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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本驸马领旨

作者:炭烤鱼皮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这二人间眼波流转,尽是暧昧的试探,每一个眼神交汇都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真是羡煞他这个单身狗。


    “殿下,您的换洗衣物”


    春桃小跑过来,正好打破此刻尴尬的局面。


    宋幼宁抬眼望了眼御书房的方向,笑着将包裹往黎扶宁怀里一揣:“那还等什么?”


    “驸马?……”


    随即脚踩上马车踏板一把拽上春桃,“等父皇反悔之前,咱们就该在三百里外了!驸马还不快点?”


    黎扶宁听得他唤“驸马”,眼尾漾开一抹笑。


    提手稳稳接住她抛来的包裹,转头对呆立当值的小厮颔首:


    “劳驾,告诉陛下……”他故意提高声调。


    “就说“驸马”奉旨,带殿下去民间体察民情,若陛下有事,飞鸽传书便可。”


    话音未落,人已跃上马车,马车惊起树上一片雀鸟。


    半个时辰后


    马车刚驶出城门十里,后方忽然尘土飞扬,一队羽林卫策马疾驰而来。


    宋幼宁掀开车帘,正瞧见为首的统领高举着旗帜,正朝她们驶来。


    “坏了坏了!”


    她一把攥住黎扶宁的手,神情慌张“定是父皇反悔了”


    “公主莫慌”黎扶宁将他的手搭在她不知所措的小手,温热的手心和薄茧让她安心不少。


    远远骑兵齐刷刷地勒马停住,从队伍后方浩浩荡荡抬出三个木箱。


    “奉陛下口谕!”统领憋着笑高声唱喝,


    “公主替朕出使岭南,体察民情,特赐公主出使用物”


    而后三个木箱轰然开启,第一箱是尚衣局连夜赶制的轻纱罗裙。


    第二箱满满装着御药房的各类丸散,红的、黄的、治风寒的、湿热的,无奇不有。


    第三箱...是她平日写游记最爱的,也是黎扶宁最爱的紫毫笔和松烟墨!足足一整箱。


    远处的统领趁他们马车止步之际,驾马追了过来,从怀中掏出一封密信。


    “公主,这是陛下给您的密信”


    宋幼宁狐疑展开信,:“臭丫头!要走也不跟你爹打声招呼,真是有了丈夫忘了爹……真以为你爹会跟你抢人?要出去玩就大摇大摆的出去,偷偷摸摸的像什么样子,真以为你爹是个不近人情的昏君?”


    “为父对外宣称公主外出替父体察民情,有事去找各地官员,别又一个偷摸出去一个人扛着,你父皇是一国之君,若连自家女儿一点小小兴趣都满足不了,那朕这皇帝岂不白当了?”


    宋幼宁捏着信,两颗泪珠猝不及防流了出来。


    黎扶宁默默递过去帕子,却被她拽着袖子抹了把脸。


    “可恶……”她抽噎着去抹了抹眼泪。


    “父皇定是算准了……嗝……本宫看到这个会感动...所以特地整这出煽情戏码”


    远处宫墙之上,隐约可见一抹明黄身影正举着千里镜朝这边张望。


    “哎!这两人走之前,也不知道先完个婚”宋洛书轻哼一声,语气里三分埋怨,七分促狭。


    晨风吹动车檐的香囊,香味遍布整个马车,宋幼宁在芳香中沉沉的睡去。


    马车驶进的渝州城门时,已是深夜,四处寂静无人。


    “公主,客......”


    春桃望着熟睡的宋幼宁,正要伸手叫醒他,却被一只手拦住。


    “嘘……”


    黎扶宁竖起食指抵在唇前,示意她不要出声。


    将宋幼宁滑落的披风重新掖好,而后俯身将她打横抱起,抱在怀中。


    少女在他温暖的臂弯里无意识地蹭了蹭,似乎找到了一个满意的姿势,又沉沉的睡去。


    "黎大人!这、这于礼不合......"春桃急得慌忙上前想要接过自家主子。


    黎扶宁却将怀中人揽得更紧了些。


    “无妨。”


    他低声道,目光落在宋幼宁睡颜上,唇角微扬:“夫君抱娘子,本是天经地义。”


    黎扶宁抱着宋幼宁直达前厅,对门口掌柜的使了使眼色,那掌柜的便很有眼力见的将他们引进了房中。


    黎扶宁抱着熟睡的宋幼宁,步履稳健,生怕自己一动惊扰了她的好梦。


    掌柜在前方引路,春桃则提着灯笼跟在身后照明。


    “黎大人,公主的住处就在前面了。”掌柜将他们带入一个装横豪华的卧房前,轻轻推开门,房内的安神香顺着飘了出来,香味凝神静气,一问便知不是俗品。


    “嗯。”


