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山易？
江浩皱眉，听起来有些耳熟，是怎么回事？
“连山易，为篡衍天机因果之术，姜至尊垂钓真龙三万年，窥伺天道运转，就是为了创造此术，从而铸造人道碑，为人族孕育人道意志。”
玄龟还在强忍着痛苦，为江浩解释道，“此术夺天地之造化，不被秩序规则所容，所以难以长存，更无法被记载。”
“事实上……姜至尊的陨落，也和此术有着莫大干系。”
“姜至尊或是知道自己创造出连山易，必将遭受天谴，才在道成之际，在我的背上留下了这道传承手札，以供后人参悟。”
江浩心底一惊，这么牛逼？
姜家始祖，那位人族至尊，有点……逆天啊！
可随即，
江浩又有些疑惑，看了看玄龟，又看了眼玄蛇，“如此造化传承就在你身上……你俩为何不参悟掌握？”
若能掌握，
岂不是有机会如姜至尊一般，为玄武一族孕育一个“玄武道”意志？
复仇什么的，
或许也就有机会了。
玄龟正欲开口，
玄蛇裹挟玄光，缠绕在了玄龟身上，涌出深邃能量，涌入玄龟体内，为其稍稍拂去痛苦，“我来吧，你少说点话，待会……有你疼的时候。”
玄龟沉默，倒也没有反对。
诚如玄蛇所言，
待会，他要经历的痛苦，他可能都未必能扛得过去。
将姜至尊的传承手札赠予江浩，
如何实现？
自然是……生生剥离！
“好让大瀚皇帝知道，这只是传承手札，而非传承本源，准确地来说，它更像是一个楔子。”
玄蛇沉声说道，“它可以做出引导，让人向感悟连山易的方向行进，但并无法做到直接参悟并获得连山易。”
“连山易太过逆天，是无法真正地留存下来的。”
江浩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有此传承手札，可以效仿姜至尊，感悟创造连山易？”
“正是如此。”
玄蛇颔首，“传承手札相当于一柄钥匙。”
“我们自然也尝试过参悟这道传承手札，但……并未成功。”
江浩了然地点点头。
得，
白期待一场。
连玄武族神子都无法参悟，他……估计也够呛。
至少，
短时间内，应该是没什么希望。
估计和那个社稷图一样，
又是一个逼格满满，却中看不中用的鸡肋。
“这是我们的诚意，还望大瀚皇帝能看得到。”玄蛇转而说道，“玄武族若立为大瀚护国神兽，这本身也是一件互利互惠的好事。”
连山易传承手札，已是他最后的价值。
如果还是不行……
玄蛇心底轻叹，那就真的没办法了。
且，
江浩也着实有点贪得无厌了。
至于，他先前为何没掏出“连山易”，则完全是……不愿。
在他看来，
想要报仇，姜家至尊留下的这份传承手札，必不可少。
毕竟，
敌人乃是至高无上的……大帝！
不过，玄龟的想法，他也能理解，既然选择了押宝江浩和大瀚，那索性直接梭哈，置死而后生。
反正……他们现在的境况，也没什么能失去的了。
姜至尊的传承手札，固然是惊天动地的绝世造化，可不是他们，终归不是他们的，从太古时期一直到现在，长达千万年时间，实话实说，他们若是能参悟，早也就参悟了。
既然迟迟不曾参悟，未来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机会。
所以，
这么一道绝世造化，于他们而言，形如鸡肋。
江浩倒也没有反驳玄蛇所言。
无论如何，大瀚还只是起步阶段，只是不大不小的皇朝，若能拥有太古十凶之一的玄武族充当护国神兽……
先不说别的，
光是这份逼格，都够大瀚吹嘘一段时间了。
随即，
江浩主动伸出手，笑道，“大瀚，欢迎玄武族的加入。”
玄蛇：“……”
看了看自己，又看向江浩，眼神有些幽怨。
我请问呢，你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江浩也察觉了这一点，有些尴尬。
玄蛇玄蛇……一幅蛇身，根本没有手，握手表示达成合作的这套人族礼仪，根本行不通。
收回了手，
江浩哈哈一笑，掩饰尴尬，“不过，有一点得事先告知你。”
“玄武一族加入大瀚，只能充当第二护国神兽，第一之位，早已有主。”
对此，玄蛇好似早有预料，没有丝毫意外，“只要地位待遇相等，第一、还是第二，我们玄武一族并不在意。”
说是玄武族，可实际上就他和玄龟，且还得指望着大瀚崛起，帮助玄武一族重新建立。
第二，
并没有什么不妥。
毕竟，
他也大致能猜出谁是第一护国神兽……
凤凰！
事实上，正是因为凤凰的出现，好似和江浩关系密切，才促使他诞生了加入大瀚的想法。
那位凤凰，携有祖凤的本源气息。
很可能就是那位。
对方和江浩关系密切，这其中的道道……就很值得玩味了。
至少，
可以推测一点——江浩潜力无限！
连凤凰都要率先投资的人，
他现在有这个机会，岂能不把握住？
“如此最好。”
江浩颔首，随即看向玄龟背上的玄奥图案。
连山易就在眼前，
