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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Chapter 49

作者:陌上乌鸦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约翰死了。


    埃米莉听到这件事,感觉空气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彻底断裂了。


    深藏的恐惧四处弥漫,她垂眸看着那个跪在地上擦鞋子的服务生,从手提包里翻出几张大额钞票砸在她身上,厉声道:“滚出去!”


    已经死了两个了,还有四个,下一个会不会就是她了?


    这样的做法显然是伤害了服务生的自尊心,她深埋着头,捡起地上的小费,离开房间,并关上了门。


    埃米莉心情异常烦躁,站起身,踩着精致的红色高跟鞋在房间来回走动,她在这里连两小时都待不下去了。


    而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埃米莉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披上一块华贵的紫色丝绒披肩宽慰自己,好在她看到的是缇娅,很快松了口气。


    但缇娅的面色很糟糕,双眼通红,看起来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埃米莉打开房间的门,很关切的问道:“宝贝,你怎么了?”


    缇娅感到头皮发麻,还有一丝恶心,她低声说:“我收到了一张卡片。”


    埃米莉有种不详的预感,“缇娅,你要有自己的判断能力。”


    缇娅无力地摇了摇头,把那张卡片放在她手里。


    这段关系对她而言弥足珍贵,甚至可以说是尽善尽美的友谊,或许那个吻改变了什么,但对方依旧是她最信赖的人。


    她不敢相信,埃米莉居然是杀死她丈夫的元凶。


    埃米莉捏着那张卡片的手微微发抖,念出了上面那段话,“......卑贱的野鸡,试图把自己打扮成凤凰。”


    缇娅质问道:“你和我丈夫是情人关系,对不对?”


    埃米莉摇了摇头,看到卡片背后,正是她拥着伯爵走进一家酒店的照片。


    “这张照片怎么解释?”缇娅问她。


    “这是一个误会,我......”埃米莉试图伸手去安抚她,但是被躲开了,“缇娅,我犯过无数个错误,但是对你是真心的,我和伯爵,这是,我们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


    缇娅深吸一口气:“那你们是多么圣洁的关系?在我和他结婚的两个月后,被拍到这样一样照片。”


    “我喝醉酒了,缇娅,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你要相信你我,”埃米莉说,“你只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了,我也是,我被骗到这艘船上,是有人在幕后操控这件事。”


    “满口谎言,我不该对你抱有某种幻想,”缇娅注视着她的眼睛,“埃米莉,从今往后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瓜葛了,连恨都没有,下船后,我会找警方重新调查我丈夫的案子,你好自为之。”


    “缇娅!你就一点都不怀疑送信的人吗?只是一张照片,就毁了我们之间的感情?”


    “你就像盘绕在我头颈上的一条毒蛇。”缇娅说。


    “我是毒蛇?”埃米莉听到这话,显然很生气,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明明是你的丈夫在酒后对我行不轨之事,是他百般纠缠,这一切明明都是他的错,我只是找他负责而已,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我们在□□的时候,他从来都没提过你,我怎么会知道他结婚了?”


    缇娅对她倍感失望:“这张照片,他手上带着戒指,埃米莉你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人。”


    到现在还是满嘴谎言。


    一瞬间,埃米莉挫败感已经无可掩藏,但是完全没有愧疚,“缇娅,我怀过你丈夫的孩子,他的遗产我应该分走一部分。”


    眼前的人变得无比陌生,缇娅沉默了大约三分钟,最后对她无话可说,转身离开了房间。


    埃米莉曾是她的舞蹈老师,舞台上的她耀眼夺目,如同璀璨的星辰,可望而不可即,而缇娅一直在追随着她的脚步,成为一名话剧演员,当她们能够同台演出,她激动的彻夜难眠。


    她本以为她们是在日落时分的满天晚霞相互热爱,哪怕不被世俗认同,但事实上,这只是她的种种幻想,现已都灰飞烟灭。


    -


    罗西支开船员,悄无声息地潜入约翰的房间,奥德尔紧随其后。


    游船还有一天时间抵达小岛,再不采取措施,死神很快就会降临到他们的头上。


    而约翰的尸体已经从血水里捞出来,安置在和阿姆斯特朗一间船舱里,从表面上看,他是被人打晕后割腕,最后失血过多而亡。


    两人在房间搜索一番,衣柜,床底下,手提箱,衣物,花盆......各个地方翻得乱七八糟,但是毫无线索。


    罗西也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们回到房间,一根接一根地点着烟。


    莉迪亚进来的时候,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奥德尔掐灭了手里的烟,问道:“那个女人不来了?”