    他应了一声,伸出脚用脚尖将门缝勾的更大些,将她抱入房中。


    宋幼宁睡得极沉,呼吸均匀而绵长,脸颊因熟睡而泛起淡淡的红晕,像是枝头初熟的蜜桃,还透着几分娇憨。


    似乎闻到熟悉的味道,还无意识地往黎扶宁怀里靠了靠,唇边还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梦里有什么值得欢喜的事。


    黎扶宁垂眸看她,眼底浮起一抹宠溺。


    忽然,宋幼宁轻轻蹙了蹙眉,应是被夜风吹得有些冷,下意识往他怀里缩了缩。


    黎扶宁脚步微顿,随即拢了拢她的披风,将她护得更紧些,加快了脚步,轻柔地将她放在塌上。


    春桃看在眼里,想劝诫二人并未成婚,但看着黎大人如此疼惜自家小姐,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抿了抿唇,默默跟上。


    黎扶宁俯身将宋幼宁轻轻放在床榻间,替她掖好被脚,调整好玉枕,准备替她将鞋袜褪去。


    “黎大人,不如奴婢来吧?”春桃想接过他手中沾了泥泞的绣鞋。


    “无妨”


    他替她将罗袜褪下,露出莹白如玉的小脚,他掌心一托便将其送入被中,又掖了掖被子,生怕有一丝风漏进去了。


    万事准备妥帖后,他直起身子打量着熟睡中的宋幼宁,再三嘱咐春桃。


    “这安神香是她素日里用惯的,只是渝州暑气重,后半夜恐她燥热难眠,你须得留心着些,适时替她掖一掖被角。”他修长的手指将锦被边缘细细抚平,又嘱咐道:“本官就在隔壁房,若有什么不妥,即刻来报便可”。4


    说罢,又凝眸望了望榻上安睡的容颜,这才轻拂衣袖转身离去。


    “这渝州客栈里怎会有公主的安神香?”


    春桃猛然惊醒,忽然想起每次出门时,客栈里也备着同样的安神香。


    公主虽用惯此香,但这香极为珍稀,每月宫中才供上小小一匣。偏生公主长年在外,为隐匿行踪,又不便差人回宫取用。那些年公主夜不安寝,辗转反侧的模样,春桃至今历历在目。


    直到几年前,她们偶然发现每到一处客栈,客栈里会早早备上,春桃原以为是公主花重金从黑市购得,如今想来。


    那些辗转的驿站,那些不期而遇的安神香,怕是有人早早打点妥当了。


    她之前还奇怪为何她们每到一个地,便有刚烧的水候着,有匪的官道只要她们路过,必然一路通顺,且自此以后再无匪患。


    就连下过雨后的泥泞之地,她们过路也会被提前清理得干干净净。


    就连坊间都笑传:“金枝公子测评虽不成,但她的旅行路线最安全……去哪,哪里的匪患就被肃清!”


    春桃望着熟睡的公主,不禁感叹:“公主,您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渝州是个好地方,民风淳朴、物产富饶,宋攸宁醒来便决定要在渝州逗留几日,好好体验这里的风土人情。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洒在草地上,屋旁的草儿被毒辣的太阳晒着打着卷,屋内黎扶宁修长的手指捧着宋洛书送来的公文,眉目沉静如常,四周放着乘着冰块的铜器,倒也凉快,宋幼宁懒懒地歪在藤椅里摇摇乐,话本子摊在膝上,一个字也没写进去。。


    “黎扶宁...”她拖长了声调,这是今日第十次唤他,“就出去逛逛嘛。”


    那人连头都没抬,手指轻轻翻过一页公文:“日头太毒。”


    “我戴帷帽!”


    “容易中暑。”


    “那等傍晚再去?”


    “夜市人多。”


    宋幼宁气鼓鼓地瞪着他,忽然将话本子往旁边案几上一拍,她起身踮起脚尖,提着脖子想看清他手里的公文,“你该不会是故意拿这些文书搪塞我吧?”


    他垂眸敛目,修长的手指执着朱笔,在公文上勾画得专注。


    连眼皮都未抬一下,“不会”


    被无视的宋攸宁宋幼宁眯了眯眼,轻手轻脚地凑近,她倒要看看看的什么这么起劲。她屏住呼吸,盯着他翻页的指尖,就在那页公文将掀未掀的刹那,冲了过去,一把按住了纸页。


    将那几封“公文”扯了过来,扫过纸上,是她父皇的密函,命他们两在渝州追查渝州盐铁一事。


    她父皇果然贼心不死!就知道他没那么好心就这么放他们离开,她说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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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起来就到渝州了,搞半天特地来查案的。


    亏她还觉得他良心发现,跟他说了一大串掏心窝子的话,结果是给颗甜枣再打一巴掌?


