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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太子大哥的威严

作者:古堡骑士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李承乾解决了长孙皇后的问题,让李世民龙颜大悦。


    “好,好。乾儿此次,孝心可嘉,机巧亦佳!那冰龛之法,张太医已详细禀报于朕,于皇后调养大有裨益。此乃大功一件!”


    他略一沉吟,对侍立一旁的内侍道:“去,将朕的那架‘焦尾琴’取来。”


    片刻,两名内侍小心翼翼抬上一架古琴。


    李承乾心念一动,听说李世民当年他平定窦建德时,这柄琴曾随他冲锋陷阵,琴腹暗格还藏过王世充的降书。


    “乾儿,”李世民指着古琴,语气温和带着嘉许,“此琴赐你。望你闲暇抚琴,修身养性,亦不忘此心澄澈,孝悌为先。”


    李承乾连忙躬身,“儿臣谢父皇厚赐!定当谨记父皇教诲,不负此琴清音。”


    殿内气氛融融。


    这时,一个身影带着清脆的笑语飘了进来。


    正是长乐公主李丽质。


    “父皇,母后大兄!”她先扑到长孙皇后身边亲昵地蹭了蹭,又好奇地围着那架“焦尾琴”转了一圈,大眼睛亮晶晶的,“父皇偏心,只赏大兄!”


    李世民哈哈大笑,宠溺地捏了捏女儿的小脸,“丽质若想学琴,父皇给你寻最好的师傅!”


    “才不要呢!”李丽质俏皮地一皱鼻子,“叮叮咚咚的,哪有骑马射箭痛快!”


    她说着,目光一转,落到殿角侍立的一位少女身上。


    那少女正是苏灵,常被长孙皇后召入宫中陪伴。


    李丽质亲热地拉住苏氏的手,“苏姐姐,你看大兄得了好大一份赏!”


    苏灵也为李承乾高兴,“太子殿下孝心感天,得此赏赐,实至名归。”


    少女沉静的侧影,在立政殿明亮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柔和。


    李承乾心中一动,转身对王有德低声吩咐了几句。


    不多时,两个小内侍抬进来一个约莫一尺见方的、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红木盒子。


    李承乾亲自接过,走到苏氏面前,温声道,“苏娘子常在母后身边侍奉,辛苦。这些解暑的冰镇酸梅膏,清甜生津,最是消夏。母后尝着甚好,特命我送一份予你,聊表心意。”


    他特意强调了母后特命,既全了礼数,又隐去了自己的关切。


    苏氏显然没料到太子会亲自赠物,惊讶地抬起眼帘,正对上李承乾温和的目光。


    苏灵屈膝行礼,“谢皇后娘娘恩典。谢太子殿下。”


    她身后的侍女赶紧上前,恭敬地接过了那个沉甸甸、透着丝丝凉意的盒子。


    李丽质在一旁眨巴着大眼睛,看看兄长,又看看羞红了脸的苏姐姐,小嘴一撇,故意拖长了调子,“母后‘特命’送的呀?大兄真有心!”


    语气里的促狭,让苏氏的头垂得更低。


    李承乾被妹妹揶揄得耳根微热,正想板起脸训她两句,殿门口传来一阵略显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一点微喘。


    “父皇,母后,儿臣来迟了!”李泰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他那原本合体的玉带,此刻在他日益圆润的腰腹上,勒出了一道清晰而略显紧绷的弧线。


    他进来后,目光第一时间就被御案旁小几上,李丽质随手放下的、盛着几块精致点心的琉璃盏吸引了。


    “这点心看着不错!”李泰眼睛一亮,很自然地就伸手去拿。


    “四哥,那是我的!”李丽质立刻护食般跳过去。


    “哎呀,分阿兄一块尝尝嘛!”