    “我去找过她了,但她没有给我开门,”莉迪亚停顿了一下,“她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罗西冷然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奥德尔:“她不会就是凶手吧?”


    莉迪亚咬了咬嘴唇,表示怀疑:“一个女人杀死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这可能吗?”


    “谁知道他们当时正在做什么?”奥德尔烦躁地说,“你跟那个船员没进一步发展吗?”


    莉迪亚站起来,两眼冒着怒火:“如果你只能说一些没用的废话,我建议你把舌头割下来。”


    奥德尔:“你来试试?”


    “我们在讨论约翰的死因,”莉迪亚两只手臂环抱在胸前,意味深长地说,“你为什么总是喜欢激化矛盾呢?”


    罗西转头看向他,“已经死了两个人了,昨天晚上你在干什么?”


    奥德尔耸了耸肩:“我房间睡觉。”


    莉迪亚警铃突然大响,尖锐地问:“没有人给你做不在场证明,你的嫌疑很大。”


    “说我有嫌疑,”奥德尔反问,“你当时又在干什么?”


    “酒会结束后,我就回了船舱,对铺的小姑娘可以给我作证,”莉迪亚看到他那副激动的样子,更加怀疑,“罗西先生呢?”


    “我吗?”经过一番考虑后,罗西喝了一口酒,“我昨天很忙。”


    奥德尔:“忙什么?”


    “昨天晚上十二点,我去约翰的房间跟他聊了一会儿,”罗西顿了顿,“之后我去棋牌室,和几个人聊天,大概是两点左右,回到房间。”


    聊什么可以聊这么久?莉迪亚默默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靠在墙上,“也就是说,这里除了我,你们都有时间作案。”


    说过后又立刻感到恐惧,危险正在一步步逼近。


    如果是这两个人联手呢?


    奥德尔没理会她,“那个玩过家家的侦探呢?”


    “我今天早上看过她了,”莉迪亚说,“她在发烧,烧得很严重。”


    奥德尔表示怀疑,继而又想到了他在不久前收到的卡片:“烧得这么严重?”


    “真是可惜,我还想让她帮我办件事呢。”罗西好似感慨的说。


    奥德尔继续问道:“她在这个船上有同伴吗?”


    有的,那个叫里昂的少年,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一看就不简单,莉迪亚想了想说:“没有,是船员早上送餐的时候发先她情况不对。”


    奥德尔脸上浮现出一种奇怪的表情,又倒了一杯红酒,啜了一小口。


    卡片上说,如果他能杀死剩下的其中一人,就能幸免遇难,显然那个卧病在床是最好的选择。


    莉迪亚转头看向罗西,“你来这艘船上究竟是为了什么?”


    罗西笑着说:“小姑娘,男人的事不想让你知道,就别多问。”


    三个人彼此猜疑,心怀鬼胎,但他们又不得不紧紧依靠,没人再说话,屋里便死一般的寂静。


    莉迪亚作为这里唯一一位女士,愈发感到不安,拢了拢衣服,问道:“所以我们的对策是什么?”


    罗西:“今天晚上,我们待在一间屋子。”


    莉迪亚激动道:“开什么玩笑?”


    奥德尔用露骨的目光打量着她,然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个对策简直可笑,你是想要保护莉迪亚吗?”


    罗西和奥德尔都是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罗西就不用说了,一身腱子肉,佣兵出身,身手不会太差,而奥德尔是货车司机,常年装卸货物,力气也非同小可。


    和之前两个死者相比,阿姆斯特朗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约翰是个坐在办公室,身材单薄的上班族,他们和之前两个死者完全不同。


    莉迪亚意识到这一点,奥德尔已经离开了房间,而罗西似乎也没有让她留下的意思了。


    她得自谋生路。


    -


    时间一点点过去,奥德尔站在楼梯口,正在观察璃奈入住的房间,忽然听见低下有人讨论彼得不见了。


    彼得是谁?如果是员工的话,他可能在哪偷闲,反正,他也会在大家都忙着卸货的时候,躲在角落偷偷抽几根烟。


    这是人之常情。


    奥德尔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嘴里衔着一支香烟,和路过的几位女士说了几句俏皮话,引得她们捂着嘴咯咯地笑起来,在人群中显得游刃有余。


    他很享受这种被拥护的感觉,热情,乖巧,可爱,年轻,他喜欢这样的女人,而那些会反抗、不听话的,反而会令他厌烦,当然,还有那些穿得袒胸露乳的女人,这类女人也很和他的胃口,毕竟她们就是故意穿成这样给他看的,算是臭味相投。


