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杀了赫尔斯顿？
莫名的，敬康宁不是很意外。
长子杀父夺权的剧情屡见不鲜。
只是……
敬康宁回想起大姐对待自己的温柔态度，又感觉到一丝违和感。
到底是怎么回事……
“细说‘疯’。”
梵净音又给自己泡了杯果汁……用高脚杯泡的，顺便也给敬康宁递了一杯。
“总是满脸杀气算不算？总之就是感觉精神状态不太好。”
敬康宁刚想吐槽两句，却发现这个形容居然是该死的合理。
挺符合的。
随即就听到了梵净音略带嘲讽的下文：
“她在生铭塔顶层疯了，看谁都有危险，死咬着权力不放。”
生铭塔的顶层，只有掌权人才能触碰。
享受权力是生铭塔的天性。
敬康宁不置可否，选择提出了提出另一个问题。
“‘杀了赫尔斯顿’，展开说说。”
梵净音喝了一口果汁，喝出了红酒的架势，他眼神复杂地看向敬康宁。
“四儿，你把我当信息提取器吗？”
玩家理直气壮反问：
“你不是吗？”
梵净音：……
好吧。
工具二哥的一生。
“我不清楚，但生铭塔○康宁是亲眼看到梦岚杀了赫尔斯顿的。”
梵净音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敬康宁，像是在透过这冷漠的黑发青年望见另一个陌生的身影。
“你问我也没用，你倒不如祈祷生铭塔○康宁写日记。”
坦白说，听到二哥这明显的针对玩家的发言，他还是吓到了一瞬。
哪怕知道他玩家身份早就暴露。
Meta……好玩。
玩家和游戏身份的性格大致一致，他敬康宁就是一正经人，能写日记？
生铭塔○康宁亲眼见过，那么玩家就更不可能去直接问大姐相关信息了，这不狼人自爆？
线索断了。
“那茗维呢？他知道吗？”
敬康宁只能将希望寄托于最后的三哥。
听到这话，梵净音拿着酒杯的手顿住，目光落在了透明的橙汁上，过了一会儿才回答：
“……他的确有很大可能知道些什么。”
茗维知道内情？
这简直是再好不过的一个消息了。
从茗维那里掏信息比从大姐那里掏容易多了。
“你的身份问题……目前还只有我清楚，梦岚现在状态不支持她怀疑你，茗维则是跟生铭塔○康宁不熟。”
梵净音放下酒杯，仿佛失去了喝果汁的兴致，他深蓝的眼眸直视玩家，仿佛盛载了些许忧虑：
“四儿，小心行事，别被发现。”
敬康宁回视他，最后沉默点头。
黑眸看似平静，心底，却无法控制地滋生出怀疑。
他仿佛从未了解过生铭塔。
大姐是如此……那二哥呢？
他为什么不在乎自己玩家的身份？
他跟生铭塔○康宁熟吗？
为什么他会选择站在玩家这一边？
……现实之中住院需要住很久，他有大把的时间探究这个“生铭塔”。
gamer式骗肝。
……
不过在大姐这一方面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再问问看其它的。
“二哥，你知道赫尔斯顿参与的研究吗？”
“研究？”
梵净音咀嚼着这个词。
“他参与的研究很多，他投资的研究更多……”
他的话语一顿，想起了某张文件上敬康宁加入腺体研究社的内容。
“你是说他关于腺体的研究？”
“是。”
敬康宁难免有些激动，二哥知道这个，那便意味着……
“抱歉，我不清楚。”
意外的答案从对方口中出现，他这么说着，语气中却没有任何“抱歉”之意。
“父亲所有的研究我都没参与，都是梦岚和茗维在参与。”
梵净音说的理所当然，塞了一口薯片，随后又露出一个笑容，语气一改之前的严肃沉重，变得轻佻活泼：
“诶呀小四儿，你觉得你二哥像是那种会窝实验室的人吗？”
敬康宁：……
行，确实不像。
问题是大姐和三哥也不像啊。
玩家叹了一口气，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关于萃毒师，你知道多少？”
梵净音脸上仍然挂着浅浅的笑容，弯起了眼，状似无奈地说着：
“知道的不多。我一生铭塔从哪里了解堕落堂的人？要是信息足够，早就开始打舆论战了。”
说的很合理，讲的很怪异。
这和他之前说的话自相矛盾。
他之前还说“你不用在意萃毒师，他不会对你下手”。
这分明就是知道些什么，或者和堕落堂做了什么交易。
二哥不愿意告诉他。
既然如此，那也没必要再留下来了。
“谢谢，打扰了。”
敬康宁起身，对二哥道了声谢，转身离开。
梵净音也没阻拦，靠在沙发上说了句“慢走不送”，就自顾自地将薯片最后的一点碎末都倒到了嘴里。
他一个人吃了一整包薯片。
桌面上是玩家一口没动的橙汁。
梵净音盯着那杯橙汁，缓缓合上眼，轻叹了一口气。
……
……
……
敬康宁出门，看了一眼表。
游戏时间是……10：31pm。
这么晚了吗？
茗维作为omega可能早就睡了。
那就明天再问。
他本体在游戏舱内睡眠，游戏内自己整晚不睡都行。
敬康宁果断选择熬夜。
直接走进自己没关门的房间。
一开门，就被一个小炮弹一样的身影抱住。
敬康宁整个人僵硬在原地。
是敬繁星。
“康宁大人！”
小姑娘脸埋在自己胸口上，闷闷地传出声音，发尾微卷的黑发如瀑，后面还绑了一个黑红色的蝴蝶结。
一身白裙可爱又不失优雅，任凭谁看了都会赞叹一句“出色的omega小姐”。
敬康宁眼神僵直地看了一眼一旁的佑曦。