    李泰笑嘻嘻地,动作却一点不慢,胖手指已经拈起一块晶莹剔透的桂花水晶糕,看那架势,一口吞下都不在话下。


    李承乾看着弟弟那浑圆的身形,以及那对甜食毫不掩饰的渴望,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他想起前世史书上关于李泰的记载——“腰腹洪大,趋拜稍难”,后来更是“乘小舆至朝所”,胖到上朝都需要坐小轿子了!这才十四岁,身形已横向发展。


    尤其和旁边身姿挺拔、已经开始抽条显出少年英气的自己相比,更显圆润。


    咳咳,他没有自夸的意思。


    一股强烈的、混合着忧虑和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情绪涌上心头。


    这李泰,再这么下去,别说骑马射箭,怕是走路都要喘了!


    “青雀,”李承乾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兄长的威严,“点心甜腻,不可多用。瞧你这一头的汗,先去偏殿擦洗更衣,清爽了再来陪父皇母后说话。”


    他语气自然,仿佛只是关心弟弟仪容。


    李泰正要把糕点塞进嘴里,闻言动作一顿,看看手里诱人的点心,又看看一脸严肃的兄长,再看看上首含笑看着他们的父皇母后,终究还是有点怵这个越来越有威势的大哥,只得悻悻然放下糕点,圆脸上写满不舍,“哦…知道了,大兄。”


    他一步三回头地被宫人引着往偏殿去了,那背影,怎么看都透着一股“我的点心飞了”的委屈。


    李丽质冲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李世民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对长孙皇后低笑道:“承乾,倒是越来越有兄长的样子了。”


    午后,暑气正盛。


    李承乾并未在东宫欣赏那架珍贵的“焦尾琴”,而是换了一身简洁的常服,带着两名内侍,出了宫门,向卫国公府而去。


    卫国公府邸古朴肃穆,门庭不如新贵府邸奢华,却自有一股沉雄底蕴。


    门房老仆见是太子亲临,慌忙大开中门,欲行大礼。


    “老丈免礼。”李承乾翻身下马,亲自扶起老仆,“烦请通传,学生李承乾,特来拜谢卫公教导之恩。”


    片刻,府中管家疾步迎出,躬身道,“太子殿下折煞老奴了!国公爷正在书房,听闻殿下驾临,本欲亲迎,奈何腿脚实在不便,还请殿下移步书房相见。”


    “无妨,学生自当拜见恩师。”李承乾神色恭敬,随管家穿过庭院。庭院深深,古木参天,少了宫苑的精致,多了几分沙场老将特有的硬朗气息。


    书房门开着。


    李承乾步入,只见一位老者正扶着书案,试图从宽大的扶手椅上起身。


    老者须发皆白,面容清癯,深刻的皱纹如同刀刻斧凿,记录着无数风霜。


    他身形依旧挺拔,正是大唐军神,卫国公李靖。


    “卫公。快快请坐,切莫起身!”李承乾见状,疾步上前,稳稳扶住李靖的手臂,阻止了他的动作。


    入手处,能感觉到老人手臂的瘦削和微微的颤抖。


    “老臣失礼了。”李靖的声音低沉沙哑,他顺着李承乾的搀扶,缓缓坐回椅中,目光落在年轻的太子身上,锐利如昔,却多了几分温和,“殿下亲临寒舍,老臣惶恐。”


    “卫公言重了。”李承乾后退一步,郑重地行了一个弟子礼,“学生此来,是专程拜谢卫公亲自指点兵法战阵、骑射功夫之恩。军营数日,受益良多,胜读十年兵书。”


    李靖摆摆手,示意李承乾坐下,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殿下天资聪颖,一点即透。骑射一道,贵在勤练不辍。殿下能放下储君之尊,与士卒同操练,同甘苦,这份心性,尤为难得。”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李承乾提进来的东西,“殿下这是……”


    李承乾连忙亲手打开。


    里面是一个小巧精致的冰鉴,冰鉴里镇着几碗色泽诱人的冰镇酸梅膏,旁边还有一小坛密封的、散发着清冽梅子香气的膏体。


    “这是宫中新制的酸梅膏,用山泉冰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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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酸甜开胃,最是解暑。”


