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昏暗,宋幼宁将黎扶宁紧紧压在桌上,原本矜贵自持的人儿,现下竟红了耳根,发冠歪斜,呼吸急促。
一缕发丝垂于胸前,素来清冷的眸子难得显出几分慌乱。
“殿、殿下……”
她单膝压在他的腰侧,单手把玩着他垂落的发丝,一副浪荡公子样,
“黎大人平日教训本宫不是挺利索的吗?怎么今日反倒畏手畏脚了?”
纤细白皙的指尖顺着他松开的衣襟滑了进去,“还...”
突然在他心口轻轻一拍,似笑非笑道:“...心跳的这么厉害?”
黎扶宁喉结滚动,只觉得身上一阵酥麻,身体紧绷,不敢动弹,生怕他一反抗她更加变本加厉。
他下意识去挡她那不安分的手,却被她反手扣在案上。
“躲什么?”
宋幼宁俯身,发间熟悉的味道萦绕在他的鼻尖,她眸子微微眯起,唇角勾笑,彷佛一只猎物得手了的狐狸。
“黎大人三番五次挡本宫桃花...”
红唇贴近他耳垂,“现在装正经?”
“是不是有点晚了?”
屋内灯火阑珊,显得他红透的耳朵格外醒目。
黎扶宁别过头去,想要躲开她的视线,嗓音哑得不成样子:“……公主..这于礼不合。”
“礼?”
宋幼宁忽然笑出声,反倒更加变本加厉将脸贴近,二人呼吸逐渐急促:“黎大人夜闯本宫闺阁时...”
贝齿在他锁骨上重重一咬,立红了一个牙印,她抬头挑衅道:“……怎么不想着礼?”
她惬意的享受着黎扶宁剧烈的心跳,比起以往规矩的他倒是更有个人样。
宋幼宁不死心还想继续挑衅,突然手腕被一把握住,被反扣住,腰间被人重重一托,顿时只感觉到天旋地转。
竟被他翻了个面。
“殿下。”
黎扶宁唤她,带着从未有过的克制与隐忍。
“不可……”
他将她的身体轻托起,动作温柔却不容得她拒绝。
宋幼宁眼里呈迷惑之色。
“为什么?”
她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他:“黎大人不是说你这个年纪未经过情爱的...男人……”
“最是……经不起撩拨吗?
宋幼宁饶有兴味地盯着他。
“怎么,现在又经的起了……?”
他素来端方自持,而此刻却眼尾泛红,呼吸微乱,连脖颈都染上一层薄薄的红晕。
他越隐忍克制,她反而越兴奋,他只觉得他今天这副样子比往日任何时候都更让她心动。
黎扶宁深吸一口气。
手指微微发颤的将自己的将玉带系好,又替她理了理衣领。
转瞬就又恢复了原来翩翩公子的模样。
如果不是脸颊还有些许红晕,压根就看不出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臣想要的……”
他抬起眼,眸中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暗潮:“...可不是和公主一夜的露水情缘……”
夜风拂过,烛火剧烈摇晃,房里的温度达到顶峰。
“……待和公主大婚礼成后...”
黎扶宁低头,温热的唇轻轻落在她额间,像一片羽毛拂过,脸颊涨红,声音却依旧严肃“...臣任凭殿下处置。”
他的声音沙哑,却字字清晰:“臣要光明正大,成为殿下夫君”
“臣要堂堂正正入皇家玉蝶……”
宋幼宁一征,压根没想到黎扶宁这厮居然如此“贞洁”,轻笑道:“……黎扶宁,你不会觉得本宫会吃干抹净不认账吧?”。
他扶手作揖,一脸正经:“请殿下自重……”
宋幼宁本想继续在岭南鬼混几天,完成她的话本大业,谁知道自家祖母跟玩命似的,连着发了几道密函催她回宫。
被吵得没办法她,只能速度奔回京,而黎扶宁自那日后,好像真怕她一时欲望上脑,将他吃干抹干净了,找了个理由,说京中有公务需他去处理,让景文来打了个招呼,自己一走了之。
汴京的天刚亮,天还雾蒙蒙的,几匹骏马从城外驶向汴京城内。。
“恭迎幼宁公主回宫”
礼部尚书带着百官跪在玄武门前。
宋幼宁懒懒地倚在辇中,翻阅着刚整理完的《大乾风物录》。
听到一片跪拜声,宋幼宁挑眉掀帘看去。
乌压压的人群伏在地上叩拜。
“都起来吧”她扫视着下面的人群,忽然瞥见躲在人群后面一个熟悉的身影。
黎扶宁跪得笔直,个头又高,跪在老人堆里显得鹤立鸡群。
宋幼宁眯眼望着远处跪着的黎扶宁。
终于让她逮着他了,这人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溜回京,亏她还在想如何跟父皇汇报两人的关系,结果他倒先当了逃兵。
宋幼宁眉眼一挑,一个坏点子蹦了出来。
“黎大人~”
宋幼侧头望着鬼祟躲闪的黎扶宁。
他转头,只见她趴在轿辇上,像一只休憩的狐狸,慵懒又娇媚。
“这段日子本宫不在,黎大人一人可有睡好?”
黎扶宁一僵,望着特地过来寻他的宋幼宁。
这话像块烧红的炭砸进冰水里。
听得后头的几个老官员胡子剧烈抖动,几个年轻官员惊得满脸通红,这是他们能听的吗?
