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耀高中真的很忙。
舞会是每年最重要的事情。为了保证这些天之骄子们能大放异彩，每一处都马虎不得，坏掉的几个监控很快就被修好。特长老师在加班辅导，保卫科在配合安检，后勤部要妥善安置临时入校的外来人员和舞会当天的美食。只有文化课老师们无所事事，当然有上进心的老师也会去参与，见识过了有钱人的生活，不想一辈子只做个老师也在情理之中。连校长也忙得团团转，具体表现为徐秘书没空来送餐了。
食堂里的人比平时更少，打饭阿姨都闲了下来，有空和荣瑾聊天。不是因为校长外甥女的身份，阿姨是真的喜欢柳絮棠，荣瑾还没找到原因，但她分的清楚。
“我就说还是要多吃点肉吧，柳老师你最近脸色都好多了。”阿姨挂着欣慰的笑容看荣瑾吃饭，“你可别学那些小姑娘减肥不吃饭，你已经够瘦啦!”
荣瑾点点头，柳絮棠的确是太瘦了，已经到了病弱的程度。
“阿姨，舞会的时候你们要去帮忙吗？”
放下筷子荣瑾自然发问，她没有柳絮棠的记忆真的很不方便。还好阿姨心大根本没觉得这个问题奇怪，她爽利地一挥手，笑起来： “哪轮的到我们哦！人家舞会上都是请的星级大厨，我们去端盘子人家还嫌弃我们长得丑呢！我们还是老老实实在食堂待着。”
舞会，除了出风头，就是结交人脉。届时不仅有三个年级的学生，校董会和一些家长也会参加，自然不方便让外人进去。
“那我就不用担心没饭吃了。”荣瑾笑了笑，阿姨也跟着笑，又疑惑：“柳老师你不参加吗？你们老师也可以去的啊。”
“人太多，我受不了。”荣瑾起身准备去送餐盘，“阿姨再见。”
刚出食堂门，就接到了柳如梅的电话，
“小棠，这几天学校乱糟糟的，你多在宿舍休息，免得被哪个学生冲撞了。”
“哦。”
“这几天我也忙，实在脱不开身，等晚上得空了让徐秘书去给你送点糕点。”
“好。”
“那你自己注意啊，我去开会了。”
“好。”
挂了电话后荣瑾微微皱眉，晚上送糕点，好小众的行为。
“可是我们晚上不是要去揍人吗？”贝贝翻出行程表，他们这两天按部就班的揍人，目前只剩那个高个子了，时间就定在今天晚上。之所以把他留在最后，主要是因为小团伙里明显他最阴险，家里最有权势，这是贝贝从学校资料库里发现的。而且，他还是个熟人，是日后成为顾骜垫脚石的校园boss的亲哥哥。
很难不让人怀疑小boss针对顾骜和他有关。因为目前的线索可以板上钉钉他喜欢柳絮棠，柳絮棠却看重顾骜（他自以为），那么在柳絮棠去世后依然放不下所以将怒火转移到顾骜身上也正常，就像王晴。
“等徐秘书走了再行动，如果不方便就改到舞会当天。”
最终行动也没推迟，因为徐秘书真的太忙了，忙到无法维持微笑和热络，留下糕点就匆匆离开。荣瑾从来没参加过舞会，也不知道一场舞会忙到这种程度算不算正常。她只知道送来的糕点很好吃，好吃到出门揍人都要带一块。
高个子姓方，方明帆，弟弟叫方启帆。和其他要么苦练舞姿要么筹备服饰的学生不同，方明帆一直在按部就班的泡图书馆。他如今高三，过去的舞会上已经出了两年风头，今年要推自己的弟弟到台前了。弟弟已经接任了学生会主席，只差一次舞会的华丽登场。
但他和他弟弟注定要失望了。在顾骜的两辈子记忆里，今年舞会上一鸣惊人的都是顾骜，区别只是两辈子的舞伴和参加方式不同，一次校花一次林青宁。荣瑾边思考着“柳絮棠”没死会不会影响舞会剧情，边坐到了方明帆对面。
当然是用着隐匿道具。
方明帆可能上学比其他人晚，已经十九岁了，外形更是和成年人无异，甚至比一般的成年男性都更健壮。家世背景坚持下，谁见了都会夸一句“仪表堂堂”，贝贝都说他一看就是雄性人类里很行的那种，也不知道它哪来的标准评判。
而此时这位天之骄子，众人以为在图书馆自律上进的精英人士，正在看色/情网站。
准确的说，是在巡视自己的地盘。
讲实话，荣瑾刚看到时是有些吃惊的。虽然贝贝说他很行，但行到在图书馆找刺激还是有些超前了。不过很快她就发现自己误会了，方明帆是在“工作”，他的耳机里是下属的工作汇报，网站就是他的产业。荣瑾让贝贝观察了一番网站后，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这是一家存在于暗网的网站。
当然色/情网站本来就不合法，在暗网也不奇怪。重点是，这是一家支持私人订制的网站，而参演的演员们，只有花钱的金主和被迫的货物。