    想到这,奥德尔又觉得心痛,他百般疼爱的妻子居然会选择跳楼,他那么喜欢她。


    虽然他们偶尔会起争执,但她只要下班回来把饭做好,不违背本分,他几乎没说过她的不是。


    可能,可能会在喝醉酒的时候失控,但是第二天,他都会在路边摊给她买些小礼物赔礼道歉。


    他不觉得自己有错,人总有情绪失控的时候,夫妻之间就该相互体谅。


    有什么办法呢?那个女人就是不能想明白这一点。


    奥德尔抽完最后一根烟,结束了感伤,想着那个玩过家家的女侦探,下手前,和她好好地野一回。


    到了晚间,他开始行动。


    趁着晚饭大家都在餐厅,奥德尔带上手套,用撬锁工具,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房间的门。


    房间黑漆漆一片,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在安静的房间里,海浪声都变得格外刺耳。


    那个女人应该在睡觉,他想。


    奥德尔放轻脚步,屏住呼吸,回想自己房间的格局,慢慢靠近那间卧室,但他站在门口,手刚搭在扶手上,不知怎么,忽然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奥德尔感觉到有个东西站在身后,存在感极强,无法忽视,这让他毛骨悚然。


    他瞥了一眼墙上的影子,抽出藏在外套下面的匕首,在转过头的那一瞬间,狠狠地刺下去,想着一击毙命。


    可惜事与愿违,在转身那一刻,他的手骨就被捏碎了。


    随着沉闷的咔嚓一声,匕首从手中脱落,剧烈疼痛贯穿全身,不等他呼救,绳子死死勒住他的脖子,呼吸也变得困难,奥德尔跪在地上,完全没办法反抗。


    而这只是几秒钟发生的事。


    一个体重达到八十五公斤的男人,被绳子勒住脖子,还轻而易举将他拖到淋浴间。


    那人整个人都浸在黑暗里,眼睛亮得吓人,像是被侵犯领地野兽。


    奥德尔对上他兴奋的目光,一动也不敢动,他感觉自己就像被活生生掏空内脏做成了一个标本,满足对方需求的玩物。


    他尝到了死亡地滋味,脑子里只有绝望。


    -


    午夜时分。


    璃奈的情况并不乐观,她的体温已经达到三十九,黑泽时蓝意识到那个药剂并不管用,情绪变得越来越难以控制。


    可奥德尔否认自己是凶手,不知道解毒的药剂。


    他得尽快找到解药。


    门外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黑泽时蓝的思绪中断,拿上外套,出来查看情况。


    缇娅慌慌张张的从埃米莉的房间跑出来,没注意到前面的人,迎面就撞了上去,然后左脚绊右脚,摔倒在地。


    “......有人,有人死了,”她情绪崩溃,眼泪更是控制不住的落下,“埃米莉死了......”


    黑泽时蓝看了她一眼,抬脚去那边看了看情况。


    确实,有一个穿着粉色睡裙的女人躺在地毯上,双目圆睁,嘴角有少量鲜血混着唾液吐出,身体还有余温,应该没死多久。


    住在游船二楼的人纷纷探出头来,还有船员跑过来。


    罗西面不改色地走进房间,探了一下埃米莉的鼻息,摇了摇头。


    缇娅扶着墙板站起身,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们,“怎么会这样?”


    罗西微眯了下眼睛,目光落在黑泽时蓝身上,这个少年在人群中格外显眼,不仅只是外貌,还有身上的气息。


    他们可能是同类人。


    有前面两起案子的经验,船员很快驱散了群众,将尸体搬运至下面的船舱,封锁现场。


    罗西点燃了一支香烟,嘴唇隐隐现出一丝微笑,开口叫住了那个少年,好似漫不经心地问:“刚才你在做什么?”


    黑泽时蓝转过头看向他,说:“找凶手。”


    罗西站在奥德尔房间门口,敲了几下,目光却没从那个少年身上移开。


    片刻之后,屋里没有传来任何动静,罗西像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握住了口袋里的枪,语气严厉地问:“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只能认为你是凶手。”


    在几秒钟的僵持之后,黑泽时蓝垂着眼眸,遮住眼底寒意。


    面对野兽的攻击,人的身体会触发逃跑反应,这是进化筛选出的生存本能。罗西汗毛竖起,感到不寒而栗,恍然意识到自己那个直觉是个错误,他们根本不是一类人。


    他身上独特气息和压迫感,简直令人畏惧,罗西从没离死神这么近过。


    而就在这时,甲板那边忽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笑声。


    莉迪亚穿着睡衣,跑到甲板上,手舞足蹈,放声大笑,声音清脆响亮。


    “都死了,哈哈哈哈,都死了,谁都没办法活着离开这艘船!”


