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楼下有客人打起来了!”
老鸨等众人听后,停下脚步向下望去,随后大跨步离开了。
时无霜心中也默默松了一口气,不敢耽误急忙拐角上楼继续寻找。
还剩最后一层没找时,她心中萌发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她来到最后一个房间,依旧没有看到麦苗的身影,倒是看见街上遇见的小乞丐。
时无霜嘴里疯狂痛斥老鸨连小孩子也不放过,她灵机一动推测老鸨是将小孩子放在一起,随后推门而进,左瞧四顾后依旧不见麦苗的身影。
时无霜迫于无奈只好询问小乞丐:“你可见到过与我一同前来的小女孩”
小乞丐撇过头看了她一眼,依旧往嘴里塞东西。
时无霜又将房间翻了个底朝天,垂头丧气想要出去再寻找一线生机时,藏在鞋中的银子意外滑落在脚底,将她痛得单脚连连后退几步,坐在餐椅上。
她举起那枚“罪魁祸首”的银子,眸色顿时亮了起来,将银子递到小乞丐的面前。
狼吞虎咽的小乞丐终于有了反应,用力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
时无霜贴心地为他倒上一杯茶,起身为他拍背疏通:“别噎着,只要你告诉我,这枚银子就是你的了。”
小乞丐还是有所戒备地看了她一眼,随后把茶水一饮而尽,连忙将银子收入囊中,生怕是时无霜会反悔一般。
他指了指窗户:“你进楼前牵错了人。”
时无霜听闻脸上的笑僵硬地挂在脸上,立刻跑到趴在窗户往下看,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你是说,我牵错了人,而且牵成你了?!”
小乞丐没有回答他,依旧自顾自地往嘴里,衣兜里塞着食物。
时无霜苦笑两句,她简直有苦说不出,出房门前顺走一顶纱帽。
戴上纱帽混入一群戴着纱帽的女子中。
没走几步,便看见老鸨带着小厮迎面走来,四处张望并无藏身之地只好直面。
老鸨在与她擦身而过时,狐疑地瞥了她一眼。
“唰——”
老鸨转过身,撑开扇子,停住脚步询问:“前面那个女子停下来。”
时无霜被叫住,瞬间汗毛自立,机械地转过头去。
老鸨看了几眼后回朝她挥手:“不是你,你旁边那个转过来。”
时无霜飞速转过身去,用手戳了戳一旁的女子,小声窃语:“妈妈叫你。”
一旁的女子战战兢兢地转过身去,老鸨看上几眼后,便闭上双眼揉了揉太阳穴,挥手让她们离开。
在青楼中戴着纱帽意味着被客人选中,正在前往客人房中。
每当一个纱女走进房中,时无霜便刻意退到队伍的最后一个。
等到队伍中只剩她一个人时,脑子还没仔细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双腿就不顾一切冲向楼外。
好在这个时间段正是青风楼的高峰期,所以并没有太多人关注她。
时无霜在楼内耗费了太多时间,夜幕早已降临,闹市上黑灯瞎火,没有一个人在外溜达,与白日里喧闹的环境形成鲜明的对比。
再往前走几步,周围的房门紧闭,从外向里瞥去也只有一团微弱的火光。
“汪汪汪——”
门外的狗散养冲她大吼几句,平日里最怕狗的时无霜魂都要吓出来了,摸黑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还没等她走几步,不远处传来哭泣声。
“嘤嘤嘤——”
细微的哭泣声在静谧的夜色下格外突出。
时无霜循着声音,慢慢挪动脚步,来到一处破烂的摊位下,缓慢探去头。
“啊!!!
二人相互被吓得尖叫起来,尖叫声,训斥声,脚步声混杂在一起冲破云霄。
时无霜借着月光,余光中瞥见几个不断闪烁的人影,立刻上前捂住麦苗的嘴,食指抵住嘴唇示意不要出声。
待人走远后,时无霜才冒出头来查看,确认安全后才紧紧拥抱麦苗,并出声道歉。
麦苗止住哭泣,可身体上的反应还在一抽一抽:“娘、娘在、在哪里?”
时无霜怕她太过于担心,只好撒谎:“程阿婆在里面为你买好吃的梨花糕。”
麦苗听到有梨花糕可以吃,破涕为笑。
接下来可把时无霜犯了愁,看刚刚的样子应该是老鸨发现了她不在,青楼暂时是回不去了,今晚也回不去茅屋……
麦苗饿得吸吮自己的手指,含糊不清道:"小霜姐姐,地上的种子可以吃吗?"
时无霜低眸,用手仔细触摸,凭感觉认出地上的是一堆碎石,哪来的什么种子。
“等等!种子!”
时无霜顿时茅塞顿开,一拍自己的脑袋:她怎么就没想到呢,白天里陈喜那句意味不明的话呢!