    李承乾亲自捧出一碗,恭敬地放到李靖面前,“卫公为国操劳,如今年事已高,更需保养。此物虽不值钱,却是学生的一点心意,望卫公笑纳。”


    李靖看着眼前这碗凝结着细小冰珠、散发着诱人酸甜气息的冰品,又看看那坛密封的膏体,再抬眼看看眼前这位目光诚挚、礼数周全的太子,冷硬如铁石的心湖,也不禁泛起一丝暖意。


    他一生戎马,功高震主,晚年更是深居简出,唯恐引来猜忌。这份来自储君恰到好处的关怀,既不显得刻意笼络,又充满了真挚的敬重。


    “老臣……谢太子殿下恩典。”李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他没有推辞,拿起小银匙,舀了一勺冰凉的酸梅膏送入口中。


    那酸甜冰爽的滋味瞬间在口中化开,仿佛也驱散了几分骨缝里因旧伤和年迈而积存的沉滞与闷热。他缓缓舒了口气,脸上的线条似乎都柔和了些许。


    “殿下请坐。”李靖指了指旁边的椅子。李承乾依言坐下。


    “军营几日,殿下观感如何?”李靖问道,目光如炬,显然想听听这位储君对军伍的真实看法。


    李承乾正襟危坐,认真回答,“回卫公,学生所见,我大唐府兵,操练有法,令行禁止,军容整肃,实乃虎贲之师。”


    他略一沉吟,还是直言道,“基层士卒,尤其关内府兵,轮番服役,离家日久,思乡之情难免。且其家中田地,多赖妇孺老弱耕种,若遇天时不利或家中变故,恐生后顾之忧。此为学生一点浅见,或有偏颇,还请卫公指正。”


    李靖眼中精光一闪,微微颔首。他没想到这位年轻的太子,短短几日竟能看到军府制下隐藏的兵员与农耕的矛盾,这份洞察力,远超其年龄。


    “殿下所见,切中肯綮。”李靖的声音带着赞许,“府兵制乃我朝根基,兵农合一,寓兵于农。然此制之维系,首在均田稳固,次在役期合度,三在抚恤得宜。此三者,稍有偏颇,则根基动摇。殿下能见微知著,老臣欣慰。”


    他拿起案头一卷摊开的书,手指抚过书页,“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殿下他日身系社稷,当知兵不可黩,亦不可弛。养兵千日,用在一时。这‘养’字,不仅在粮秣甲胄,更在军心士气,在后方安稳。”


    李承乾肃然受教:“学生谨记卫公教诲!”


    一老一少,在弥漫着墨香与淡淡药草气息的书房中,谈论着军国要务。


    李靖虽已不复当年驰骋沙场的矫健,但言谈间纵横捭阖,对天下大势、边疆防务的见解依旧深邃犀利,字字珠玑。


    李承乾听得全神贯注,只觉得比听孔颖达讲经还要引人入胜。


    时间悄然流失。


    李承乾起身告辞,李靖坚持要送。他扶着书案,在李承乾的搀扶下,走到书房门口。


    站在门廊下,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李靖望着庭院中那株虬枝盘结的老松,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殿下,老臣残躯,已不堪驱驰。然北疆突厥虽平,余烬犹存;西陲吐蕃,其心叵测;高句丽,亦非善类。四方未靖,殿下……任重道远。”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带着一位老将对家国未来的深切期许,也有一丝英雄迟暮的苍凉。


    李承乾看着老人花白的鬓发,心中涌起强烈的敬意与酸楚。


    他深深一揖,语气无比郑重,“卫公放心!学生定当以卫公及诸位开国勋臣为楷模,勤修己身,心怀天下。卫公等前辈打下的江山,学生必竭尽全力,守之、固之、兴之。您老务必珍重贵体。”


    李靖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的光芒,他用力拍了拍李承乾扶着他的手臂,没有再说话,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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