    “露西过来找我了,一定是露西,只有她盼着我死,她一定是躲在暗处偷偷地看着我,就跟当年一样,哈哈哈哈。”


    “只有死了,才能得到安宁。”


    两个人站在原地,俯视着甲板上发疯的女人,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


    罗西拿出手枪,朝天上开了一枪,他笑着说:“或许我们可以合作,一起找到凶手。”


    黑泽时蓝没说话,算是默认了他的行动。


    躲藏在暗处的同伴听到信号,纷纷拿着枪出来,对准了船上的人,一时间,甲板上瞬间炸开了锅,船上的所有人彻底慌了。


    一个事实简洁明了,他们很遭遇了海盗。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游客都被带到餐厅,绑上了绳子,船员和船长也被带出驾驶室,没能按下警报。


    “哭什么,再哭把你扔海里喂鱼!”


    其中一个男人翻找游客的个人物品,把钱包、手表、饰品都装进了袋子。


    莉迪亚瘫软地坐在原地,看着眼前发生一切,渐渐停止了笑声,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口。


    她震惊地望着罗西:“你在做什么?”


    “我曾经帮老板护送一批钻石,但是那个老板的态度惹怒了我,我就把他杀了,而他的秘书带着那些钻石跑了。”罗西说,“收到那封邀请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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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同时,我收到了那些钻石的照片,既然来了一趟,当然不会轻易就放过他。”


    莉迪亚迟疑地说:“你简直丧心病狂。”


    罗西观察着他,然后是十分绅士地点了一下头。


    船员和乘客都被控制起来,剩下的,除了罗西的手下,就只有他们了。


    莉迪亚:“你认为这样就能找到凶手?”


    “正如你所见,这是最好的方式,只要不出意外找到我的钻石,你们不会有任何问题。”罗西好似强调地说,“当然,如果是鬼魂想要杀你,谁也没办法。”


    莉迪亚的心情就像一个初临战场的新兵,脑子一片空白,心脏却狂跳不止。


    她忽然看到那个少年站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但他是自由的,“里昂呢,他也是你的同伙?”


    罗西侧过身,饶有兴致地看了一眼,“他不是。”


    莉迪亚一脸困惑,“那奥德尔呢?”


    “他啊,只能说倒霉,惹怒了不该惹的人,他收到的那张卡片没能保住他的性命,反而招致灾祸,”罗西刚才踹开奥德尔房间的门,看到他被折磨的不成人样,躺在淋浴间奄奄一息,“只能说还活着,但脊柱断了,下半身永久瘫痪,喉咙也受到损伤,不能讲话。”


    莉迪亚头皮发麻:“凶手干的?”


    罗西笑了笑,低声说:“船上有一个远比凶手恐怖一百倍东西。”


    那是一个天性嗜血的怪物。


    莉迪亚将里昂身上的目光慢慢移开,艰难地吞咽了一下,“那个女侦探呢?”


    罗西:“她中毒了。”


    莉迪亚:“不是发烧?”


    罗西:“你真的是实习医生吗?”


    莉迪亚:“我拿到了毕业证书。”


    “看来你和教授关系不错。”罗西转身离开,跟着黑泽时蓝去了那间停放尸体的船舱,奥德尔也躺在其中一张床上,艰难地喘息。


    “我愿意提供帮助。”他的计划很周密,唯一的漏洞就是眼前这个人。


    他没料到船上会存在这种家伙,像个炸弹一样,随时爆炸。


    黑泽时蓝手上带着黑色皮质手套,捏着埃米莉的脸,很快,在里面发现了东西。


    “有一颗钻石在她的喉咙里。”他说。


    罗西闻声立即凑上前,但又想起什么,和他拉开了距离,“什么?”


    黑泽时蓝拿起旁边的镊子,从她喉咙里,捏住来一块形状不规则的钻石,闪闪发亮,但是上面沾着污血。


    “船员和乘客清点了吗?”他说。


    只有一颗?罗西盯着那个女人的喉咙,微微皱起眉头:“少一个人。”


    “彼得。”他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与起伏。黑泽时蓝将钻石和镊子放在旁边的盘子,对此并不感兴趣。


    他不能像璃奈那样,根据这些东西推测出一些有用的线索。


    “是他。”他居然知道,因为都是船员的缘故吗?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罗西稍稍顿了顿,补充道,“所以我们要抓紧时间。”


    黑泽时蓝在忍耐某种即将爆发的情绪,没再说什么,走上楼回到璃奈的房间。


    昨晚在床前守了整整一夜,他尽量消耗自己的精力,但是想起璃奈的那个吻,总是亢奋起来,兽性的一面不断在叫嚣。


    他的吻自只是不知餍足地拼命索取,而璃奈的吻能勾起欲望。


    “姐姐之前亲过别人吗?”黑泽时蓝躺在璃奈的身边,带着讨好蛊惑地软下了声音,亲昵地抵着她的额头,“为什么姐姐的吻技这么好?”


