他试探着问:“刘局,我怎么把我铐起来了?”
刘超辉像看一只跳舞的猴子一样看着他,不过因为夜晚的光线较暗,阴晚霞停车的时候也是选择较黑的地方,看不清周铭的表情。
刘超辉冷声说道:“你自己干的事情,你自己不知道吗?”
周铭以为车秋丹他们都已经离开了,现扬除了死人,不会有什么证据,就底气十足地说:“刘局,我自认为没有犯啥法呀?”
刘超辉道:“既然你不见棺材不掉泪,那我就让你看看证据。”
刘超辉话音刚落,李飞打开车门,坐了进来。并对周铭说:“周副局长,是不是很意外?”
惊恐之下,周铭下意识地说了一声:“你,没有死?那,死的人是谁……”。
李飞冷声道:“到了看守所,车秋丹他们四人会告诉你的。”
周铭知道完了。
过了一会,邢耀威和技术科的人过来了。刘超辉让技术科抓紧勘察一下现扬,拍照录像取证,然后,让西嫘县人民医院把阴晚霞的尸体拉走先放进太平间。
忙完,刘超辉让邢耀威安排两个警察和技术科的人先把周铭带走羁押,然后问李飞:“老大,下一步你需要我干什么?”
李飞道:“先把邵东抓了再说,我要找个突破口。”
刘超辉对李飞是绝对服从的,问道:“让邢支队去抓人,你可以作为受害人去指认犯罪嫌疑人。”
因为有几十个城管的人被李飞打伤了,都住进了西嫘县人民医院,邵东和父亲邵新宽亲自到医院慰问。不管怎么说,这些人都是为了邵东才受的伤。但邵新宽让城管局的会计给医院交了二十万的住院押金。因为医院已经讲明,凡是因为打架造成的伤情,没法使用医保报销,只能由本人或者加害人承担。邵新宽就以工伤为由让单位交了钱。
邵新宽还知道周铭已经派人去给李飞设套去了,刚才接到了周铭的电话,说李飞已经被打死,这口气已经出了。慰问完病号,让邵东在这里照看着点,好让他们父子在下面工作人员面前表现出很体贴下属的样子。
他刚刚离开,邢耀威带着李飞就过来了。
看到一群警察走进了外伤住院部,护士站的人赶紧上去问找谁。
邢耀威也不客气:“我们找一下邵东,了解一下情况。”
护士当然认识城管局长和他的儿子邵东,还以为警察是来给邵东提供帮助的呢,就带着邢耀威去找到了邵东。
正在病房和他的手下聊天的邵东,看到护士领着警察过来了,也以为是他的岳父周铭安排的人来取证了呢,赶紧起身相迎。可他看到警察身后的李飞时,就是一惊:“李飞不是死了吗?怎么来这里了。”
李飞也看到了邵东,对邢耀威说:“他就是那个吃了霸王餐还行凶打人的城管局一大队的队长邵东。”
邵东张口就骂:“狗日的侉子,你不是死了吗?怎么没死?你指着老子干什么?”
没容李飞说话,邢耀威拿出手铐,“咔嚓”一声给邵东戴上了。
邵东当即感觉到了不对劲:“你,怎么给我戴铐子?我岳父可是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周铭,我爸是城管局长,你弄错了吧?”
邢耀威问:“你是不是邵东?”
邵东道:“没错,我就是邵东。”
邢耀威道:“你是邵东就对了,你涉嫌寻衅滋事,我们依法对你刑事拘留。”
邵东不服气:“我是公职人员,怎么可能寻衅滋事,我没有。”一边又给病房里他的兄弟说:“快给我岳父打电话。”
邢耀威道:“不要费劲了,周铭已经被抓了,他来不了了。”
邵东咆哮:“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岳父可是给王县长请示过……”,话说到这,又感觉不合适,改了口:“经常请示工作,是王县长的人,他怎么可能被抓?谁能抓了他?你是哪个部门的,我怎么不认识你?”
邢耀威冷声道:“我是驿城市公安局刑警支队支队长邢耀威。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邵东一听是市局的,没办法耍威风了,但还是狡辩:“别说你是市局的,就算你是省厅的,你告诉我,我正常执法,怎么就寻衅滋事了。”
邢耀威道:“还真是一个法盲!那我就给你普普法,《刑法》第二百九十三条规定,有下列寻衅滋事行为之一,破坏社会秩序的,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一)随意殴打他人,情节恶劣的;(二)追逐、拦截、辱骂、恐吓他人,情节恶劣的;(三)强拿硬要或者任意损毁、占用公私财物,情节严重的;(四)在公共扬所起哄闹事,造成公共扬所秩序严重混乱的。纠集他人多次实施前款行为,严重破坏社会秩序的,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你,三次吃了霸王餐不给钱,属于强拿硬要情节严重,你在吃了霸王餐后,因为人家给你要钱,就随意殴打他人,属于情节恶劣;在别人见义勇为阻止你的时候,你倚仗权势,聚集一百多人在公共扬所闹事,造成公共扬所秩序严重混乱,严重破坏了社会秩序,还有,你涉嫌故意殴打他人导致受害人的腿被打断,涉嫌故意伤害罪。你说说,这几条是不是真的?”
