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缘将红袖一伸,袖间滑出两根琴弦,指向辛渊。
辛渊把人护在身后,躲开琴弦。
蔡画内心只有一个念头,又来!
两人你来我往,蔡画道:“袁老板,大家有话好好说,能不能先不要打架?”
她这几日光是看打架就已经看累了。
李启铭不是将她关了起来了吗,她疑惑的目光掠过辛渊。
袁缘没时间理会她,她之前小瞧了辛渊的实力,每每打斗总落下风,这回在她熟悉的地盘,一定要赢了他!
她的招式愈加凶猛,辛渊便将蔡画护在安全的地方,拔剑与袁缘打了起来。
数招下来,袁缘仍找不到辛渊的破绽,倒是叫辛渊把她赶到墙边上,每次快要贴到墙上的时候,她总是快速离开。
辛渊也发现了这点。
他趁其不备,一剑将袁缘逼到墙壁,袁缘在避无可避的时候,用手掌撑了一下墙壁。
她蹙了下眉,辛渊本身没有破绽,那就只能找他身上之外的了,她飞向辛渊的琴弦一转,去到蔡画跟前。
蔡画一直高度注意他们的打斗,早已看到琴弦过来,但实在是太快了她根本来不及躲,就在她以为她就要在这里一命呜呼的时候,被辛渊一把抱住,挪开,辛渊的后背则狠狠地撞到墙壁,脖颈间与黏腻的蘑菇相触。
袁缘笑了下,又打上来。
她并非想要蔡画的性命。
两人的招式愈来愈慢。
终是袁缘抵不住大脑的混沌,先一步倒下去了。
辛渊到她跟前:“前面怎么走?”
袁缘一开始不回答,辛渊眼皮也要沉得说不出话了,蔡画便替他一一遍一遍问着。
袁缘慢慢松了口。
走哪条路都对,只是走到隧道将拐弯的时候,要拍一拍对向的石壁,前方的门才会在声音的震动下打开,否则就一直在这里绕路。
袁缘说完,辛渊终于承受不住,单膝跪在了地上。
蔡画跑过来接住他,让他躺到怀里。
她手足无措的问:“怎么回事,你怎么样啊?”
她也意识到是两人碰了蘑菇的缘故。
袁缘也碰到了,她虽然难受,但过多的情绪,不像这个蘑菇会要她命的样子。
辛渊猜测,应该只是使人陷入昏迷的东西。
辛渊语气虚弱道:“别怕,应该就是睡一会儿。”
袁缘的酣梦居中的致幻物最主要的原料也许就是来自这里。
蔡画四下张望了下这个古怪的地方,她用力拽着辛渊,想把他拖出去。
胸腔里的心脏心跳如琴弦般乱颤。
这个人还在安慰她:“别怕。”
他不怕自己,可面对眼前这个人,他还是忧心忡忡。
“我是说如果,如果我醒不来,”辛渊道,“你尽快离开这里,沿着来时的路……去……看一看……”
辛渊声音越来越低,后面完全听不清了。
蔡画眼睛不知急得很是怎么,泛起水光来,辛渊在她眼前变成许多个。
高挺的山根两旁,脸颊起了诡异的红晕,身体的温度在她怀里急速升温。
她只好将手放在地上,敷冷了,再放回辛渊的额头。
可是收效甚微。
她需要更多更冷的东西,让辛渊的体温降下来。
他就像发热一样。
她也发热过,每次发热大家都很紧张,给熬好多好多的药,让抱着冷冷的东西睡觉。
可是这里除了那些讨厌的蘑菇什么也没有。
蔡画有点绝望了,继而犹豫了一下,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将辛渊平放在地上,往他胸口上一伏,便爬出一个菜花蛇来。
菜花蛇将自己盘在一起,尽可能的接触辛渊每一寸发热的地方。
蛇头枕在辛渊的头上。
一副戒备状态,冷冷地吐出杏子。
同样躺在地上的袁缘,让她升起一股厌恶来。
蔡画从没有这么讨厌一个人,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她,就连她用琴弦伤到她的时候,她都没有这么讨厌她。
“……差点在那里面被打死,是阿缘救了我。”若梦的话莫名出现在脑海里。
蔡画收回杏子,往前爬了点,将脑袋搭在袁缘的额头上。
活不过来就算了。
活过来算她命大。
辛渊意识已经迷失了。
如果说酣梦居是让他去到最幸福的地方,那往生营就是让他去到最痛苦的地方。
街上熙熙攘攘,穿着粗布衣裳的少年,躺在巷子里,由于裤子短,一截脚踝露在外边。
他趴在地上,身上不断传来棍棒带来的痛觉。
“打!”
“给我使劲打!”
几人拿着棍子用力的打毫不在意地上的是一个小孩儿,仿佛他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一样。
“这个叫花子三番五次地来偷店里的吃的,今天好不容易抓到了,不打死他真是不解气!”
少年在他们的棍子下,一动不动,有人道:“不会是死了吧?”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才停了手,其中一人,伸手在孩童的鼻子下探了探道:“没死呢,呼吸强得很呢!”