黎扶宁耳尖瞬间红透,只见她单手撑在矫窗上,故意拖着腔调,语气戏谑。
黎扶宁整了整嗓子,“臣……很好。”
“臣...臣有急务!臣先告退”
他转身就要逃,却发现怎么走也走不了,转头望去,发现自己的官袍后摆竟被春桃踩在脚下。
“哟?”
宋幼宁慢条斯理下了轿辇,缓缓走了过来。
“黎大人,是急着去冷水沐浴呢?还是...”
忽然踮脚凑近他耳畔,“...去佛堂念《清心咒》啊?”
黎扶宁耳尖红得滴血,偏还要端着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殿下慎言,臣...”
“臣什么臣?”
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两只手攀上了他的脖子,装作不经意的勾开他的衣领,一个红色的牙痕出现在他锁骨旁的皮肤上。
“前个儿本宫落在这儿的东西...”
“……黎大人认得么?”
众人看着如此亲昵的二人,议论纷纷。
黎扶宁瞥了一眼聚集过来的人群,一本正经的拉了拉衣领,喉结滚了又滚:“……前不久微臣跟一野猫玩闹,不小心被抓伤了”
“野猫?”
宋幼宁眉梢微挑,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那野猫..……还挺会挑地方下嘴啊……”
宋幼宁的手不知道何时游走到他的腰间,突然用力一捏。
黎扶宁疼的一颤,呼吸一滞,喉结上下滚动,强行维持着端方仪态。
唯有慌张的神色泄露了几分窘迫:“殿下明鉴,那……猫性子顽劣...”
“哦?”
她身体贴的更近,手指滑上了他的锁骨,猛地一掐,夹杂着自己私人的怨气“那野猫...可是这样...”
温热的吐息拂过他的耳廓,“这样...挠的?”
围观的大臣们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年逾古稀的黎丞相望着如此亲密的儿子和公主,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黎扶宁清冷的脸染上薄红,却仍强撑着整了整衣冠:
“那猫顽皮,不小心划伤了微臣,但微臣已无大碍...”
他忽然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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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步,举止依然优雅。
“宣……幼宁公主觐见!”
正在二人对垒之际,一阵太监尖细的嗓音不合时宜的传了过来。
宋幼宁理了理裙摆,看了看面前死不承认的男人笑了笑,转身往殿内去。
余光还瞥见黎扶宁正不动声色地将衣领又拉高几分。
宋幼宁走进殿门,只见殿上乌泱泱跪了一片。
而她的好祖母铁青着脸坐在龙椅一侧,而她的便宜老爹,正坐在大殿之上“吃瓜”……
(此瓜非彼瓜)
“臣有本奏!”
新科状元谢景明突然出列,直指黎扶宁。
“黎大人身为朝廷重臣,却不知检点,颈带暧昧红痕入宫,在城外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勾引公主,实乃不守德行!”
“亏得皇上太后对黎大人寄予厚望,此等不贞之臣,不配为公主夫,请皇上、太后撤了他的选夫资格”
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几位老臣连连摇头,更有世家公子窃窃私语:“早听说皇上和太后最看好黎大人与公主......没想到私下里如此……”
“谢大人此言差矣。”
黎扶宁面不改色,眉眼舒朗看上去矜贵优雅:“臣确被野猫所伤。”
“哦?”
谢景明冷笑,“那敢问黎大人,这野猫的划痕怎的如此怪异?...”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宋幼宁,却见宋幼宁跟没事人一样。
声音更加笃定,“微臣家中也养猫,却从未见过这般...”
他冷笑一声,“...暧昧的抓痕。”
殿内顿时窃窃私语。
几位世家公子互相交换眼色,镇北王更是意味深长地摸了摸下巴。
黎扶宁面色不改,缓缓道来:“谢大人有所不知...”
他抬眸望她,眼底闪过一丝涟漪,耳垂微微泛红,“...那野猫性子烈,专爱往人衣领里钻。”
“噗……”
几位年轻官员笑出声来,急忙以袖掩面,装作若无其事。
谢景明却不依不饶:“既如此,敢问黎大人,那猫儿现在何处?”
他转身向太后一揖,“臣请查验此猫,以证黎大人清白!”
宋幼宁眉梢一挑,刚要开口,却听黎扶宁淡淡道:“谢大人如此关心臣的私事...”
他忽然从袖中掏出一本公文,“……不如谢大人先解释解释,为何有人看见你出入怡红院?”
“身为帝夫备选之一,居然敢出入怡红院,谢大人有几个脑子够砍?”
谢景明脸色瞬间煞白。
“够了!”
太后怒喝一声,目光扫过黎扶宁“黎卿,哀家再问你最后一次...你身上的牙痕从何而来?”
正当黎扶宁想要解释时。
宋幼宁突然不紧不慢的走向前。
“祖母不必动怒”
她慢悠悠走到黎扶宁身边,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牵起他的手。
“这牙痕...”
她笑得明媚,“...自然是儿臣咬的……”
满殿死寂。
黎扶宁闭了闭眼,偏过头去,面色潮红,耳尖红得滴血。
“这牙印嘛...”
“……自然是夫妻之间的人之常情……黎扶宁乃本宫帝夫,本宫做点夫妻之间该做的事……也得与谢大人报备吗?”宋幼宁话音一转,眼神朝谢景明射了过去。
“臣……臣……不敢“谢景明吓到袭地而跪。
宋幼宁平常就跟个年画娃娃似的,整日里乐乐呵呵的,从不发火,而今日他头一次见公主如此犀利的眼神。
一时之间全场寂静
过了半晌座上的皇帝突然“噗嗤”笑出声来:“朕觉得...甚好……”
“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