邵东还在狡辩:“我那是在执法。”
邢耀威怒了:“那我就再给你加一条,滥用职权,涉嫌渎职罪!”
“带走!”随着邢耀威一声令下,几名警察架起邵东就走。
刚刚离开的邵新宽听到一个城管队员给他打来的电话,说邵东刚刚被市公安局的人抓走了。就赶紧给王猛打电话:“县长,十万火急,求你救一下我儿邵东,他刚刚被市公安局的人抓走了,人还没出西嫘县。”
王猛知道今晚发生的事情,还在为邵东和周铭能把李飞弄死而高兴呢,刚刚在姚征那里邀过功,这邵东怎么就被抓了?王猛就问:“理由是什么?”
邵新宽焦急地说:“我还没细问,有点急,我怕再晚小东就被带出西螺县了,我们就更无法说话了。”
王猛说道:“你先问仔细再说,我这边也问问情况。”
邵新宽赶到了医院,问病房里住院的城管人员怎么回事。有一个城管队员拿出手机,把他偷录的录音放给邵新宽听了一遍。邵新宽让这个人把录音转给他,他直接转给了王猛。
王猛刚刚给姚征打过电话,求助市长把邵东救下来。
刚求救完毕,就看到了邵新宽转过来的录音文件,打开听了一遍,又立即转给了姚征。
这时候的姚征正在给刘超辉打电话:“我说刘超辉,你们市局是不是手伸的太长了?西嫘县的事情应该交给西嫘县自己去处理,你们市局怎么能直接插手下面的案件呢?我建议你们把抓走的城管局的人移交给西嫘县局管辖。”
刘超辉一听姚征口气,这明显在教训自己。反正和姚征也不是一路人,就怼了回去:“姚市长,我看不是我手伸的太长了,而是你手伸的太长了吧?上级规定,领导干部不允许插手过问执法机关办案,你这是想干什么?再说了,人命案和超过百人的群体性案件,而且还牵涉到我们公安系统内部人员参与的作案,你说我们市局不该管?就算你想当他们的保护伞,也要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好不好,你拿这个给我说事,我觉得你不仅丢份,还涉嫌违纪。恕我不能从命!”
大家都知道,一般的公安局长,别说是代理的,就算是正式的,在没有兼任副市长的情况下,也就是个处级干部,不会有胆量和顶头上司的市长去硬刚的。可刘超辉和姚征明显是两个阵营里的人,不给姚征任何面子。
姚征挂了电话,气的把手机都摔了:“奶奶的,丢了公安局这个阵地,老子处处受挟制,必须想办法把刘超辉你个王八羔子除掉。把公安局掌控起来。”
正生气呢,又收到了王猛发来的录音。
听完后给王猛拨过去电话:“你不是说李飞死了吗?怎么周铭也被抓了?你真让我失望!明天你要去上河县任县委书记了,走之前就给我留下一个烂摊子?”
王猛只好瞎解释,姚征根本不听:“你不用给我解释了,没用了。我安排别人去处理吧,你明天一早到市委组织部来,郭建华和省委组织部的人会送你去上任的。我希望你到了上河县重新把张建辉丢下的摊子给我拾起来。”
等着消息的邵新宽,得到了王猛的指示:“我明天就要去上河县上任县委书记了,你家的事情我不能牵涉太深,姚市长已经安排别人处理这事,你放心,处理这事得也是姚市长的人,他不会让你亲家和儿子受委屈的,时间不长就会给放回来的。”
再说李飞,刘超辉走后,他返回了田文广的烧烤摊那里。已经大半夜了,这里就剩了凌乱的烧烤工具,那些肉之类的东西不见了。问了一下,邻近的摊主拿出了一张纸:“这是田文广的肉串数量,我列了个单子,因为他的摊子上没人了,那些城管走后,我这边的生意特别火,肉串不够了,我就把田文广的数了数,拿过来卖了,我是怕他短时间回不来,肉会坏掉,正好拿来用了,钱我会给他的。”
李飞笑道:“那他还得谢谢你呢。没事,我替他表个态,这些肉串送给你了。从今以后,田文广不做烧烤了,他的摊子你问一下有没有人接?愿意接的话,随便给点转让费就行了。”
那位老板问:“你能当家?”
李飞笑道:“我能。”
那位摊主说:“正好我有一位亲戚给我说几回了,也想跟我做烧烤,那我就买下来给他算了。”
李飞道:“那行,你现在就接手吧,至于转让费的问题,过一段时间再说,有我在,不会让你吃亏的。”
那位摊主很高兴:“行,我接了。”
就在这时,有人来到跟前,说话了:“我看谁敢接手田文广的烧烤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