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学校附近的公寓,刚进门,季斯允就挽起袖子往冰箱走。
宋攸宁问:“干嘛去?”
季斯允没回头,声音平稳,“做晚饭。”
他打开冰箱,正考虑着用哪些食材,突然一只手伸过来关上他面前的冰箱门。
宋攸宁一手拎着药箱站在旁边,表情似乎很无奈。
她朝季斯允翻了个白眼,拉起他的手,没好气的问他:“你不知道疼的吗?”
被她握着的大手粗糙,指节偏大,下午季斯允发狠跟李天打架,拳拳到肉,此刻他两手关节都破了一大片皮,翻开的皮肉和棕红的血液凝固在一起。
看着又脏又吓人。
季斯允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身上一片狼藉,他触电般缩回自己的手藏在身后,眼神躲闪,看都不敢看宋攸宁。
“我没事的。”季斯允低声说,“我习惯了,不疼。”
这可怜兮兮的样子成功勾起宋攸宁不多的怜悯,她略显强硬的把季斯允藏在背后的手拉出来,血肉模糊的手背看得她自己都觉得手疼。
季斯允嘴角也裂了口,本就苍白的面容上青紫一片,看着就很严重。
“胡说,怎么可能不疼。”宋攸宁板着脸,但眼底那点对他的关心还是被季斯允察觉。
这点小伤比起之前遭遇的种种算不得什么,可季斯允沉溺在被她关心的温暖之中,迅速就学会示弱。
乌泱泱的睫羽垂下,他控制着自己的嗓子颤得恰到好处。
“疼,大小姐,我好疼。”
说话的时候,破裂的嘴角被牵动,青年发出“嘶”的抽气声。
“知道疼还敢跟人打架。”宋攸宁瞪了他一眼,嘴上训斥着,却动作温柔地牵着他到沙发坐下,打开药箱给他上药。
精致漂亮的小脸表情严肃认真,温热馨香的身体靠他很近,季斯允近乎贪婪地呼吸着她的味道,看着她捏着消毒棉球温柔的帮他擦拭伤口。
酒精浸泡伤口的疼痛因为她的靠近而变得不明显,季斯允眼也不眨地看着与他近在咫尺的宋攸宁。
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圆润的杏仁眼清澈透亮,仿若冰山融化的雪水。她认真给他清理着伤口,饱满的唇无意识的微微张开。
季斯允突然觉得好热。
他的眼神定在了她微微张开的唇上。
粉色的唇瓣闪动着盈润的光泽,像极了脆弱的、一碰就会坏掉的蔷薇花瓣。
尝起来,一定又软,又甜。
她离他很近,注意力全在他手上的伤口,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他毫不掩饰的灼热视线。
也许她抬起头,就会发现他用这样露骨的目光盯着她,她会恼羞成怒,清亮的眸子染上愠色,白皙的小脸涨红,用她那张柔软的樱唇骂他。
无耻,下贱。
想到那样的画面,季斯允却觉得口干舌燥。
他舔了舔嘴唇,慢慢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已经把那些不堪的想法藏好。
宋攸宁处理好他手上的伤后,拿着棉签抬头,季斯允比她高很多,坐下来也同样高出一大截。
她举着棉签,对他说:“头低一点。”
季斯允听话的低下头,自觉的将脸向她凑近,方便她上药。
他们靠得格外的近,茉莉茶香的味道更浓,季斯允甚至能听到她浅浅的呼吸。
室外刮起大风,屋内却温暖如春。
季斯允手上有伤,晚餐就只能叫外卖,宋攸宁捧着手机窝在沙发,问季斯允想吃什么。
季斯允想都没想:“大小姐想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毫无参考价值。
宋攸宁滑动几下屏幕,又看向安静坐在另一端的好似毫无脾气的季斯允。
她记得季斯允好像不爱吃胡萝卜来着?
于是今晚的晚餐是胡萝卜炖排骨,胡萝卜炒肉丝,清炒胡萝卜,凉拌胡萝卜丝。
她还贴心的给季斯允点了一杯胡萝卜汁。
季斯允看着一桌胡萝卜盛宴,表情有点微妙。
宋攸宁毫不掩饰自己的刻意为之,坐下后笑眯眯的问表情微妙的季斯允:“不喜欢吃胡萝卜?”
季斯允还没来得回答,又听见她故作正经地向他说教:“挑食可不行,胡萝卜补肝明目,多吃点。”
宋攸宁心想:你不喜欢吃我就偏要你吃,看你气不气。
一想到季斯允明明不愿意却迫于她的淫威不得不坐下的样子,宋攸宁就觉得自己离完成任务又近一步。
谁说非得采用极端手段了,不幸的童年同样需要一生治愈。
从小事做起,照样恶心人。
她正对自己的任务充满希望,却看到本该不情不愿的季斯允嘴角上扬,看向她的眼神亮晶晶的满含欣喜。
这跟她的预设好像不大一样。
“大小姐让我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季斯允夹起一块胡萝卜,面不改色的吃下去,他朝着宋攸宁笑。
“大小姐你看,我很好养的。”
他突然对自己笑,还笑得这么……甜,宋攸宁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哦,不挑食就好。”宋攸宁头一回对自己引以为傲的观察力起了怀疑。
难道他真的没有讨厌胡萝卜?
