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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初遇程阿婆

作者:苦苦草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时无霜吸溜鼻子,看向时洛对上他焦灼的目光,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雨还在越下越大,她现在什么也不用想,姐弟二人相互搀扶朝着茅屋走去。


    时无霜搭在时洛的手臂突然感受到温热的液体,低头才发现脑袋上的血已经流到手臂,她可没有忘记原主正是因为流血过多导致死亡。


    茅屋内仅剩的蜡烛也快要见底,时洛专心将时无霜扶到木椅子上,并没有注意到她头上的伤势。


    时无霜刚才被搀扶还不觉得,现在脑袋一动弹似乎每个神经都有自己的想法,她虽然略懂医术一二,但此刻雷雨交加,她每走几步,整个人神智不清醒,走路也是颠倒西歪。


    时无霜清楚,如果不赶快止血,整个人将再一次陷入危险,她也将彻底面对死亡。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止血!


    根据原主的记忆,走起路来重心不稳,好在茅屋够小,木椅子和床靠得特别近,几乎撞扑向床角里。


    面对死亡的恐惧,身体潜意识地开始颤抖,将家中仅剩的一件麻衣扯出来,哆嗦地撕成条状,系在受伤处,麻衣很快就被鲜血染红,空气中的血腥味减弱下来,混着泥土味的闷热感飘出窗外。


    颤抖过来,随之而来的是整个手掌逐渐开始发烫,胸口强烈起伏。


    在门外捡掉落的野菜的时洛听见屋内传来剧烈的声响,木门嘎吱一声被时洛推开,一道焦急的声音传来。


    “姐?!”


    时无霜听见声音,连忙将手上的血迹擦拭,这才回头看向站在门口的时洛。


    尽量睁大自己的眼睛来表示疑惑,自己太过着急止血,竟完全没注意时洛摸黑出门。


    时无霜想要下床喝水解渴,脚着地整个人晕晕乎乎,这种感觉像是灵魂已经飞升,没走几步,绊着木椅子跌坐在地上,木椅子也砸在她身上散架了。


    时洛被她者一跌倒惊着了,跨步上前询问:“姐,你哪里伤着了?”


    一边询问,一边小心打量时无霜的脸色。


    时洛余光瞥向时无霜的头,发现麻衣已经被染红一大片,慌忙之下将时无霜扶坐在床上。


    时无霜缓了一会儿才道:“姐没事,倒是你出去干嘛?”


    时洛知道阿姐是不想让他担心才没有说受伤对外事,听完后眼圈布满了红血丝。


    时洛一边抹泪一边早晨讨来的糙饭掏出,努力挤出一抹笑容:“东西掉了,我出门捡回来。”


    时无霜并没有起疑心,反倒是她的肚子饿得叫起来,原主跟王蛤的一番斗争折腾早就没了力气。


    虽说时洛手中捧着的是剩饭残羹,出于机体的本能时无霜接过手来狼吞虎咽,米饭滑过她的喉咙,被酶分解的一丝丝甜味她从未觉得有糙米竟能如此好吃。


    不一会儿米饭就见了底,时无霜还有点儿意犹未尽,放下碗的那一刻扭头看向时洛,此刻他正咽口水盯着碗,时无霜这才记起时洛被自己赶下山时什么也没吃。


    时洛似乎注意到时无霜担忧的目光,连忙撇过头去,双手仰头故作轻松:“上山前我已经吃过了。”


    话虽然说得不假,上山过程中早就消耗掉了又正是小男孩在长身体的时候。在投奔途中人饿得面黄肌瘦,眼球突出,比同龄孩子矮许多,来到桑家还不容易有两口饱饭吃,没过几天就又饿着肚子寻野菜吃。


    时洛抚摸着自己饥饿的肚子背过身去,抓起有缺口的碗,一个劲往肚子里面灌水充饥,缺口划伤了他的嘴唇,鲜血混着水流进肚子里。


    紧接着时洛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在时无霜的安慰下,缓了好一会儿抽噎又带着恳切道:“姐,别赶我下山好嘛,我保证再也不偷懒了,每天都去挖野菜。”


    时无霜点点头,宠溺地抚摸他的头发,示意时洛省点力气。


    “咚咚咚!”