拐卖人口，强迫从事□□拍摄，不仅以此盈利，还虐待“货物”致死。
这么庞大的犯罪网，方明帆一个高中生自己就能做到吗？
方明帆在图书馆一直待到熄灯才离开，荣瑾没有揍他。
她想到了一个更好的惩罚方法，而提醒她的是，贝贝发现网站里的往期“商品”中，有几个场景就在荣耀高中。
荣瑾之前就纳闷过，出现在小说里的贵族学校，标配除了少爷小姐，一定还会有贫穷优等生，这样才能形成对比产生冲突。可是荣耀高中没有，《青宁》小说剧情里，顾骜的高中生涯在全书里所占篇幅不大，但这本小说本身就是一本龙傲天升级流大长篇，因此单看字数，高中剧情也有二十多万字。这二十多万的字里，没有出现过第二个普通家庭的学生，也没出现过荣耀高中招收成绩优秀者，好像特殊之门只为顾骜一人打开。
这不合逻辑，而龙傲天小说不需要逻辑，所以虽然有好奇但荣瑾并没有仔细思考过。如今，却被她找到了一丝端倪。学校资料库里有历年的学生档案，之前贝贝只调取了几个和柳絮棠有关的学生档案。
看来，是时候查阅完整的学生档案了。
给出几个关键词后，荣瑾就把贝贝扔进了浩瀚的资料库里，她自己则是去网站里出现的那些地点调查。
基本都是废弃的场所，但却涵盖了整个校园。有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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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帆他们恐吓柳絮棠的大礼堂后门角落，有小树林深处的杂草堆，以及最多的，各种各样因为某些原因停用的教室。其中一个舞蹈教室，就在上次王晴练习室的同层，走廊尽头。
荣瑾站在教室门外，手都伸出去了又放下，她记得很多场所的视频都是明显的手持拍摄，而有一个带镜子的教室场景，却是偷拍视角。保险起见，她还是买了个穿墙道具，直接穿进去。
这也是一间舞蹈练习室，四面墙里有三面都是镜子，虽然废弃良久，但每面镜子都光洁明亮，一看就有被好好维护。荣瑾环顾一周，找到了镜子乃至整间教室都异常干净的原因，摄像头。
极其隐蔽的，360无死角的，现在还在工作的，隐形摄像头。
荣瑾还没去其他废弃教室验证，但她相信应该都是这种情况。怪不得那些视频里，除了被迫与虐待的，还夹杂着一些画风明显不同的，怎么看都是少年人偷尝禁果的视频。联想到这些学生的家世，这些“有辱家门”的视频，价值只怕比那些定制商品更贵。不，也有可能，这些也属于定制商品的一部分，掌握子女的把柄，能从家长那里换得的好处可就不容小觑了。
这所光线亮丽的学校背后，是一个巨大的肮脏拍摄基地。
校董会知道吗？
柳如梅知道吗？
在荣瑾思考时，贝贝回来了，它收获颇丰。
“这个学校之前是有招收普通家庭的学生的，都是成绩优异者，只是后来因为冲突太多，就慢慢减少了招生，招来的学生也不在这个校区。
荣耀高中，居然还有个分校区！”
贝贝的概括能力与日俱增，两句话就解释了来龙去脉，并且还学会了卖关子，
“而且哦，宝宝你猜分校区在哪？”
荣瑾不想猜，总归离这里不会太远，否则视频里的场地不会都在这个校区。
“嘿嘿，”贝贝的笑声让荣瑾仿佛看到了苍蝇搓手，“就在隔壁哦！乍一看是两个独立的校区，但其实它们的后门是脸对脸的！只隔了一条不到六米的路！”
小说世界外的地图，出现了。
在作者没有写到的地方，这个世界已经完善了自己，补齐了所有的链条。荣瑾相信，两个校区的人员是彼此互相知道的，那么，顾骜和林青宁知道吗？他们一个是作者创造的人物，一个是穿进小说的人物，理论上讲，只能知道作者展现的且明确让他们知道的东西。可是小说里顾骜黑白通吃，被他打脸的反派的资产都会被他收入囊中，方家自然也不例外。
顾骜在校园里狠狠打脸方启帆之后，作者有描写方家大人直接施压学校，要求开除顾骜，只是被校花的父亲制止了。由此推断校花家里要更强势些，这也是方启帆追求校花的原因。至于方家，书里只说顾骜“记住了”，后面就没有再出现。
“出现了的！”贝贝飞速扫描小说剧情，“顾骜大学时候创立公司，收购的第一家公司就是方家的产业!原文只提了一句话，‘这家公司之前姓方’。就这？”
就这？
荣瑾也发出同款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