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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算账

作者:多姑娘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这头蔡画很快在西阁的一角的发现了停尸房。


    顾大婶和石三儿那几个并排躺着。


    蔡画一喜,弯腰拜了拜,默念了两句得罪。


    她背起顾大婶,只需要躲开西阁的人,从后门将她背出去就可以了。


    现在正是黄昏,西阁来往的人不多,是个好时机。


    “小花,你在做什么?”身后传来一阵声音。


    蔡画背人的身子一僵。


    辛渊怕她找不到地方,出来找她,四处没找到,原来在这里。


    她回头对上辛渊的眼,真是阴鸷,像鹰一样。


    蛇最怕鹰。


    他不好好吃饭,跟着她干什么?


    都怪她,不该心软的,她应该把那包毒药全部撒进去的!


    蔡画尴尬的笑笑,把顾大婶放下来:“走错了,走错了。”


    辛渊向前走着,依旧问道:“你为何在停尸房?”


    “我……”蔡画知道了,这可不是不像马车上烤鸡,一句飞走了就可以糊弄过去的,她低下头说了实话,“顾大婶对我很好,她不是坏人……我想带她走,给她找个好地方埋了。”


    蔡画越说声音越低:“我也不是坏人,不是要干坏事。”


    她神情紧张,眨巴着圆眼睛,缩着身子,一副防御的姿态。


    辛渊走到蔡画面前,跟她面对面站着,挑起她的下巴:“你怕我?”


    蔡画直往后缩,辛渊一点儿也不放,像是确认一般又说了一遍:“小花,你不喜欢我?”


    辛渊冷笑,从身上抽出一把刀来,一刀砍下顾大婶的手臂:“你要走?”


    蔡画抖了一下,后退一步。


    辛渊向前一步,哗的一下砍掉顾大婶的另一条手臂:“你要去哪里?”


    一股气顶上她的脑袋:“你个坏蛋,我才不喜欢你!都说了,我不叫小花!”


    “不喜欢我?”辛渊保持着嘴角的弧度,又是一刀,顾大婶的头和脖子分了家,“我对你那么好,你不喜欢我?”


    蔡画眼泪下来,落在地上,一滴一滴的,


    辛渊步步紧逼,语气却很轻:“喜欢我吗?”


    她带着哭腔,求饶似的,小声说:“喜欢。”


    辛渊双眼泛红一刀子猛砍了过去,移开了一条腿:“听不清呢。”


    地上四分五裂的顾大婶,让蔡画又回到了辛渊的那一脚。


    他是一个残忍的人,只是这几天没露出来。


    蔡画嗓子一扯道:“喜欢喜欢!“


    喜欢个锤子啊,喜欢啥啊,谁喜欢这种疯子,人都死了,还不让好好死!


    “说你不会离开我。”


    蔡画逼至墙角,退无可退:“我,我不会离开你。”


    辛渊似乎是满意了一点儿,深色的眸子褪去黑气,牵着蔡画出去了。


    辛渊亲自带蔡画回了西府,把她放在觅芳院里的东西搬进疏影斋。


    “我,我没钱。”蔡画道。


    “不要钱,买给你的就是你的。”


    蔡画咽了下唾沫,如果是之前,尽管那不是她的东西,看到这些金色的东西,仍然会开心。


    但现在根本不敢肖想啊。


    蔡画勉强笑笑,算了,这是他家,他爱放哪就放哪儿。


    盥洗后,辛渊就待在疏影斋躺下了。


    蔡画震惊的看着狗太监无比自然的躺到她身边,她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你,你……你怎么能躺在我的床上?”


    “你说呢?”他也不干什么,就是看着她。


    蔡画明明没干什么,却被这眼神看得心虚。


    “男女那什么……授受不亲!”


    辛渊屈起一臂,头枕在胳膊上:“你我之间很亲了,不需要防。”


    蔡画满脸不解的表情,她什么时候跟他亲了。


    他就是怕她逃跑。


    抠门鬼。


    跳起来的人又躺了回去,算了,他是太监,不与他计较。


    黑夜里,蔡画不知道对方睡没睡,她是睡不着。


    半晌,她鼓起勇气道:“我,我就是欠了你一点儿钱,我还给你你就放我走好不好?”


    “好。”辛渊道,这出乎蔡画的意料。


    她立马来了精神,只听辛渊又道:“一共欠我一百六十五两银子,烤鸡就不算了。”


    “……”


    蔡画:我谢谢你!


    蔡画咬牙道:“我只买了两个包,其他的都不是我买的。”


    “你挑的。”


    就算是,退一万步来说:“你说,往后我只管花钱。”


    辛渊笑了下,极低:“我哪个字说了‘我给你买’?”