    一阵短暂而急促的声音打断了这份温馨的画面,这让姐弟俩二人神经紧绷。


    时无霜想起了原身死前与王蛤的事,在雷雨交加的半夜三更不可能有人上山,她现在有合理的理由怀疑是他,她的心跳提到了嗓子眼。


    “咚咚咚!”


    这次的敲门声更加剧烈,门外的人等得似乎有些不耐烦。


    时洛惶恐不安转头看向时无霜,他联想到阿姐头上的伤,小声开口还带着颤音:“姐,门外的是谁?”


    时无霜摇摇头,抬下巴示意时洛站在一旁,自己则是强撑着身体,将家里唯一能防身的砍菜刀握在手中。


    时洛挪到门后聚精会神地盯着门的裂缝,似乎想看出究竟来,一声咳嗽声后:“谁在门外?”


    门外的人没有说话,反而传来怪声,“啊......”、“呃......”


    时洛听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冲着时无霜摇头,示意门外的不是好人。


    时无霜半信半疑,门外的声音她总觉得在哪里听过。


    空气宁静,又只剩下雨水猛烈地滴落在青苔上。


    门外的人见里面又没了动静,更加急促敲门“咚咚咚、咚咚咚!”


    时无霜眸色突然一亮,脑中的记忆和门口说话的声音对应上。


    “该不会是那个哑巴?”


    时洛这才恍然大悟,奋力点点头,姐弟俩对视一眼后,立刻明白对方的意思。


    木门嘎吱一声被时洛在里往回带,时无霜还没等看清楚人就用尽力气将砍刀向门口挥去。


    时洛在狭逢中见是一对母女,眼见拦不住阿姐干脆将门往前一推,在刀砍向女子时顺利把门关上。


    时无霜插着腰气喘吁吁有些不解:“洛儿,你在干嘛?”


    砍柴刀上倒映着他的脸庞,砍柴刀的位置只要再偏差一点,时洛便可当场驾鹤归去,时洛这才后知后觉害怕起来,腿不由自主地发抖,“姐,门外是一对母女。”


    “母女?!”


    时无霜心中泛起嘀咕:“怎么会是一对母女,难道记忆错乱了?”


    时无霜上前将门打开,果然是一对母女,二人身上已经湿漉漉的,经历刚刚那一幕把他俩吓得不轻,母亲见有人开门,将女儿护在身后。


    开口求饶:“好心人,我们母女俩已经五天没吃饭了,饿得已经头眼昏花,求求你给我女儿一些吃食。”


    紧接着扑通一声母亲跪在地上磕头,后面的小女孩显得局促不安,雨水顺着湿发滴落。


    尽管这对母女很快乐,但是时无霜也拿不出吃食,自己险些饿死,跟别提施舍他人。


    时无霜犹豫出声:“这恐怕......”


    “姐,你就收留她们吧。”


    时洛带着恳切的眼神看望时无霜,稚嫩的声音传来。


    “唉。”


    时无霜重重地叹一口气,她也做不出驱赶母女的事来,可是问题来了茅屋中已经没有吃食……


    时无霜将二人请进来,寒酸到两个人喝水只能用一个碗,别无办法只能喝水充饥。


    这对母女如鲸吸牛饮,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将坛子中的水喝尽。


    小女孩略显局促地躲在她母亲身后扯扯衣角,小声呢喃:“娘,我饿。”


    小女孩母亲尴尬地笑,连忙捂住她的嘴道:“姑娘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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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称呼?”