    黎扶宁指尖一顿,抬眼看她。


    他知道宋攸宁处于暴怒的前夕,于是提前预判她接下来的行为。


    “公主,”


    他语气淡淡,“陛下的折子,撕了抄《礼记》三十遍。”


    宋幼宁正准备撕纸的手一顿,不屑的“哼”了一声,动作未停。


    黎扶宁慢条斯理端起手边的茶水,轻抿了一口:“微臣亲自监工”


    宋幼宁:......


    宋幼宁眼波一转,动作缓了缓,她确定以及肯定他能做得出来这事来,于是悠悠地将公文卷成筒状,别在了身后,高傲的扬起下巴。


    “谁要撕了?”


    头扬的高高的,雄赳赳气昂昂的像只早晨打鸣的大公鸡:“本宫只是拿过来看看”


    身体凑上前去,四目相对“这样你今天跟本宫出门,本宫就还你……如何?”


    黎扶宁偏头看了看外面正毒的日头,即刻作出反应:“……殿下撕吧……”


    “不行!”


    宋幼宁见他软的不吃,拽着他的袖子就往外拉,耍起了无赖,“你今天跟本宫出去才还给你……”


    “不然本宫就把这奏本...”忽然从背后抽出卷成筒状的纸,往地上“啪”地一拍。


    “就......”


    “公主想如何?”黎扶宁抱手靠在椅子上。


    “就、就撕...撕了”宋攸宁像泄了气的球,瞬间焉了下去,脑子里想了半天,确实找不着他的任何把柄。


    “罢了罢了”他伸手将她鬓边一缕散发别到耳后,语气无奈又纵容:“前日才陪你逛过胭脂铺,昨日去了茶楼听书。”指尖在她脑门轻轻一点,“晒黑了又要闹脾气。”


    宋攸宁眉开眼笑的拉着黎扶宁的手,径自往门口走去,生怕他反悔,“那我们去东市转转如何”


    黎府宁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跟着她的动作往外走,笑着摇了摇头。


    “等等......”宋幼宁突然驻足,纤指一弹打了个清脆的响指,转身便闪到屏风后头。


    屏风上投映出她利落更衣的身影,衣袂翻飞间隐约可见她束发的动作。不过片刻。


    一位翩翩少年郎摇着折扇踱步而出。青绿色的锦袍衬得她肤若凝脂,束起的发髻更添几分英气。她“唰”地展开扇面,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


    “黎兄,我们走吧?……”


    活脱脱一个偷溜出来玩耍的世家小公子模样。


    东市上人声鼎沸,摊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宋幼宁拽着黎扶宁的袖子往前走,东瞅瞅西看看。


    忽然前方人群骚动,一个蓬头垢面的独腿老乞丐正被几个孩童围着起哄。


    两人跟随人流走了过去,那人抬头瞬间,宋幼宁脚步猛地一顿。


    “这不是...”宋幼宁瞪圆了杏眼。


    “张铁嘴。”黎扶宁抢先替她说了出来。


    黎扶宁慢条斯理地拢袖,“当年在京城假扮仙师,蛐蛐先帝的那位”


    “殿下可真不巧……”


    那乞丐感觉到有人靠近,抬了抬头,当他看到宋幼宁时,瞬间气的浑身发抖,跟只炸毛的猫一样,手中的破碗“咣当”一下落地,


    宋幼宁的耳尖瞬间红透。


    坏了,碰到老熟人了。


    “你!你你”


    张铁嘴哆嗦着那根黢黑的铁拐,指向宋幼宁,满脸通红。


    “我!我我,我什么我”


    宋幼宁用扇子一把拍掉那黑黢黢的破拐杖,两手别再身后,一副浪荡公子样。


    那老乞丐一脸怒气,破口大骂道:“当年在京城,明明是你先说什么“先帝养蛐蛐比批奏章认真”怎么最后流放的是老子?”


    张铁嘴见到宋幼宁,眼里满是愤愤,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渝州日头毒得很,老乞丐额头上滚落的汗珠把脸上煤灰冲出一道道沟壑。


    而他拄着那根磨得发亮的铁拐,在地上跺得咚咚响:“小丫头片子害得老夫在那瘴疠之地讨了三年饭,你倒好……”


    “张叔……”


    她突然甜丝丝地唤了一声,惊得老乞丐一个趔趄,差点四脚朝天。


    上次她就这么喊他,后来他就流放岭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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