算了,本来就是临时起意的幼稚行为,没成功也无所谓。
宋攸宁瞬间丧失了兴趣,“吃饭。”
季斯允面无表情地咽下嘴里一股怪味的蔬菜,又夹了另一块放进嘴里。
这味道他确实不喜欢,但曾经饿得连坏掉的饭菜都能吃下,这种只是味道不太好的蔬菜并不难下口。
更何况……吃饭间隙,季斯允偷偷看向宋攸宁。
她说胡萝卜有补肝明目的功效。
她怎么知道他有轻微的夜盲症?
大小姐果然是关心他的。
季斯允更开心了。
深夜,放在床头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嗡嗡的震动声吵醒了睡在一旁的宋攸宁。
她眯着眼抓起手机,盯着屏幕上跳动的“陆胥庭”三个字,一点也想不起来这是谁。
一直到震动停止,屏幕熄灭,然后新一轮的电话再打过来,她才反应过来这个人应该就是白天那群来找她的人里最中间那个。
凌晨两点给人疯狂打电话,多不礼貌啊。
宋攸宁利落的按下关机键,世界归于宁静。
她缩回被子里,美美睡觉去了。
至于那群等着她去结账的人,嗯……等着吧。
早上依然是被人工闹钟季斯允叫醒,宋攸宁打着哈欠从卧室里出来,桌上已经摆好冒着热气的早餐。
也不知道季斯允哪来这么好的精力,睡得比她晚起得比她早。
还特别贤惠!
搬过来以后,一次阿姨都没叫过,公寓被他打理得干干净净,一日三餐不重样的做。
这样一个任劳任怨的田螺先生,搞得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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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毫无心理负担要完成虐待任务的宋攸宁越来越无从下手。
“这几天暂时就别做饭了吧,你的手……”季斯允将盛好的粥端到宋攸宁面前,她盯着他的手,说。
“没关系的。”季斯允抬起手,昨晚缠着的纱布已经取下,伤口结了一层痂,“我皮糙肉厚,已经不疼了。”
年轻人,恢复得就是快。
宋攸宁自认为自己是尚有良心的资本家:“就几天不做饭,刚好点外卖换换口味。”
季斯允的瞳色很深,此时眼角低垂,眼神瞬间黯淡。
他抿着唇,整个人备受打击,失落得甚至不敢与她对视,垂下头,声音闷闷的:“大小姐是嫌弃我做的不好吃吗?”
委屈巴巴的季小狗有点可爱,宋攸宁清清嗓子:“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只是觉得你手毕竟还没好。”
她回忆起昨晚给季斯允上药时看到的他的双手,粗糙、干燥,掌心留有曾经干农活磨出的老茧,因为经常用力而关节粗大。
现在天气已经很冷,宋攸宁观察到他的手指有些轻微肿胀。
宋攸宁问:“你的手长过冻疮吗?”
季斯允的身体怔了怔,沉默地点头。
宋家父母会给他交学费,但从来不关心他的生活。而宋小姐……宋小姐只会折磨他。为了填饱肚子,他做过很多兼职,洗碗工可以当日结账,所以他做得最多。
冬天的水很冷,堆成山的碗碟洗完,他的手早就冷到麻木。
“别碰冷水了。”宋攸宁尽量让自己的嗓音冷一点,“我又不是请不起阿姨。”
季斯允猛地抬起头,快速道:“不,大小姐。”
他极少用这样的声音跟她说话,也是头一回对她的话表示拒绝。
宋攸宁一时有些惊讶,杏仁眼睁圆,看向他的眼神错愕。
季斯允看到她的反应,立时知道自己表现太过急迫,可他不想有人来打扰他跟大小姐独处。
他走上前,蹲在她的身边,小心翼翼拉住宋攸宁的衣角,仰起脸,依旧是那副可怜的、委屈巴巴的腔调。
“我可以的。”
青年漂亮到阴柔的脸一片诚挚,黑沉的双眸祈求般望着宋攸宁。
“除了这些,我没什么可以为大小姐做的。”
他什么都没有,连身上穿的衣服也都是她买的,他只有一具卑贱的rou体,和肮脏不堪的灵魂。
“您不是说,叫我过来,就是要让我伺候您的吗?”
“伺候”这个词一出,宋攸宁的表情略微有点僵,可她看季斯允表情正常,似乎并不明白这个词的另一层意思。
“不要叫其他的人来。”季斯允望着她的幽黑双眸蒙上一层水雾,湿漉漉黑亮亮的。
“是我伺候得您不舒服吗?”
“我会改的。”
“我很聪明,也很好学,我会好好学习怎么伺候大小姐的。”
住嘴,住嘴啊!
宋攸宁捂住他那张不停说着让人误会的话的嘴。
“我知道了。”
宋攸宁不停默念:十九岁!他才十九岁!
“我不叫人过来。”她深吸口气,认真地对季斯允说。
“以后那些话别说了。”
季斯允黑亮的双眼盯着她,被她捂住的唇微张,软软的唇瓣划过,带来丝丝痒意。
闷闷的男声从她掌心传出来。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