    “哦,你瞧我,我单字一个程,世人都叫我程阿婆,该打。”


    时无霜闻言张了张嘴:“姓时名无霜,叫我小霜就好。”顿了顿记起自己还有一个弟弟:“这是我的弟弟,时洛。”


    程阿婆从外打量茅屋的简陋就推测也是贫苦之人,在外徘徊许久鼓起勇气敲响房门,一进门看见姐弟俩面黄肌瘦就更加肯定。


    “多谢小霜姑娘招待,我们娘俩就不打扰了。”程阿婆扯着小女孩正准备冒雨连夜赶下山去。


    时无霜也不好再说出挽留的话术,只是实在放心不下再加之时洛恳切灼热的目光,犹豫再三还是开口挽留:“程阿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在寒舍歇息一晚,等明早雨停了再走也不迟。”


    程阿婆听见这话咧嘴笑,上前拉住时无霜的手:“多谢小霜姑娘收留我们母女俩,否则啊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山洞避雨。”


    “程阿婆你客气了。”时无霜摇摇头,轻轻搭在程阿婆的手上。


    “麦苗还不感谢时姐姐。”


    麦苗绞着手指羞涩地抬眸轻咬下嘴唇,好半晌才开口,声音细若蚊吟:“谢谢时姐姐。”


    程阿婆一把将小女孩扯到前面来赔笑道:“孩子太内向了,还望不要怪罪。”


    “无妨,倒是委屈你们了。”时无霜回应这对母女一个笑容。


    二人没有再寒暄,空气顿时凝固。


    程阿婆见此拉着麦苗的手来到另一处房间整理湿透的衣物。时无霜目送她们后准备将床上撕碎的麻衣收好时,衣角有明显的扯拉感。


    时洛扯得很用力,奈何自己的力气太小反而踉跄几步。


    “洛儿,怎么了吗?”时无霜嘴上说着但手里动作没有停。


    “姐,那对母女饿得面黄肌瘦,她们过不了多久就会死掉。”时洛一想到死亡后面色发白,他就忍不住掉眼泪。


    时无霜有些无奈蹲下身来抹去他的泪水,看着一张巴掌脸也是面黄肌瘦,柔声道:“我们洛儿太善良了,不是阿姐不想给而是如今的情况你也知道。”


    话音刚落,时洛在衣裳中一顿摸索随后将手摊开,手上赫然是绿油油的野菜。时无霜的眸色一下亮了起来,随即想起这座山地势险峻悬崖颇多,微微皱眉看着野菜。


    许是看出了时无霜的担忧连忙摇头解释:“姐,娘从小就说我是泼猴,我拿棍子在前试探,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话说如此,但时无霜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是“自己”赶他下山的。


    时无霜拉起时洛的另一只手,指甲中还残留着污垢,褐色的皮肤已经干到裂开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虽不是自己的亲弟弟,但她还是生出一丝心疼。


    时无霜心里犯嘀咕:“这孩子自己都没吃饱,竟心地善良到如此境界。”


    时无霜欣慰地点点头,表示赞同他的做法,粮食没了可以再种,但是孩子的童真得呵护,她从他手中拿过野菜来到灶台旁。说是灶台,其实就是简陋到不能再简陋的泥坯垒罢了,早就被烟火熏成黑黄色。


    时洛蹲在灶膛旁添加枯木,暖调的火光映在他的平静脸上,如果不是太瘦小简直就像一个大人。


    灶台上积累着陈年油垢,摸上去又黏又恶心。干旱的局面粮食都不够,更别提盐这种调味剂,只能凑合用另一个坛子的备用水来水煮野菜。


    母女俩换了一身没那么湿的衣裳,程阿婆扯着麦苗的手拉出来,麦苗害羞的小脸一抬眸色亮了起来,挣脱开程阿婆一边鼓掌一边奔跑过来,嘴里还呢喃:“娘亲,是菜,真的是菜麦儿没有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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