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鸿轩内心被这两个孩子的举动狠狠击中。
不争气的两个眼眶子酸酸的,他有些慌乱的揉揉眼睛,真是年纪大了,遇到点儿事儿就心软,唉。
顺子端着甜汤从屋外走进来时就看到背对着他的太子爷胡乱的擦脸。
“殿下?你这是怎么了?”
常鸿轩不自在的咳嗽,故作镇定回答道,“没事儿,找个小点儿的箱子把桌上的东西装起来吧,不,你去找箱子,我亲自装。”
于是太子第二天上朝时,马车上不仅多了早餐茶点,还多了一口精致的小箱子。
同一天禁军被下令配合太子调查城外破庙杀人案。
姬蓝在屋里喝茶,抬眼便看到自家女儿屋前一闪而过的身影。
她安静抿了一口茶,“黄妈妈,你有没有觉得嘟嘟一天天的比我还要忙?”
黄嬷嬷看了一眼已经走远的自家小姐,今日侍女给小姐套了一件鹅黄色的小裙子,此刻嘟嘟忙忙叨叨的挪动自己的小短腿,在灿烂的太阳光下,像是一个愉快的蛋黄。
“呵呵呵,是,看着是挺忙的。”
姬蓝看账本子看的头昏脑涨。
费尽心机的为这次行动募集资金,太子府也是下了血本的,毕竟太子又没有什么灰色产业,那笔银子都是府里私产出的。
这次可是血亏了。
“嘟嘟今日什么行程?”
黄嬷嬷替自家夫人按按肩,“顺子送完殿下去早朝后,就要去城外每个粥棚把咱们的人给撤回来,嘟嘟要一起去,殿下允了。”
姬蓝想到顺子做事一向都考虑周到,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
便专心处理自己的事儿。
灾民施粥点
粥棚前排了长长的一队人,仿佛一眼看不到尽头。
顺子到时,引得一众人的关注。
只见这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人全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仿佛只要靠近就会冒犯似的。
但没等大家仔细看清顺子的长相,身前的披风交接处突然钻出来一个小脑袋。
梳着要仔细看才能看出款式的双耳发髻,白白肉肉的小脸上是一双到处逡巡的大眼睛。
顺子怕孩子喝了冷风肚子疼,就给直接塞披风里了,这会儿到了,就可以放她出来换口气了。
嘟嘟小鼻子皱皱,锁定一个方向,指着那个方向,“顺子,去那儿!”
不一会儿嘟嘟就到了拿着鞭子敦促难民的官差面前。
“把爹爹给你的东西还给我。”
顺子想提醒,在外面不可说我,要自称本郡主。
但……捏捏手底下胖嘟嘟的小肥腰,算了。
孩子还小。
嘟嘟不放心妖丹,本也打算用完就收回来的。
发下去自然是无误,但要是收回来,怕有心人发现它的妙处,昧下,那可就遭了。
镇压过的妖丹非同凡响。
官差一听,果然犹豫了,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那个‘小石子’。
恋恋不舍的上交。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自从他拿到这个‘小石子’后,倒霉的事儿都不见了,本想搞个假的交上去,没想到竟然是小郡主亲自来要。
前些日子盖粥棚,他因为幸运捡回来了一条命。
那天,插路标的牌子毫无征兆的直直倒向他前一刻站着的地方。
那么粗的木架!那么重的底座,要是直接砸到他的身上,不死也残!
还有还有……以前与难民打交道的差事儿都是极其艰难的。
难民吃不到饭易怒,他们酷暑天执勤,脾气也不好,这种差事哪次不和难民打几次架才罢休。
可这次,遇到的难民最多顶两句嘴,戾气有,但都乖乖的。
要说这次与往次有什么不同,就只有腰间这小石头了。
心理作用作祟,自从他注意到这个小石头,他觉得自己去赌坊小赌两把,运气都没以前那么差了。
官差不甘心,问起这小石头的来源,“顺子爷,能否告诉在下,太子殿下的这石头是从哪儿来的,应该是在极其灵验的地方取得的吧?”
嘟嘟小眉头一皱,欸?看不起她人小是不是?怎么不问她?
官差目光下移,看到了一张不服气的小脸。
“石头是我的,从哪里来……不告诉你!”
哼!叫你瞧不起小孩儿!
