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能听见师尊的心声。
这种东西就像是他跟温幼宜之间看不见的无形羁绊。
傻子萧枭是完全听不见的。
不管是天赋,还是和她之间那种隐晦的牵绊,他明显都要胜于傻子萧枭。
但温幼宜对他们两个人的态度截然不同。
对萧枭就是耐心温柔。
对他直接就是冷暴力。
他怎么就一开始就误会她是个坏人呢?
景肆握着剑,看教导萧枭的温幼宜,在角落里后悔。
突然,他感觉有杀意袭来,敏锐看向源头。
一个消瘦的美少年站在檐下,直勾勾地盯着那对关系很好的师徒。
他生得极美,甚至有一瞬间的错觉以为他是个女人。
浅紫色的衣衫罩着他消瘦的身体,眼底笼着一层浓郁的墨黑,腰间象征身份的腰牌轻晃,镀金的字眼在阳光下显露,赫然写着浔微二字。
景肆觉得这名字耳熟,仔细想想,好像是在堂中的弟子表中看到了这个名字。
大师兄是沈暮,二师兄是浔微,三师兄叫玄幽。
按照顺序,他应该是老四,萧枭是老五。
毕竟萧枭比他笨。
出于礼貌,他走到浔微面前拱手作揖:“二师兄好,我是新来的弟子,景肆。”
浔微苍白的手掐着胸口的衣服,像心口疼似的,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他死死盯着不远处:“他俩这样多久了?”
景肆不高兴地瞥向萧枭那边,语气很酸:“两个时辰了。”
浔微额角青筋暴起:“那你们入门多久了?”
景肆:“也两个时辰了。”
浔微一怔,没有再说话,只吃味地咬住下唇,继续盯着他们。
温幼宜撑着下巴,认真地看萧枭练剑。
萧枭遗落了一部分的灵魂在外,傻是真的傻,所以教起来也吃力些。
但她不介意。
彤彤捧着茶盏上来给她倒茶,仔细盯着她的神色,弯唇一笑:“神尊很久都没有这么高兴了。”
温幼宜眯起眼,反问彤彤:“我以前不高兴?”
彤彤将茶递到她面前,诚实道:“以前神尊总是闷闷不乐的,就算是笑,也不见得有现在这么开心,看来这一次的徒弟很让您满意。”
温幼宜一怔,点头道:“的确很满意。”
她养育沈暮,拯救浔微和萧枭,并将他们带在身边,不是单纯的看他们有能力,是因为他们很符合她的眼缘。
只有他们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令她满意和喜欢。
如果他们没有对她做过那种事……
温幼宜晃晃脑袋,将那些过往抛之脑后:“萧枭很特别。因为他痴傻,所以我知道他是绝对的干净,没有任何坏心思。”
就好像……弥补了她年轻时的遗憾。
彤彤噗嗤一笑,指着萧枭道:“的确如此,您看,他现在竟然捧着一朵花哭呢。”
温幼宜回神看向萧枭,发现他正捧着一朵蔫吧的花掉眼泪。
“怎么了?”她疾步到他身边:“你怎么哭了?”
萧枭哭得五官皱成一团,很是凄惨:“师尊,我把花花踩烂了,我练剑的时候没看到。”
温幼宜心神一荡,忍不住笑起来:“那你哭得这么惨,是怕我骂你呢?还是觉得花被踩烂了可惜呢?”
“都是!”萧枭一抹眼泪,反而哇哇大哭:“我怕你骂我!更怕神花讨厌我!”
幼宜忍俊不禁:“好了好了,别哭了,看着我。”
萧枭抽抽搭搭,泪眼婆娑地望着她。
温幼宜让他扶着花,而她在外围捧着他的手。
萧枭吸吸鼻子,发现温幼宜的手比他的手要小两圈,轻柔地贴着他宽大的手背,散发出鹅黄色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