女仆长给了他一个“你自行处理”的眼神。
“怎……怎么了，繁星？”
敬康宁整个人都不好了，感觉这种游戏设计不适合他这个事业党。
建议gamer减少类似游戏设计。
小繁星在他身上蹭了蹭，随后抬起头，眼已经不似初见时的空洞，此时此刻，真正亮得像是夜空中的繁星。
“康宁大人，我现在看上去怎么样？”
敬康宁一整个语塞，他心中疯狂默念“她就是npc她就是npc她就是npc……”，深吸一口气，玩家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
“看上去很好。”
救命好尴尬。
顿时，敬繁星周围仿佛闪出了花花，朵朵开放，昭示着小繁星的好心情。
“那比起茗维先生呢？”
什么……比起三哥？为什么要跟三哥比？
难道是……比贵族大家风范？
玩家再次深吸气，又缓缓吐出，轻拍小繁星的头，漆黑的眸望入她的眼，郑重其事地说：
“你不需要跟谁比，你自己就是最好的。”
“不要因为别人，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人是自由的。
这句话由创世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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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刻入每一个创世纪子民的心中。
不需要攀比，不需要内卷，真正自由而独特的灵魂，就是至美。
创世神阁下亲手摧毁了一个名为“他人”的地狱*，又用自由加冕所有人。
敬繁星仰起头，一时间有些怔愣，最后却偏开头，垂下眼眸，低声喃喃：
“大人喜欢的事情就是我喜欢的事情，大人希望我做什么，我就会做什么……大人就是我的自由……”
顶级alpha的听力让玩家捕捉到了所有话，顿时震惊在原地。
这……平等教育平等到哪里去了？
这是给生铭塔洗脑了吧！
敬康宁扭头望向佑曦，眼神示意她给个说法。
奈何人机女仆长作为beta根本没听见小繁星的那串话，当然也看不懂敬康宁给的眼神。
玩家又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着：
“不是我，不该是我，是你自己，要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爱好，我不能替你做出决定，我也不会是你的全世……”
“大人，您就是我的全世界。”
小繁星却是直接抓住玩家的手，星空般美丽的眼眸认认真真注视着他，打断了他的话。
“别剥夺我的世界，好吗？”
仿佛是哀求，却又像要求。
她紧紧靠在玩家身上，贪恋地汲取他身上每一分温度。
她的求救，只有他听到了。
这便是所有的理由。
玩家几乎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但又在意识到自己身体潜意识行为之后生生遏制住。
这也许会让对方伤心。
gamer……这也是你的恶趣味设计吗？
“好……”
敬康宁僵硬地吐出这个字，却又感觉心脏被刀割出一道又一道裂痕。
在听到这个字之后，敬繁星再一次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深深鞠了一躬，轻声说：
“大人，大后天我会去测试信息素等级，如果你想要我……我便会成为您的O。”
她察觉到了敬康宁抗拒的姿态，落下这句话之后，便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房间门关上。
敬康宁还呆愣在原地，消化最后那句惊天大雷。
她什么意思……
女仆长在一旁面无表情地补充：
“敬繁星的腺体发育明显，有接近100%的概率不是beta。”
佑曦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敬康宁就反应过来了，直接问佑曦：
“她……上的课正经吗？”
课程是佑曦安排的，他因为不懂这些也没多插手，只是强调了要三观正的课程，争取掰过来堕落堂式三观。
女仆长一本正经地表示：
“正经。”
“尊敬的玩家，敬繁星所上的课程都是绝对标准的生铭塔高等教育，在下也给老师准确传达了您的需求。”
《绝对标准》
《生铭塔高等教育》
《准确传达》
这三个至少有一个不对劲……
敬康宁突然回忆起一个重要的点。
那就是游戏中的“三观正”和现实中的“三观正”可能有较大差别。
这是一个阶级分化明显，人与人并不平等的社会！
破案了。
三观差异造成问题。
敬康宁扶额。
“现在掰正还来得及吗……”
“玩家，您确定您的三观适合这个世界吗？”
佑曦突然询问出口，把一个问句棒读得像是陈述句，
“按照您的三观教导，她可能会难以适应这个世界。”
这样的话把敬康宁变成了敬康桥，完美沉默。
也许……是玩家把自己的意愿强加给她了。
站在时代的高峰去谴责他人的思想，这本身就是一种非道义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