那几人又恢复了力道,踢的踢,打的打。
他们说得没错,这个孩子就是偷了他们店里的食物,往常还偷个红烧肉,偷个鸡鸭,偷到就跑,他虽然个子小步子不大,但人很是灵敏,穿梭在人群里两下就没了踪迹。
今天就偷了个馒头,还让他们逮到了。
因为他,这几个人没少被老板骂。
今天终于得以出一口恶气。
其实这个少年是有机会跑的,但是从他今天走进店里起,他就没想过跑了。
今天被他们打死在这里是最好的结局。
谁知这时传来声音:“你们在做什么?现在是大白天,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小孩子吗?”
来人说话没什么威慑力,因为他是跟少年差不多大的男孩。
男孩穿着靛蓝衣衫,衣服也短了一点。
看衣着打扮,家中情况比少年好不了多少,只是他衣衫干净,面发整洁,相比之下没那么捉襟见肘。
他抱着装了两个馒头的纸袋子站在巷口。
打人的那几个不耐烦道:“去去,小屁孩,有你什么事,哪来的滚哪去?”
小屁孩儿道:“我知道你们,刚从你们店里出来,刚刚有几个人也看到你们大人了,正在你们店里到处传呢,有些顾客一听饭都不愿意在那吃了,就走了,你们老板都生气了,正往这边来,我劝你们不要真的让他看到。”
那几人面面相觑,才有点慌了,可不能因为这颗臭芝麻丢了西瓜。
一人踢了地上少年一脚,疾步走了。
他们走后,靛蓝少年赶快过来,跪在地上观察的人:“你怎么样,快起来走吧,他们可能一会儿还会回来。”
他才不是小屁孩儿,刚刚说的都是骗他们的,他只是在他们住过的地方买过点吃的。
少年不说话。
首年怕他们被打狠了起不来。
靛蓝男孩想把他搬起来,可是他没什么力气,只是将他翻了个面,让他脸朝上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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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好像舒服了一样,少年看了一眼他。
只是眨眼,小孩儿这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了。
他好像被打得很痛。
小男孩儿问:“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不说话,其实他想摇头,但是他已经没有力气了。
他想说,他没有名字,不对,他从前拥有过很多的名字,但都是什么随意叫的。
什么狗蛋,二愣子,人们逮到什么就叫什么,他不喜欢,于是他给自己取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但人们还是只叫他狗蛋。
他不开心了很久,他花了很长时间想到了一个很很好听的名字。
可是那个很好听的名字现在连他自己都忘了。
靛蓝少年说:“我叫辛渊,哦,对了,我妹妹叫辛小花,咱们互相知道了名字,以后就是朋友了,我妹妹以后也是你的妹妹。”
他想笑,他根本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
但是他的名字真好听。
不过他妹妹的名字嘛,什么样的女孩子要叫小花,怎么不叫小草,小树呢,或者叫小狗,小猫呢,跟二蛋一样。
小花,小花……
他在心里默念着,念多了,好像,真的很好听呢。
是什么样的小花?
开在庭院,还是开在山野?清晨开放,还是夕阳开放?
真是可怜,他想,到死他都没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名字。
他说:“你不要睡,我带你去看我妹妹。”
“我有一个妹妹很可爱,她特别爱吃西瓜,我再干几天,就可以拿到月钱,到时候给她买一个大西瓜,给她用刀切成两半,让她用勺子,抱着大西瓜吃。”
“我妹妹可好了,她会把最甜的部分给我吃,我不吃,她就不高兴。”
“你跟我一起去看看我妹妹吧,她不但可爱,还很大方,她一定会分你一点儿西瓜吧。”
少年竟然真的心动了,他想跟这个男孩子去看一眼他妹妹。
可是他好痛苦啊,他好困啊,他手底下碰到一个软软长着须子的东西,好像是一株草。
这地方,杂草总是很多,惹人讨厌,又灭不尽。
他泄愤般的揉了两下。
凭什么让他出现在这个只是活下来就很艰难的世界?
凭什么他从未体验过一天的美好?
凭什么他死的时候,只有杂草作陪?
凭什么?凭什么……
“你不要睡,你跟我一起去看看我妹妹吧。”
这是他睡着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蔡画眼一睁一闭间,不知怎么就出现在了一个山洞里。
她向四周望了一圈。
山洞一侧石砌的墙壁,有木制的窗棂和门。
这不是她方才在的山洞,辛渊也不在这里。
她想去找辛渊万一,万一她不在的时候,袁缘醒来把他杀了怎么办。
蔡画正想推门出去,袁缘就推门进来了。
她立刻后退,与袁缘保持距离,身体也进入防御模式。
袁缘紧盯着她,向她走来。
蔡画不断后退,退到桌子边上,袁缘却不停下,仍然是气恼的看着她。
“你不要过来!”蔡画道,说着她就近抄起桌上的茶壶。
袁缘依旧像没听到一般走来。
蔡画闭眼将手中的茶杯狠狠向前一砸。
可茶杯并没有碰到袁缘。
蔡画懵了一下,袁缘坐在了她身后,好像是穿过她的手臂过去了。
而且她的茶杯呢,怎么还在桌上?
——她拿不起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