时无霜:陈喜既然敢说出那句话,那就肯定是有解决办法。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正当她准备起身赶往许府时,几个小厮又寻了回来。
为首的小厮:“你们一群废物,连一个女子都抓不到!”停顿几秒后,往地上吐了一口痰,放出狠话:“今晚要是找不到,老子就将你们大卸八块!”
他踹了一旁的小弟一脚,“盯着老子干嘛,还不快去找!”
“哎呦~”
被踹了一脚的小厮小声哀号了一句,随后一瘸一拐地来到,躲着时无霜的摊位前扶着。
摊位下时无霜紧紧捂住麦苗的嘴,她们与小厮的距离近在咫尺。
眼看着剩下的小厮们将前面一带的摊位掀翻后,逐渐向她们的摊位走来。
时无霜往后缩了缩,竖起耳朵听脚步声的走向,抓起地上的一把石子揣在口袋里。
时无霜:大不了跟她们鱼死网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妖娆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搜查:“青风楼内有不怕死的人在挑衅妈妈,妈妈唤你们回去。”
为首的小厮揽住风尘女子的肩膀,暧昧道:“小美人,看我回去怎么惩罚你~”
风尘女子拍了拍他的胸脯:“讨厌啦~”
声音越来越模糊,闹市又恢复沉寂。
“小霜姐姐,我饿……”
“此地不宜久留。”
时无霜并没有理会她说的话,反而是将她抱起来准备冲刺。
“原来你们在这儿!”
小厮趴在摊位上往下望去,赫然一张“鬼脸”出现在她们面前。
原来刚刚被踢的小厮因为脚走不利索,在摊位前偷懒,无意中就听见了她们的谈话。
时无霜抱起麦苗,急速站起身来,后退一步才站稳脚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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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抓到你们,老大一定会夸奖我的。”
小厮邪笑,搓了搓手掌,似乎很有信心可以抓住她们。
时无霜知道自己的死期来了,白天人多可以抱着孩子绕圈,晚上人烟稀少她们可是一点都不占优势。
深知难逃一死的时无霜,只好先与小厮做交易,带着哭腔:“你把我抓回去吧,我不想再过吃一顿饿三天的日子了。”
这下轮到小厮懵逼了,以往被抓到的女子不是大喊大叫,就是死活不肯回到青风楼。
小厮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有些怀疑她是不是青风楼内逃出来的女子。
时无霜在赌,她就赌小厮黑灯瞎火看不清她的容貌。
时无霜扑通一声倒在地上,爬到小厮身边紧紧抱住他的大腿,使劲拍打:“求求你带我回去吧!求求你了!”
趁小厮在怀疑人生时,时无霜在地上抹上几把灰尘在脸上,在腰间掏出食物乱抹在衣裳上。
“既然你如此求我,我便了却你的心愿。”
小厮也不敢完全确认,只好顺着她的台阶将她带回去。
时无霜乖乖地跟在小厮的身后,在经过一处火光时,她轻轻拍打小厮的肩膀,等他一回头就开始阴笑,做鬼脸。
果不其然,毫无防备的小厮被吓了一跳,哭爹喊娘地跑远了。
因为小厮半信半疑,所以并没有绑上绳子,这也给了时无霜逃跑的机会。
时无霜见状,连忙回头大喊:“麦苗!快来!”
她抱上麦苗后开始使出吃奶的劲,向着火光处狂奔。
听到声音后的小厮意识到不对劲,往地上飙脏话:“可恶,这小娘们敢算计我。”连忙杀住脚步追赶二人。
时无霜紧张到根本不敢回头看一眼,她眼泪水都要飙出来了。
“汪汪汪——”
狗叫的声音,恰到好处地给了时无霜心理上的安慰。
她转过身后退,尝试讲条件:“我可以给你银子,但你得放了我们。”
时无霜后退一步,小厮就上前逼近一步。
“放了你?那得看你给我多少银子。”
“50两。”
时无霜张嘴就是谎言,撒起谎来眼不红心不跳。
小厮一听50两,内心直呼发达了,心想一个女人能跑多远,等抓住她还有20两银子可以独享。
表面的笑容再也藏不住,便假意答应她:“现在我就要看到50两银子。”
“你再上前几步,我够不着。”
小厮认为她可真是个傻女人,不过正好合他的意。
“汪汪汪——”
狗叫声越来越急促,时无霜眼见距离差不多了,于是将混杂石子和食物的行囊,朝小厮的方向抛去。
向上抛的瞬间,迅速转身朝大黄狗的方向跑去。
没打死结的行囊瞬间散开,里面的石子,食物一览无余。
小厮蹲下身去触摸,一手黏黏糊糊的残食,才后知后觉自己又被耍了,等他站起身准备追赶她们时,一条狗毫无征兆地咬住他的腿。
小厮的脑子嗡嗡作响,脑子还没反应够来,嘴先叫了出来:“啊啊啊!!!”
等他感受到钻心的疼痛时,血肉早已模糊,不断挥舞着手臂驱赶正在进食的大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