还是要尝试参悟一下的。
“大瀚皇帝无需担心会错过机会。”
强忍着痛苦的玄龟，开口道，“我现在便将其剥离。”
说着，
玄光闪烁，好似尖刀，切割着玄龟背部腐烂的血肉。
玄龟浑身颤栗，
痛不欲生。
传承手札的图案，被一点点地剥离出来，玄妙的气息，愈发浓郁。
江浩看着，
在思索，在犹豫。
龟神寿作为玄武族神子，想来……应该承载着玄武族的气运吧？
能否刷奖励反馈？
要是可以，
那他拒绝传承手札……岂不是直接起飞？
很犹豫，
如果可以，那最好不过，爽的一。
可倘若他猜错了，并未触发奖励反馈，那就会显得他很呆。
错失连山易这么一道惊天动地的绝世造化。
“要不要赌一手……？”
而就在江浩犹豫的时候。
嗡——
半块道碑，却自行飞出，古朴道辉，簌簌而落。
如甘霖，浸入玄龟腐烂的背部。
腐烂的血肉，在一定程度上，有所疗愈。
玄龟承受的痛苦，也随之减轻。
最重要的是，
在道辉的笼罩下，传承手札竟愈发地清晰，宛若实质。
然后，
轻松地脱离，飞入了道碑之中。
不，
准确地来说……
是拓印在了半块道碑上。
“这……”
无论是玄龟，还是玄蛇，都有点懵。
他们自然知道江浩手握半块道碑，更清楚道碑的来历，乃是孕育人道意志之物。
只是，
从未设想过，道碑……竟还可以和传承手札产生呼应？
还能将传承手札收走？
玄蛇和玄龟互视一眼，
皆惊疑不定。
玄龟陷入沉思，犹豫着说道，“姜至尊窥伺天道运转，先是创造出了连山易，然后才铸造人道碑，孕育出了人道意志……”
“如此说来，其实两者……本就算是同源之物。”
玄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似想到了什么，竖瞳猛然一缩，心底悚然。
传音于玄龟，
“你说……这一切会不会本就在姜至尊的计划之中？”
“这怎么可能……”
玄龟本能地就要反驳，姜至尊早就身陨于天谴之中，哪里可能将手伸到千万年后的现在？
可话说一半，
突然卡壳。
连山易是什么传承？窜算因果天机之术！
姜至尊连天道都能窥伺，类比于天道的人道意志，都能孕育出来……好像目光洞穿时间，于太古时期，落子布局于现在……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
虽同为至尊，但姜至尊的境界和实力，其实要远远高出玄武至尊一大截。
至少，
玄武至尊不敌大帝，陨落于大帝之手。
而姜至尊……
是丝毫不惧不朽大帝的。
这也是他当年俯首为骑，得以保全性命的原因。
他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猜测？
很大原因在于，
这一切……实在太巧了！
江浩凭何拥有半块道碑？
又凭何掌握长生神禁？
要知道，这道夺天地造化的无上禁制，早已随着姜至尊的陨落而遗失了，就连姜家人，都无人可以掌握。
愈是联想，愈是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
一时间，
玄蛇和玄龟看向江浩的眼神，多了几分莫名的意味。
复杂，
欣喜，
还有……敬畏。
他们不是不思感恩的白眼狼，正因姜至尊昔日救了他们一命，让玄武族保留了血脉，不至于被彻底灭族，所以……他们才会蛰伏于此，护姜家至今。
诚然，
并未护住什么。
但古潭中的那些姜家亡灵，好歹也算是姜家的血脉子嗣，保留住了最后一缕魂魄，虽化作了亡灵，如若鬼魅，但只要有机会，有足够多的资源供给，也是可以尝试重塑肉身，活出第二世的。
传承手札拓印完成，
半块道碑飞回江浩体内。
然后……
没了动静。
这让江浩很无奈，他明明已经得到了姜家认可，开启了道碑，且道碑也多有呼应，譬如先前为他灌输能量，让他修为境界拔升到了地桥大圆满，又比如现在主动剥离、拓印传承手札。
可偏偏，
这半块道碑，就是不和他交流。
是本就不存在器灵？
还是……压根不想搭理他？
江浩偏向于后者。
就算没有器灵，也该有浅薄的意识吧？毕竟这道碑的品秩，摆在这呢！
却鸟都不鸟他一下。
他很难不认为……对方是故意。
江浩表示“很赣”！
且，
现在就有一个很尴尬的点。
道碑拓印了传承手札，然后不搭理他，导致他试图尝试参悟连山易的想法，也被迫宣告破产。
更赣了！
“白忙活一场？”
江浩绷不住了。
而就在这时，
姜禾……终于炼化了古老祭坛。
轰隆隆！
整个上古道境，发出一阵阵轰鸣，伴随着有古老的道音，庄严、恢宏。
只见，
姜禾盘坐在祭坛上。
周身神辉激荡，有规则涌动，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古老气息。
修为……
在极速猛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