    她确定那是对她的嘲笑。


    她仔细回想了下,确实没有。


    啊,该死!她当时意识到事情不对,但她已经沉迷在金子里无法自拔了。


    怎么办,出来一趟,正事没办,莫名其妙欠下一屁股债。


    她藏在石头缝里的银子连零头都不够,就算问姨娘借,也不能开口借这么多啊。


    疏影斋的榻小,蔡画离他只有一臂之隔。


    她狠狠的转头,黑夜里对上那双半睁的眸子。


    躺在身旁的开口道:“不用急,慢慢还。”


    “慢慢”那两个字咬得极重。


    蔡画欲哭无泪,总不能还一辈子吧。


    要不还是快点……


    辛渊突然一个翻身,到平躺着的蔡画上方:“慢慢还,不要急,更不要想着逃跑。”


    她从未离一个男人如此近过,恨不得钻到榻里面去。


    辛渊眼里充满玩味,又说:“你要是跑了,我立刻就能抓你回来,把你丢到官府,凌迟、车裂、剥皮哪一个你能受得住。”


    蔡画再没有心思想男女之别了,立马道:“你放心,我一定还。”


    辛渊撑在她上方,盯了她一会儿,又躺回原来的位置。


    蔡画如见到他的第一夜一样,睡不着也不敢动。


    这叫什么事啊?


    蔡画心想:真是无奸不监啊!


    睡不着,好像身边的人也睡不着,他起身了,没有出去。


    好像在外间桌子上坐下了。


    蔡画微睁了眼,看不清,好像他坐着,手撑着脑袋,看向这边。


    他一走,她就放松下来了,想了一夜怎么逃跑,早晨又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青梧过来服侍蔡画起床,嘴角带着笑,眼神不清不楚的。


    蔡画看不懂那眼神。


    用过饭,蔡画背上包,说想去街上走走,青梧不让,说辛渊吩咐过,只有在他的陪同下蔡画才可以出去。


    蔡画照例骂了一句,在园子瞎走,青梧跟在身后。她转了转眼睛,单方面和青梧玩起了捉迷藏,将她甩在身后。


    她兀自探寻着可有出去法子,西府院墙极高,偶尔还有仆人经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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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躲在院墙旁的一棵歪脖树后面,思考从这里翻出去的可能性。


    那高墙上忽然出现了一个笨拙的身影,一条腿垂下来,试探着往下。


    蔡画认得他,就是顾文宝,她忙往身后瞧了瞧,然后叫了声他的名字,让他赶快走。


    万一他被抓住了,他们俩都没有好果子吃。


    顾文宝一见到是蔡画,咬牙切齿的要来找她算账,一着急扑通一声——从墙上摔了下来。


    蔡画急的要跑,慌得就去爬那棵歪脖树,最后爬上去,出了西府,从此再也遇不到这两个瘟神!


    然而还没等她爬上去,顾文宝便从身后勒住了她的脖子。


    “我娘呢?”


    蔡画一边挣扎,一边“嘘嘘”的劝顾文宝小声。


    他也有所顾忌,收敛了声音,拖着人到树丛后藏身:“我娘呢,我昨天在郊外等了你一天!你把我娘带出来没有。”


    蔡画摇头,拍着顾文宝的紧箍在她脖子上的手,让她说话。


    她道:“你娘挺好的。”


    无凭无据的,顾文宝不太相信:“你看到我娘了?”


    蔡画道:“见到了。”


    顾文宝松手:“我娘,我娘她还好吗?那你怎么没带出来?”


    蔡画不敢把他娘被辛渊卸了几块的事情说出来。


    “你娘挺好的,我昨天看到他们拉着那些人出去了,说是要去埋了。”


    顾文宝眼里突然有了光,语调都有些雀跃:“埋到哪里去了。”


    蔡画吞了吞口水:“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来出去埋了,说是还要找副好棺材。”


    人不像他们蛇,死了就死了,他们死后最在意身后事。


    顾文宝坐下来,沉默了一会儿说:“埋了就好,埋了就好。”


    蔡画心里正不是滋味,他又跳起来拿刀架在她脖子上:“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你必须要去杀了辛渊!”


    “……”


    累了,怎么兜兜转转,她还是要去杀辛渊?


    顾文宝把那包毒药丢给蔡画:“若是明天你没有杀了他……”


    蔡画摆手:“若是明天我没有杀了他,你就把我的秘密告诉全天下。”


    烦死了,就知道用这个威胁她,但确实是好用,她半个“不”字都不敢说。


    顾文宝:“……”


    交代完,他费劲扒拉的爬上歪脖树。


    她看着爬出去的顾文宝,也是条路,就是逃跑的姿势不太雅。


    远处青梧正朝着这边过来,蔡画立即迎上去。


    青梧急的都要哭了,道:“姑娘,你去哪里了?大家找了你好久!”


    “哈哈迷路了,迷路了。”


    青梧一抹眼睛,紧贴着蔡画:“我带姑娘回去吧,不要再迷路了。”


    蔡画摸摸脑袋,不经意的往那颗歪脖树上一瞥,没了人。


    这一摸不要紧,只是一个纸包就这么大摇大摆的从蔡画的袖子里掉了出来。


    青梧弯腰:“姑娘,你的东西掉了。”


    “……”


    蔡画心都要跳出来了,先一步捡起来揣进怀里:“哈哈,我的白砂糖掉了,白砂糖,白砂糖,哈哈。”


    青梧问道:“姑娘要白砂糖做什么?”


    蔡画乱瞟着:“哈哈,就是,哈哈,最近过得不太甜,补一补。”


    当晚出现了一大桌子甜菜。


    甜得蔡画喉咙都要黏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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