    璃奈没有任何回应。


    黑泽时蓝圈着腰肢的的手臂又紧了紧,贴在她耳边说,“不管未来发生什么,我们都应该在一起,所以姐姐死后,我只能把你的骨灰铸成项链戴在身上,这样我们就永远不会分开,姐姐也希望这样,对吧?”


    迷迷糊糊中,璃奈听到有人要把她挫骨扬灰,有点想打人,但是身上如同一把烧过的灰烬,睡衣都浸湿了,黏在皮肤上,她只是本能的寻找凉意给自己降温。


    还有点意识,情况可能不算太糟糕,但是体温还在持续升高,黑泽时蓝把头埋在她的颈间蹭了蹭。


    璃奈陷入梦境了。


    她回到自己的家,听着那些清晰可闻的音阶,走上楼梯来到二楼的书房。


    男人站在窗前,琴身抵着他的肩,左手按在指板上,进行一场精彩的演奏,动作优雅并且沉醉其中。


    是蒙蒂的《查尔达什舞曲》。


    那些音阶的声音一直回响在她模糊不清的记忆,只不过这次变得清晰明亮。


    她曾试着用脑海里零碎的音阶拼凑出完整的曲目,但一次又一次的尝试,从来都没有记忆中那般动听,她可以把弓速和力度控制得很好,可惜曲目难的不是技巧,是情绪。


    父亲在曲子的旋律里融入了情绪饱满,每个音符都透着小心翼翼的温柔和坚韧的暖意


    而她的演奏,那个小孩子说,“一种复杂而痛苦的悲伤,姐姐,你很伤心吗?”


    画面一转,这次是璃奈拿着小提琴在演奏,身后站着一个漂亮的小孩子。


    琴声渐渐淡下去,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空气中。


    璃奈回头看着那个孩子,闭上眼睛,紧接着,脑子感受到一片尖啸,琴声变得刺耳,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整个人。她突然陷入痛苦之中,想停下来,想打碎些什么,可有些东西开始疯狂的钻进她的脑子。


    她看见了一只正在流血、没有死透的猫转动着迷蒙的眼睛。


    还有,那个可怜的孩子抱着她在哭泣,然后开始……消弭。


    “姐姐,你愿意救救我吗?”


    “一切自有其时,遗忘只是开始,你不必做出最大牺牲。”


    记忆入潮水般涌现,她在虚幻中下坠,不断地下坠。


    直到一双冰凉的手捧起她的脸,安抚似的地摸着她的眼角,鼻梁,嘴唇。


    姐姐......


    姐姐。


    她确实有一个可爱又可恨的弟弟,那个道德感极低,可以说是几乎没有,而且情感方面更是缺乏界限的小尾巴。


    璃奈像是从濒临溺死的深渊中拉扯出来,感觉大脑一片混乱,缓了很久。


    她睁开眼睛,用力地深吸一口气,漆黑的眼睛倒映着身旁的人。


    原来他真的是那个磨人的小尾巴。


    黑泽时蓝一怔:“姐姐?”


    璃奈的指腹无意识摩挲着他的手掌,艰难地呼吸。


    记忆在一点点恢复,像是一道判决,她发现自己只有谬误和错失,确实应该留在这里。


    她的实验药物被应用在弟弟身上,香音的死也没能阻止,还有泷泽七濑,那些一点点改变她的人,却都因为她受到伤害。


    这算什么呢?


    短短的一瞬间,她窥见了自己犯过无数错误的人生。


    不管怎样她都对自己的污秽深感厌恶。


    她一瞬间的动容,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黑泽时蓝茫然了一瞬,弯起蓝色的眼眸,染上了一丝的邪气和诡异:“还好姐姐醒了,我差点就想让他们陪葬了。”


    璃奈:“......”


    活着挺好的,别多愁善感了,人犯下的罪孽都需要偿还的。


    她说:“第一个人,有问题。”


    那个阿姆斯特朗的男人死得太蹊跷了。


    黑泽时蓝眼眸隐藏了翻涌的心绪,噙着笑意的脸瞬间拉了下来,“我也有问题,姐姐一直在勾引我。”


    璃奈不知道他是从哪得出来的结论,头疼得更加厉害,意识愈发模糊,闭上眼睛,再次陷入昏迷。


    逃避可耻,但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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