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的气氛总是很浓的。
荣瑾将外卖拎进来分类放好后，金珂的每日例行微信准时到来。
“我叫了个跑腿给你送点我爸自己做的腌牛肉，你吃了补补。”
“好。”
自从金珂知道她遇刺的事，先是激情辱骂楚辰，接着热情邀请她来自己家过年，被拒绝后就拎着大包小包吃的上门送温暖。两人在家里边吃边骂人渣，主要是金珂单方面输出，荣瑾偶尔附和。得知荣瑾也拒绝了李老师和刘警官后，金珂就开始给她投喂自家父母做的美食，立志让她过个丰盛的春节。
可怜的同桌遭遇这种无妄之灾，实在是倒霉到家。
“ 宝宝，点个奶茶外卖吧。”
贝贝突然出声提要求，荣瑾有些意外：“你又喝不了，点奶茶做什么？”
“我可以想象。”贝贝发出一个咽口水的声音，也不知道在虚拟馋个什么劲。
自己的统，即使智障也得偶尔哄一下，反正奶茶是进自己肚子。
等外卖的时间里，荣瑾又重新复盘了一下所有任务相关，确保自己没有遗漏。进度条还被她控分在97％，最后半年绝对不能出任何意外，无论是狗东西还是男女主，都不能阻挡自己高考。
谁不长眼就杀谁！
贝贝安静如鸡不敢说话，它不明白荣瑾已经恢复记忆了为什么还如此执着于高考，是现实里没高考的遗憾一直堵到现在？还是之前进去过的校园世界留下了新的执念？
……
“只剩一周开学，为什么还要学习？”
金珂如一滩死水般趴在桌子上愤怒质问：“你胳膊还吊着呢！能不能不要这么身残志坚！不要身残坚我志啊！”
荣瑾头都不抬，只是拿笔轻轻敲了下她脸下的卷纸，意思很明确，“哭也算时间的”。
金珂敢怒不敢言，叽歪完老老实实坐起来做题。荣瑾今天反而没刷题，借了一本刑法在看，那厚厚的大部头，让金珂怀疑自己做不完题会物理感受到法律的力量。同桌虽小，实在凶残，尤其是这次受伤以后，隐隐有藏不住的抖S气场冒头，让人不忍直视。
因为还在春节假期，图书馆里人不是很多，尤其没有恼人的熊孩子。安静的环境下很容易忽视时间的流逝，金珂埋头辛苦刷题渐入佳境，直到肚子发起抗议，她才意犹未尽地停下笔。一看时间，已经快下午一点。
我居然一口气做了两个多小时的题？！
“人的潜力是无穷的。”荣瑾合起书发表评价，宛若恶魔低语。
“不！我不配这种潜力！”金珂飞快摇头，她真的不是上进苦学的料，偶尔努力一下还行，长此以往肯定是不可能的，不可能！
坚决拒绝恐怖故事。
“吃饭吃饭！”金珂收拾好东西拉着荣瑾起身，很细心的避开了受伤的胳膊。
商场并没有因为春节而减少客流量，甚至比平时更多。两人挑挑选选最终还是去吃了自助小火锅，所幸不用排队。
“开学后第一件大事就是成人礼了。”金珂吃了两口之后开始分享情报，“据说今年学校打算把成人礼和誓师大会合并来办。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穿着成人礼服参加誓师大会也太尴尬了吧。”
“据说可靠吗？”荣瑾嘴巴不停，对这些没什么兴趣，但还是顺口问了一句。
“99％吧。”金珂耸耸肩，“我要让我妈开始给我挑礼服了，你要一起吗？”
“不用，我不参加。”荣瑾回答的理所当然，“我又没成年。”
“咳，咳,,,”金珂被口水呛到，好半天才缓过来，“你这个理由绝了！”
“而且真实。”荣瑾淡淡点头。
“……”
金珂第一次真心感谢高三的提前开学，救她狗命。和同桌的刷题训练相比，学校的课程安排简直是心软的神！
荣瑾发现自己的课桌又被人提前清洁干净了，不是金珂，因为她来得比自己晚。在课桌里摸到熟悉的小盒子时，本就确定的答案再次得到证实。原以为白阮阮不再让金珂传东西，是这次的凶杀未遂终于让她知道给自己带来了多大麻烦，结果还是想多了。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吗？
可恶。
来不及和多日未见的同学们闲话两句，新学期就无缝开启。没有缓冲没有循序递进，铺天盖地的试卷就砸向众人，用事实证明高三的含金量。这个时候，连抱怨的空暇都没有，就是学。
时间相对论再次起效，在又快又慢的复习中，成人礼到了。
“同桌，你不能离我而去，你不能抛弃我啊！”金珂抱着荣瑾的胳膊夸张地大哭，“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尴尬啊!”
成人礼在明天，荣瑾已经提前和李老师请了假，理由除了主要的“不想提前虚假成年”外，还有一个次要理由，参加竞赛。虽然李老师认同但不太想同意主要理由，可无奈次要理由太有说服力，只能准假。于是在放学时金珂就知道了这个晴天霹雳。
她一直以为同桌说要请假是开玩笑，没想到同桌是真不会开玩笑啊。
“没事，你还有我。”向明解救出荣瑾的胳膊，一脸坏笑，“明天我全程陪着你，一定不让你孤单。”
只要不是一个人，尴尬就可以分散！
荣瑾拍拍金珂的肩膀，灵活地躲开她的胳膊往外走：“先撤。”
竞赛的氛围比年前紧张，距离高考越来越近，机会越来越少，所有人都不敢再懈怠，除了荣瑾。她只是安安静静地上课、考试，不参与讨论也不互相打听，甚至在其他人焦虑自发补课时，她在看金珂的实时转播。
尽管都喊着尴尬，但看得出同学们还是为成人礼做了很多准备。一张张青春洋溢的脸画上精致的妆容，活力的身躯换上漂亮的礼服，每个人都那么耀眼。在金珂发来的照片里，女生们美得各有千秋，男生也有鼻子有眼......
