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出什么了嘛？”
秦空侧目于轩辕弘玺，低声问道。
说实话，陆玄机突然自爆，给他干懵了，他实在没看懂……这是什么操作。
不堪受辱，保全名声？
关键是，江浩也没折磨陆玄机啊。
轩辕弘玺翻了个白眼，“你问我，我问谁去。”
正经人，
谁能看懂陆玄机为什么自爆啊！
“不过……”
轩辕弘玺话锋一转，凝望江浩，语气微沉，“有一点毋庸置疑，我们……远远低估了这个江浩！”
秦空一怔，随即认同地点点头。
望向江浩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忌惮和警惕。
陆玄机有多强，他们都看在眼里，扪心自问，换作是他们……估计早就饮恨在陆玄机手中了，反观江浩，却还有底牌反制，并且逼得陆玄机自爆。
关键是……
江浩最后的手段，他们……看不清深浅。
涉及规则，
很强、非常强，这是毋庸置疑的。
可，究竟有多强，却是他们无法估测的。
换言之，他们大概率……也远远不是江浩的对手。
“这次的上古道境，算是来着了。”
轩辕弘玺不无自嘲地感叹道，“今日，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秦空附和着点点头，叹了一口气，“不久之后的人王之争，恐怕是难了。”
“九州传人已经像一座大山，挡在我们前面，现在又多了一个陆玄机、一个江浩……”
“还是有好消息的。”
轩辕弘玺呵呵一笑，“陆玄机已经被江浩解决了，算是帮我们也解决了一个劲敌。”
秦空却没笑，犹豫着说道，“……真的解决了吗？”
轩辕弘玺一怔，顿时陷入了沉思。
是啊，
身为妖孽，岂有傻缺？
又岂会那么容易认命？就这么唐突地自爆，一点都不挣扎？
这里面明显存在蹊跷。
可是……
什么样的保命手段，需要以自爆的方式催动？
这一边，
姬明月凑到了江浩身边，非常自然地挽住了江浩胳膊，“不愧是我的男人，厉害！”
江霸业三人也走了过来，脸上却都带着几分羞愧。
纷纷单膝跪地，“微臣护驾不利，还请陛下降罚！”
江浩一挥手，将三人托起，“和你们也没什么关系。”
作为他的“至交好友”，陆玄机很强，这是肉眼可见的，江霸业三人出不上力，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
江浩皱着的眉头，并未松开。
陆玄机的自爆，很突兀，很古怪。
他不认为对方真的是自杀了。
太简单，也太蠢了！
陆玄机显然不是这样的人。
再加上，对方那一番看似无营养的狠话……
“这才有点意思嘛。”
江浩倒也没有太多忧虑，拳头大才是硬道理，任陆玄机花活再多，绝对的武力，都可以轻松粉碎。
他有金手指，
有一大帮“气运之子女”供他刷奖励反馈；
再加上大瀚皇朝已经建立，并且在稳步发展，一切向好。
他的变强之路，只会越来越快。
用同僚们惯用的装逼语录：
败在我手中之敌，从来不会被我视为对手，我给你时间追赶，直至你遥望不及。
无视姬明月幽怨的眼神，
江浩甩开姬明月，询问姜禾，“和钓龙仙竿产生感应了嘛？”
姜禾摇了摇头，正欲开口表示自己血脉并没有悸动，忽而眼睛一亮。
“师尊，有感应了！”
姜禾话音还没落下。
轰！
一声爆炸，青砖平台忽而发生爆炸，仅剩的八根血柱纷纷破碎，化为齑粉。
而平台中央，则呈现出一道深邃的沟壑。
“吼！”
低沉的龙吟声，
钓龙仙竿飞出，径直飞入姜禾体内。
一同飞出的，
还有昆吾剑圣和文老的意志化身，虽然……已经稀薄到几近透明。
“我消耗严重，需要沉睡一段时间恢复。”
钓龙仙竿的声音在姜禾脑海中响起，“小主人你放心，我已经和昆吾剑圣那个老家伙达成协议了，他们不会伤害你的。”
姜禾眨了眨眼，如实将钓龙仙竿的话，转告给了江浩。
江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虽不明白钓龙仙竿是怎么和昆吾剑圣握手言和的，不过……总归结果是好的，姜禾成功去回了这道姜家祖器。
接下来……就该这座上古道境了！
昆吾剑圣和文老，立身于半空中，扫视了在场的众天骄妖孽一眼，神情好似有些哀伤。
此次进入上古道境试炼的人族天骄妖孽，多达近万人，可如今……仅剩双手之数。
大部分，皆已罹难！
这是人族的大损失啊！
一切都要归咎于……
但，昆吾剑圣和文老，好似并不愿将他们获悉的实情袒露出来，更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宣布道，“尔等皆通过考核，可入天外天，争夺人王传承！”