嘟嘟不傻,她虽然不想理解人间的事儿,但也知道如此邪门的事情一定不能与爹爹扯上关系。
哥哥有帝王气运,如今只要撑着太子爹爹与晋王一直斗下去,等大哥长大,到时候……哇咔咔咔,她就有无穷无尽的宝物,她点哪儿就吃哪儿。
或许自己再争气一点儿,直接扶她的那个太子爹……呸!嘟嘟赶紧拍拍自己的小脸。
不能贪快。
爹爹本来就没有帝王气运,若是坐上了那个位置,要么就是早逝,要么就是国破家亡。
她可一定要把握好这个度。
嘟嘟忙活了一天,终于把自己散出去的妖核给收拢了,这些人其中果然有拿着普通的石头滥竽充数的,不过幸好都因为没有提前准备,都被嘟嘟搜出来了。
顺子回程的时候十分不解,“这是什么很厉害的石头吗?为什么要专门拿回来?”
嘟嘟将头埋在披风里,偷着坏笑,一张脸像是长出邪恶表情的包子。
“这是嘟嘟的玩具,现在不乐意借给爹爹玩儿了,自然要拿回来啦。”
嘿嘿,当然要拿回来。
暴民这段时间都乖乖听话,那是因为身上的戾气都被妖丹镇压了。
现在她突然拿走,戾气积攒许久,不乱套就怪了!
不是爱抢功劳吗?那就准备好迎接这一波‘泼天的福气’吧!
邪恶嘟嘟叉腰,miahahahaha!
而在粥棚点,一些事情在悄无声息的发生。
太子将人撤走,晋王的人接手的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更是发生了有乱民偷抢粮食的事情发生,各个粥棚点都乱七八糟,进行不下去了。
晋王府
“报!晋王殿下,粥棚的人送来消息,灾民暴动,频频出事故,我们派去的人手不够,请求增加人手。”
晋王不悦的看向一旁的幕僚,“你没有统计过太子那边的人手吗?他们派多少人,我们就派多少人,这点儿小事儿你都办不好嘛?”
幕僚属实冤枉,“殿下,属下真是按您说的办的!甚至为了确保把握住这次机会,每个粥棚,属下还多配备了两个人!”
晋王还是不信,“一个粥棚你派去多少人?”
幕僚回禀,“七人。”
晋王眼睛大睁,“什么?!七人?”
往年三十人都不够,施粥的人得两班倒,看米粮的人更是三班倒,再加上现场维护秩序的人手,难民的队伍那么长,三十人才是标准。
“荒唐!这七人能干什么?你怎么办事的!”
“还不赶紧加派人手!”
幕僚有些难堪,但不动弹。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自家主子。
“可……可是账上的钱不够用了。”
“您中秋宴明面上只花了五万两,但是底下的人都是硬着头皮跟着您捐的,所以我们各家各户都补贴了一点儿,算算,我们也花出去八万多两。”
“这一年户部大操大办,各地官员效仿,能贪墨的银子也不多。”
晋王揉揉自己的眉心,“怀向之呢?去找他!他不是一向送银子送的勤,直接找他要!”
幕僚脸色更是不好。
“晋王殿下,他…投靠太子殿下了,已经许久没来送银子了。”
说完此话,他都想哭了。
这两三年,不知是什么原因,明明看着晋王好像在皇上面前更得脸了,但手下可用的人却越来越少。
就连最近刑部,近一年来最出风头的刑部司郎中郝云,然也是太子党!
瞧着一直闷不吭声的是个老实人,后来才被被查出来是太子的暗桩!
真是看走了眼。
幕僚盘点来盘点去,就是查不出这三年的问题到底出在哪儿?
只说怀大人,之前为了得到晋王殿下的庇佑,五万两五万两的送,送钱送的眼睛都不眨一下,现在真是一两都没见过了。
晋王猛地将头转过来,抓住幕僚的领子拉到跟前,不可置信怒吼道,“你说什么?!你说谁去太子那边儿了?”
“不对!太子肯要他?矿场的那件事儿怀向之帮我们摆了他一道,太子怎么可能会用他?”
当初那一大片铁矿可是太子的人先发现的,要不是怀向之提前发现市场的蛛丝马迹,配合一群商人和工人演了一场戏,让太子误以为那矿场不具备开采的价值,晋王还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时候才能走进他父皇的眼呢!
但太子竟然还同意怀向之为他办事?!
幕僚起初也不相信,可是事实就是如此,他不知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