荣瑾一张张划着照片，然后就猝不及防看见了白阮阮。她一袭简约白裙，没有过多的装饰，妆容也是淡淡的，除了清雅感，更多的是无辜无害，颇有些我见犹怜的感觉。
但金珂为什么会有白阮阮的照片？
金珂也很无语，白阮阮主动来找她尬聊时她都没反应过来，向明这个大嘴巴就说出了她正在给荣瑾实时转播。于是在白阮阮请求她帮忙拍照时，就没能第一时间拒绝。照片都拍了，所幸破罐破摔，如了小白莲的愿，和其他人的照片一起打包发过去。
亲同桌，就要一起承受。
荣瑾不知道金珂的心路历程，金珂也没解释，只是一味发图，后面甚至开始发视频。视频内容就属实有些尴尬了，不管是校方还是家长的煽情，都很不忍直视，区别可能就是家长的更真情实感些。但依然尬到头皮发麻。
荣瑾关了对话框决定缓缓。她好多年没接触过这些了，一时有些受不了这样的冲击。
“人类可真神奇。”贝贝也被摧残的有些恍惚，“还是我们脱离人类社会太久了？”
可能是后者吧。
缓过来后荣瑾再次打开手机，场景已经转移到正在布置的主席台。
“要开始誓师大会了，接下来是各路演讲，老李不让拍了，结束。”最后一条是文字信息，结束了这场实时转播。
调剂完心情，荣瑾接着投入学习，无视其他人的眼神。
其实其他学生或多或少有偷偷观察过她，不只是因为她格格不入的松弛，还因为上次的凶杀未遂。当时尽管警察来得很快，荣瑾也没声张过，但那么大的案件，参赛的学生们还是知道了一些。随着他们的回家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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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参赛，这件事就带去了更多的地方，传向了更多的人。 这次看到本人，自然忍不住观察。
传闻和现实总是有出入的。比如荣瑾和传言里一样又瘦又矮是个无辜受害者，但本人肉眼可见的精神状态完全没有传言中的受惊严重影响状态。反而是个强大的竞争对手，让每个人都不自觉紧张起来。
主要是心理压力。
旁人的心思影响不到荣瑾，她按部就班完成竞赛，一如既往拒绝名校邀请。
荣瑾是一周后才回来的，她还顺带玩了一天，给金珂带了伴手礼。
“你的竞赛和跟团游一样？”金珂吃着糕点有些疑惑，“我也认识几个参加过竞赛的人，一个个精神紧绷还脾气特大，怎么你就完全没有？”一中也不是只有荣瑾去参加这种竞赛，但没有一个人和她一样轻松的，当然也没人和她一样参加的这么频繁。
“没什么需要紧张的。”荣瑾实话实说，听在金珂耳中就是学霸的实力与自信。不，这已经是学神了。
“神仙的世界我等凡人果然不懂。”金珂放弃思考，加快速度吃完糕点开始做题，为一模做准备。
只要涉及到考试，时间就过得飞快。一模来得声势浩大走的悄无声息，在学生们还在为一模成绩或喜或忧时，二模又悄然而至。中间还夹杂着一些提前考试、专业联考......这个阶段就是从一场考试走进另一场考试，每天两眼一睁就是考。
考不完，根本考不完。
期间在学校的学生有一定减少，除了那些出去考试来来回回的，有一部分学生已经全天候上补习班或私教课。在这波浪潮里，荣瑾反而成了坚持在校上课的学生，连金珂都出去上了一周的名师课。
虽然她觉得爸妈花着钱还不如给自己当零花钱，那名师讲的还不如自己同桌清晰。
“那名师的目的就是卖之后的报志愿辅导课，文化课讲的非常敷衍。我回家就告诉了我妈，可惜她不相信我。”
“好烦啊，我妈说下周还有一个名师课，她已经交过钱了。”金珂连收拾东西都无精打采，她才回来上了一天的课，就又要去受折磨了。
“心理安慰也是作用的一种。”荣瑾背好书包起身，“走吧，去喝奶茶。”
□□的奶茶店，今天也依然没有倒闭。
荣瑾观察过奶茶店老板。这家店里除了老板就只有一名员工，但在每天客流量都不小且经营商品越来越多的情况下，居然从来没出现过忙不过来的情况。而且老板在店里主要是收银，几乎不干活，那就有些诡异了。
一直没倒闭的网红店，人数与工作量不符的工作，很难不让她往不好的方面想。
还有总是能刷新出女主的buff。
“我下周也要去那个名师课，在隔壁文科班。”
金珂觉得自己声音已经很小了，但还是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白阮阮听到。后者把精致的袋子放在荣瑾面前时小声说了刚才那句话，话是对金珂说的，眼睛却盯着荣瑾。
“你妈也被忽悠了？”金珂下意识问了一句，问完才后悔，她怎么就主动和小白莲说话了。
白阮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去上课的学生还挺多的。”
金珂点点头，都分了好几个班呢，人能不多吗，也不知道挣多少钱。
白阮阮又看了一眼荣瑾，确定她没有和自己说话的可能，只能低了低头：“饼干是新口味，你尝尝。”然后就飞快地走了，留下金珂一脸难尽的表情。
“她......”
“住脑。”
两人同时开口，金珂只能咽回去想说的话，同桌也太犀利了。
“我知道你同桌想说什么，我和她想法一样。”贝贝跃跃欲试。
“你也住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