“望尔等……好生珍惜，把握住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
轩辕弘玺和秦空互视一眼，心中皆有些疑惑。
他们本能地察觉……好似生了一些他们不知道的祸事。
只是，
他们也没有资格去追问什么。
只能拱手一礼，“后生，多谢前辈！”
方清此时也炼化了一部分药力，暂时稳定了伤势，也连忙起身行礼。
王宿随同。
江浩一行人亦是如此。
值得一提的是，另外八位妖孽，也是拱手行礼。
只是，他们……太安静了。
一脸平静，没有半点神情波动，就连行礼，也都恪守标准，然后就没了。
安静、统一，跟木头人没什么区别。
也正因此，这八位妖孽的存在感，很低很低。
好似局外人。
随即，
昆吾剑圣并指向天斩出一道剑气，天穹两分，现出一条朦胧的通道。
“尔等，速入天外天，夺取人王传承！”
接引的力量降临，将众人笼罩。
众天骄妖孽，顺应接引的力量，身体飘飞而起。
目送众人进入天外天后，
昆吾剑圣和文老，瞬间“老”了下来，原本就几近透明的身体，竟还出现了明显的颤抖。
“哎……”
昆吾剑圣长长一叹，有着浓郁的疲惫和无力。
哀莫大于心死，
他们二人，此时正是这句话的最好诠释。
“我们的坚持，还有意义吗？”
文老问道。
九州……都没了。
他们一直以来坚定地认为，如姜人王那般建立运朝的，才是“乱臣贼子”，是人族的祸端。
可，到头来，他们所拥护的，却率先颠覆了一切。
昆吾剑圣没有回答。
只是看着缓缓闭合的朦胧通道，有些失神。
原本虽苍老但锐气十足的身体，显得有些……佝偻。
心中的脊梁，弯了。
人，也就站不直了。
文老也知昆吾剑圣心中的哀伤，叹了一口气，想了想后，转而问道，“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们十四位圣贤意志，肩负镇压钓龙仙竿之责，加以传道授业。
但如今，钓龙仙竿，任由对方去了；
十四位圣贤意志，湮灭了十二个，只剩下他二人了。
且，他二人这点残存的意志，也所剩不多，眼见着也快走到尽头了。
最后的这一点点时间里，
该何去何从？
坐等流逝、消散吗？
心底……不甘啊！
尤其是，他们知道了那个所谓的新九州；
获悉那群畜生的卑鄙行径……
“接下来……”
昆吾剑圣的声音，有些沙哑，苦涩一笑，“哪里还有什么接下来？”
“你我这一点点残存意志，连虚神都未必能杀，还能做什么？”
“……无力回天啊！”
文老沉默了。
现实如此，让人……连愤怒，都不知该如何愤怒。
“若是姜家的道碑仍在，该有多好啊。”文老笑了笑，也知这是不切实际的奢望。
道碑，
由姜家始祖，那位人族至尊所铸，据说截留有一缕不朽造化，是那位至尊留给人族的一道逆天改命的契机。
据说，在人族危难之时，道碑……可扶人族之将倾！
“那终究只是传说，当不得真。”昆吾剑圣摇了摇头，对此并不抱希望。
与其奢望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远不如……
燃尽最后一丝光，为人族做出最后的贡献。
“你我，前往守护一族！”昆吾剑圣暗淡的眼神，多了一点点光。
文老微怔，迟疑道，“守护一族，和他们……一直以来都是穿一条裤子的。”
言下之意，
新九州的背后，很可能也有守护一族的参与。
“死马当作活马医，守护一族独立于九州，有着自己的使命……”
说着说着，昆吾剑圣也说不下去了。
连那些人都忘本了，
又怎么敢奢望守护一族，还牢记使命？
“罢了……”
昆吾剑圣长长一叹，打消了自己可笑的想法。
……
天外天。
九州传人猛然睁开双眸，眼眸微垂，看着自己的掌心。
有血色的古老图案，在明暗交汇。
诸多信息，涌入脑海。
“居然……失利了？”
九州传人有些意外，眼眸泛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明明有复制大神通的力量，居然还能失败……
“到头来，还是得我脏了手啊……”
九州传人摇了摇头，
随即，起身，激射而出。
瞬息间，已然腾挪到了朦胧通道前。
双手背负，静待众天骄妖孽到来。
很快，
江浩等诸多身影出现。
九州传人微微一笑，淡淡道，“你们有两个选择。”
“臣服，或者……”
“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